我開的真不是黑店 第177節
“站住?!标懸娢㈤_口。 來人立在窗邊,一動不動。 他身量頗高,一身玄衣頎長挺拔,衣襟和袖口皆有暗金繡紋,皮質的腰封裹住腰線,下懸一方鐵制令牌,正面烙著“鏡”字。 身份顯而易見。 陸見微隨手揮出桌上茶盞,擊向窗邊。后者下意識用刀格擋,茶盞撞上刀面,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落了一地。 院外之人聽見,卻并未在意。 囚獸掙扎是常有的事。 陸見微問:“閣下何人?” “玄鏡司,裴知?!?/br> “裴知?沒聽說過?!?/br> “……” “有何貴干?” “捉拿兇犯?!?/br> “誰是兇犯?” “上官鶴?!?/br> 陸見微踢一腳癱軟的人。 “你說他?” “嗯?!?/br> “他犯了什么事?” “梧州葛家?!迸嶂D了頓,“騙殺無辜武者?!?/br> 陸見微挑眉,案子查得可真快,騙殺武者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要帶他回玄鏡司?” “嗯?!?/br> “可他要殺我,我也是苦主,我不想讓他進玄鏡司?!?/br> “……” “你方才說他叫‘上官鶴’,莫非他出身瀘州書院?” “是?!?/br> 陸見微瞇起眼:“真是有意思?!?/br> 一個是神醫谷的名醫,一個是瀘州書院的嫡系,二人狼狽為jian,殘害勢力弱小的武者,哄騙沒有背景的江湖客自投羅網,實在是令人駭然。 “院外還有他的同伙,叫竇亭,你將他抓來?!?/br> 裴知:“……” 他默然幾息,跳窗離開屋子。 緊接著,一聲又一聲悶響此起彼伏,龜鶴居內的仆從雜役如沙包一樣連續不斷被扔進主院。 還都被點了xue,沒有人嚎叫出聲。 陸見微想了想,也點了上官鶴的xue,拽著他的頭發,徑直往門外拖。 行至門檻時,門檻太高,上官鶴過不去。 “不是門檻太高,是你不夠努力?!标懸娢⒄Z重心長道,“咱們試試你蹭掉幾層皮才能出這個門?!?/br> 上官鶴:“……” 頭皮要掉了啊啊啊啊??! 八級武王皮糙rou厚,后背磨一磨門檻沒問題,唯獨發根依舊脆弱,經過長時間反復拉扯,一綹頭發從他頭頂脫落。 有點疼。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禿了。 上官鶴想死的心都有了,整個人rou眼可見變得頹喪。 他無比后悔今日做出的決定。 一直拽不出來,陸見微也煩了,懶得再折磨他,索性踢翻門檻,將人拖到院子里,與竇亭并排躺在一起。 裴知拎著最后一個仆役進院,身后還跟著夫婦二人。 龜鶴居里動靜這么大,夫妻倆察覺到不對,出了院子看到裴知捉人,才知道發生了大事,便跟過來瞧瞧。 “是不是都解決了?”另有一人輕功飛來,“易容女俠如何——” 聲音戛然而止。 陸見微輕笑:“梁神偷與玄鏡使很熟?” “熟什么?”梁上君嫌棄擺手,“那日見后,我對女俠的易容之術頗感興趣,便跟著來到這里,誰料前日見到有人易容成你現在的模樣出去,覺得不對勁,就去玄鏡司報了案?!?/br> 畢竟只有玄鏡司熱衷于管這種事。 陸見微沒有追根究底,揚眉道:“這么說,我該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我哪敢稱得上是您的救命恩人?”梁上君極有眼色,這個宅子現在是誰做主,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如果,您愿意與我交流一番易容術,我也是非常歡迎的?!?/br> 陸見微:“……” 她沒有理會,目光轉向一個藥仆,后者被點了xue,僵直躺在院中,眼里流出極度的恐懼。 “這么難得一見的場景,合該邀請更多的人前來觀賞?!标懸娢⑾蛄荷暇龗伋鲆幻端幫?,“喂他吃下?!?/br> 梁上君乖乖塞進藥仆嘴里,等藥丸化了,才問:“這是什么?” “毒藥,一個時辰內沒有解藥,內臟就會破碎,從嘴里一塊一塊地吐出來?!?/br> 眾人:“……” 藥仆都快哭了,他想求饒,怎奈被點了xue,根本開不了口。 “我不是真的要殺你?!标懸娢⑿χf,“等解了xue,你即刻趕回神醫谷,通知谷內醫師,竇亭光天化日之下,竟對龜鶴居士做出不可描述之事,被路過的好心人看見并阻攔,好心人義憤填膺,將人押在龜鶴居,正要為龜鶴居士討回公道,來晚了,竇醫師可能就沒了?!?/br> 眾人:??? “你若說錯一個字,解藥就沒有了?!标懸娢⒂挠牡?,“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回谷求藥,只要在一個時辰內找到醫師替你解了毒,你就自由了。要不要賭一下?” 藥仆:“唔唔唔?!?/br> 不賭!不賭!快解了他的xue,他現在就趕回神醫谷! “裴指揮使,xue是你點的,你來解?!标懸娢⒄f。 裴知飛出一枚銅錢,擊打藥仆xue位,藥仆猛地一顫,xue道甫一解開,他就連滾帶爬離開院子。 等人來還有很長時間,陸見微不是干等的主,她把目光投向另一人。 那人仰躺于地,根本不敢與她對視。 陸見微拋出一顆尋???,吩咐道:“先喂藥,再解xue?!?/br> 梁上君下意識接過,然后愣住。 好奇怪,他為什么要這么聽話? 等等,這不是“尋??汀眴??!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種被使喚的感覺似曾相識了! “易容女俠”就是陸掌柜??! 本想拒絕的心思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掌柜到底出自什么師門啊,連易容術都如此精妙非凡。 梁上君乖乖喂了藥,裴知也解了xue。 那人發現自己內力皆被壓制,面露驚愕之色,一時忘了從地上爬起。 “那日你迎客很是熱情,”陸見微笑著說,“只可惜這幾天都沒見過你?!?/br> 五級仆役回神,啞著嗓子道:“江湖上能壓制內力的唯有‘尋??汀?,你是陸見微。不,不對,你沒有易容?!?/br> “原來那些易容面具是你做的?!绷荷暇I諷道,“做得也忒粗糙了,我一眼就能瞧出來,怪不得你眼力這么差?!?/br> “你是何人?”仆役問。 梁上君:“我是你祖宗?!?/br> “我累了,你去搬把椅子,再煮點茶?!标懸娢⒑敛豢蜌獾厥箚?,“若不想你主人被千刀萬剮,就聽我的話?!?/br> 仆役:“……” 他不由自主看了一眼上官鶴,后者頭頂禿了一塊,滲著血絲,整個人狼狽至極,再無八級武王的風度。 怎會如此? 這可是八級武王??! 仆役認命去房里搬出椅子,放于廊道,又搬出矮幾和茶爐,動作嫻熟地煮茶。 茶香盈滿庭院。 夫婦二人看到現在,還是沒看明白。 婦人小心翼翼問:“沈女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著急,等人來了,自見分曉?!?/br> 陸見微坐在椅子上,悠閑品茗。 無名功法在體內運轉,一步一步蠶食消化方才吸收的內力,八級實力越發穩固。 武王的境界果然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