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159節
第109章 揉開淤青 程晏第一次發現,原來溫明蘊溫柔起來,是這個模樣,還挺讓人心里舒坦的。 “謝謝?!鄙倌瓿聊?才吐出兩個字,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來一般。 溫明蘊一怔,輕笑一聲,調侃道:“這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謝謝哎,真不容易。嘖嘖?!?/br> 程晏頓時惱羞成怒,沒好氣地道:“聽不習慣就算了,我下次不說了?!?/br> “哎,我聽不習慣還不是你從來不說,下次多說說就習慣了?;噬戏饽惝斍?,你就該有千戶的氣度,要是還像之前一樣,當個扶不起的紈绔子弟,肯定是會被人笑話的?!睖孛魈N追在他身后,極力辯解道。 無奈他一路跑得快,溫明蘊倒是想追,但周圍還有外人,她得保持著病弱人設不能崩,只能看著他遠去。 程晏見把她甩遠了,就逐漸放慢了腳步,慢悠悠地在路上閑逛。 忽而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來。 少年忍不住瞇起眼睛細瞧,對面那人穿著廣袖長衫,與周圍狩獵者格格不入,正是程亭鈺。 狩獵者們都穿著窄袖圓領袍,看著十分利落,行動方便。 而程亭鈺不改他日常的裝扮,廣袖飄飄,外罩一層薄紗衣,上面繡著青竹,仿佛魏晉時期的文人,宛若謫仙。 “爹,你怎么出來了?”程晏認出他之后,快走了幾步,連忙詢問。 “回來了,聽說你救駕有功,得了賞賜。我這個當爹的自然得出來瞧瞧,否則要被你的橘子樹干爹給比了下去?!背掏も曁峙牧伺乃暮竽X勺,語氣和緩地調侃了一句。 程晏面色一紅,低聲嘀咕道:“不會被比下去的?!?/br> 當初他被溫明蘊各種瞎話糊弄,再加上想要跟親爹賭氣,沖動之下就直接認了橘子樹當干爹。 后來每當他給那棵樹除草剪枝時,都覺得自己腦子壞掉了。 等冷靜下來之后,智商重新占領高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當時究竟怎么想的,竟然認棵樹當爹? 干爹每年結果,滿樹的橘子都是他兄弟姐妹,這都讓他不好意思再吃橘子了,那吃得可都是骨rou親情親情啊。 這以后要是傳出去,還不得笑掉眾人的大牙,他在小伙伴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如意呢,她沒和你一起回來?”程亭鈺見他悶頭往前走,忍不住往后掃了一眼。 實際上他已經看見溫明蘊一路小跑的模樣,但卻故作不知,裝模作樣地詢問。 程晏卡殼,片刻后才道:“她在后面呢,走得慢?!?/br> “那等等她?!背掏も曁嶙h道。 程晏想說憑什么等她,他不想等,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來,反而他也跟著停下腳步,站在路邊等候。 “你跑什么呀?我話還沒說完呢?!睖孛魈N總算追了上來,她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水,立刻掏出繡帕仔細擦拭著。 這流汗倒不是她在裝病弱,而是完全被急得。 既想追上程晏,還得裝得跑不快,那小碎步邁得,堪比體育課八百米測驗,差點沒累死她。 “什么話?” 程晏還沒開口,程亭鈺倒是先問出聲,顯然他很好奇。 “我就知道你要來接他??旆鑫乙话?!”溫明蘊看見他,毫不意外。 她的話音剛落,男人就伸手扶住她,溫明蘊趁機將自己大半的身體靠在他身上,要不是為了維持他的瘟雞人設,她絕對要趴到他背上去,讓男人背著自己,真是一步路都不想走了。 “我要謝謝程晏,得知五公主與葉麗莎不對付,因為有些擔心,進入密林想要救我。你這份心意,我記下了?!睖孛魈N喘了幾口氣,鄭重地和他道謝。 程晏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溫明蘊還記得這茬,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偏偏嘴上還不饒人:“早知道你會惹上這么多的麻煩,之前我就不讓你帶著我來了?!?/br> 溫明蘊抬頭直視著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兔崽子,明明互相道謝,氣氛十分融洽,其樂融融。 好不容易走一波溫情路線,他還毫無眼色地破壞了,她要是不找茬,那完全咽不下這口氣。 “程晏方才說謝謝我,我就調侃一句,他就生氣跑了,怎么這么容易害羞?像你臉皮這么薄,以后都難娶妻。多跟你爹學學,臉皮厚一點,才能找到美嬌娘?!睖孛魈N故作擔憂地道。 程晏擰眉,沒好氣地道:“他找的美嬌娘是誰?你別說是你?!?/br> 溫明蘊撇嘴:“不是我還能是誰?難不成你爹私下養外室,被你知曉了?” 程亭鈺聽他倆越說越過分,立刻打斷了:“說的什么話?我可沒外室,連個通房都沒有,天地為證,日月為鑒,絕無半句虛言?!?/br> “你兒子都不信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溫明蘊緊盯著他,滿臉都是狐疑的表情。 “誰說我不信任爹了,你又在挑撥離間。我是說你不夠美也不夠嬌,‘美嬌娘’這三個字與你毫無干系!”程晏氣得跳腳,急聲解釋道。 溫明蘊嗤笑一聲:“誰說毫無干系的,至少在別人眼里,我是你繼母。娘這個字非我莫屬?!?/br> “夫人,別和他一般見識。他年紀輕輕的,心就瞎了,眼神也不好使?!背掏も暳⒖贪矒崴?。 程晏氣得帶頭就走,根本不想搭理這對煩人夫妻。 等回了程家所住的帳篷,程晏已經坐在桌旁,左手捧著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著。 “把姜院判請過來,就說大爺方才外出見了風,咳嗽不止?!睖孛魈N召來紅楓,輕聲囑咐她。 “你右手怎么樣?”程亭鈺徑自走過去,握住他的右手仔細查看。 程晏頓了頓,并沒有抽出來,而是任由他看。 “沒有傷到骨頭,怎么回事兒?誰幫的你?”程亭鈺坐到另一邊,直奔主題。 “爹,你當時都沒在場,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程晏詢問。 “別忘了我是你爹,你又藏不住事兒,一眼看得到底?!背掏も暪首鞲呱畹氐?。 程晏看了一眼溫明蘊,程亭鈺馬上道:“現在我們一家三口就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沒有什么是她不能聽的?!?/br> “我沒說她不能聽,而是我答應了別人,誰都不說。爹你既然能一眼看到底,那你就仔細看看,看出是誰就是誰?!鄙倌觐H為耍無賴地道。 程亭鈺沒再吭聲,正是氣氛僵硬的時候,姜院判被領了過來。 他先給程亭鈺診脈,很短暫地就放手了,畢竟只是走個過場。 倒是輪到程晏的時候,程亭鈺再三叮囑,姜院判看了許久才收手。 “估計明天就要腫得跟饅頭似的,要帶個夾板,免得移位?!苯号心弥P寫下藥方,仔細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 “今日我沒能保護好麗妃娘娘,心中有愧,想問一句姜院判,娘娘身子如何了?之前皇上在高臺上講話時,她也未曾出現?!睖孛魈N故作擔憂地道。 她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臉上當真閃過幾分羞愧的表情,看起來完全是真情實感。 姜院判點頭:“可憐程夫人一片慈心,麗妃娘娘暫時沒什么大礙,只是有些發熱乏力,得繼續觀察?!?/br> 溫明蘊稍微舒了一口氣:“想必是白日受了驚嚇,畢竟黑熊著實可怕。若不是麗妃娘娘不喜我,我恨不能去床前侍疾?!?/br> “程夫人有心了?!?/br> 實際上對于宮中貴主子的身體如何,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不過姜院判自然不會對他們夫妻倆有所隱瞞,甚至還和溫明蘊一來一回,氣氛都被烘托起來。 送走了姜院判之后,程晏就忍不住嘖嘴,他看向溫明蘊,不禁感嘆道:“你這也太虛偽了,還要去她床前侍疾,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達到目的,這些好聽話自然要多說,不然咱們讓人認同你?”溫明蘊眼皮一抬,語氣散漫地道。 “認同?我看是同情還差不多,你這分明就是示弱虛偽,然后哄騙別人?!背剃掏耆毁澩?。 “同情又如何,只要能讓人選擇相信我就行。你我二人每次起沖突的時候,你爹都站在我這邊,就是因為你平時說話太難聽了,無法引起別人的共鳴,所以才處處碰壁?!?/br> 她甚至還趁機說了一通為人處世的道理,并且拿彼此當例子列舉出來,果然瞬間就引起了程晏的關注。 “爹,你聽見她說什么了吧?她之前都是故意裝可憐,引起你的同情,實際上還是挑撥離間我們父子關系,以后你可千萬別再信她了!”程晏立刻跳了起來,直接開始告狀。 程亭鈺沒吭聲,而是看向溫明蘊,兩人做了個簡短的眼神交流。 男人長嘆了一口氣,狀似無奈地道:“我雖然知道她是裝的,但是你看她如今好誠實啊,竟然就這么承認了,這哪里是虛偽,分明是這世上最光明磊落的人了。況且她大多數偽裝的時候,都是為了逗你玩兒,并沒有在原則問題出過錯,我只覺得她善良真誠,還很有趣?!?/br> 程亭鈺從說第一句話開始,程晏臉上的表情就開裂了,再到后面一長串全都是夸溫明蘊的話,他早就聽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你都被她騙了,還在這兒美呢!而且‘光明磊落’這四個字,就和她沒關系好吧?還善良真誠,她沾邊嗎?按照你這意思,她戲弄我就證明她有趣了?合著最后吃虧的都是我了……” 程晏從吐槽開始,嘴巴就沒停下來過,真是憋了一肚子話想說。 他都很難想想,親爹嘴里這么完美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溫明蘊,他聽著無比陌生,不會是真在外面養個外室,張冠李戴了吧? “你還年少,不懂欣賞美。如意如此年輕貌美,出身名門,卻愿意找我這個鰥夫,還帶著你這么不省心的拖油瓶,這世上還有比她善良的女人嗎?再說她真誠,她方才如此坦誠得承認……” 程亭鈺見他不明白,立刻開始真心實意地夸獎起來。 程晏一聽他要長篇大論,完全是沒完沒了的狀態,當場嚇得起身,匆匆行了一禮就趕緊退出來。 要人命了,親爹這一天比一天喜歡繼母,完全沒救了。 而且這種親昵夸贊的話,竟然當著他的面兒就說個沒完,兩人完全不覺得害臊。 程亭鈺還沒說完,就把兒子給嚇跑了,動了動嘴巴,還覺得有些不過癮。 兩人相視而笑,特別是溫明蘊,笑得無比開心。 “這就被嚇跑了,我算是有招兒了,下回他要是不聽話,我就拿這事兒出來說,保管能堵上他的嘴?!睖孛魈N輕輕撫掌。 程亭鈺跟著點頭,狀似遺憾地輕嘆一口氣:“阿晏什么都好,就是弱點太多,一抓一個準,渾身都快漏成個篩子了?!?/br> “今日程晏及時救駕,不會引發其他事端吧?” 等帳篷里只剩他們二人,溫明蘊立刻詢問她最擔心的事情。 程晏不肯說是誰告知他的,溫明蘊也不愿逼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她又著實擔心。 畢竟未知的最可怕。 程亭鈺擺擺手:“放心,他不會有事?!?/br> 男人回答得斬釘截鐵,溫明蘊立刻點頭,并不再多問。 溫明蘊還是相信他的,畢竟程亭鈺能養那么多影衛,還能攢下這么多的家產,甚至身份乃是詹懷太子的兒子,背后隱藏的勢力肯定不止于此。 男人坐到她身邊,仔細打量著她。 “我之前提醒過,離葉麗莎遠一點。她已經被認定是紅顏禍水,那幫老古板不殺了她,只怕日也難安,你怎么還保護起她來了?”程亭鈺拉過她的手,撩起衣袖,仔細查看她的胳膊是否有傷。 溫明蘊一聽,頓時想笑,這是要審她了。 “別人相信就算了,你怎么會信我保護她?別人要殺她,我只會趁機添把土,把她埋得更深些?!彼龥]好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