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125節
倒是書房里還有個面生的小丫鬟,一直盯著老夫人的雙手看,這會兒有些遲疑。 “老太太比劃了什么,你看得懂就直接說?!睖孛飨紱_著那丫頭抬了抬下巴。 “老夫人問您找她有什么事兒,是不是要給她生孫子?”粉衣丫鬟遲疑片刻,怯生生地開口。 溫家姐妹倆聽到這話,同時翻了個白眼。 溫明蘊忍不住撇嘴,這老婆子都變成這樣了,還不忘了孫子這事兒呢? 她都因此被弄啞了,竟然絲毫教訓沒收到,還敢當著溫明霞的面兒直接問出來,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生什么孫子給你,去陰曹地府要你的孫子去吧!”溫明霞沒好氣地道。 “夫人,你先別急?你身體還沒好,千萬別被氣到,要不然會更加傷了身體,你就算不在意我,但是岳母岳父那里知道了,老人家也是會難過的。娘在這種時候提孫子,的確不妥當,她有些老糊涂了,實際上是求孫子心切,我來跟她說——”蔡耀輝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連忙上前作勢要攔住她。 溫明蘊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啊,這個小人還真是會裝。 只能說他把十年寒窗苦讀學來的本事,大半都用在哄騙老婆身上了,難怪二姐當初能看上他,就這嘴皮子功夫,能哄得多少小姑娘暈頭轉向。 “你說個屁說!你看看,這是什么東西!”溫明霞后退了兩步,直接躲開他的攙扶,一把從衣袖里摸出一個東西,直接沖著他的臉上砸過去。 “什么東西!” 東西骨碌碌地從他臉上掉落在地上,他被砸在了鼻子上,留下一陣酸痛,連眼淚都被砸出來了。 他卻絲毫不敢責怪,只是快速用衣袖抹去淚水,撿起地上的東西,仔細查看。 這是一塊做工還不錯的玉佩,雕刻的工藝也挺好,明顯是一頭長角的牛,上面還刻著生辰八字。 蔡耀輝瞇起眼睛,心里已經猜到些什么。 生辰八字對于他們來說,十分重要,無論是算命納吉,還是定親之時,都要用上。 但也有人利用生辰八字害人的,比如實行巫蠱之術,所以他們對生辰八字看得十分重。 像這種把生辰八字刻在玉佩上的行為,要么是拿這塊玉去寺廟里開光,求神拜佛。 但這塊玉佩是被溫明霞拿出來的,溫明霞對他的恨意難消,根本不可能去求佛祖保佑他,而此刻還氣勢洶洶地拿出來找他算賬,那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涉及到蔡婆子。 蔡婆子也信神佛,之前她求所謂的“大仙”幫助溫明霞肚子里女嬰轉男胎,就弄了這東西。 對著一群“得道高人”恭敬有加,當然銀子也撒了不少,其中有個假道士就弄出了一個計謀,說是測算出溫明霞肚里嬰兒的生辰八字,用玉佩雕出嬰兒地生肖屬相,并且刻上生辰八字,然后供奉在神像旁邊,再輔以神藥,就能心想事成。 對于這些求神拜佛的事情,溫明霞是不信的,特別蔡婆子為了達成目的,拜神仙都沒什么章法,和尚和道士全都拜,各種大仙也不放過。 別說溫明霞這個成年人,就連敏姐兒和薇姐兒兩個孩子,都知道蔡婆子不靠譜。 她們去拜先生的時候,同時間段還不能拜兩個人呢,要不然這是對先生的不信任。 更何況是求神拜佛,蔡婆子這種行動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蔡婆子見她抵觸此事,也就不和兒媳婦多說,反而有事沒事就找兒子念叨,蔡耀輝雖然也覺得她這不靠譜,但對他又沒損失,只要老太太不鬧事,他平時又不在府里,左耳朵聽右耳朵冒,聽一聽就算了。 甚至他還隱隱有些清醒,多虧這些求神拜佛的事情,絆住了老太太的腳,讓她不像之前那么上躥下跳的鬧騰了。 “明霞,這玉佩怎么了?”他揣著明白裝糊涂,臉上露出幾分困惑之情。 他讓人弄死那幫歪門邪道,雖說最后是他的族人倒霉,那些騙子不知道被人弄去哪兒了,但是他懷著僥幸的心里,覺得溫明霞當時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顧得上尋找那幫人。 溫明霞看著他這副裝懵的模樣,臉上露出幾分諷刺的冷笑。 “蔡耀輝,這種時候你就沒必要裝了吧,我既然帶著東西來找你,自然是心里有數的。這是小妹給我的,你有幾分底細,禁得住程家的侍衛調查?” “夫人,你先別著急,咱慢慢說,我沒有裝。這玉佩我之前在娘那里看見過一塊,不過是小蛇的模樣,和這塊完全不同。難道這也是娘弄出來的?”他見溫明霞失去耐性,立刻不敢裝得一無所知。 不過他還是只說了一半,留一半,明顯在試探溫明霞知道多少。 “行了,你既然要裝糊涂,我也懶得拆穿,反正這回老太太關心的人不是我?!?/br> 她擺擺手,不再糾纏此事。 溫明霞走到書桌前,敲了敲放在桌上的空碗,冷聲問道:“這是老太太送來的湯?” “是啊,她上回吃了大虧,已經明白事理了,不再瞎鬧騰,就想著我們一家子平安在一起生活。她怕我身子不好,就讓廚房燉了補湯,之前還說讓你一起用,被我拒絕了,你的身子還虛,容易虛不受補,還是得聽大夫怎么說……” 蔡耀輝遲疑地點頭,雖然不明白她為何關心一碗湯,不過還是機敏地抓住機會,對溫明霞噓寒問暖起來。 這份小心翼翼的態度,和面面俱到的體貼,若是不知情的人,當真得以為他是個百年難遇的好夫君了。 “那你慢點吃,到時候收尸的時候,別讓人誤以為是我把你毒死的?!彼龡l斯理地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明霞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這是夫妻倆在她落胎之后,甚少的幾次對視,而且眼神交流的事情,還不是無邊無盡的恨意,反而是帶著笑意的調侃。 只是蔡耀輝并沒有對這份調侃沾沾自喜,相反還后心發涼。 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小妹,咱們走吧!”溫明霞收回視線,直接要領人離開。 “夫人,夫人,你別走,我們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快步追上去,一把握住了溫明霞的手。 溫明霞直接甩開他,轉過頭看過來的時候,臉上帶著十足的嫌棄。 “對不住,我著急了,這玉佩是哪里來的,你方才那番話又是什么意思?”蔡耀輝主動后退一步,舉起雙手表示不會再碰她。 “啊啊,啊啊啊——”一直沒吭聲的蔡婆子,這會兒無比激動,直接跳到溫明霞的面前,抬手指著她的鼻子叫著。 溫明蘊眉頭一皺,直接走上前,準備一把推開她。 哪知她還沒抬手,蔡婆子看見她,頓時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瞬間縮頭縮腦地退開,根本不敢造次。 蔡婆子在青樓里,可是吃了不少苦。 每日最臟最累的活兒,必定是她干的。 天還沒亮,就先起來將各個房間的夜壺倒了,之后就要開始洗衣裳和被單,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她幾乎就停不下來。 比她當初在村里過得還苦,當然受到的打罵也是一點不少,留下的心理陰影不是一星半點,因此看見溫明蘊這個罪魁禍首的時候,更是恐懼得不行。 “她說什么?”溫明霞問向旁邊負責翻譯的小丫鬟。 “老太太說,你自己生不出兒子來,還要咒我兒子,沒良心的東西!” 粉衣丫鬟的話音剛落,頓時屋子里好幾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特別是蔡耀輝,眼睛里都快能射出刀子來了,完全是死亡凝視。 對于這種壓力,粉衣丫鬟立刻縮了縮腦袋,不敢吭聲。 “別怕,老太太說什么,你照實說,之后我重重有賞?!睖孛飨及矒岬?。 “奴婢,奴婢——”粉衣丫鬟吞吞吐吐地說了四個字,卻沒能再說出別的話來,只是不停地搖頭,顯然不愿意。 她比之前那些丫鬟都要聰明,知道這個獎賞她很可能有命拿,沒命花。 畢竟她還是蔡耀輝找來的丫鬟,很清楚能對她生殺予奪的人是誰。 “這個丫鬟給我了,沒問題吧?”溫明霞看向蔡耀輝。 “沒問題?!辈桃x雖然不情愿,但是他根本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你說吧?!?/br> “好的。奴婢一定照實說?!狈垡卵诀咚查g喜笑顏開。 “老太太,我聽丫鬟說,灌了啞藥之后,你是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啞得透透的?,F在還能張嘴啊啊叫,是兒子孝順,給你請了不少大夫治療的吧?”溫明蘊冷聲開口。 老太太雖然不敢再吭聲,但是雙眼卻瞪著她。 “看樣子下回還得加大量,讓神仙難救才行,不然還是杜絕不了你討嫌,說一些不是人該說的話?!彼苯映鲅跃?。 “溫明蘊,你別太過分!”蔡耀輝的拳頭都握緊了,他臉上的神情一瞬間顯得有些猙獰,顯然是恨得不行,但是卻連反抗都不能。 “三姑奶奶,奴婢也聽不懂老太太在說什么,老太太是學了打手勢,奴婢得看著她的手。之前她話說不出來,手比劃也沒人能看懂,無法和爺交流,所以著急得不行。爺買了奴婢過來教她,她才學會的?!?/br> 這粉衣丫鬟主動給她解釋,還非常聰明地把過程都主動吐露了。 溫家姐妹倆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冷笑。 難怪這老太太最不耐煩學習的人,卻能快速學習啞語,原來是為了和親兒子交流,不然這好大兒無法明白她想說什么。 蔡耀輝氣惱,陰惻惻地看了一眼粉衣丫鬟,立刻轉移話題。 “明霞,你別管這丫鬟了,這補湯里有什么不妥當的東西嗎?”他著急地詢問。 對于方才溫明霞那番話,他無比迫切地想知道緣由,畢竟任誰聽說要死這種話題,都得心里發毛。 “呵,這我哪里清楚。我只知道這塊玉佩上面刻著的生辰八字是你的,小妹特地送過來給我,怕我又受到牽連,所以才有此一問。你要想知道,得問你親娘!”溫明霞不屑一顧。 蔡耀輝心里一驚,他方才看到玉佩的時候,隱約猜到和蔡婆子有關,正心虛得很,只想著如何哄騙溫明霞,根本沒仔細看。 如今經過她這一提醒,他又拿起來細瞧,果然上面的生辰八字是屬于他的,而他也屬牛。 不止如此,在玉佩背面直接刻著他的姓名,明顯就是為了他做的。 “娘,這是你弄得?”蔡耀輝急切地沖著蔡婆子吼道。 “啊啊啊啊——”蔡婆子的雙手不停比劃著,都快弄出殘影了。 “兒啊,你別聽她瞎說,她們姐妹倆湊到一起,那是一肚子壞水。我是你親娘,怎么可能害你……”粉衣丫鬟語速也跟著變快,說得唾沫橫飛。 “回答我問題,這玉佩是不是你弄得?”蔡耀輝勉強冷靜下來,對著她逼問。 粉衣丫鬟看著蔡婆子比劃,繼續開口道:“兒啊,娘年紀大了,禁不住你這么嚇唬。娘都是為了你好,兒啊,這補湯都是好的,玉佩也是好的,絕對不會害了你的。你是娘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啊,娘怎么舍得害你……” 溫明蘊見這粉衣丫鬟一口一個“兒啊”,叫得蔡耀輝眉頭緊皺,差點忍不住破功笑出聲來。 這丫頭不僅聰明,還知道怎么仗勢欺人。 她之前可不敢這么囂張,直到溫明霞把她要過來了,她就敢悄悄占便宜。 連“老太太說”這幾個字都省了,直接對著蔡耀輝叫兒,頗有喜劇效果。 蔡婆子見蔡耀輝冷著臉,雙眼都憋得通紅,顯然是被嚇到了。 一直在說為了他好,說玉佩和補湯全是好的,不可能害了他,但就是不敢直接承認,這些是她弄來的。 無論蔡耀輝是壓著脾氣冷靜詢問,還是歇斯底里質問,又或者輕聲細語地哄勸,都沒能讓老太太開口。 甚至蔡婆子最后有些神志不清,一直說車轱轆話,不停地叫他兒,有用的東西是一句不肯說。 蔡耀輝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偏偏對親娘,他連動粗逼問都辦不到,最后只能詢問溫明霞。 “明霞,娘她年紀大了,之前又受了大罪,一直處于驚嚇之中,根本問不出來,你能不能替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