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 第76節
花朝靠在師無射結實的臂膀上吃糖。 半晌開口,聲音低柔,眾人聽她終于開口,下意識一肅。 花朝道:“我有一計?!?/br> 薛玉山這些天因為花朝的博學,還有花朝對陣法萬化千變的研究,已經心悅誠服。 他覺得花朝修為雖低,但是有大智慧,日后也必定有大造化。而且這一路行來,他們死傷極少,不罰花朝的判斷和陣法輔助。 因此花朝一開口,他無條件支持且認同,抬手對著眾位弟子壓了壓,說道:“諸位稍安勿躁,我們應該從長計議?!?/br> 薛玉山問花朝:“你覺得我們應該先蟄伏,謀定后動嗎?” 花朝把嘴里的糖咯吱咯吱嚼碎,對上眾人的視線,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出其不意……” 眾人全都充滿期待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妙計。 花朝說:“那就是擇不如撞,趁著我們聚集沒有被發現,現在就去跟他們干!” 眾人:“……” 師無射最先解下腰間黑尾,仿佛花朝就算讓他下地獄,他也不會有任何異議任何猶豫,他沉聲道:“我打頭陣?!?/br> 武凌將手壓在長劍劍柄上,也道:“我也?!?/br> 眾人:“……” “那就干!” 第56章 對戰 一群低階修士干元嬰這種事情, 若是說出去,就純粹是扯淡。 修者差一境便是天壤之別,他們這一群人之中, 能跟元嬰修士過上幾招的, 只有戰力巔峰,只差一境便成元嬰的武凌。 但是花朝要大家直接干,也不是魯莽決定,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退路。 要么拼死一搏,要么等著被寄生同化。 他們逃不了,就算逃了, 沒有其他的出口,困在這秘境之中, 早晚是個死。 羽人族連來接他們的元嬰修士都寄生了, 誰又知道其他的地方不會有其他更強悍的生物等著他們。 而今天他們聚在這里, 就算疊個百八十層陣法,怕是也會被知道。 既如此, 不如出其不意, 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而且花朝至少知道, 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是能活下來的, 例如謝伏、師無射、姬剎、甚至是她, 在上一世都沒有死在黃粱秘境之中。 這一世雖然一切都改變了,但是未必不能利用一下。 而只要她不死, 她絕不會讓武凌喪命。 花朝早就把武凌給她的替命符悄悄改好了, 但以她的能力,還不足以替武凌擋劫。 只有天道之子可以。 因此花朝提議之后, 就看向了在人群后面的謝伏。 她好多天沒有正眼看謝伏, 乍一同他對上視線, 謝伏自己先愣了一下。 眾人熱烈地議論,因為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光是他們各自宗門的弟子,就足夠讓他們喝一壺。 有弟子開口:“我知道我師姐的弱點在哪,我可以對付她!” “你剛才還說你愛你師姐,她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果不其然是對的,翻臉不認人,呵,男人?!?/br> 又有弟子開口:“我門中弟子大多靈根一致,我們確實能夠提供弱點?!?/br> “我可以……我在門中修為最低啊,怎么辦?” 花朝聽著眾人熱烈地討論,腦中思想飛速成型,她的武力值不夠,但是調度方面向來都比較擅長。 畢竟她這個御霄帝后,上一世出不去后宮,全靠調度。 花朝開口道:“薛玉山木靈根、水千雁火靈根、金厄金靈根、風棲原土靈根、吉良水靈根,你們幾個隨我組五行誅邪陣。另外再尋幾個五行靈根弟子,組二重金木水火疊陣?!?/br> “至于各宗弟子加起來粗略計算,被寄生的足有二百多人?!被ǔ聪蛑x伏說, “這些人,都交給謝伏攔截?!?/br> 眾人聞言一肅。 謝伏人都傻了一下,表情一變,開口便道:“這怎么可能?” 他懷疑花朝是要故意讓他送死,有些悲切地看著她道:“你若想殺我,直言便是,我一個筑基修為,如何攔得住各宗金丹?” 眾人也是都看向了花朝,畢竟這個決定聽起來實在荒謬。 但是花朝看著謝伏,竟然對他溫柔一笑,說道:“你行?!?/br> 你還能筑基殺元嬰呢,沒讓你一個人對付元嬰,主要是怕你裝作對付不了,把元嬰放給我們背刺。 謝伏此人的驕矜向來是刻在骨子里的,他絕不肯承認自己不行,但是他今天動了動嘴唇,還是說道:“我不行?!?/br> “你行?!被ǔ瘓猿?,“你有寓鳥群?!?/br> “可寓鳥群也只能讓眾位弟子無法御劍騰空,它們妖力有限!” 花朝越過眾人,走向謝伏,走到他面前,同他那雙桃花眼對視,抬手拍了下他肩膀,道:“你相信自己,你真的行?!?/br> “你既然能馴服寓鳥群,便肯定能引出其他的妖獸協作,”花朝篤定道,“你帶上跟著你的刀宗弟子,替我們攔住各宗弟子?!?/br> 花朝把自己腰上的一個小荷包,解下來,掛在了謝伏的腰上。 謝伏垂頭,春日桃花一般的眉目,復雜又探究地看向花朝。 整個陣中,只有他和花朝知道,花朝說他能引妖獸協作的意思是什么。 謝伏雖然心驚不已,卻不敢泄露分毫,他知道,花朝這話是在逼他。 她在逼他去送死。 謝伏咬緊槽牙。 他不知道自己精心守護的秘密,是如何被花朝得知,但是話說到這里,他無論怎么回憶,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處露了馬腳! 謝伏生平從未被人逼到如此地步,他的眼眶都紅了,卻忽地笑了起來。 師無射在不遠處看著兩個人互動,忍不住想上前,卻只邁了一步,又停住了。 花朝堪稱情意綿綿地看著謝伏,對他說:“這個荷包是金線繡的,能保你平安,你最喜歡閃閃亮亮的東西,對不對?” 謝伏嘴唇動了動,口中溢出一點血腥味。 他毫不懷疑,他若是敢說不行,她一定當場戳穿他的秘密。 因此謝伏低頭摸了一下荷包的金線,又抬起頭看花朝,笑著對她,近乎切齒道:“我行?!?/br> 他捏著荷包,一字一句說:“我確實喜歡?!?/br> “你瘋了!”一直在謝伏身后站著的殷書桃上前,以一種護著謝伏的姿勢,兇狠瞪著花朝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喜歡他了,甩了他還不算,你還想讓他死!” 殷書桃指著花朝,對著眾人道:“這個女人長著這一張菩薩一樣的溫柔眉目,骨子里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我哥哥就是被她殺的!我哥哥對她那么好,一路上都護著她,她明明知道如何擊退妖獸,卻引妖獸重創我哥哥,還親手絞碎了他的心臟!” “你們看著吧,你們都要慘死在她的手上,你們不要被她迷惑!” 殷書桃明艷的眉目扭曲,對著眾人一遍遍控訴花朝的惡行。 眾人起先是沉默,片刻后吉良開口,他對著花朝,像個言聽計從的木偶,自從認花朝為主后,更是恨不能時時刻刻跪地服侍,但他對著旁人卻半點不曾表現癡愚。 他道:“那是因為你哥哥以人命做探路石,視同門為螻蟻,暴虐狠毒,捉住了當時救人的主人,多番欺辱,他死有余辜?!?/br> “你放屁,你這個妖寵生的賤貨!等到回去,我便讓父親將你投入萬毒坑!” 殷書桃聲音凄厲,言辭狠毒。 但是眾人一路行來眼見為實,一直不愛出聲的天象宗風棲原道:“可她一路上盡全力在讓我們都活著,她甚至連被寄生的人也不肯放棄,你說她害死你哥哥,你哥哥該有多么該死?” 殷書桃看著眾人的質問的眼神,只覺得如芒在背,如萬箭懸于身前。 她再說不出更多辯解,她如何不知道殷掣性情殘暴,可那是她唯一的哥哥,唯一疼她的哥哥。 她從生來便是刀宗大小姐,雖然爹爹對她不甚在意,但是她的哥哥在意她,哥哥是刀宗未來的繼承人,因此所有宗門弟子,對殷書桃皆尊敬有加。 殷書桃一直都覺得自己也很厲害,但是哥哥一死,所有刀宗弟子都迫不及待背叛了她。 她一番叱罵花朝,卻讓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她辨無可辨,踉蹌后退一步,指著眾人道:“你們……你們都被她迷惑了!” “她那張臉,對,就是她那張溫柔無害的臉,最會迷惑人!”殷書桃說,“她連說話的語調都總是滿含溫情,她在騙你送死!你們為什么看不懂?” “她在逼著謝伏送死??!” “謝伏,你不要信她的,我們帶著刀宗弟子們走,肯定有別的出路……” 殷書桃說著來拉謝伏,這一刻她分明認為她的話是對的,但是全世界都不肯信任她。 謝伏被她抓住手腕,并沒有跟她走,而是反手扼住了她的腕骨,另一手抬起運氣靈力,震昏了她。 他將殷書桃交給刀宗弟子扶著。 他以為殷書桃能煽動一下眾人,卻未曾想讓眾人更加團結。謝伏也是第一次深刻意識到,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眾人竟然隱隱以花朝為首,連武凌這個武力巔峰,都要讓一步。 他如今除了答應,是無路可走了。 “我來攔住眾人?!敝x伏看向陣中的弟子說,“誓死攔截,不死不休。諸位放心對付太虛長老便是?!?/br> 眾人:雖然早就看出了清靈劍派弟子之間關系亂,但是他們沒料到愛情的力量這么大。 謝伏為了讓眾人信服他能夠辦到,說道:“我之所以馴服寓鳥,是因為我對靈獸妖獸有所涉略,我可以像我師姐說的那樣,引其他妖獸來攪亂對方陣型?!?/br> 謝伏避開了引其他妖獸“幫忙”的形容,再一次看向花朝,又越過花朝,看向了緊緊盯著他的師無射。 謝伏笑了一下,抬手卻將花朝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后,溫柔說:“師姐,你要我做的事情,我怎么會不做呢?只盼師姐不要再鬧我怨我,不理我了?!?/br> 花朝竟然沒有躲避,縱容了謝伏這個蓄意營造曖昧的舉動。 不為別的,一是她早習慣了謝伏喜歡挑撥離間的套路,對他也毫無感覺,只是淡然看著他演戲。 二是她覺得讓他摸一下就摸一下吧,他開心就好。 花朝看了一眼他腰間的荷包,里面裝著改過的替身符,反正……他這次就算是不死,也好不了了。 花朝早就決定要將謝伏廢了,這一次算是物盡其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