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26節
“溫三娘,你知不知道那素衫女子叫什么呀?”旁邊站著的一眾吃瓜群眾,立刻有人忍不住問。 “我沒見過,只是聽程家大爺喚她岑姑娘?!睖孛魈N搖頭,小聲囁嚅著道。 “喲,程世子夫人,你那遠房侄女就姓岑吧,和你同姓,還要嫁給程家大爺的,那肯定是她!” 有人戲謔地開口,顯然是平時和程世子夫人不對付的。 “誰在胡說八道,我那侄女雖然不在望京長大,但是禮儀規矩一樣不差,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不可能是她做的。但憑一個姓氏,就給人定罪,你們這是要害我那侄女??!”程世子夫人反應極快,這種時候堅決不能認。 她心底暗恨,明明都已經算計好了。 偏偏半路殺出個溫明蘊,壞了她的好事兒,因為有這么個人證在,哪怕她想空口潑臟水,都不能成行。 畢竟都被溫三娘親眼瞧見了行兇現場,她再怎么說自家侄女無辜,是程亭鈺想要強迫侄女,那也沒人會信啊。 “哎,這怕什么,反正溫三娘瞧得清清楚楚,到時候把你侄女叫過來,讓她認一下便知是不是了?!?/br> 程世子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狠狠地等了出頭的那人一眼,偏你嘴快。 “不是我不信任溫三姑娘,而是你們瞧她被嚇破了膽,也不知道瞧沒瞧清楚,很有可能認錯人。要知道這若是認錯了,可就毀了一個姑娘家的一輩子,溫三娘還年輕,這種禍事可不能讓她承擔?!背淌雷臃蛉艘Ьo牙關,抵死不承認。 其他人也沒再追究,畢竟程國公府的二房如日中天,哪怕是和程世子夫人有舊怨的人,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程亭鈺,把她得罪狠了。 “老夫人,夫人,著火啦!”這時候有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在場的人都是大驚失色,張婉連忙喝問道:“何處著火,火勢如何?” “那邊西南角著的火,火勢不算大,李嬤嬤領著人在滅火,如今已經控制住了?!焙迷谛⊙诀吆芸炖潇o下來,將嬤嬤交代的事情都說清楚了。 頓時,涼亭里緊張的氛圍去了大半,眾人都長舒一口氣。 這要是火勢沒控制住,她們這些人都得不管不顧地往外沖。 雖說逃命要緊,可是這種灰頭土臉逃跑的時候,肯定沒什么儀態可言,這對望京貴婦們可是件相當難堪的事情。 很快,大夫就趕到了,眾人回避,程亭鈺也終于從地上,挪去了客房的床上。 不到一盞茶工夫,李嬤嬤也來復命,其他貴婦人都未走。 雖說盧家著火屬于家務事,可今日畢竟是大宴賓客,也得給客人們一個交代。 “老夫人,夫人,在著火點不遠處,老奴發現了一位身著素衫的姑娘,暈倒在那里?!?/br> 李嬤嬤是張婉的奶娘,在之前已經和張婉通過氣了,此刻說出來的話自然都是她點頭同意的。 而盧老夫人則被蒙在鼓里,聽到“身著素衫”這幾個字,她就下意識地看向程世子夫人。 程世子夫人一驚,連忙給盧老夫人使眼色,這兩人成親前是手帕交,今日程世子夫人能在盧家布局,自然也是有盧老夫人助陣。 只是她們沒想到,溫明珠也拜托張婉給自家妹子制造機會相看人,所以才恰好撞到了一起。 “可憐見的,那姑娘差點被困在火里,趕緊找大夫瞧瞧?!北R老夫人連忙接話,顯然是要阻止李嬤嬤繼續說下去。 可惜這回賓客不答應了,那位與程世子夫人不對付的貴婦人再次開口了:“盧老夫人怎么這么斷定,還是讓這位嬤嬤把話說清楚吧,我們來盧家做客,好好的卻著了火,總不能稀里糊涂就這么回家去,萬一是被人盯上了呢?” 看樣子有證據了,那她肯定不介意往前推一把。 盧老夫人一聽這話,都扯到盧家頭上了,當然不敢阻攔,馬上勒令李嬤嬤不許隱瞞。 “那位素衫姑娘正是與程世子夫人一同前來的岑姑娘,她暈倒在火附近,卻并不像是受困的人,反而——”李嬤嬤有些遲疑。 “反而什么?”這回不止一個賓客詢問,顯然大家都生出幾分好奇心。 “老奴發現,她暈倒在地,身邊都是燒火的木柴,手里還抓著幾根,正是與燃火的木柴為同一種?!?/br> “你胡說八道!老貨,你這是什么意思?想說我那可憐的侄女,是點火的人嗎?”程世子夫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猛拍桌子打斷了李嬤嬤的話。 “李嬤嬤,還有沒有其他線索,話可不能亂說?!睆埻窳⒖讨鞒止?。 李嬤嬤點頭,從衣袖里摸出一個火折子:“老奴在岑姑娘身上發現了火折子?!?/br> “嘿,你這老貨是和我那侄女有仇不成,連火折子這種東西都準備好了!”程世子夫人打死不肯認,主要是她都不知道為什么事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李嬤嬤并不答話,只是將火折子呈上,張婉瞧了瞧之后,就遞給其他貴婦人。 “程世子夫人,你別誣陷這位嬤嬤了。這火折子上可是刻著你們程國公府的標記,她一個奴仆,從哪兒弄來你們國公府的東西?!贝渌丝辞宄?,立刻有人幫腔。 程世子夫人難以置信地搶過火折子,等看清楚上面的標記時,徹底傻眼。 像他們這些高門世家,就喜歡在自家的東西上做標記,就連繡娘用的針線都要打上標記,而且標記是用特殊方式印成,根本做不得假。 原本是用來彰顯程國公府的勢力和殊榮,如今竟成了確認岑姑娘放火的罪證。 “嘖嘖,這小姑娘好歹毒的心思。因為被溫三娘撞破了自己的丑事,就想一不做二不休,既把門鎖上,還要放火燒死他們!” “無論是程家大爺,還是溫三姑娘,都是出了名的身子不好。兩個病人面對熊熊烈火,根本逃不出來,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等旁人發現了,估計早被煙給嗆死了?!?/br> 屋子里的貴婦們圍成一團,立刻激烈地探討起來。 要知道這些在后宅里拼殺的女人們,最不缺的就是陰謀論,大家每天都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越是高門大戶,內宅就事越多,面對的陰謀詭計數不勝數。 都不需要溫明蘊刻意引導,這些人就自發地拼湊出她想要的“真相”來。 程世子夫人簡直百口莫辯,認證物證具在,而且一環扣一環,根本抵賴不得。 甚至大夫那邊還送話來,說岑姑娘是后腦勺遭到重擊,如今腫起了鼓包。 眾人立刻又聯想起來,認定岑姑娘抱著木柴去添火的時候,不小心踩到木柴腳滑,后腦勺先著地導致的。 溫明蘊低著頭,乖乖趴在溫明珠的懷里,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程亭鈺那只瘟雞,真是祖墳冒青煙了,遇到你溫姐帶飛,只用裝一裝病就能成功躺贏。 作者有話說: 程亭鈺:第一次被溫姐帶飛,有點緊張,而且猝不及防。 第021章 報應太快 程亭鈺躺在床上,大夫正給他認真診脈,旁邊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雙眼緊閉,看起來像是暈了過去,但實際上腦子十分清醒,他在認真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 用現代話說,他在復盤。 原本被岑秀纏上的時候,完全是意料之中,畢竟程世子夫人也使不出什么高級手段了,無非就是用這種耍賴碰瓷的方式。 他將計就計,想到了無人之處,把她敲暈脫身。 哪知道岑秀領著他去的地方,竟然有人,哪怕那三人藏在假山后面,他也能感受到,習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他自然不可能當著外人的面兒,露出自己會武的大破綻。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岑秀扯他的衣服,當一個畏縮的受害人。 好在秦城在場,及時出手相助。 可是之后發生的一切,哪怕他復盤,也依然像個荒誕不經的夢。 他竟然被拉著相親了,還是和另外兩個人一起,聽著溫三娘那自賣自夸的條件之后,他就處于暈頭轉向的地步。 再到后面他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沖著他來了,當場以為她被什么臟東西上身了。 拜托,他方才說得那些條件,究竟哪一點讓人心動了? 像岑秀這樣身份低微家境不好的人,一直想扒著他,他能理解,可是溫三娘完全不屬于這個范疇,竟然還覺得心動。 甚至他旁邊還站著兩個條件頂好的小郎君。 好在當他委婉拒絕之后,溫明蘊絲毫不糾纏,畢竟她有世家貴女的驕傲,只是后面當場變臉,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頓,也是沒想到的。 至于后面她對岑秀的處理,更是讓他嘆為觀止。 這是一個相當聰明的女人,而且反應還特別快,能在那種急迫的情況下,想到這樣一個法子,不僅甩拖了他和岑秀有染的嫌疑,甚至成功報復回去,讓岑秀變成了縱火犯。 * 回去的路上,溫明珠一直在數落她。 “你怎么和程亭鈺牽扯到一起去了?程世子夫人那個老貨就是個不講理的狗皮膏藥,這次看起來你只是做個見證,但是壞了她的好事兒,絕對要把這筆賬算在你頭上,還不知以后要怎么抹黑你呢!” 溫明蘊倒是顯得十分光棍,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反正我的名聲原本就不大好聽,虱子多了不怕癢?!?/br> 她的話音剛落,溫明珠就拿香囊砸了過去,顯然對她的這種態度十分不滿意。 “我不管你了,回家后看你如何跟爹娘交代!” 溫明蘊立刻放軟了語氣,等把大姐哄好,兩人也要分道揚鑣了。 她上了自家的馬車,駛向溫府。 “今日如何?”陳婕早早地迎了上來,一把拉住她扯回屋里,顯然是要仔細盤問。 “什么如何?”她只管裝傻。 陳婕不滿地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明知道我說的是什么。今日你姐應該讓你相看人家了吧?她瞧中了秦小將,不過我覺得秦老夫人難對付,婆母苛待的人家不能嫁,倒是同秦小將一起回京的何蘭山不錯,這兩人你見到了嗎?” 很顯然對于溫明蘊的相親事宜,陳婕和溫明珠都很上心,母女倆之前就合計過了無數次,人選那是慎重又慎重。 “見到了?!?/br> “感覺如何?”陳婕立刻雙眼發亮,充滿了期待感。 溫明蘊對上她過于熱情的視線,頓時有些頭皮發麻,斟酌著回答:“還成?” 聽到她這不確定的語氣,陳婕忍不住拍了她一巴掌:“跟你說正經的,少弄這些似是而非。到底看中誰了?” 溫明蘊躊躇片刻,試探性地道:“唔,他倆我一個都沒相中,不過看上了別人?!?/br> 陳婕聽到前半句話,表情已經垮了,但是等后半句,又立刻變得喜笑顏開。 “行啊,只要有看中的就行。娘都等了十年了,終于從你嘴里聽到這句話,太好了,你看中的是誰???” 陳婕一時之間感慨無限,竟然有些鼻酸,眼睛發脹,似乎要落下淚來,連忙拿出錦帕擦了擦,頗有種苦盡甘來的意思。 然而等溫明蘊說出那人的名字時,陳婕瞬間愣住了。 “給老娘滾!不省心的東西!”她氣得把小閨女攆出去了。 溫明蘊聳了聳肩,就知道親娘會有這樣的反應。 傍晚,溫博翰下值之后,從陳婕嘴里知道這一情況之后,氣沖沖地殺進溫明蘊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