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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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譚既懷母親的心臟LAD植入過三枚支架,今年九月份遵遺囑返院復查。 譚既懷親歷親為,醫院方面也悉心安排。 安頓好老人入住病房后,譚既懷獨自離開,走廊里的護士和醫生雖各司其職,但等他走過后,總忍不住看一眼他的背影。 雙手插兜,有一種孤家寡人的悲涼,但依舊貴氣逼人。 三個月前,有人匿名舉報珠城市委書記譚既懷使用暴力手段逼迫市委女職員發生不正當關系。 有圖有真相,甚至有錄音。 那些所謂的證據,譚既懷歷歷在目。 在市委人都走完的那個雨夜,他被她激怒,讓她跪在辦公桌下為他口,導致她膝蓋嚴重受損。 膝蓋照片和被撕扯壞的衣服配文那天具體時間和時間,上面如果想要查,各個角落的監控都可以證實那天有一名女律師進入了他的辦公室,隨后,他拉下窗簾,將近兩個小時之后,那名女律師才腳步趔趄地走出來。 錄音是他的許諾。 “我會離婚……” “你等我……” 每一句,都是真心的。但被有心之人截取,一同送到紀檢委。 如果他的前妻周顏儀突然冒出來,指控他那段時間不著家,最后又以雷霆手段逼她離婚,更能證實他婚內有不正當行為。 這件事在珠城鬧得沸沸揚揚,市委人人都在私下猜測:那個“被迫”與譚書記發生不正當關系而離職的女職工是誰? 因為工作壓力大,這一年來,其實斷斷續續離職了不少女員工。 沒人會輕易想到方承玉頭上。 但這次的舉報,又牽扯到譚既懷三婚的真相。 有人趁此風頭,爆料周顏儀其實曾經是某單位實習生,在一次酒局被譚既懷看上,當了小三,大學畢業都沒畢業,就被譚既懷“金屋藏嬌”。 譚既懷與嬌妻結婚后,濫用職權,為其岳父一家以權謀私,建造多處房產。并且他自己,其實私生活也十分奢靡。 周顏儀的實習信息準確無誤,包括那次酒會與譚既懷的同框照片等有關證據一應俱全。 不過也有不少譚既懷的支持者認為,這完全是看圖說故事,趁機造謠生事,目的就是要把譚既懷置于風口浪尖,拉他下馬。 不過有關譚既懷口碑作風的問題,一直都為珠城百姓詬病。 出軌周顏儀的事情存疑,但這次與女員工的事情是證據鑿鑿,一時之間,網絡輿論發酵,上頭就算想壓下來都沒辦法。 證據已經往上呈,相信再過不久,就會有專人進行取證調查。 但塵埃落定之前,譚既懷身負重擔,依舊是珠城市委書記。且他在任期間,談不上豐功偉績,但的確解決了珠城許多積攢已久的頑固問題。 譚既懷在十六層的人工通道吸煙,想要接著往下走的時候,在十五樓的抽煙平臺看到一個熟悉身影。 他其實內心很平靜。 或者說,他面對聞樾珩這樣的人,有種下意識地退避行為。 他的確比不上聞樾珩,方方面面。 即使他現在是一座城市的住主宰者,他也永遠無法擁有聞樾珩富貴世家出身的那種底蘊和自信。 譚既懷仿佛回到年少時期,對這樣的人物,他選擇以平和心態去接受老天賦予的不公。 更會規避聞樾珩在采訪中提及過的內容:他是為了他妻子,才一步步取得今天的成就。 可譚既懷還是鬼使神差跟下去,進入呼吸內科的區域。 走廊有兩個護士在準備注射用品,竊竊私語。 “今早交班,說四十八床那個是隨時的事兒了。癌細胞轉移到腦,晚期,神仙來了也沒用?!?/br> “哎,可惜一個好好的美女,還這么年輕,怎么就得了這種病。你看她老公,一表人才,聽說李醫生和他談病情的時候,他好幾次繃不住但都在強忍著?!?/br> “聽說那男的是美籍華裔,你說他們怎么不回美國去???” “聽說之前全美最牛逼的專家都會診過了,但這是死亡率最高的肺癌哎……估計是想落地歸根吧,就回國了?!?/br> 譚既懷走過她們身邊的時候,鼻端涌進一股濃重的藥水味,熏得他內臟火辣辣的疼。 兩個護士瞟了他,眼睛一亮。 “你說咱們醫院最近怎么來這么多又老又帥的老男人啊……” “四十八床的老公才不老,才三十歲,多金又英俊,你說這以后誰這么好的運氣……” 另一個小護士口是心非:“續弦還好運氣啊……” 譚既懷覺得她們很聒噪,下意識想呵斥她們。但他一腳已經踏入VIP病房,那里面只有一張四十八床。 床上坐著一個單薄的身影,頭發低綁,只有一小撮,頭皮顯露。 藍白條的病號服寬大得離譜,像她每次在家不出門就隨意拿他一件襯衣穿,罩得她身材越發瘦弱。 方承玉盤腿坐著,左手貼滿各種針頭、膠布,吊瓶連接的管,如同支配木偶的線。 吊著岌岌可危、沒有意識的軀殼。 她右手拿一個雞蛋,慢慢地嚼,譚既懷站到腳麻,她依舊沒有吃完。 仿佛吃東西、吞咽對她而言,是十分困難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方承玉的人生,永遠充滿熱情,時刻打滿雞血一樣,就算存在她不愿意卻不得不為之的事,只要是有利的,她也一定會拼了命完成。 可維持生命的食糧,在她手里,成了廢棄物,沒有動力驅使她吸收。 方承玉抬眼,呆滯的瞳孔暗了一瞬。 譚既懷站在原地,任由她用終于有聚攏跡象的眸光審視他。 “拆遷戶的親戚是你安排的,你給他錢,讓他制造那家人因為拆遷一事自尋短見的假象,他再繼而鬧事,你出面與他談判,營造你被傷害的場景?!?/br> 譚既懷覺得嗓子發苦,但聲音鎮定得過分,像上司在質問下屬辦事不當。 “你想讓我為你的舉動感動。如果我沒猜錯,周顏儀的艷照,應該在那時候就放出來?!?/br> 說到最后,他竟然冷笑,脖子氣緊,仿佛被人扼住命要。 方承玉艱難咽下口中的東西,姿勢不變,烏黑的嘴唇動了再動。 安靜的房間才響起她的聲音:“但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是我無法掌控的。但我不在意過程,我的最終目的達到了?!?/br> “你這是蓄意殺人!一家三口的命,都是因為你沒的!” 他的表情突然發狠,咬牙切齒,顯出他的正義,她的卑劣。 “那家人本來就試圖用這種方式謀取更多好處,我找到他們親戚,給他錢,讓他們營造假象。但他在事發的時候從外鎖住了門窗,想獨占巨額拆遷費。他們自相殘殺,關我什么事?!?/br> “那天與他談判,他真的試圖強jian我,我又為什么要履行承諾保他從警局出來?!?/br> 譚既懷覺得腦袋轟然,瞇了瞇眼睛,試圖看清坐在那里佝僂著身體卻依舊骨骼強硬的女人。 “譚既懷,你就是不甘心,不愿相信我永遠不再屬于你的事實?!?/br> 方承玉的嘴角彎起一縷幽冥的笑,眼睛在那瞬間清澈得過分。 即使至此地步,她依舊有種刺目的美。 可不過兩秒后,她表情凝滯,猙獰痛苦,手中的雞蛋掉落,蛋黃散落,像惡穢的嘔吐物。 方承玉突然往后倒,用枯瘦的手去按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