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146節
衛昭打量著眼前一臉焦急的少女,嘴角上揚,“meimei急什么,我不過是叫meimei過來玩個有趣的游戲?!?/br> “誰要同你玩游戲!” 桃夭心里惦記著宋大夫與蓮生娘,轉身就要走,卻又被他拉住。 他道:“meimei難道不想知曉日日同自己好的男人是個什么身份嗎?” 不待桃夭回答,衛昭強行拉著她走到鐘樓前,往下一看,卻發現下面不知何時竟然聚集了數千名百姓。 桃夭一臉詫異,“你這是要做什么?” 他笑,“我都說了,哥哥心軟,見不得meimei被人這樣哄騙,想請meimei看場好戲?!?/br> 桃夭不懂,“什么好戲?” 她話音剛落,只聽到一陣聲勢浩大的護衛隊朝這邊本來,人群里有人高聲好道:“太子殿下駕到,束束退散!” 桃夭更加詫異,太子殿下來這里作什么。 可不等她詫異完,卻瞧見衛昭往臉上戴了一副黃金面具,將一張臉遮得嚴實。 他指著底下:“好戲快要開場了,meimei可得睜大眼睛好好看!” 這個瘋子究竟要做什么! 起了好奇心的桃夭向下望去,只見底下的百姓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來,一群手持弓箭的護衛隊已經上前,為首的是一襲蟒袍,同樣戴著黃金面具的人。 不止如此,她瞧見越來越多的人往樓下聚集,甚至好像還瞧見自己的父親與哥哥在里頭,正一臉焦急地望向鐘樓。 這時衛昭朝底下喊道:“許小姐的贅婿在何處?” 桃夭真以為三郎來了,目光在人群里搜尋,卻什么也沒瞧見,只瞧著太子殿下縱馬上前,聲音十分低沉,“放了她,孤赦你無罪?!?/br> 衛昭掃了一圈四周圍的弓箭手,故作驚訝,“太子殿下怎么來這兒了?” 不待謝珩回答,他拽著桃夭走到城墻上,要把她往下推。 城樓距離地面約有三丈,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桃夭嚇得大叫,“你這個瘋子要做什么!” 衛昭低聲道:“為了報答meimei的贈藥之恩,不如我幫meimei試試,是meimei的性命重要,還是他的臉面更重要!”言罷,作勢要推她下去。 這次不待桃夭呼救,只見底下的太子殿下急道:“孤就是那個贅婿,放了她!” 從前最是講究臉面名聲的男人當著全長安的面抬手摘掉了覆在自己臉上的黃金面具,露出一張俊雅如玉的俊美面孔。 他一臉凝重,“阿昭,孤知道是你。如今你目的達到,別再嚇她了?!?/br> 周遭的百姓們聞言無不嘩然,難以置信地往向馬背上一襲蟒袍,金尊玉貴的男人,皆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方才聽到人說太子殿下給人家當過贅婿,還以為是謠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天哪,真叫人難以置信!” “誰說不是呢,堂堂一國儲君竟然給一個寡婦當過贅婿,實在是匪夷所思!” “嘖嘖嘖,看來太子殿下還挺會玩兒……” “……” 半邊身子仍探出城樓的桃夭一時忘記害怕,呆呆盯著馬背上頭戴白珠九旒冠,身著明黃蟒袍,光華灼灼不可逼視的男人,腦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這場戲好看嗎?” 衛昭把桃夭拉回來,望著被他特地叫到這里看熱鬧的皇帝皇后及所有眾大臣們,目光落在貴妃身上,自言自語,“我當初哭著求她,叫她不要走,可她非不聽,不肯要我和我阿耶,去同那樣一個自私自利的男人好。甘愿為他做人人口中水性楊花,貪慕虛榮的女人?!?/br> “她說他是帝王,有不得已的苦衷?!?/br> “不得已?不過是值不值得為她豁出去而已?!?/br> 言罷,他幸災樂禍地望著桃夭, “meimei,太子哥哥那么會騙人,不如你喜歡我吧?!?/br> 話音剛落,戌時的鐘聲敲響,與此同時,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夜空齊齊綻放,開出火樹銀花的花朵。 桃夭下意識抬眸,只見漆黑的夜空里浮現出一行字。 【生辰快樂】 萬眾矚目下,她過完了自己的十六歲生辰。 她微瞇著眼睛望著不斷綻的煙花與無數游離在夜空的孔明燈,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灼傷了。 她心想,長安的郎君生得雖好,可騙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 還騙得那樣真,一會兒說同她過一輩子,一會兒又說要同她生寶寶。 十六歲的生辰,真是糟糕透了。 她看向衛昭,哽咽,“戲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一貫胡作非為慣了的衛昭看著少女清澈如水的眼眸里蓄滿淚水,心里頭一次生出一絲后悔的情緒,不自覺地松開了自己的手。 桃夭轉身,卻瞧見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時上了城樓。 城樓上的風很大,刮得他身上的蟒袍獵獵作響,就連發絲也亂了,卻絲毫無損他的尊貴氣質。 怪道人人都同她說太子殿下郎艷獨絕,這樣的人物,普天之下又能找出幾個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今早走之前還在溫柔小意哄她的男人會是堂堂一國儲君。 他一臉痛苦地望著她,“寧寧,你聽我解釋好嗎?” 她不知怎么就笑了,“太子殿下,這回還想騙我什么?” 可她如今真沒什么可以給他騙的了。 第70章 她要回江南 夜空的煙花還在不斷綻放, 繁花似錦,仿佛剎那間永恒。 忽明忽暗的光照在被刺骨的寒風吹得面頰泛紅,笑得蒼涼的少女臉上。 一滴淚自她盈滿淚水的眼眶滑落, 好似落在謝珩的心上, 在他心里灼出一個大洞來。 曾經他的心里一片荒蕪, 是她在他心里留下種子。 那種子在他心里生了根,發了芽,開出一大片姹紫嫣紅的花朵。 同她在一起的每一日, 他都在心花怒放。 如今不過短短一日的功夫,十步以外的少女已經將他拒之千里之外,誓要同他劃清界限。 謝珩嘗試著靠近她,想好抱抱她, 替她揩去眼淚,告訴她別哭了,他想同她一起回家去。 可他才踏出一步, 她便像是看到洪水猛獸一般后退一大步。 “寧寧,”他嗓子干啞,“我可以解釋?!?/br> 她冷冷道:“那太子殿下解釋解釋?!?/br> 謝珩動了動唇,解釋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該如何解釋? 解釋說他從江南離開以后日夜惦念她。說他也曾回過江南去找她, 想要同她好好過日子。 說他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逼得沈時主動同她退了婚。說他害怕她討厭自己, 所以用她最喜歡的先生的身份, 哄著她, 騙著她, 想要她一輩子同自己好。 解釋這一切, 都是因為他離不開她, 不能沒有她。 可這一切并不是她需要的。 她見他不作聲, 轉身下了鐘樓。 仍舊佇立在原地的謝珩眼睜睜望著她離開,心里好似被人挖了一塊。 眼見那抹纖細的身影要消失在城樓之上,這一刻,什么一國儲君的顏面,什么一個男人的尊嚴,都不再重要,他只知道往后余生若是沒有她,不曉得一個人怎么生活。 萬眾矚目下,曾經驕傲矜持的男人追上去喊道:“宋桃夭,你又不要我了是嗎?” 走得那樣決絕的少女終于停駐腳步,回眸看他一眼,道:“我從來都沒有同殿下好過,又談何要不要?” 同她好的是先生,從來都不是眼前這個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 言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一瞬間謝珩面如死灰。 桃夭已經下了一樓,這才瞧見鐘樓前圍著烏泱泱的看熱鬧的人。 皇帝皇后,朝中的各個大臣竟然都來了。 她方才在上面看得沒錯,果然她的阿耶同哥哥也在。 桃夭逐漸淚盈于睫。 他們都瞞著她。 他們就這樣冷眼看著自己滿心歡喜地向他們介紹自己喜歡的男子。 殊不知同她同床共枕的男子正是她避如蛇蝎的太子殿下。 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許鳳洲心疼地看著凍得微紅的面頰上掛著淚痕的meimei,“阿寧,哥哥同父親不是有心騙你的?!?/br> “我懂,”她擦干眼淚,“大家都不是有心騙我的,都是為了我好?!?/br> 他們都有自己的理由。 可她憑什么要去當那個被騙的傻瓜! 頭頂的煙花依舊沒有停歇。 越多越多的孔明燈游離在長安城的夜空,倒映著眼睛里,成了天上的一片盛景。 她又想起七夕蘭夜時滿院子的花燈同孔明燈來。 那日的花燈不如今日的漂亮,孔明燈也不如今日的好,可她在心里記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