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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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瑤的精神徹底崩塌了。她在暈厥后不久便醒了過來,可那雙失神失智的眸子再也映不出別的影子,她不哭不說也不動,仿佛只是一具還會呼吸的尸體,不管姜婆怎么呼喚,她都像聽不見似的沉在深不見底的沼澤中不予回應。 余天翊安靜的坐在八仙桌旁燙茶品茗。路馳逸怕這唯一的人證出事,特意叮囑他務必要留在此處與姜婆一起寸步不離好好照應,他亦正有此意,不為其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做,得什么果。 姜婆守在床旁,除了實時盯住楚云瑤也不由多看了余天翊幾眼。這位余太醫行動太超預估,明明不論何時去看他都一派閑逸,偏偏又會突然在某一時刻變得令人費解,行動也全超預料讓人措手不及,乍一眼看去,甚至讓她感覺好像看得是另外一個人。 “姜婆,還要勞你去看看給楚姑娘熬的藥湯好了沒有,那藥趁熱才更提藥性?!庇嗵祚摧p吹了吹茶熱,淺嘗一口,態度與尋常并無兩樣道,“你守了半天也累了,藥端過來你便坐下歇歇,我這剛溫好了茶,你也嘗嘗?!?/br> “余大人客氣?!苯攀諗克季w,又沉默著多看了楚云瑤幾眼,幽幽寬解道,“姑娘就算不顧惜自己也要為逝去的人多些珍重,他們……都還等著姑娘去為他們伸冤呢?!?/br> 楚云瑤表情空洞,腦海里卻一片清明,今天既然能被她問出答案,那么最近兩日他們應該要帶她去朱家指認,時間前后與她估算的差不多。還有,因為案中遇害者出現了皇親國戚,那么只憑大理寺是怎么都不可能夠的,刑部?還是御史臺?她暫時還猜不出來接下來是哪幫人馬要過來,還有這個余天翊……每次他跟路馳逸一起,她都覺得他看上去要比路馳逸難對付的多,雖然現在還沒有什么破綻讓他們好抓,可這樣橫插一杠難免害她分心,總要想法把他踢掉才是。 姜婆等不到回答,只得無奈搖搖頭,起身規矩的朝余天翊行禮后便走出房間去端藥,留下屋中兩人,一躺一坐,無聲無言。 余天翊并未主動靠近,他在等,等這個頹萎到極點的女人再次爆發。 心思活躍的女人面上越發木訥顯呆,她戲迷想著,自己再次尋死的時間點該掐在什么時候?現在還是夜里?外面還是屋中? 楚云瑤一直在做著與本性截然相反的事情,所以除了生活經驗余下的便都是想象,一個失去全部又再無所依的女人,哪里還有支撐她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她又不得不努力活下去,所以新的希望該是什么?伸冤?那就會沒完沒了的扯在沒用的事情上,必須要有別的希望供她重燃生機……別的……別的…… 冥思中,她不禁又想起那個意料之外的男人。畢竟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來余天翊的身上,如果單是路馳逸一人不算什么,她清楚路少卿的人品及性格,目前所扮演的角色也是針對他而深思成型的,可偏偏出現余天翊這個變故,他一介太醫本該只管救人,怎么會突然就跟著路馳逸一起審案了?怎么想都于理不合……還有他的眼神,她太懂了。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成為那個‘別的’? 這個念頭剛起,楚云瑤就立刻予以否定。她對他了解不深,可她知道他是個世間難得的高明醫者,縱使可能有些不為人知的癖好,可不管是從醫病救人還是從其他方面去看去想,他都該有更好的路走。而且她既然已經塑造了‘有情有義’的皮殼,再突然‘婊子無情’起來未免前后不一,恐惹出禍患。 “楚姑娘若是在合計何時尋死不如就趁現在的吧?!庇嗵祚囱氏孪丬?,閑適的姿態讓人一點都看不出來會口出寒言,“姜婆不在,想要端藥回來起碼也要半刻,這段時間只要我不攔你,夠你咽氣了?!?/br> 楚云瑤自信最會穩固情緒,可再是有所準備也不表示她能毫無波動的從剛剛還在為他考慮的善意中反被他猛嗆一口冷氣。他是本性如此嗎?難道他也是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他說出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真的打算放她去死還是有別的計謀?也或是他察覺出什么端倪,在想方設法乍出她的真實?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太會制造迷障了,也怪她對余天翊的了解太淺,她連自己九死一生可能為此暫停一年復仇計劃的后續都想的清清楚楚,卻不想被個姓余的程咬金橫路造溝。想的越多疑慮越多,考慮的越全當意料之外發生的時候越可能全盤崩壞,楚云瑤已經走至今日,她是絕不可能回頭的。 不為他的提議所動那是不可能的,她前頭既已為朱明翰咬過舌,現在就不可能不再為了朱建享尋死。生無可戀不如早死早超生,興許黃泉路上還有她想見的人在等她呢…… 一直沒有反應的女人突然動了起來,她目光遲滯,才將歸位的神智叫她一時間理解不了該怎么才能了結自己的性命,她努力去想結束生命的辦法,自縊?割脈?抹脖?還是再咬一次舌頭? 思來想去果然還是自縊更好些。她才挨過刀,其他幾個如果沒有一鼓作氣實施到底實在是有些疼,再說回來,這房間里也沒有利器容她去選,而她也有心賭一賭這個叫她再死一次的余太醫是不是真有一副不為人知的黑心腸。 房梁現成,決心想死之人不會費勁兒去找繩子白綾,隨便一條結實的布帶或者閑置的衣褲只要長度合適都可以,她一個出身賤籍的女人也不需要什么體面,能有一具全尸挺好。 余天翊也沒想到自己的激將竟這般奏效,他看著腳步踉蹌的女人快速下了地,也不穿鞋,就那樣赤著腳丫從床腳翻出一套寢衣,衣袖系上褲腿,動作不帶一絲猶豫思考。等她把衣褲拋過房梁,又搬了凳子將自己吊上去……他看著這一切忽然忍不住想笑,也不知是被她氣的還是被她挑撥了哪根從未意識到的神經,結果還未等他深想出緣由便突然怔住,闊別數十年的酸意沖入他的鼠蹊。 他一直服食以控制性欲的藥丸,徹底失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