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204節
更有像朱霖這種情緒外露的孩子,眼眶都已經紅了,一副要哭的模樣。 “望京城雖然繁華,但我都在這里住了十四年,看都看膩了。正好去外面瞧瞧,仗劍走天涯,等我回來,一一說與你們聽?!背剃陶f得十分瀟灑。 他們這個年紀,正是對外面的世界十分想往的時候,而且還癡迷各種英雄好漢的話本,一聽他提到仗劍走天涯,頓時都不勸了,反而生出了幾分艷羨。 “晏哥要去當大俠了?!?/br> “對,懲惡揚善,等你回來,好好與我們說說?!?/br> “其實我家里也想讓我出去游學,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多磨礪磨礪才是?!?/br> “晏哥,那我們就不勸你了,這是我爹珍藏的秘藥,說是能救人命。你爹和繼母都身子不好,以備不時之需?!?/br> “我這兒也有個五百年人參,含上一片能夠吊著命呢!” “我娘女子出遠門最遭罪了,這是宮里賞給她的血燕,我都帶來了。你繼母吃得好睡得好養好身體,也不給你添麻煩!” 幾個少年一一搬出禮物來,還都是難得一見的厚禮。 程晏擺擺手:“禮物你們之前就送過一波了,沒必要再送第二次,大家都是兄弟,你們搞成這樣,若我在外面混不出頭,灰頭土臉的都不好意思回來見你們了!” “這說得是什么話,正因為是兄弟才要收下,我們都拿來了,難道還送回去嗎?” 他們硬是讓收下,往常一群從來不考慮別人心情的紈绔子弟,如今也能說出許多周全話來。 “行吧,不過兄弟們,我收下了這些東西,想來你們都要挨打了?!?/br> 面對這幾人的一片誠心,他頓時有些招架不住,只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這些壓箱底的老寶貝,什么五百年人參,救人命的秘藥,明顯不是他們這些少年人能擁有的,肯定都是家里長輩的,怎么可能讓他們送給程亭鈺做踐行禮,分明是他們偷來的。 等東窗事發的時候,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少不得挨一頓打。 幾個少年紛紛干咳了一聲,互相看了看對方,都在彼此地臉上看到幾分心虛的意思,顯然無一例外。 “沒事,從小到大都被打過許多次了,已經習慣了。晏哥離京,這離別禮必須得鄭重?!?/br> “就是,晏哥,你不必擔心,我們皮糙rou厚得很?!?/br> 一個個很有紈绔子弟的風范,哪怕挨打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來,把“敗家子”三個字就刻在臉上。 溫明蘊坐在馬車里聽了一耳朵,嘴角抽搐得停不下來,果然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一群二世祖連踐行禮都送得這么別致。 這邊依依惜別了許久,小廝跑過來與程晏耳語了幾句,程晏微微一愣。 陸然見他面色有異,以為耽誤了他們的行程,立刻告辭:“晏哥,那我們就不送了,在此別過?!?/br> “別急,方才溫——”程晏擺擺手,停頓了片刻才道:“溫三娘她說要給你們回禮?!?/br> “不用不用?!标懭粠兹诉B忙推辭。 只是丫鬟們已經捧著木匣子走了過來,顯然是溫明蘊準備好的。 “你們都拿上吧,送禮來哪有不回禮的道理,諸位保重!”程晏沖著他們抱了抱拳,便揚起馬鞭離開。 停留許久的車隊,終于往前挪動,朝著望京外的方向駛去。 “程晏沒白混啊,一家三口,送他的人倒是最多的?!睖孛魈N撩起簾幕,看著那幾個紈绔子弟依依不舍地離開,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三姐,爹娘不能來,我送你一程?!?/br> 她正感嘆著,車外就傳來溫青立的聲音。 “你怎么來了?”程晏看見溫青立的時候,臉色明顯垮了下去。 他和溫青立沒什么交情,實在是之前那次在程家,他被溫青立給坑慘了,不僅穿了女裝,還喝了一大鍋帶巴豆的雞湯,幾乎和茅廁纏綿了一晚上,兩條腿都快蹲廢了。 這樣慘痛的經歷,讓他很難有好臉色,甚至一看到溫青立那張臉,就會想起自己當初受的苦,肚子隱隱作痛。 “我最親愛的jiejie和姐夫,以及小外甥要離開望京了,這一別不知多久才能再見,自然要來送一送?!睖厍嗔⒄{侃地道。 “最親愛的”這幾個字,聽得程晏牙酸,他嫌棄地道:“誰稀罕你!” “你不稀罕很正常,畢竟全望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個不懂事的紈绔子弟,我也不指望你能體恤我。不過我身為長輩,自然不會跟你一般見識,不僅如此,我還特意準備了一些薄禮贈予你,希望你去了北疆,也能把日子過好?!睖厍嗔⑤p嘆一口氣,一身無奈又慈和的模樣。 程晏頓時覺得堵得慌,他算是發現了,溫青立和溫明蘊一樣,說話氣死個人。 不僅要損他,還給自己臉上貼金,把踩一捧一展現得淋漓盡致。 “禮物呢?你敢拿來我就扔了!”程晏破罐子破摔道。 他都被說不懂事了,必須得不守規矩給他瞧瞧。 “舅舅知道你素來喜歡對著干,為此你們一家的禮物,我都給了三姐,讓她暫時收著?!?/br> 程家一行人顯得很低調,只不過他們的車輛頗多,畢竟長途跋涉,還是挺顯眼的。 曹秉舟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袍,騎在馬上不遠不近地跟著。 他并不準備上前,只是想送他們一程。 車子經過鬧市區,遇到的行人逐漸減少,忽然一道灰色的影子,快速跑過,直接竄進了馬車里。 曹秉舟立刻瞇起眼睛,方才那道影子很小巧,不屬于人類范圍,而是小動物。 那樣敏捷迅速的動作,小動物的范圍瞬間縮小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只小狐貍,但狐貍一般都是紅色的,罕見有白色的,他還沒見過灰不溜秋的狐貍,或者是小狗? 曹秉舟有些不確定了,他忍不住放慢了呼吸,視線一直若有似無地盯著前面的馬車,可是車內卻毫無動靜。 忽然竄進去一只小動物,車上還有溫明蘊這樣的病弱女子,怎么可能不受到驚嚇? 而且野生動物都有攻擊性,那只狐貍猛然竄進車里,看見兩個陌生人,必然會驚慌失措地保護自己,但卻毫無動靜,這本身就透著不尋常的意味。 難道那動物是他們養的? 曹秉舟的腦子轉悠得很快,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武鳴來了,這位戰神曾經抓到過一只活的白狐,也因此他在皇家狩獵時,直接取得了第一名。 “青立,你回去吧?!睖孛魈N撩起車簾,對著他輕喚了一聲。 “姐,再等等,我把你們送出城。不然娘不放心?!睖厍嗔u頭。 “我不是獨自離京,這一家子出游,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知道的,娘就是容易cao心。不過這回真不怪她多想,我也不放心,你這拖家帶口的,到時候要是遇上了危險,他們可都是拖后腿的存在,我怕他們父子倆影響你逃跑的速度?!睖厍嗔ⅡT著馬湊近了些,幾乎貼在車窗邊上說道。 但是周圍空曠,他的聲音就算壓得很低,車內另一個人也能聽到,而程晏也故意湊近了幾步,頓時氣得怒目圓瞪。 “你怎么說話呢?還帶挑撥離間的???”程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溫青立輕咳一聲,“你聽見了???我沒有挑撥離間,只是在說事實。你天天叫嚷著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希望等危險來臨的時候,也別忘了這句話,到時候一定要沖在最前面,替我jiejie爭取逃跑時間?!?/br> 他這話一出,馬車里就傳來溫明蘊開懷的笑聲。 “青立,姐沒白疼你,好好教教你外甥,讓他也明白這個道理。究竟跟著誰才能吃香的喝辣的?”溫明蘊調侃了一句。 溫青立轉頭看過去,程晏立刻冷哼一聲,直接扭過頭去,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的不屑。 “姐,教不會啊,朽木不可雕也?!?/br> 姐弟倆說說笑笑,就出了城。 曹秉舟走到城門處時,守城的侍衛立刻走過來,要他出示憑證。 “曹大人,您請?!?/br> 曹秉舟拿出錦衣衛的令牌,瞬間兩人就認了出來,連忙低頭行禮,并且讓開了位置。 “姐,我就送到這里了,你記得經常往家里寫信,不然娘不放心?!?/br> “好,青立?!睖孛魈N撩起車簾,仔細盯著青年的眉眼瞧了瞧,似乎想將他的樣貌記在心中。 “你成親的時候,我恐怕趕不回來,提前把賀禮送上,里面還有給弟妹的添妝禮,替我向她說聲抱歉。爹娘年紀大了,以后府上就得靠你立起來了?!彼@然有許多話想說。 實際上之前去溫府辭行的時候,這些話她都說過,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叮嚀。 這次分別,就真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京。 畢竟程亭鈺的野心甚大,他要的是這個天下,下次再回望京,恐怕就是帶著萬千軍馬闖進來。 這其中的變數太多,若是不成功,那或許就要成仁了。 “我知道,姐,一路順風?!睖厍嗔]了揮手。 他勒緊韁繩停留在原地,想要目送他們離開。 “慢著!” 忽然身后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就是熟悉的阻攔聲。 幾人微微一愣,溫明蘊最先認出這聲音,她狐疑地眨了眨眼,曹秉舟來這里作甚。 “曹秉舟,你為何在這里?”溫青立瞬間皺起眉頭。 他看見姓曹的就沒什么好心情,當初錦衣衛擅闖溫府,要緝拿溫博翰,完全沒有證據就開始胡亂攀咬,后來他故意抬著棺材去曹府報復,幾次交手,他對曹秉舟的印象是越來越糟糕。 “查案。程夫人,馬車上就你一個人嗎?”曹秉舟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牽著馬到馬車旁,冷著聲音詢問。 “兩個人,還有我夫君,只是夫君身子不適,容易見風?!睖孛魈N隔著簾幕回答。 “真是兩個人嗎?那為何從離開程府起,我就沒見過程亭鈺開口?小舅子千里相送,甚至擔憂jiejie遠游,他這個當姐夫的卻是一聲不吭,連兒子都知道說幾句,他一直當縮頭烏龜。我印象中的程家大爺,不是這般不識抬舉的人,這車里恐怕就只有你一個人吧?” 曹秉舟抬手敲了敲車壁,錦衣衛查案時那股令人討厭的勁兒,又來了。 無論你說什么,人家就是不信,不由分說先懷疑一波,之后再扣帽子,這都是老手段了。 “乖外甥,你以后無論做什么,都不要去當錦衣衛。你瞧瞧這位,年紀輕輕的就耳朵聾了,我與他說話他聽不見,jiejie說什么他也聽不清,只是一意孤行地自說自話,比七十老翁還不如!” 溫青立自然知曉他是故意不理人,若是再找他說話,依然是被忽視,更加落了下乘,為此溫青立直接拉著程晏說話。 眼看曹秉舟突然竄出來,程晏頓時紅了眼,當初這人把他放到馬背上,一路奚落地送回程國公府,又挨了一頓揍,如今又來找茬,他自然是不忿。 當即想張嘴罵回去,就聽溫青立和他說這些話。 “舅舅說得是。我肯定不當錦衣衛,這位就是丟人的事情做太多了,所以才耳朵聾了?!背剃坛聊似?,才輕輕一點頭。 溫青立頓時覺得心痛舒爽,這簡直一箭雙雕,既罵了曹秉舟,又得來程晏一句舅舅,穩賺不賠的買賣。 他輕笑一聲:“不是丟人的事情,而是作孽太多,所以報應來了。你瞧瞧,我們說這么多,他就是聽不見!” 這甥舅倆一唱一和的,明顯是聯手奚落人。 曹秉舟聽得面色鐵青,只是愣愣地瞥了一眼,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曹大人,我在,只是身體不適,不能見風,就不出來與你見面了?!蹦腥说统恋纳ひ魝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