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心思
書迷正在閱讀:迭裂黃堇(糙漢1v1公路)、蜂蜜柚子茶(1v1 h 勾引)、白眼狼、愛上替身的那個ta(短篇集)、洇(3PH)、第四次黃昏(SM出軌調教)、我的弟弟、對足球運動員的意yin短篇、融卿惲·刻舟求劍篇、我在皇宮當老大
楚云瑤在車廂內鼓了半天的勁兒才在姜婆無聲的催促下鉆了出來。腳還沒著地,她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看向面前那諾大的宅子,‘朱宅’兩個鎏金大字在日照下泛著與之前一樣的貴氣金光,朱紅的大門緊緊關閉,上頭交叉貼著白底黑字的封條,幾個差役把守在門旁,還沒進去,她仿佛就能穿過厚厚的院墻看見宅院里面蕭瑟的景象。無人無聲,空空寂寥,腦中想起那一張張依然消失了的熟識面孔,她的腿腳立時便軟了。 姜婆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也幸而她靠近車轅,險險倚靠上去才沒讓她無用的癱坐地上惹人觀瞻??扇梭w的溫暖讓她本能需求,不等姜婆放手,她已經用冰涼的手抓住了她,好似凍僵的指頭寒氣逼人。 提前服用了藥物的楚云瑤心緒波動不算激烈,甚至哪怕她腿軟失力,也并不影響她清楚的接收來自旁人的命令,以及邁出聽話的步子。楚云瑤低頭顰起眉,她仗著自己有點兒藥理知識竟嚴重低估了藥物對她情緒的影響,偽裝時最怕面對的就是裝不出來,一旦沒有經歷只憑想象,那她要掙扎面對的,就是自己編撰的劇本跟現實得逞了以后那不斷搖擺于虛偽表演跟開心松弛間的不和諧,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她不懂什么是‘滅門之苦’的前提下,真實的情感是不會因為藥物的慰藉而變得不存在的。 余天翊想要害她?還是他在某一瞬間察覺了她的真實?楚云瑤思想逐漸陰沉起來,只是很快又平復在藥物的緩釋下。她哭不出來,也憎惡的不徹底,只能摒棄所有復雜的情況,專注單一的方向。 她抬起眼,直直看向那緊閉的兩扇大門,那是陰陽相隔的界限,是生死別離的忘川河。 余天翊回眸看了一眼正朝這邊走近的楚云瑤,接著便似后知后覺一般向顧景瑜請罪道,“還請大人贖罪,下官疏忽未報,昨日曾給姜婆兩顆護心丹讓她囑咐楚氏服用,與案并不影響,只是會讓她心緒穩定不至于傷心過激,暈厥現場?!?/br> 顧景瑜將稍顯沉思的視線遞向他,“余大人醫者仁心,這么做實屬應當?!闭f完,他也扭頭看了看已站定在四五步遠位置的楚云瑤,看她凝眉癡癡望著朱宅大門,不哭不鬧,只臉色白的不見絲毫溫度。 見識過人心人性的顧尚書當然也見過極為會演戲的人,只是目前還沒有哪個人能從他的手里走過一遍還演得下去,“楚氏,本官有話問你?!?/br> 楚云瑤乍然被喚先恍了幾息的神兒,待反應過來后立即面朝顧景瑜跪到地上,謙卑至極的伏身顫道,“民、婦失禮,大人請問?!?/br> “你可記得朱宅里面的格建布局?”顧景瑜大略掃了一眼宅子的外圍占地,先簡單的估出地形,“本官未曾見過,在進去前你先說于本官知曉,等進去后才好分辨?!?/br> “是?!毖鄞沟孛娴某片庨]目凝神了一瞬然后繼續說道,“稟大人,家、朱家是三進院落,第一進為門屋,第二進是廳堂中院,第三進為正房私室,官人與大娘子還有明哥兒一起住在那里。后面是一排后罩房,后罩房與正房之間是后院。后院有柴房、雜屋、馬棚,還有專門用來懲治不聽話下人的牢房。中院與三院一樣有正房、耳房、東西廂房、抄手游廊,中院西廂是仆從們的住所,在三進的西面加建了兩個一進小院,民婦與其他三名妾室,及家中女婢便居于此處?!?/br> 顧景瑜點點頭,“宅中可有狗洞,暗室?或者嚴令不許人接近的地方?” 楚云瑤稍想片刻才懸心道,“……大人所提,民婦不知。民婦出身微賤,幸得官人垂憐,除了請安傳喚,不敢擅自離開小院?!?/br> “你平日里都在屋中做些什么?”顧景瑜繼續問。 做些什么?楚云瑤回憶道,“大娘子、教了民婦繡花,閑來無事時,民婦都在繡繃前繡花?!?/br> “我聽說你在妓院時就已經開始習繡,當真的是喜歡了?!痹禽p飄飄的一句話,卻惹得楚云瑤眸光閃爍。 繡花,講的是針法,更是修行。眼力、耐心、細心、穩定、構圖、布局、想象,缺一不可。醫者,若不懂施針只懂配藥,那也只屬末流。顧景瑜是知道了什么才有此一問?還是……不能自亂陣腳!楚云瑤咬了咬舌尖以緩解藥物對她造成的影響,乖順從來不是她的本性,哪怕被藥物裹挾,她的本能在抗拒著自己的情緒不受掌控。 她似不愿回想一樣頓了好一會兒,才弱聲道,“滿香樓、的mama,她說繡花會培養女子氣質,所以,樓里的姑娘都被請專人教導過。民婦學藝不精,在隨官人來到朱家以后,大娘子見了,說女子需有一技傍身,故而又多指點了民婦幾日?!?/br> “若我沒記錯,五六年前香滿樓曾應安親王要求送了好幾名娼妓進王府,其中有你嗎?”顧景瑜現在所問的問題其實路馳逸早已經都問過,只是換個人來問,應答間如有參差便可能出現端倪,只要抓住那一點細微不同,就有可能發現新的線索。 “沒有?!背片幍穆曇糇兊酶記]有氣力了,她跪伏于地面,深吸了兩口氣才說,“那幾日,民婦吃壞了東西,滿身滿臉都是蕁麻疹,誰見了都不愿多看,mama唯恐吃罪安親王殿下,也……不想民女再也無法接客,便辟了屋子給民婦獨住,對外只說民婦早被別的恩客帶出去游玩幾日?!?/br> “尚書大人?!庇嗵祚赐蝗婚_口,路馳逸以為他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用細節,不想這位余太醫再開口,連他都禁不住跟著后腦一涼。他說的是,“楚氏才服用過護心丹,跪蜷的姿勢會讓藥物克化不及刺激腸胃,本就作用于心緒的藥效也會給她的身體造成負擔,她會——” 他話沒說完,楚云瑤已經蜷身用手捂住嘴巴,痙攣的胃部劇烈翻涌,酸辣的胃液噴溢喉管。 跪地的女人抑制不住的吐了。為防止更加失態,她捂著嘴跌跌撞撞的跑向車廂另一側的隱蔽處嘔出殘余的胃液跟藥汁,姜婆隨后跟去,留下三個官員面面相覷。 “你為何不早說?”路馳逸瞪向余天翊,接著又拱手替他向顧景瑜告罪道,“還請顧大人見諒,余院使他絕非有意制造此時狀況,他……他除了自己那身醫病救人的本分,大約就沒考慮其他,也是怪我,習慣問他患者狀況,讓他事事以楚氏的身體為先,這才出了岔子?!?/br> “下官知罪——”余天翊撩起衣擺就欲下跪請罪,結果叫顧景瑜伸手攔下。他是見著臺階自然就下,可顧景瑜卻不能不留情面,“事出有因,是我欠考慮了,兩位大人不必過慮?!?/br> ----------------------------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