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112節
cao著一口極為流利的長安官話的胡人伙計一眼便瞧出眼前生得烏發雪膚,一笑起來粉腮就旋出兩個甜甜酒窩的美貌小郎君是女子所扮,又見她通身氣派不凡,必定是富貴人家不食煙火的小姐,坐地起價,“這可是深海珊瑚制成的手串,五百金?!?/br> 桃夭一聽,驚得下巴沒掉下來。 就這么一串手串要五百金,他怎么不去搶! 她擱下手串,作勢要走。 那伙計連忙攔住她陪笑,“郎君若是真心喜歡,不如開個價?” 桃夭并沒有搭腔,在店鋪內踱了一圈,道:“我若開價,恐怕你要不高興?!?/br> “那哪能呢,”伙計又將那串手串捧到她面前去,一臉真誠,“不如您說來聽聽?!?/br> 桃夭豎起兩根細白柔軟的手指。 伙計問:“兩百?”這也太會砍價了吧! 桃夭搖頭,“二十?!?/br> 她話音剛落,里頭傳來一聲男人的低笑。 這時伙計瞪大一對斗雞眼,“郎君怎么不去搶!”虧她好意思喊得出來! “是你非要我喊!”桃夭摸摸鼻子,瞥了一眼那珊瑚手串,心中很是喜歡,可面上卻矜持得很,“不賣就不賣,我再去別家看看?!?/br> 采薇同白芷見小姐真走了,連忙跟了上去。 采薇小聲問:“小姐若是喜歡,怎么不買?” 桃夭悄聲道:“別回頭,他一定會叫我的?!?/br> 采薇同白芷半信半疑。 三人才跨過門口,那伙計果然追上來,急問:“郎君若是喜歡,可再加些?!?/br> 桃夭這才停住腳步,輕咳一聲,回頭頭來,很隨意地睨了那一眼手串,“那你說加多少?”不等伙計說話,她又道:“若是超過五十金,就莫要浪費我的時間了?!?/br> 采薇同白芷對視一眼。 五百金的東西砍成五十金,小姐真敢想! 那伙計露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道:“那郎君等等,我去問我們掌柜!”不等桃夭說話,他人已經掀開柜臺旁邊的藍色門簾進了屋子。 等待的過程,桃夭又瞧見有一串瑪瑙串也很是不錯,打算買來送沈時。 可挑完沈時的禮物,心中不由自主又想到謝珩來。 總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厚此薄彼。 她一時有些怔神。 這時那伙計已經從里頭出來,上前道:“我們掌柜的說了,這串珊瑚珠若是郎君真真心想要,至少得七十金!” 采薇同白芷瞪大了眼睛 。這伙計也忒黑心了! 賣七十金的東西,竟然同她們要價五百金! “真是七十金?沒騙我?”桃夭很是不信任地看他一眼。 伙計苦笑,“在長安東市,敢這么砍價的,郎君您還是頭一個?!?/br> 桃夭這才滿意地把手串套到手腕上,又瞥了一眼那瑪瑙串。 那伙計這次誠心實意報了三十金。 桃夭叫采薇給了錢,待伙計打包好東西,這才滿意離開。 出了鋪子,眼看著天色不早,桃夭覺得逛的差不多了,打算回去。 采薇道:“那小姐現在這兒稍等片刻,奴婢去叫人把馬車駕過來?!?/br> 桃夭也覺得走得有些累,便在原地等著。 她又見旁邊不遠處有人賣糖葫蘆,一時有些嘴饞,叫白芷過去過了幾串。 兩人正當街吃著糖葫蘆,這時那家首飾鋪子的伙計突然追出來,說是店里有些禮品贈送,請她過去領。 桃夭心想這店家做生意真厚道,便叫白芷跟著過去,自己就在原地等。 她一串糖葫蘆沒吃完,突然有人輕輕扯了扯她的衣擺,低頭一看,是一個生得粉雕玉琢,約四五歲大小的小姑娘,正眼巴巴望著她。 桃夭蹲下來,把留給采薇的那串遞給她,“你要吃嗎?” 小姑娘搖搖頭,嘴巴一撇,如同葡萄一樣的黑眼睛里包了一泡淚。 桃夭忙問道:“怎么了?” 小姑娘哽咽,“我耶娘不見了!” “怎么會不見了呢?”桃夭掏出帕子替她擦干眼淚,“在哪兒不見的呀?”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的小姑娘指著不遠處的巷子,“他們把我丟在那兒,進了一條小巷后就再也沒有回來。我一個人不敢進去,jiejie帶我過去找找好不好?”言罷,要拉著桃夭過去巷子看看。 桃夭一時想起自己的身世來,生怕她就這樣與父母走散,趕緊隨著她去找。 誰知兩人才進巷子里沒多久,小姑娘突然指著巷子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我看見我耶娘了,jiejie我先回家了!”不等桃夭說話,人已經跑沒影了。 桃夭心中覺得奇怪,正要走,突然一人從高墻躍下,攔住她的去路。 滿頭烏發編成發辮高高束在腦后的玄衣美少年手持馬鞭,就像是盯著獵物一樣盯著她,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許侍從的meimei不僅是個愛哭包,還是個砍價高手!” 這才發現自己上當的桃夭轉身就往巷子外跑,卻聽身后的少年懶懶道:“meimei若是敢跑,哥哥今晚就去爬你家窗戶。待次日一早,全長安的人都會知曉,許鳳洲的小寡婦meimei,成了衛家九郎的相好?!?/br> 桃夭的腳頓時長在了地上,回過頭來看著臉上還帶著傷的邪惡少年,憋紅了眼眶,“你,你胡說!” 他朝她揚揚下巴,“你跑不就知道了?!?/br> 桃夭哭了。 長安的男兒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僅喜歡夜探女子閨房,還喜歡爬人家的窗! 第57章 捉jian在場 其香居茶樓。 此刻已經接近傍晚, 原本還算是艷陽天的日頭漸漸冷下來,屋外頭的天氣又干又冷。 其香居茶樓的二樓雅室內則燃著上好的一寸許的銀炭,一旁的矮幾旁還點著香, 將雅室熏得暖香溶溶, 像是能夠催眠一般, 弄得人情意昏昏,有些想要睡一覺。 斜倚在榻上的玄衣美少年闔著眼睫,輕撫著乖巧伏在一旁的波斯貓油光水亮的雪白皮毛。 那波斯貓極肥碩, 輕輕拍打著蓬松的尾巴,瞇著眼睛,同主人一樣愜意。 而矮幾旁則踞坐著一個頭戴身著草綠色翻領袍杉,生得烏發雪膚紅唇的美貌小郎君, 晶瑩的淚珠不斷順著她粉腮滑落,沾濕了她的前襟,可調制姜黃色藥粉的手卻沒有停過。 這時少年睜開眼睫, 掃了一眼自進來后眼淚就沒停過的少女,忍無可忍,“不就是叫你幫忙上個藥,你打算哭多久?” 她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關他什么事! “怎么,啞巴了?” 他才是啞巴! “說話!再不說話, 小爺就叫整個茶樓的人好好看看許家的小寡婦大白天同人在茶樓里幽會!” 誰要在這里跟一個瘋子幽會! 桃夭抬起濕漉漉的眼睫, “藥調好了?!?/br> “過來幫哥哥上藥!” “你不會回去叫你家里人上藥嗎?” 她不明白為何他特地把她叫來這里, 就是為了給他上藥。 提起“家里人”, 他面色微變, 從榻上坐起來,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眼神陰冷,“你過不過來?” 桃夭拿著調制好的傷藥磨蹭著踞坐在塌前,忍不住抬起眼睫悄悄打量他一眼。 眼前面若冠玉的少年生得十分漂亮,許是未及弱冠的緣故,相貌有些陰柔。 可若說是傷勢,也不過是嘴角上有些淤青,怎么就嬌氣到叫人特地給他上藥的地步。 不等她動手,他突然開始解腰間玉帶。 只瞧他潔白的指骨輕輕一扣,“啪”一聲響,那條華貴的環玉蹀躞腰帶已經解開,被他隨意丟到地上。 緊隨著是一件繡了云紋,勾了金線的玄色衣袍蓋住了那條腰帶。 桃夭哆嗦,“你,你要做什么?” 他突然蹲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泛紅的眼眶,嘴角微微上揚,“衣裳都脫了,meimei說我要做什么……” 桃夭從地上爬起來要跑,只聽他懶懶道:“盡管跑,反正我知曉meimei家在哪里,夜里去興許更方便一些?!?/br> 桃夭停住腳步,聲音里帶了哭腔,“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同我過不去?” “誰叫你是許鳳洲的meimei呢?!痹S鳳洲不是一向目中無人叫他雜種,那他這個雜種,偏偏要來欺負他最寶貝的meimei。 他這時已經將身上的雪白中衣丟到一旁,“過來上藥!” 桃夭不動。 他道:“怎么,要我去請你?” 桃夭這才抬起濕漉漉的眼睫,待看清楚露出赤裸胸膛的少年嚇了一跳。 只見少年如同成年人那般矯健矯健的身軀上,布滿大片的淤青,甚至有些還在往外滲血。不只如此,上面還疊加著一些舊傷。 不似刀傷,倒像是給人用拳頭打出來的。 來長安久了,她亦聽說過一些傳聞,說是靖王的母親是當朝圣人最寵愛的貴妃,而靖王則是毫無軍功,卻破例所封的異性王,極受圣人寵愛。 大家都說他是長安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從來都只有他欺負人的份,怎么也會被人打成這樣? 他這時不耐煩道:“看什么看,還不趕緊過來!” 忘了哭的桃夭本能地做了從前最熟悉的事情,踞坐在他跟前,取了調制好的藥膏,小心細致地一點點涂抹在他身上的淤青上與傷口上。 盡管他實在很討厭,可是醫者仁心,是宋大夫給她自幼灌輸在骨子里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