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跟過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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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莫澤家,度過了一段平安的日子,這段安全又和樂的時光,一直持續到莫澤出差后嘎然而止。 「我大概要去一個星期左右,你自己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莫澤臨走前,依舊不放心地問。 「我沒事啦,好歹我也是一個成年人了,真的再出什么事,我會先去朋友家住的?!刮倚χ嫠麑⑿欣钕淙M后車廂里,反過來安慰他到:「你就放心去吧!路上小心,到了再打電話給我?!?/br> 經過了幾個月的平靜日子,我竟也開始說服自己關于藍色棉被的一切只是場惡夢?;蛟S真如莫澤擔心的一樣,我只是因為想起周越才讓心病復發了,那條棉被并不是回來了,只是我神智不清,以為自己已經拿去丟掉罷了。 「你自己真的沒問題?確定嗎?」莫澤像是要確認我的狀況一般,耐心十足地再次問到。 「快去啦!」我笑著把他推上車,并湊上前給了他一個例行的告別吻?!溉绻艺f我覺得一個人不行,你也不可能直接請假丟下你的同事不管啊。你快點出發吧,再晚就要趕不上飛機了?!?/br> 「那你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太擔心?!鼓獫勺詈蠖诹宋乙痪?,才放心關上車門離去。而我則站在社區門口,目送他離開我的視線后,才轉身上樓回屋。 ——沒事的,那些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幻覺。 我說服著自己,躺在床上蓋著莫澤送的碎花棉被安然入睡,卻沒想到像是要反駁我的鐵齒一般,在莫澤離開的第二晚,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 那是一個即使開著暖氣,也讓人感到無比寒冷的夜晚。我當天加班加到很晚,回到家簡單梳洗后便準備就寢。明明身體十分疲倦,卻硬是輾轉到半夜才睡著。 入睡后,我感覺自己做了很長的夢,一段陰暗的記憶竟隨著這個長夢被喚醒。 那是距今大約三年前的事,在一個和今天相仿,即便開著暖氣都冷到發抖的夜晚,我因為周越不斷偷看我手機和電腦的行為和他起了爭執。我想要和他講理,他卻只打算冷處理,然后等我像平時一樣妥協。 「我真的只是想解決問題,但如果你真的要繼續這樣什么話都不說的話,那我們還是分開吧?!刮铱粗室獠焕聿俏业臉幼?,一氣之下提了分手:「我真是受夠這一切了!我們都該彼此冷靜一下?!?/br> 說完,我開始收拾我的行李,期間還轉了一筆錢到周越的帳戶,請他之后再把其他雜物寄給我,并轉身往門口走去。 我在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周越都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瞪著我,直到我把手伸向大門門把時,他才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并一把把我甩在地上。 「你干嘛??!」我被他的舉動嚇到開始大叫?!阜砰_我!放開我!」 無奈當初周越挑的房子隔音太好,就算我用比現在兩倍大的音量大喊大叫,鄰居也不見得能聽到我的聲音。 「閉嘴!閉嘴!閉嘴!」周越跨坐在我的身上,雙手卡在我的脖子上使勁的掐。 雖然他這一舉動很快便制止了我瘋婆子一樣的尖叫聲,但屋子里的噪音卻沒有因此消失——因為他也像發瘋一樣在大吼。 他本就銳利的雙眼此刻充滿殺意,白皙的肌膚因為發怒的關係變成詭異的紫紅色,我羨慕無比的唇形也因為吶喊而扭曲。那張曾說出無數甜言蜜語的嘴正不停吐出污穢的言語辱罵我。 我被他失控的樣子嚇到腳軟,只有兩隻手還死死地卡在他手上,奮力爭取一口能讓我活下去的氧氣。 「周……周越……」我的聲音虛弱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窒息的感覺與脖頸傳來的痛處幾乎要將我逼瘋。 「啪!」我是被一個掉落的東西砸醒的。 我顫抖地緩緩坐起,看著砸在我身上的東西——那是一條棉被,一條藍底白格紋的棉被,一條本該要躺在垃圾場深處的棉被。 「我找到你了?!姑薇焕飩鱽淼穆曇糇屛覈樀脢Z門而出。 我連睡衣都沒換掉,隨手抓起錢包和手機就衝出家門,在樓下的便利商店坐到天色大亮,直到不得不準備上班時,才又硬著頭皮走回家。 走進家門,我伸手擦去額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氣后才關上大門。我沒有勇氣回房間確認藍色棉被還在不在,匆匆去陽臺拿了晾乾的衣服,就走進浴室沖澡。 在浴室沖去昨夜的冷汗,換上藍色襯衫和黑短裙。我因為一晚的驚嚇而吃不下早餐,匆匆喝了一杯溫水后,就套上一雙低跟的鞋子,下樓去地下停車場,開車前往公司。 莫澤的家離公司略遠,我早上在便利商店耗了太久,當我趕到公司時差一分鐘就遲到了。 打完卡后,我在電梯前遇見了小陳,她盯著我的臉好一會兒,似乎有些詫異。 「你昨天沒睡好喔,黑眼圈很重耶,要不要等等借遮瑕膏給你?」她一面說,一面從伸手往皮包里掏化妝包。 我伸手阻止她,并和她道謝:「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剛剛出門沒有打底?!?/br> 「好吧?!顾柭柤?,不以為意地說,接著又轉頭向我補到:「剛剛坐在你副駕駛坐的那個男的是誰???好像不是我們公司的人耶。你怎么把他一個人留在車上就走了?」 「副駕駛的男人?」我愣了一下,反問她:「那是誰???剛才車上只有我一個人啊,我是自己開車來的?!?/br> 「就那個眼睛長長的,長的很帥的男人啊?!剐£惼婀值乜粗?,又笑了幾聲:「哈哈哈別鬧了,明明就在車上啊,還跟你揮手告別耶,看你這個表情我都要感覺毛毛的了?!?/br> 我仍舊陷在她給我的衝擊中。 她在說什么?副駕駛坐的男人?我明明是自己來上班的,哪里來的別人? 「啊,電梯來了?!剐£惖卣f。 「安禾,你不搭嗎?」她站在電梯里看著我,而我卻快速撇過了頭。 「不、不了……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刮已鹧b鎮定地說完,轉頭快步遠離了那臺電梯。 ——小陳的身旁,站著一個臉部血rou模糊的男人,他穿的襯衫我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我送給周越的襯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