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114節
其余人:…… 唯有于鐘一人在光明正大地咧嘴笑,嘿嘿,他就知道,將軍是站在他這邊的。 “聽沒聽到,褲子穿好,屁股夾緊了,不要放屁!”他還不忘補刀。 武鳴偏頭看了他一眼,于鐘瞬間閉嘴,討好地笑了笑。 “咦,這不是寶馬血石!” 氣氛正是最尷尬的時候,北魏有位臣子開口了,他一直盯著程國公府送的壽禮,方才發生爭端的時候,視線都沒有移開過,顯然是在確認此物真假。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不會吧,這是給皇上的壽禮,程國公府注定不敢作假。 “你們北魏人是不是又生出壞心眼兒了???之前往我頭上扣帽子,現在又說程將軍的家人,我就知道,北魏對打敗你們的人都懷著恨呢!”于鐘馬上開口。 雖說程將軍只調遣去北疆一年,而且年代久遠,于鐘對他沒什么印象,但是這位老前輩絕對是為國為民的好將軍,容不得別人誣陷。 北魏使臣與葉利揚對視一眼,兩人輕聲交流片刻之后,那位使臣起身,鄭重承諾。 “當初寶馬血石開采出來之后,就是我負責送進宮的,更是畫過一幅畫,經常欣賞,不可能認錯。我愿以項上人頭擔保,這塊石頭是假的,不是當初的寶馬血石?!?/br> “這——” 殿內一片嘩然,北魏使臣如此肯定,都能發這種毒誓,想必是真的。 于鐘皺了皺眉,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皇上本來不愿意管,畢竟哪怕是假的,若是當眾鬧出來,不只程家難看,他這個九五之尊也下不來臺。 但是北魏使臣都說出這種話來,顯然無法輕輕揭過。 太監把這血石遞過去,北魏使臣湊近細瞧之后,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結果。 皇上的眉頭越皺越緊,倒是之前唱禮的大太監,湊到薛德耳邊說了幾句,薛德又立刻告訴皇帝。 “諸位莫急,稍微朕會讓程家給個交代。繼續唱禮!”他揮揮手,讓眾人稍安勿躁。 “程亭鈺進獻紅寶石駿馬一枚,寓意馬到成功!” 唱禮的大太監揚高聲音,繼續唱喏。 他之前就發現了,這句話與之前的程國公府禮物除了送禮人不同,其余一模一樣,只是當真的念出來時,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說完之后,他就停了下來,顯然是等著皇上問話。 “程亭鈺不就是程國公府的人嗎?”皇上發問。 旁邊伺候的薛德,立刻上前一步,輕聲解釋:“皇上,程國公府分家了,大房全都搬出來,所以這是兩份禮?!?/br> “端上來?!本盼逯鹛Я颂掳?。 薛德立刻揮手,讓人把東西抬上來,兩個盒子放到了一起。 里面的東西乍看幾乎一模一樣,都是紅得晶瑩的寶石,在光線的投射之下,還熠熠生輝。 馬型雕得也很好,兩條前蹄朝上,似乎要踏云而出。 只是當真的湊近細瞧之后,就會發現,細節之處還是有很多不同之處,其中一匹栩栩如生,馬身上的線條都雕刻得纖毫畢現,像是活了一樣。 而另外一匹馬,若是沒有對比的話,看著也挺精致,只是放到一起對比,明顯有差距,而且寶石的本身也相對渾濁,看起來像是個贗品。 皇上的眉頭挑了挑,“這倆分別是誰送的?沒搞混吧?” 大太監指著其中一匹道:“這是程亭鈺送的,因為兩邊送的禮很像,奴才怕記混,還特地認真地看了。這邊馬的鬃毛更濃密些,寶石也更清亮?!?/br> 實際上在場的人都是人精,當發現同一個姓氏的人,送出兩份相同的禮物,就生出幾分猜想,恐怕是有所糾葛,要自相殘殺了。 而事實也驗證了這份想法,這第一份賀禮被人認出來是假貨,而第二份—— 眾人下意識地看向那位北魏使臣,他的視線始終盯著寶石,不由得瞪大雙眸,甚至忍不住快走幾步湊近,最后激動地一拍手掌。 “此物為真,果然是寶馬血石。雕刻的手法也極其高超,既沒有破壞寶石的自然通透感,又增加了幾分精致,想必是請了劉喜大師?!边@位使臣明顯對這些藏品很有研究,連雕刻的手法都辨認出來。 當然大燁朝這邊也不缺這樣的臣子,有人也立刻認出來了。 “對,的確是劉喜的手法?!?/br> “劉喜不是去世多年了嗎?” “這是他的遺作吧。聽說劉喜之前重病,卻一直不配合治療,四處尋找極品雕才,就想留下傳世之作。劉家發動所有人脈,在各國搜羅,都未成形,差點以為要讓劉喜無法完成這個愿望,后來聽說有人拜訪,給了一件稀世珍寶,幫助這老爺子完成愿望?!?/br> “我也聽說了,劉喜病中完成,雕刻完的第二天就奇跡般的治愈了,劉家人還都很欣喜,但是老爺子晚上就悄無聲息地去了,臉上還帶著笑呢?!?/br> 宴席上議論紛紛,不過就在這樣的談論下,大家勉強勾勒出一個故事。 “召程家人進殿?!被噬弦粩[手,立刻有太監去偏殿找人。 偏殿之內,程家男人被安排在同一張桌子上,程國公笑呵呵地與旁人交際,倒是程世子沒什么人搭理。 這屋子里大多是人精,大家都知道老國公一倒臺,程世子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程家的好運勢要到頭了。 沒必要和一個走下坡路的破落戶浪費時間。 程世子有大把的空閑時間,他看著其他年輕世子都有人搭理,唯有他枯坐這,心底不忿,又不愿意落單,只好主動和程亭鈺說話。 偏偏他還記恨程亭鈺,因此說出來的話也十分欠揍。 “聽說你也送禮了,跟二叔說說,送的是什么擺件???你二嬸之前屋里擺的幾件都還不錯,不過當壽禮未免太磕磣了些。這會兒主殿正在唱禮,到時候擺出來的話,與那些稀世珍寶放在一起,不會讓人笑掉大牙吧?”程世子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充滿了奚落。 程亭鈺直接轉過頭,側對著他,完全不搭理,甚至連個眼神都不給,氣得他七竅生煙。 “呵,擺出這副嘴臉給誰看。你們離開國公府,自己開府過日子,雖說有一群侍衛守著,但是幾個主子,不是病秧子就是紈绔子弟,我看到時候有侍衛生出壞心思,勾引你的病弱妻子,誘拐你那不孝兒子,看你還能不能這么硬氣,不回來求助!” 程世子這話實在太毒,完全就是詛咒。 不搭理他的程亭鈺,立刻轉過頭,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嘿,這會兒又搭理人了啊,我還以為你是個聾子呢!”程世子完全就是嘴欠。 不等他們再起爭端,就有個正殿伺候的大太監前來。 “請程國公府的主子們,隨老奴來,皇上召見?!?/br> 程國公微微一怔,轉而臉上露出幾分得色,肯定是那份貴重的禮物送對了,討得皇上歡心,所以要召見他們姓程的人。 三個程姓男人走進大殿內,同時跪下行禮,連頭都不敢抬。 “免禮,瞧瞧這兩份禮,可是你們送的?”九五之尊道。 三人同時抬頭看過去,就見并排擺在兩個盒子里的賀禮,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程國公瞬間笑不出來了,他微微一抖,直接看向程亭鈺。 “這是——” 哪怕不用人解釋,他也能猜到些貓膩。 皇上眼神示意一番,薛德立刻走上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程國公,程世子,這份被鑒定為贗品的寶馬,就是出自程國公府,而這份真寶馬血石乃是程亭鈺所贈?!毖Φ逻€無比友善地做了總結,方便他們更好地了解狀況。 第079章 雙方對峙 程國公和程世子臉色大變,用贗品當皇上的壽辰賀禮,這簡直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皇上,這是吾兒程宗然留下的遺物,也是當初他駐守北疆的時候,得到的戰利品。之后一直由程亭鈺保管,直到要給您準備壽禮,才將這塊寶石取出。當時說要送此物時,程亭鈺也是點頭同意的,老臣實在不知,為何他會將贗品給程國公府,卻以自己的名義送上真品?!?/br> 父子倆全都跪倒在地,一副磕頭謝罪的模樣,由程國公最先發難。 程世子緊跟其后:“皇上,前些日子,程亭鈺攜大房搬出國公府,并且帶走諸多貴重物品,其中還有一些隸屬于國公府,他并未能帶走,必然是心懷怨恨,因此才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徒惹笑話,還請您給程國公府做主??!” 在大殿之上,面對著皇上和各國臣子,父子倆根本沒辦法眼神交流,但是卻極快地形成默契,把罪責推到程亭鈺身上,連消帶打,配合得倒是相當默契。 程亭鈺行禮之后,就站在殿中央,哪怕他的祖父和二叔都已經跪倒在地,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他還是保持著風姿綽約的模樣。 “程亭鈺,對于程國公和程世子的控告,你有何解釋?”九五之尊稍微產生了些興趣。 程家乃是武將世家,一連出過幾位將軍,特別是程國公的兒子程宗然,少年時期便凸顯出武學的本事,之后更是征戰四方,手中握有的兵權也越發強盛,到了讓皇上警惕的地步。 為了削弱程宗然對兵權的掌控,皇室讓他在各個軍區不停調動,就像之前的北疆,他也去過,但是僅待一年就離開了。 可以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多虧程宗然死得早,如果他活到現在,皇上對程家的猜疑越來越大,顯然是禍不是福。 而現在皇上提起程宗然,雖說心底還存著微妙情緒,對他不怎么待見,但是也知道,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也得記著這位將軍的功勞,否則會讓臣子們寒心。 “程國公和程世子一位是草民祖父,一位是叔父,長輩說的話,草民一個晚輩只能聽之任之?!背掏も暱嘈σ宦?,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可奈何。 “無礙,朕允許你說,還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被噬蠐]揮手,直接下了命令。 程亭鈺遲疑著,明顯不想開口。 “這是有何難言之隱嗎?”皇上詢問。 “倒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其實都是家務事,說出來就變成了家丑。無非是一家子為了錢財撕破臉,只怕污了諸位的耳朵?!背掏も曉俅螄@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他這發言還是有點茶味的,直接把諸位的期待值拉低,還表明了是家丑。 可是看熱鬧是大部分人的天性,反正是別人家的家丑,他們巴不得程亭鈺說得快一點。 “你胡說八道,你一個人是白身,沒有未來,不要拖國公府其他人下水!”程國公瞬間激動起來。 “皇上您讓草民說,祖父卻不讓?!?/br> 程亭鈺這話一出,皇上就輕輕瞥了一眼過去,瞬間程國公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野雞一樣,不敢再出聲。 “你說吧,他會閉嘴?!本盼逯鸬坏氐?,做足了給他當后盾的樣子。 “這話就要從程國公之前請立世子說起,他屬意二叔,但是又怕族老們不同意,畢竟當時的程國公府全都仰仗大房,父親雖然離世,但是他的余恩仍在。草民不忍祖父和族老們為難,就主動請辭世子之位,但條件是立刻分家,草民要帶走屬于父親的遺物,他們同意了,所以世子之位屬于二叔?!?/br> 程亭鈺的語氣始終不疾不徐,有種娓娓道來的感覺。 他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絲毫不打磕巴,完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當時草民身子病弱,隨時可能撒手人寰,而吾兒程晏年紀尚幼,不足以獨立,遂并未搬出去,分家不分府。只是草民成親后,府中擁擠,又出現太多狀況,為了避免妻兒受委屈,遂決定徹底搬離,自然是要帶走分家的東西?!?/br> “世人皆知程家從祖父那輩起,到草民這輩,一連三代人唯有草民的父親是個習武之才,而父親成長起來之前,國公府里不少貴重東西都被典當出去了,所以大部分都是父親的遺物。祖父和二叔看到那些東西被搬走,心中不情愿,便說這些屬于程國公府,誰繼承了這個府,才擁有這些遺物,草民沒資格帶走?!?/br> “草民身體不好,本身也享用不了幾年,妻子有嫁妝,也寬慰草民她不需要。至于兒子就更用不上了。若是因此讓程家蒙羞,恐怕父親在地下也難安。為此除了祖父和二叔同意的個人院中擺設,其余庫房中的珍品,草民一件也沒帶走?!?/br> 程亭鈺說到這里,眨了眨眼睛,似乎想擠出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