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嗨,你好呀。
發生在王寡婦身上的事本是一場鬧劇,但男人們明顯是享受的,與之相反的是女人表現出的深惡痛絕。 她們厭惡男人表現出來的躍躍欲試,嫉妒王寡婦的身子,羞恥于看到這本來存在黑夜的斗爭出現在光天化日的戲臺上。 或許出于保守,或許出于同情,亢奮過后的冷靜讓她們本想出聲制止這場行為。 但是當夜她們在自己男人身上體驗到從未有過的勇猛之后,第二天婦女們看到彼此紅潤的面容,默許便在心中達成了統一,甚至還有對黑夜的期待。 于是這場意外的暴力,成為了持續性的連續劇,在每個傍晚,一次次上演在戲臺上??释娜司墼谂_下,真正厭惡的人選擇了遠離和默不作聲。 男人們精神抖擻,女人們神采奕奕,看著傻子那粗大的陽具一次次cao弄一絲不掛被綁在專門制作的木架上的王寡婦:“啪、啪、啪?!?/br> 王寡婦放棄抵抗的呻吟,傻子縱情的喝喝聲,臺下粗重的喘息,王寡婦的rufang被甩動的晃來晃去,下身分分合合,她的任何反抗和叫罵都會成為助興的燃料,這一次至少沒有挨打。 天已經黑透,忽明忽暗的火光下,臺下女人伸手摸向自家男人的褲襠,在感受到那里的膨脹后,期待和紅潤,爬上了她的臉龐。 肆無忌憚膨脹的,還有欲望。 孩子們是被杜絕在外的,但是開放的戲臺怎么可能攔得住遠處偷窺的目光,她和其他孩子一樣,偷偷躲在墻腳,眺望戲臺,不一樣的是她只能躲在更遠處。 這個戲臺,幾經風雨,曾上演過很多故事。有過地方戲的班子,有過玩雜耍的藝人,有過耍猴的,有過耍蛇的,也曾有過一些香艷的表演。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群人敲鑼打鼓,點上燈火,幾個女人上臺,嘩啦一聲脫干凈衣服,隨著節奏笨拙的扭來扭去,甩動貧瘠的身體,卻總能贏得一片片叫好。 現如今,它承載起更為香艷的表演。 王寡婦被懲罰,教育。 王寡婦被把玩rufang。 王寡婦被cao弄下體。 王寡婦被綁成各種姿勢。 王寡婦被一次次頂撞。 王寡婦被摁著跪在地上,陽具捅入她的嘴巴里,傻子不知輕重的撞擊換來劇烈的咳嗽與嘔吐。 遠遠看不清的東西被插入王寡婦的下體。 她甚至看到過村里的趙鐵匠拿出一個帶鉤子狀小球的東西,硬生生塞入王寡婦撅起的屁股中,連上麻繩,單靠這個鉤子,把王寡婦雙腳離地的吊在了半空。離得很遠她依舊能聽清楚王寡婦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你們cao我吧!我是個婊子!我求你們cao我吧!放我下來??!” 傻子樂此不疲,眾人也樂此不疲。 集體的熱鬧更凸顯孟依然的另類,她在夜色中隱來,在夜色中隱去,不聲不響的表演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沉默與成熟。 她渴望伙伴,但是也習慣了孤單。她學會了和老黃牛聊天,說悄悄話,發現了樹上的蟬鳴如何歌唱夏天,看花叢中的蝴蝶,飛舞著陽光的顏色,聞雨后的空氣,帶著青草的芳香,看黃昏的夜蛾,在葫蘆花藤上下忙碌。 云朵卷卷,云朵舒舒,天空忽明忽暗。 她更喜歡的,是吃力的攀爬墳山,坐到那山頂上。 即便是村里傳說墳山真的是墳,是一條巨蛇的墳,巨蛇沒有死,它只是在沉睡,它像巨石那么粗壯,盤起來像山那么高,墳山只是在它漫長的沉睡中,落在它身上積累的灰塵,所以墳山沒有石頭,沒有樹木,只有無盡的野草。在適當的時候,它會醒來,從墳山來到世間,吞盡一切可視之物,然后打出滿意的飽嗝兒。 這一傳說勸誡著村里的孩童遠離這可怕的巨物,但是沒能勸住她,對于她而言,這樣荒僻的地方,反而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遠離注視廢物的目光,遠離嘲笑的奚落,一個人越過山欣賞遠處的風光。 所以當她第一次在墳山頂上遇到馮遠時,她嚇了一跳,以為傳說終于應驗,巨蛇化為人形降臨了,她在遠處窺視片刻之后,慌亂的跑下了山坡。 后來幾天她又覺得那是自己的錯覺,鼓起勇氣又爬上墳山,馮遠依舊坐在那里,看到她來,對她笑:“嗨!小meimei,你上次跑什么呀?” 很久沒人對她這樣笑過了,她呆呆的問:“你……你是誰?” “我叫馮遠?!?/br> “你……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在看風景呀,真好看?!瘪T遠瞇瞇笑著。 “你從哪里來的?” “喏,那里?!瘪T遠指向一個方向,只不過她什么都沒看到,但是馮遠堅稱那里有著一個施工隊,他跟著礦上的父親來這里做勘測。 “那一定很遠吧?” “不遠,走著走著就到了?!瘪T遠抬手看看太陽:“但是今天不早啦,我要回去了,明天,你還會來嗎?我們可以一起玩呀?” “一起……玩?為什么?” “因為我們是朋友了呀,怎么,你不來嗎?” 朋友?她點點頭:“好!” “好美呀?!贝笏齼蓺q的馮遠看著遠處紅紅的夕陽,然后歪著頭又看了看她:“你也好好看?!?/br> 那年,她八歲,他十歲。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是不敢相信她有了一個朋友,是真的?是假的?就像夢一樣。 黑夜里父親母親的爭吵日漸減少,與之代替的是白日里爭吵的增多。爭吵總是守恒的,她想。 寂靜的夜里,她想著馮遠,馮遠的笑容,馮遠的禮貌,馮遠的干凈爽朗,馮遠在夕陽下不高卻依顯挺拔的身形。 馮遠不是巨蛇,馮遠是人,馮遠是立志長大以后成為像他父親一樣礦上工程師的人,他曾堅定的站在山頂遙望遠方和她講著這些理想,他的背影,在小小的她眼里,就像個大人一樣。 不,和村里的那些大人不一樣。 后來當她把關于巨蛇的幻想講給馮遠的時候,馮遠笑的前仰后合,摸著她的腦袋,笑著說她傻,山下都是石頭,山下還是山。我爸爸說過,這座山,明明是你們村多年前搞運動砍光了樹呀,要造田,結果下雨沖垮啦,水土流失啦,就變成荒地啦,哪來的大蛇呢。 傳說掩蓋了事實,也掩蓋了罪行。 那天晚上,她的夢破天荒的有了顏色,不再是黑白,那片山坡上站著馮遠,夕陽穿透了云層,照在馮遠身上,暖暖的,很好看。 馮遠轉過身,對她說:“嗨,你好呀?!?/br> 睡夢中,她甜甜的笑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