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182節
她微微有些驚訝,“裴侍從竟然也來了?!?/br> 自從上次裴季澤在謝柔嘉的及笄之禮拒婚以后,已經好久不曾出現在東宮。她還以為是謝珩因為自己的meimei而遷怒于他,不曾想他竟然也來了。 謝珩頷首,“公是公,私是私。他無過,我便不能隨意發落他?!闭f到底,他還是不相信裴季澤會變心,這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 桃夭覺得他說得對。 近了,她瞧著清減許多,眉眼更加清冷的郎君,想到長安城的那些傳言,心里猜測著能叫他拒婚的女子也不曉得生得什么模樣。 對方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臉來,向她同謝珩拱手行禮。原本正在說話的許鳳洲同齊云也迎上前行禮。 桃夭笑瞇瞇地看向許鳳洲。 自從同謝珩成婚以后,他們兩人見面大多不是在宴會,便是匆匆而過,好久不曾這樣在一處玩。 許鳳洲笑笑,下意識伸手想要摸摸自己meimei的頭,一旁的謝珩幽幽望向他的手。 許鳳洲只好強行收了回來,笑道:“昨晚的事情阿寧做得極好?!?/br> 昨日還端莊大氣的太子妃今日到了自家兄長的夸獎,捂著嘴傻笑,“我也覺得好?!?/br> 原本還有些拘謹的其他人立刻跟著笑了,有些緊張的氣氛也松懈下來,開始討論起比賽的事情。 為了磨練桃夭的球技,謝珩并沒有同她一隊,而是將球技最好的許鳳洲,裴季澤以及齊云分給了她,自己則領著其他幾個隊員。 饒是如此,真正到了賽場上,桃夭被圍著一群騎術精湛的男子中間,畏手畏腳,時常就是球杖才擦著鞠球,已經有人先她一步擊中鞠球。 而許鳳洲又因為她是自己的meimei,總免不了分心照顧她。齊云同裴季澤亦是因為她是女子,又是太子妃,也都有些放不開手腳。 一場比賽下來,桃夭這隊幾乎是全軍覆沒。 桃夭一臉歉意,“我給大家拖后腿了!” 許鳳洲道:“寧寧從前沒有打過比賽,多練幾次就好了?!?/br> 齊云同裴季澤倒沒說什么,但是心里都想著,今年的賽事恐怕是贏不了了。 一旁的謝珩神色有些凝重,看了一眼天色,“今兒先到這兒吧?!?/br> 桃夭知曉他一向嚴厲,眼下這副神情,顯然是不滿意,待人散了,她小聲問:“咱們是不是輸定了?” 他斜睨她一眼,“還沒開始比怎么就說這種話,豈不是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 桃夭看著眼前眉眼矜貴,一臉倨傲的美貌郎君,很是喜歡,踮起腳尖重重拍拍他結實的肩膀,道:“我就喜歡三郎的這種自信!” 他挑眉:“我覺得寧寧更加自信些?!?/br> 桃夭瞇著眼睫笑。 他也笑了,幫她把額前的一縷黑發綰到耳后,道:“咱們回去吧?!?/br> 待兩人回到東宮后,已經差不多到晚膳時間,不知是不是蹭飯蹭出了習慣,還是八月十五那晚,醉酒的桃夭言語“調戲”了皇后,反而已經習慣去皇后處用晚膳。 兩人沐浴過后,照例去坤寧宮。 今日去得晚了些,桃夭同謝珩以為皇后已經開始用晚膳,誰知去了以后,皇后仍坐在榻上,見他們來,淡淡道:“來了?!毖粤T,叫人擺飯。 謝珩道:“兒子還以為母親已經用飯了?!?/br> 不待皇后回答,趙姑姑道:“小姐正在等您同太子妃一起用飯?!?/br> 皇后斜了趙姑姑一眼,“我就是不餓,誰等他們了?!?/br> 桃夭同謝珩相視一眼,兩人皆笑起來。 待三人落座,桃夭掃了一眼桌上的菜,仍是只吃著唯一一條沒有放花椒的魚。 她吃了半碗飯便擱下玉箸,皇后瞥了她一眼,心道練完球也只吃這么一點兒飯,難道遲遲未有消息。鄭院首也不知是做什么吃的,太子妃脾胃這樣差,也不知曉調理調理。 心中雖這樣想,面色卻仍是淡淡的,“太子妃不合胃口?” 桃夭愣了一下。同皇后用飯這么久以來,她還是主動在飯桌上同自己說話,忙搖頭,“挺好?!?/br> 本就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皇后遂不再說話。 飯畢,桃夭同謝珩陪著皇后坐到榻上吃茶。 皇后瞥了一眼若不驚風的桃夭,“練得如何?” 桃夭看向謝珩。 謝珩道:“尚可?!?/br> 皇后“嗯”了一聲,同謝珩說起渤海國上貢之事。 聊了約有一刻鐘,桃夭同謝珩行禮告退。 待她二人離開以后,皇后在榻上坐了片刻,道:“你去將我那桿球杖送去給她?!?/br> 趙姑姑楞了好一會兒,才道:“那球杖不是那人送的,小姐……” 皇后打斷她的話,“都多少年的老黃歷了,既是東西,便是拿來用的。她如今代表大胤同人比賽,若是輸了,丟得也是咱們的臉?!?/br> 趙姑姑頷首應下,立刻親自去東宮。 才進宮苑內,便瞧見宮婢端著吃完的飯菜自殿中出來。 趙姑姑微微有些驚訝,問:“殿內可是在招待客人?” 宮婢搖頭,“是太子妃剛剛用晚飯?!?/br> 趙姑姑很是驚訝,瞥了一眼托盤里的飯菜。 極其普通的家常菜,只不過每道菜都是極清淡,里面并沒有擱花椒,心里明白了幾分。 太子妃根本就不是吃得少,是不吃辣。 而小姐一向無辣不歡,是以她只好陪著吃白米飯。 她心中不禁有些感動,定了定心神,這才向殿內走去。 才剛剛吃完飯,正在殿中消食的桃夭聽說她來,立刻叫人請她進來,問道:“母親可有事?” 趙姑姑連忙將手中的檀木長匣打開,將擱在里頭的球杖呈上前,向謝珩還有桃夭轉訴了皇后的話。 那球杖較平日里用得球杖輕便些許,且做得極為漂亮。最是愛雕刻工藝品的桃夭一見到就愛不釋手,道:“勞煩趙姑姑替我說一聲,我明日再去向母親道謝?!?/br> 趙姑姑笑,“小姐說了,眼下太子妃應以比賽為重,其他的事情且先擱到一邊去?!毖粤T,行李告退。 待趙姑姑走后,桃夭叫人拿了擊鞠進殿,試著揮動球杖,果然十分順手。 謝珩瞧見她十分高興的模樣,道:“小時候常聽趙姑姑說,母親從前在閨中時,球技在一眾貴女當中無人能及?!?/br> 桃夭聽他這樣說,無論如何同坤寧宮一言一行,皆是立禮法規矩的女子聯系不到一塊去。 她輕輕撫摸著球桿,發現頂端處刻著兩個極小的字。 謝珩道:“是母親的閨名?!?/br> 桃夭想了想,從內殿拿出上次自皇后宮中帶回來的瓷娃娃遞給謝珩,指著底部的位置,道:“三郎瞧瞧,好像都是一人所刻,想來都是同一人贈與母親?!?/br> 謝珩看了一眼,果然是一樣的字跡。 他沉默片刻,道:“小時候記得,這些都是母親極珍愛的東西?!?/br> 桃夭心想這樣珍愛她拿來給她,看來母親待她是極好的。 如此一想,她鄭重道:“我明日一定更加努力!” 謝珩笑,“那今晚早些歇息?!?/br> 這一晚兩人都睡得極早,翌日天不亮桃夭便醒了。 穿好朝服正準備去朝會的謝珩見她要起床,楞了一下,“寧寧起那么早做什么?” 桃夭揉揉眼睛,“去練球啊?!辈磺诳煲稽c兒怎么行,若是輸給那個就連中原名字都起好了的公主怎么辦。 謝珩無奈,“外頭天還沒亮,無需這樣著急?!?/br> 她已經自床上起身,走到他跟前圈住他結實的腰身,把臉埋進他胸前,撒嬌,“現在屋子里玩一會兒,待外頭亮些也是一樣的?!?/br> 謝珩拍拍她的背,輕聲道:“輸贏是次要,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知道嗎?” 桃夭“嗯”了一聲,自旁邊取了蹀躞玉帶替他扣上。 他垂睫看著正認真替自己扣腰帶的女子,心中一動,一把將她抱到妝奩臺上,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手掌貼著她的腰身滑了進去。 待到他欲行不軌,臉頰潮紅,眼神濕漉漉的女子一把摁住他的手,眼睫輕顫,“時辰不早了,三郎在不出門就遲了?!?/br> 謝珩幽幽道:“寧寧怕是我耽誤你練球吧?”若擱在平常,便是他要走,她也舍不得自己。 她嗔笑不語。 他瞥了一眼更漏,道:“那我先去朝會?!?/br> 桃夭“嗯”了一聲,“我在家中等三郎?!?/br> 謝珩依依不舍離去。 待謝珩走后,桃夭盥洗過后,拿著皇后贈給自己的球桿在屋里練習擊鞠。 直到謝珩下了朝會,才停下手。兩人用過早膳后,再次去練球。 這次謝珩改變策略,只叫桃夭試著配合旁人。 許是因為不用惦記進球的緣故,桃夭略放開些,許鳳洲等人也沒了束手束腳的感覺,到了下午再上場時,已經配合得相當不錯。 桃夭很是很高興,心想在練練未必不能贏。 接下來半月的時間,桃夭大部分時間除卻忙著打理宮中事宜,其余的時間便拿來練習擊鞠。 這期間皇后為了安心叫桃夭比賽,賽事的一切準備皆由坤寧宮準備。 因為要比賽,謝珩比從前更加嚴厲些,短短半個月的時日,雖不能說球技極好,但是上場同大家競技還是沒問題。 很快便到了比賽這一日。 因著是兩國賽事,來觀賽的皆是長安的皇室宗親與朝中各大官員。 參加比賽的一玄一紅兩支球隊頭戴幞巾,腳穿長靴,手執鞠杖,騎著體態豐滿,細尾扎結的高頭駿馬,列隊而站。 直到戰鼓敲響,作為皇太子的謝珩自然拔得頭籌,待第一桿揮出,馬背上的人高舉鞠杖,側身向后擊球:球在場中滾動,其余騎手驅馬爭槍。 人們的目光大多聚焦在球場上那抹比之其他人,身形較之較小的太子妃身上。 原本各個以為太子妃不會打馬球,都不報任何希望,只希望太子妃不要輸得太難看,給大胤丟臉,誰知她竟然在球場上揮灑自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