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聽說它成流氓?
好在林昱晌沒有因此拋下曲淵一個人獨自在飯店自生自滅,最后還是載著「流氓」回醫院去了。 為期兩天的旅行很快就結束了,就算它不結束,林昱晌拿著刀威脅都得讓它結束! 不過回到醫院的二人碰到了個還挺大挺嚴重的問題── 現在曲淵已經不用再住在醫院里浪費醫療資源,林昱晌當時本想回來再和他討論,誰想圓堯辦理出院手續辦的那么快,打開501病房門時床上的小小孩咧著嘴朝他們呵呵笑。 林昱晌尷尬的將門關上,姍姍看向曲淵。 「你在外有租房或買房嗎?」 曲淵傻笑:「沒有誒?!?/br> 「?。?!」 他不以為然:「之前住的都是經紀公司提供的宿舍,現在沒簽約了自然就沒地方住了?!?/br> 很多地方的藝人成名后一段時間其實薪水很少,因為在當練習生時的生活費大多是由經紀公司給付,等成名后了欠的錢就能從薪水里扣。 曲淵運氣是真不好,才剛還完錢就解約,這幾年有過跟沒過一樣,乍看下,似乎所有的辛苦都付之東流。 林昱晌不明白這規定,卻也沒再說什么,只能最后再問曲淵他可以去哪。 曲淵摸摸下巴,沉思了會:「這樣想想我好像無家可歸了,還是昱晌你能收留我一陣子?!?/br> 林昱晌有些不愿說其實他就在等這句話,只是沒想到曾經幻想的會成了現實,所以一直到二人已經來到他家玄關好像都還有些玄幻。 林昱晌從鞋柜中拿出兩雙拖鞋道;「你先穿這雙,改天再幫你買個。我家有間客房,你先睡那,我幫你換一下洗梳用具,家里東西隨便動沒關係,杯子器具那些也是?!?/br> 「嗯?!骨鷾Y接過鞋子,默默將他說的話銘記于心。 林昱晌領著他先到了客房,先后告訴了冷氣遙控器和燈源調整按鈕的位置,最后才幫他把自己的行李整理進衣柜。 曲淵腿不方便,林昱晌盡量把他的衣服放到上層,好讓他好動作。 打開行李箱時,林昱晌還有些訝異,隨即也就想通了。 曲淵的行李其實很少,甚至可以說是寒酸,幾件常服,幾件舞服,也就差不多空了,讓他心里揪揪的心疼,但這心疼也在他拿起幾件男性內褲后煙消云散,取代的是滿臉通紅。 草,都是男人他紅個屁??! 不過……不過曲淵跟他穿得好像是同一款。 他如同摸到燙手山芋般的立馬將衣物放進衣柜里,心里想著幸好曲淵還在其他屋里溜瘩,不然恐怕自己就瞞不住了。 可能是心有靈犀吧,在不小心進入林昱晌房間后,曲淵差點落荒而逃,等冷靜下來后他才想到他逃什么逃??!又不是女孩子的房間,他……他也男的??! 他輕靠在門板上深呼吸,有點埋汰自己剛剛跑太快了,都沒有看清林昱晌房間長什么樣的。 不過想到林昱晌可能不喜歡別人參透他隱私,他也沒再進去,只略些失望地走回客廳。 . 可能是入夏的關係,窗外的夏蟬吱吱喳喳的吵個沒完也擾人心煩,不過圓堯倒是挺心靜的,坐在辦公桌前整理大量資料也不見他皺眉,甚至還有些道不明的開心。 想著遠方的阡曉沒怎么能不開心呢! 他猜測她現在也許是在輸入資料或者是在開大會,不過哪怕是知道她最近正陷入瓶頸,他也沒替她有過多的擔心。 沒什么,因為他相信她。 他看過她的能力,這個職位的確挺適合她,甚至可以說是沒人比他更適合。 所以那怕那些困難接踵而至,不斷干擾走在繩索的她,他相信他們能一起撐過去,若她需要他,他可以隨時出現,他可以做出適當的協助,但她得相信這些總會過去,而她總需要磨練,練就更好的她。 但忙的焦頭爛耳的阡曉沒可就不是這么想了,新的職位新的環境,還有堆成山的資料都等著他去適應,更別說外面還有一堆等著哪天就要把它拆吞入腹的投資方。 她這一天天過得心驚膽跳的,片刻休息好像就會跌入萬丈深淵般在繩索上走著。 天氣漸漸變熱,她卻有些感冒了,整個人散發著陣陣熱氣,也許她現在還發著燒。 她只能默默地繼續在鍵盤上打字,氣色很差。 壓力真的很大,她甚至想要逃離這間辦公室,她曾幻想過自己從父親那接任這個職位時是多么風光順利,還有個父親會為自己撐腰,到現在她才明白,她似乎有些太樂觀了。 細想才知道她心里還是那個小女孩,她并沒有變的獨立,因為她還渴望著父母的保護傘。 也許是老天不長眼,禍難接踵而至,每當她覺得已經不能再失落時,總會給她再一次打擊,畢竟還沒跌至淵底。 「阡總!」幾聲叩門聲將她拍醒,她趕緊應聲讓祕書進來。 不過在半分鐘后她才意識到那聲音并不是她那個得力的女助理。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是個嬌小的女孩子,唯唯諾諾的,小心將資料呈給阡曉沒。 「阡總,林助理辭職了,還帶走了好幾個公司今年投資的新方案?!?/br> 什么叫一句話打入谷底,差不多就類似阡曉沒這樣。 上一秒還慶幸著自己至少還有人能託付這信任,下一秒便被那人一巴掌搧了回去,臉生疼得很,卻只能咬牙接受。 阡曉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故作無事的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卻不知道她此時的演技事如此拙劣:「還有其他要報告的嗎?」 女孩搖搖頭:「沒了阡總?!?/br> 「那出去吧?!?/br> 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卻還得顧左到這是公司,這是職場,現在整個公司上下都指望她一人,她倒了,誰能接?所以她不能放聲大哭,她得把心里的小小女生收起來,強迫自己成長,強迫自己變得成熟穩重而強大。 她佯裝去買東西后坐在一處小看臺上發洩,她知道自己出來只能最多花上二十分鐘,代表她只能獨自傷心十分鐘,十分鐘后她就得重新上崗,開始新一輪的拼斗。 就問問,憑什么她比任何人都苦! 總有人喜歡拿痛苦比較,最后再跟你說這些都不是痛苦,但每個人對痛苦的定義本就不同,經歷的也有所不同,所以對每件事的承受能力想當然也有所差異。娜那她為什么現在會感到痛苦? 想著,淚就如雨滴般滴落下。 父親交給自己的職位和助理她都沒能力去管好。 下屬一個個在背后數落她。 辦公桌前還有做不完的工作。 最后還得去跟客戶陪笑臉。 她估計她已經把公司和他父親的臉全丟光了,若今天換做她是父親,有了這么個不成文的女兒,打斷腿掃出門找人開臺車在路上輾死還差不多。 爸,她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她把你的耗盡半生心力的公司,攪成了一灘渾水,對不起…… 阡曉沒感受到手里的手機在震動,下意識便把所有的鼻涕淚水憋回去,想著又是客戶,二話不說就接通了電話。 她強作莊嚴道:「您好,這里是……」 「曉沒……」只是她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