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繼母她有兩副面孔 第4節
偏偏溫明珠也不管事兒,徐侯夫人去問過好幾次,她都只說溫三好哄,給她好吃的就行。 徐侯夫人最后都想罵人了,溫三好哄個鬼。 直到身邊有人提醒她,除了湯湯水水這些吃食,珍貴的布料,時新的衣裳首飾,名貴的胭脂水粉,甚至到一些古董等等,皆雙手奉上。 一天大概能送上七八回,宮里最得寵的妃嬪娘娘,都沒有這待遇。 送到最后,徐侯夫人一聽到“溫”這個字就開始打哆嗦。 以后她對所有姓溫的人都從心里打怵,又陰又毒。 溫明蘊不止吃拿卡要,而且還站在道德至高處,誰都說不出她不好來。 “侯爺,溫三實在太過分了!這匹月錦紗是宮里娘娘賞的,還是藩國進貢的,我根本舍不得,原本準備裁剪做外搭,中秋進宮拜見娘娘穿的。她一個沒出嫁的女娃娃,穿這么貴重,也不怕壓不??!”徐侯夫人實在招架不住了。 直接哭哭啼啼地來找徐侯爺,給出去的東西,很多都是她壓箱底的寶貝,甚至還有當初的陪嫁,但是為了大局,她都忍了。 可是如今到這塊紗,她是真的舍不得。 這月錦紗不僅絲質柔軟,里面還加了特殊的東西,到了黑暗的地方會發出淡淡白光,宛如月光,所以得名月錦紗,極其珍貴,千金難求。 就這一匹,能讓那些眼高于頂的貴婦們都眼紅。 徐侯爺臉色一肅,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還覺得不夠亂,又開始胡咧咧,你管她壓不壓得住,反正比你壓得住。她要,你就給!這還不是你該得的,你得慶幸她是溫家女,而不是宮里的貴人,否則到時候連命都得舍了?!?/br> 溫明蘊清醒過后,徐侯爺就很少過問后院的事情了。 不過是要幾件東西而已,人家在侯府都吐了那么多血,棺材板都備好了,給點補償完全說得過去。 恰好徐錦墨也在,對上親娘求助的眼神,忍不住長嘆一口氣,輕聲安撫道:“娘,無事。三姑娘在府里已經住了幾日,溫家不可能讓她久留的。我明日與明珠說,她定能處理好此事?!?/br> 徐侯夫人一聽這話,頓時冷笑一聲,沒好氣地道:“得了吧,你那個媳婦兒,胳膊肘可是向著娘家的,我之前又不是沒請過她幫忙,人家推得干干凈凈。也不知道是娶兒媳婦,還是娶了個討債鬼回來!” 徐侯爺登時大怒,“我看你最像討債鬼,都到這個地步,還不知道收斂點!程錦心中自有成算,他說行那自然行!” 徐侯夫人瞬間蔫了,縮著脖子離開了,咬牙切齒地讓下人把月錦紗送出去。 當晚,溫明蘊就讓人把那月錦紗做成了蚊帳,直接掛起來,氣得徐侯夫人差點吐血。 溫家一家子都不是東西! 特別是這個溫三,竟然把月錦紗用來做蚊帳,完全就是豬八戒吃人參果,暴殄天物。 第004章 獅子開口 隔日,溫明珠趕過來的時候,溫明蘊正坐在窗下,和綠荷下棋。 “身上還難受嗎?”溫明珠走過來,抬手自然地試探著她額頭的溫度,見沒有發熱,才放下心來。 “難受著呢。昨夜都沒睡好,這月錦紗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連只蚊子都防不住。夜里冒光,反而把蚊子全引過來了,外面趴了一層,差點沒嚇死我!”溫明蘊撇嘴,滿臉嫌棄。 溫明珠哭笑不得,忍不住輕拍她的后背:“調皮,你這話要是傳出去,得遭多少人恨。原本就不是做紗帳的,若是被我婆母知道了,得罵你山豬吃不了細糠?!?/br> 不得不說,當了幾年婆媳,溫明珠還是非常了解徐侯夫人的。 溫明蘊撫掌大笑:“嘿嘿,這細糠到了我手里,哪怕吃不下我就揚了。她連享用的福氣都沒有,那不是山豬也不如!” 溫明蘊在氣人這方面,一向很可以的。 “還有什么想要的寶貝,盡管開口,時間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站不住腳了?!?/br> 這院子本來就是溫明珠的,所以姐妹倆說悄悄話也沒什么顧忌。 “姐夫和你提了此事?”溫明蘊收斂起笑容。 溫明珠點頭,調侃道:“你拿了這月錦紗,等于在婆母心口上戳了一刀,她忍不住搬救兵了?!?/br> “行吧,凡事都要講究可持續發展,不可竭澤而漁。讓徐侯夫人養好身體,從宮里扒拉點好東西,我再過來?!彼止夤鞯氐?。 溫明珠忍不住輕笑:“調皮?!?/br> “姐,別說我了,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滿月酒那日就看出來了,你雖敷了粉,但依然面色有些蒼白。是不是月子里沒安頓好?”溫明蘊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溫明珠臉上的笑容收起,不由低嘆一口氣:“也沒什么,就是身上還有些不爽利,正常。每個女人生完孩子都會這樣?!?/br> 小妹還沒成親,溫明珠就沒有多說什么,但其實溫明蘊來自現代,對于這方面的知識特地了解過,溫明珠所說的應該就是惡露。 溫明蘊眉頭緊皺,她還是很擔憂。 古代醫療條件這么差,女人生孩子簡直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 溫明蘊屬于胎穿,她至今都記得自己從溫夫人肚子里爬出來的場景,簡直是終生陰影,也讓她生出堅決不在古代生孩子的決心。 “對了,長姐,你生了二胎,對源哥兒還是一樣的好吧?千萬不能忽視他!”溫明蘊立刻提醒。 在現代,都有家長生了二胎后,忽視一胎的,更何況是古代。 “這你放心,他可是侯府嫡長孫,未來的侯府世子,誰敢怠慢他!哪怕是雙胎弟妹也越不過他去!” 溫明蘊撇嘴:“我說得是你這個親娘,侯府里其他人與我何干。你對他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溫明珠頓時沉默,情緒rou眼可見的低落下來。 “傻meimei,你說什么呢。源哥兒今年都八歲了,他三歲啟蒙之后,就與我分開了,世家高門子弟,不能長于婦人之手?!彼銖姄纹鹨荒ㄐθ?,還親昵地點了點溫明蘊的鼻子。 聽到這個話,溫明蘊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古代人說話用詞,她都聽了二十二年還沒習慣呢,從骨子里就帶著貶低女性的意味。 高門大戶為了不培養媽寶男,孩子幾歲就被抱走了,甚至平時相處都得端方守禮,別說撒嬌了,有時候母子之間互動都挺尷尬的。 “這樣也好,阿姐不用成日圍著夫君和孩子轉,免得把自己熬成黃臉婆。吃好喝好睡好,過自己的清閑日子。若是心中寂寥,再養一兩只貓狗鳥雀,快樂似神仙?!睖孛魈N這話說得相當光棍。 溫明珠滿臉不贊同,輕嘆一口氣:“你又說這種話,若是被旁人聽了又要笑你。等日后你成親生子了,恐怕做不到這種置身事外的高人狀態?!?/br> 溫明蘊撇嘴,沒有答話。 別說二胎了,她連一胎都不準備生,沒有血脈相連的孩子,她的確能一直當世外高人。 * 徐侯夫人終于被請進了里屋,瞧見了清醒的溫三姑娘。 溫明蘊穿著寬松的錦衣靠坐在床頭,臉色仍然蒼白如紙,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仿佛一陣風都能把她給刮倒了。 “長姐今早來教訓過我了,侯夫人乃是長輩,而且一片心意不能辜負,只要我還有口氣在,必然是要見您的,更不能遷怒您?!睖孛魈N說一句話,咳了三回。 乍聽起來,是個懂事上道的孩子,但是不能細品,要不然就覺得哪里都很奇怪。 “哪里的話,田婆子說的那番話實在太混賬,你心中有怨氣,實屬正常?!毙旌罘蛉溯p咳一聲,克制住心底的不情愿。 “我和娘說過了,明日就回家去。只是我這身子實在孱弱,如今喘氣都難受,只怕前腳用轎子抬出徐侯府,后腳就要進棺材了——” 話還沒說完,她又開始猛烈咳嗽起來,等咳完后,將捂嘴的帕子拿開,誰都能看見上面一片殷紅。 徐侯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現在看到血,就想起那日守夜時,被溫明蘊兜頭噴了一臉血的感受,再配上溫明蘊的詛咒,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一閉上眼就是滿目血紅。 她張張口,這種時候的社交辭令自然是要挽留,無論真心還是假意。 可是這幾日,徐侯夫人見識了溫三能折騰的勁兒,多次被戲耍,從骨子里就怕了她,連虛情假意的話都不敢說,生怕溫三順坡下驢直接答應下來。 溫明蘊看見她這副慫樣兒,差點破功笑出來。 好家伙,徐侯夫人的確是有點智商在身上的,但不多。 “為了不拖累徐侯府的名聲,恐怕還要麻煩侯夫人多照顧一二,讓我明日安穩回家?!?/br> “一定一定,三姑娘有什么需求,盡管提便是?!毙旌罘蛉舜笙?,連忙應承下來。 溫明蘊輕笑,客氣地道:“這些日子辛苦侯夫人了,待我好了,一定送上謝禮?!?/br> “原本也是我沒管好下人,都是應該做的?!?/br> 徐侯夫人見她這么客氣,也連忙放低了身段,之后便被紅楓送了出去,手里還拿著一串清單,正是溫明蘊需要她照顧的地方。 她出來時,恰好見到溫明珠進來,還心情甚好地打招呼。 “明珠啊,你小妹今日精神頭不錯。小姑娘雖然纏綿病榻,但是卻善解人意,難得啊?!?/br> 溫明珠一臉懵逼,看著徐侯夫人歡天喜地離開,仿佛是吃了糖一般,連背影都透著一股愉悅的氣息。 “你給她下了什么蠱?竟然這般開心!”溫明珠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她是真的好奇。 “我給她當兒媳十年,伺候婆母,cao持后宅,都沒能得她幾個笑臉,今日是她對我最和氣的一次?!?/br> 溫明蘊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還能下什么蠱,當然是迷魂蠱。你這婆婆不能順著來,越順她越難伺候,你若是給她兩下子,之后再和風細雨,她就轉頭主動遷就你了?!?/br> 徐侯夫人是有點抖m體質在身上的,說難聽點就是不識好歹。 她這輩子一帆風順慣了,不止腦子舍不得動彈,眼睛也長到了頭頂上,鼻孔看人。 對付這種人,就是要一巴掌把她拍到地上,她才能干點人事兒。 不然絕對會倒打一耙。 “不過她的好心情應該持續不了多久,我可不是一般人,小魚小蝦打發不走我?!睖孛魈N很有自知之明。 或許是對應她的話,她這邊剛議論完,侯夫人的院子里就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人參各一根?她當侯府是人參窩啊,處處可見這玩意兒!” “血燕十斤。她咋不去搶呢?我長這么大,都不知道有沒有吃到十斤血燕,她也真敢張口!” 徐侯夫人歡天喜地回去,等讓人準備清單上的東西時,瞬間炸鍋了。 光看到開頭前兩樣東西,就仿佛在割她的rou。 之前都送去那么多補品了,這現在臨走竟然還要這么多,完全是把他家當冤大頭整。 徐侯夫人完全招架不住,這次她也學聰明了,找到徐侯爺之后,完全不哭訴,只是把清單交給他,讓他來準備。 “侯爺,不怕你笑話,我的嫁妝已經被掏得七七八八,實在是湊不齊這些東西,你和兒子又不讓從公中走賬,只能麻煩你準備了?!?/br> 她說完這話,也不管徐侯爺什么反應,直接把單子甩過去,轉身走人。 離開的時候,都不能稱作是小碎步,直接一路小跑,生怕被追上。 徐侯爺暗罵了幾句,直接丟給管事準備,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可是被那管事追著要東西,才知道清單上的東西有多離譜。 一個偌大的侯府,自然是能湊得齊這些,只是花費頗多,難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