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二四章 經濟軸心
「報告薛司令,我裝備所偵蒐小隊發現敵約一千五百人左右。判斷應是一個加強大隊。該大隊應該是搭乘民間木船沿漕河涇南下,順東漕河涇東來?,F正在濱江的俞家灣南岸登陸,目標應該是距離不到四公里的我龍華機場。偵蒐小隊來電,請示是否交火狙擊?」 這時陶廣的廿八軍還沒到,阮肇慶的69軍正在訓練艙里睡大頭覺,所以剛到的薛岳手邊沒人,感到有點棘手,于是問道:「王少校,偵蒐小隊有多少人?」 王秉武想都沒想,敬禮回覆道:「報告薛司令,五十人,都是輕裝備。只能狙擊于一時,遲緩對方行動,但難以全殲對方?!?/br> 薛岳倒沒像阮肇慶和王賡那樣對敬禮的事耿耿于懷,他隨便回個禮就說:「我們還有其他備援的部隊嗎?」 「報告薛司令,20軍133師由于李家鈺師長帶走1旅1團。所以113師建制不完整,沒有加入北路的第十九集團軍,而是擔任我第八集團軍的先遣部隊。1旅2團在稍早控制龍華機場周遭之后,目前正擔任機場戍衛工作。另外,廿軍2旅的3、4機械化團共計5286人也已經報到,現部隊用完餐,正在休息,應該剛就寢…?!雇醣涫炀毜陌阉械诌_的部隊番號、行蹤說得一清二楚…呃!也沒那么偉大了啦…,其實就只有三個團,然后就是站哨和睡覺而已。 「人夠了,把2旅從床上挖起來,讓他們立刻集合,我們前往漕河廟、許家花園一帶埋伏?!寡υ揽粗貓D,當機立斷的指示道。接著又說:「全都上車,把坦克、裝甲車、卡車,能動的都拉出去。我們速度要快,從俞家灣到漕河廟不足3里,一般行軍走過去,都不用20分鐘。我預測日軍全部登陸結束,抵達漕河廟,將不會超過30分鐘,說不定我們兩軍得爆發遭遇戰…。如果全部士兵車載,我們還能包抄他們后路,一舉全殲來犯之敵軍。走!跟著部隊走?!拐f完拿起鋼盔往頭上一戴,就走出臨時指揮所。 還好133師2旅旅長周翰熙上校早讓官兵有所準備,所有人著裝睡覺。而且大家才剛躺下,所以只花了3分鐘就完成緊急上車,全軍已經整裝待發。薛岳看到了之后,拍拍周翰熙的肩膀,連說了幾個好字,稱讚道:「好、好!不愧是四川來的好漢,能打硬仗,也隨時準備打硬仗。走!我們前往漕河廟埋伏,打個小日本措手不及?!?/br> 「格老子的,好你個小鬼子,我們還沒去找你們,現在就自投羅網。就讓我們2旅先練練手,把你們殺得片甲不留!」周翰熙聽到是和日軍交手,興奮的不得了,顧不得和薛岳寒暄幾句,從王秉武手中接過地圖,就跳上裝甲車的踏板,掛在車外,用力揮手,讓部隊出發。 在前面帶路的是裝備所偵蒐第2小隊的悍馬車和裝甲車,他們比較熟悉地形,不到十分鐘,就把部隊帶到漕河廟一帶散開。3、4旅左右翼,分別向龍華小學和寶記花園方向延伸。希望盡最大努力,把來犯的第30旅團38聯隊第一大隊包圍起來,全數殲滅。包抄速度必須控制好,不能過快,以免打草驚蛇;又不能太慢,以免形成空檔,讓網中之魚趁隙溜走。還好2旅皆配有無線電,讓薛岳和周翰熙能隨時掌握狀況與進度。 當第一槍槍聲響起時,親自帶隊的38聯隊聯隊長伊東正弼就應聲而倒。這名大佐平時就好大喜功,喜歡衝到第一線。明顯的大佐階級章,一眼就被2旅3團1營2連1排1班的狙擊手辛興仁從微光夜視狙擊鏡里看到,一槍就給他爆頭。隨著辛興仁的第一槍,2旅3、4團的各單位槍聲就紛紛響起,一時之間38聯隊第一大隊手忙腳亂,原本正在行軍的隊伍立刻一哄而散,就地趴下,四處找掩蔽。 大隊長橫田武次郎嘗試重新集結部隊,但都被2旅的輪番射擊的機槍,壓得抬不起頭來??磥頍o論3團,還是4團,都發現他這條僅次于伊東正弼大佐的「中魚」,兩側機槍總是向他躲的墻角招呼。 不能動彈的橫田武次郎,剛好看到他的副官躲在斜對角的磚墻后面,于是他喊了一聲;「井川,掩護我?!?/br> 「嗨!」副官井川中尉反射性的直了直上半身。結果只聽見「砰」的一聲,井川立刻腦袋開花。20軍在王紹屏的大力支助下,幾乎每個班都有一名狙擊手。當前的情況下,不只機槍手注意到這個方向,連幾名狙擊手也緊盯著這里。井川被擊斃,讓橫田武次郎完全想不清楚,為什么只憑月光,支那軍隊的狙擊手,卻總是能屢屢爆頭? 不過接下來他不用理解,也不用想清楚了。反坦克班一上來,立刻發出「嘭」的幾聲,數枚槍榴彈直接在橫田中佐的腳邊爆炸,轟隆轟隆聲中,第一大隊的指揮體系瞬間瓦解了。四個中隊開始陷入各自為戰的混亂場面,被3團、4團各自包抄夾擊,戰斗在卅分鐘,也就是7月9日深夜11點12分,完全結束。1500人的大隊,最后僅僅58人因重傷被俘。除了證明20軍提升的戰斗力外,16師團的頑強,與戰況之激烈,更是可見一斑。 王紹屏深夜收到報告,他和夫人們關注的焦點不是戰斗很快結束,而是即便133師第2旅手持先進的武器,沒有和日軍展開逐屋逐街的爭奪,但是日軍在仍誓死如歸的衝鋒中,導致2旅還是有廿多名官兵傷亡。這讓王家一伙人開始檢討,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遼東半島的戰事規模比較大,讓我們忽略了即便武器先進,裝備精良,戰術上的不熟練,仍會導致軍隊的大量傷亡。這次漕河廟遭遇戰,因為規模較小,砲火比較稀疏,這個缺點就比較明顯了。雖說十幾名的傷亡士兵都是一時頭熱,衝進敵軍的擲彈筒的射程范圍,或者遭日軍突然丟出的手榴彈、和自殺式懷抱手榴彈攻擊,而遭到炸傷。如果不是遭炸彈或手榴彈命中,大部分就只是手腳受傷,顯現我們的鋼盔戰甲還是有一定防護能力。但士兵的臨場反應、掩蔽技巧與交叉掩護的能力不足,才是傷亡擴大的因素。這點,我們得在訓練上,無論訓練艙或實體訓練,加強訓練與改進…?!剐∶裟弥笓]棒對著投影幕上的數字與受傷因素分析,做了簡短的報告。 王紹屏聽完之后,最后下了結論:「明早等長輩團起床后,再請教他們里面的軍事專家,多多瞭解日軍當前的戰術。然后,再針對性地思考破解之道?,F在就按小敏剛剛簡報的結論,先把正在訓練的部隊加強了,然后讓剛剛結束戰事或還沒有戰斗任務的士兵,重回訓練艙加強這些部份。有機會,就實戰演練一番。到時再看看結果,另行檢討?!拐f完之后,王紹屏真心感到一陣疲憊,于是吃完宵夜后,早早睡覺,啥都不管了。 而王紹屏呼呼大睡的時候,第十九集團軍則在廖磊的命令下,連夜進軍,勢如破竹。60軍轄182、183、184三個師,搶在10旅團轄下第12聯隊回師不及,與另一22聯隊來不及支援羅店之際,將22聯隊包圍,消滅殆盡。并攻破10旅團指揮部,擊斃了旅團長天谷直次郎少將。而且,除了將11師團麾下10旅團全數殲滅外,還俘虜了正前往前線視察,待在10旅團指揮部的師團長山室宗武。 緊接著20軍機械化134師和裝甲135師則打殘了黑巖義勝少將率領的第22旅團,擊斃了黑巖義勝本人,滅了留守寶山的步兵第43聯隊、騎兵第11聯隊和山炮兵第11聯隊,還有一直帶給臺灣人污名的重藤支隊。僅剩步兵第44聯隊、工兵第11聯隊、輜重兵第11聯隊等殘部,在44聯隊聯隊長秦雅尚的帶領下,全體搭乘僅剩的卡車、裝甲車,快速向虹口方向逃竄。 遭到殲滅的重藤支隊,只有后勤單位的挑夫是臺灣本地漢人,但大多在此役當中脫掉上衣,率先投降。因為他們當初都是被拐騙來當苦力的,根本不想參加這場不屬于他們的戰爭,他們只想回家。 基本上這個支隊被稱為臺灣支隊的原因,在于他們是由駐守臺灣的日本守備隊骨干擴編而成。而這支部隊的原始單位,基本是成立于1896年4月6日的日本本州,全稱為臺灣守備混成旅團。在1907年8月,廢止所屬六步兵聯隊之后,才縮編,改稱臺灣守備隊。而全盛時期共有臺北守備混成旅團、臺中守備混成旅團及臺南守備混成旅團等三個旅團,全軍隸屬臺灣總督,之后屢屢被稱為臺灣軍,即來自于此。 三個旅團主要任務是鎮壓臺灣人因《馬關條約》被清政府割讓予日本,各地自發性抵抗日本接收統治,所引發日本人所稱的「乙未戰爭」(乙末年為甲午的第二年)。之后這幾個旅團的骨干,分別返回日本之后,才重新招收新的兵源,擴編為重藤支隊、波田支隊、飯田支隊。因為曾駐守過臺灣,或由臺灣開拔赴中國戰場,經常被稱為臺灣支隊,但實際上和臺灣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臺灣人風起云涌的抗日行動被撲滅后,這三大旅團除了擔任戰后的臺灣守備之外,主要的工作就是對內「鎮壓匪徒」。臺灣守備混成旅團雖名為「臺灣」,但怎么可能會用尚未穩定的臺灣人來鎮壓臺灣人呢?所以,基本的成員實際上均來自日本東京、大阪等各地的日籍軍人,三個旅的總兵力約為20,000人。 而這種對付殖民地內亂的「靜態守備」特殊軍隊編制,不但是日本首創,在當時也帶有實驗性質。由于這個守備隊的設計,就是鎮壓臺灣內部,所以基本上只在后勤任務的底層,運輸挑夫,才會用臺灣人。而這些負責運輸的臺灣挑夫,連士兵都稱不上,被日本人和臺灣人自己,都喚作「軍伕」。 實際上,臺灣原住民和漢人真正被日本人徵招為士兵,基本都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后,因為日本兵源吃緊,皇民化達到一定成果,才敢嘗試冒險的徵兵,而且多是送往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的南洋,前往中國的并不太多。大部分前往中國大陸的,多是醫生、護士之類的后勤單位。而這時提早抵達中國戰場的重藤支隊,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日本人,王家讓整編完成的第十九集團軍消滅起來,一點都不心疼。至于那些軍伕,幾乎在戰后,都由王家安排順利返家,重新開始新生活。 話說當11師團幾乎被打殘之后,馀部被十九集團軍緊追在后的持續壓迫,不斷往虹口方向退守。接獲11師團44聯隊、工兵第11聯隊、輜重兵第11聯隊正快速向虹口撤退,并且完全無法停下來,組織抵抗防線時,人待在楊家宅虹口司令部里的松井石根,終于緊張起來。 他完全沒料到北方的中國軍隊速度那么快,而且戰力這么強,一個晚上就打殘了11師團,而且已經緊逼虹口。他一方面讓駐守虹口的第九師團增援44聯隊,沿復旦大學以北的虹江南岸,建立阻擊防線。防御不知從何而來、番號不明的支那軍隊。另一方面,立即發電東京大本營告急。 此外,他也把南京方面剛剛傳來的最新情報重視起來。因為該情報顯示,支那中央極有戰力的第18軍,已經搭乘京滬鐵路出發。預計在數小時內,將會與支那36師在安亭火車站會師,并由嘉定方向朝虹口方向進攻。于是他立刻緊急通知支那方面艦隊司令米內光政中將,除了讓他把艦隊準備好,隨時準備撤離上海之外。 還讓他把駐防在四川北路虹口公園一帶,護衛特別陸戰隊司令部的2400名上海海軍特別陸戰隊,先派往西側俞涇浦,沿俞涇河道東岸佈防,防守有可能從西方直撲而來的支那18軍。并命令第三師團藤田進,令其主力放棄和四行倉庫糾纏,北上與海軍特別陸戰隊會師,增強西側防守實力。 而16師團,他也給了中島今朝吾收縮兵力的命令。但聽不聽,他已經管不著了?,F在上海派遣軍總司令部已經自身難保,對于孤軍深入江橋、嘉定的16師團,他已經完全顧不上。他已經抱定最差的結果,大不了斷尾求生,直接放棄16師團。 中島今朝吾收到松井石根總司令的電報時,根本不屑一顧,還對參謀長中澤三夫嘲笑松井說:「這個松井石根升任大將,根本名不符實。我看??!當年皇姑屯炸死張作霖事件之后,他主張嚴懲策劃者關東軍河間大作大佐,以對輿論交代時,就應該讓他轉入預備役。你看??!這次上海戰役,他出過什么力?不過就會躲在楊家宅司令部里面瑟瑟發抖嗎?」 中澤三夫笑一笑,他并不想涉入這類高層斗爭的糾紛里。于是他岔開話題的說:「襲擊龍華機場的特遣大隊應該已經成功了吧?怎么還沒從機場發報回來?」 「或許是電臺壞了,也有可能把機場電報機給毀了,或者同時都發生了,這種事情在戰斗中很難說。反正我們等看看,剛剛那波轟炸過去之后,假如支那沒有再派夜間轟炸機過來,那么就代表伊東正弼得手了!但如果…?!?/br> 話還沒說完,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再度響起。中島今朝吾嘿嘿笑了兩聲,然后大聲吼著說:「這波過去,我們再觀察觀察,或許是伊東大佐他們抵達前,就已經起飛的…?!共挥煤鸩恍邪?,炸彈越來越精準地落在指揮所附近。 「師團長,我們趕緊轉移吧!支那空軍似乎知道了我們的位置。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手段,能查清楚我們指揮所移動搬遷的行蹤?」中澤三夫一邊拉著中島今朝吾往外跑,一邊疑惑的說著。 等兩人和師團部的軍士官們衝出臨時指揮所沒多久,指揮所的掩體就被一顆250磅(114公斤)的航彈直接命中。爆炸震波,把中島今朝吾等人全部掀倒在地。 「八嘎!再派38聯隊一個大隊,不!兩個大隊前往龍華機場,協助伊東正弼那個笨蛋,趕緊把那個鬼機場攻下來!」中島今朝吾惱羞成怒地說著,他這時心中已經沒那么有把握,先前派去的特遣大隊已經順利達到目的了。 而東京的首相廣田弘毅接到松井石根的告急電報,整個人差點暈過去。從一開始天津的支那駐屯軍司令田代皖一郎發來玉碎的電文開始,接著是瀋陽求援、旅順投降,現在又是上海告急。廣田弘毅已經顧不得和其他人商量,暗自下定決心:「不行!非求和不可?!褂谑撬⒖屉娏铖v南京的日本使館,讓他們透過陶德曼大使,電邀人在臺北訪問的希特勒總理訪日。 廣田弘毅打的如意算盤,在于他很清楚自己的求和計畫,不一定能獲得天皇和其他大臣的絕對支持。所以他打算透過已經暗示調停的希特勒,利用他的嘴,來讓這些極力主張發動支那事變的老頑固們低頭。 他找了一個非常好的藉口,掩飾他的計畫。他讓日本南京使館發出的邀請函上頭寫著:「歡迎德國總理希特勒先生蒞臨東京,商討建立世界經濟軸心的議題。透過日德兩國的商貿,建立起歐亞世界的經濟核心…?!?/br> 當希特勒把邀請電函拿來給正在吃早餐的王紹屏看時,他差點沒把剛喝進嘴里的豆漿噴到希特勒臉上。 「經濟軸心?虧日本人想像力豐富,竟然把軸心這倆字改頭換面,取代了軸心國和大東亞共榮圈!」由于希特勒在現場,還有對方的通譯也在,中文、德文都不能說的黃潮生,只好透過腦波揶揄了日本一番。 「算了!只要讓日本求和,并且退兵。他們想搞啥,隨便他們。而且南洋的李代桃僵計畫就要開展了,我們亟需日本撤軍,并將注意力轉移到東南亞去。況且,被我們打殘的『小日本皇軍』,還得稍事休養一番。才有氣力重新進軍南洋,并接下我們在那里的爛攤子?!雇踅B屏用腦波回了他的無奈想法。的確,只要當前能快速解決日本問題,就甭管其他日本要干啥子面子工程了。 于是王紹屏大大方方地對希特勒說:「總理先生,我不反對你和日本建立經濟關係,但我真的不建議你和他們建立軍事同盟關係。相信我,除了在東南亞牽制歐美列強之外,日本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但如果你想讓他們照我倆設想的那樣,進軍東南亞。你勢必不能捲進這場風波里,否則列強或許會放棄東南亞,但絕不會冗忍近在咫尺的德國重新再武裝。而且如果我真的當選國聯秘書長,我也不可能阻擋國聯會員大會通過制裁德日同盟的議案。這點,您一定要牢記。假若可以,我反而建議您唆使英日再度同盟,那么整個局勢就會完全顛倒了?!?/br> 希特勒頻頻點頭,連眉頭都沒皺,認真地傾聽王紹屏近乎教訓的建議。雖然平時幾乎時時高喊著日耳曼民族驕傲的希特勒,此時看起來乖巧的很,但誰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鬼? 兩人會談完之后,希特勒隨即告辭,搭著王紹屏為他特別訂做,上面已經繪好卍字旗的飛艇,風塵僕僕地趕往日本。 希特勒走后,王紹屏再度遇上一件麻煩事。第十九集團軍接獲剛抵達安亭的十八軍電令,要求由接任左翼軍代總司令的十八軍軍長羅卓英上將,全權接管第十九集團的指揮權。 這本來也沒什么,除了立刻將剛抵達戰場,尚未有任何戰功的羅卓英,火速從中將拔擢為上將,稍稍有點不要臉之外。新編成的第十九集團軍的指揮權要交給中央,是原本就已經和國府談好的條件之一。 但是麻煩的在于羅卓英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讓十九集團軍就地?;鸫?。這不僅代司令廖磊不能理解,最重要的是,第7軍、20軍和60軍從軍長以下所有軍官全都群情激動:「這是十八軍下山摘桃子來了!」雖然眾人還未抗命,但軍心已然不穩。 關鍵是面對廖磊的請示,王紹屏該怎么回覆?他既不可能去質問中央的命令,更不能下達違抗中央的命令。但如何安撫剛剛歸心的這幾支部隊呢?萬一造成譁變,那又該誰負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