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54節
他跟著聽了一會兒,見小寡婦不同他說話,以為她還生氣,一轉臉突然瞧見臉譜下露出的一截瑩潤潔白的下巴正在滴水。 這時臺上的張生正期期艾艾唱到:“我驀然見五百年風流孽冤,顛不刺的見了萬千,這般可喜娘罕曾見???,我透骨髓相思病纏,怎當她臨去秋波那一轉?我便是鐵石人,也意惹情牽?!薄?】 臺下的小寡婦跟著低聲吟唱,“我透骨髓相思病纏,怎當她臨去秋波那一轉……” 從前最不愛這些纏綿戲詞的謝珩不知怎么就被她哀戚的唱腔勾了心腸,抬手摘了她的臉譜,果然瞧見眼淚大顆大顆從她泛紅的眼眶里滾出來,順著潔白的面頰滑落到下巴,一滴一滴,滴落在前襟。 她回過神來,看他一眼,聲音低啞,“先生不是回去了嗎?” 謝珩沒有回答,替她擦干眼淚,問:“餓不餓?” “餓?!眊untang的淚又順著她淚點斑斑的臉頰滾落,好似都擦不完似的。 謝珩輕輕嘆了一口氣,“怎么現在那樣愛哭?” “戲唱得太好了?!彼宋亲?。 他睨了一眼臺上扮演張生的小生,“哪里就好,唱腔著實一般,你若是喜歡,我改日帶你去聽更好的?!?/br> 桃夭“嗯”了一聲,把溫熱柔軟的臉頰埋近他的掌心,“我今天下午不是故意回去那么遲,可我迷了路怎么都回不去。沈探花說要送我回去,我原本是不肯的,可我怕先生等急了?!?/br> “我知道了,”謝珩摸摸她的頭,牽著她的手,“我們回去吃飯吧?!?/br> 她在一片紛雜的掌聲里應了聲“好?!?/br> * 回到客棧已經是戌時三刻,提前回來的齊云已經叫人在屋里擺好了飯。 桃夭見謝珩面前也擱著飯,問:“先生用飯了嗎?” 齊云正要說主子為等她一直沒有用飯,謝珩已經開了口,“已經用過了,再陪你用些?!?/br> 齊云神色復雜看他一眼,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不疑有它的桃夭餓極了,很快吃完一碗飯,還要添飯時被謝珩攔住。 他道:“吃那么飽待會兒就不可以吃糕點了?!?/br> “都放了一日,定壞了?!碧邑惨荒樋上郎系母恻c,“先生也真是的,早知道我早上吃完,這樣就不浪費了?!?/br> 他已經遞了個一塊容易克化的紅豆糕到她嘴邊,“吃東西吧?!?/br> 桃夭想著都壞了,勉為其難咬了一口,頓時眼睛亮了亮,“熱的,先生特地買來給我吃的?” 謝珩一本正經,“方才進去找你之前,有幾個走路不長眼的美貌小娘子非要撞過來。撞完之后,不僅賠了糕點,還賠了花燈?!?/br> “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還好幾個美貌的小娘子撞過來,”桃夭癟癟嘴,隨即又想到方才燈會時好幾個女子瞧見他都走不動道了,又覺得是真的,半信半疑,“那花燈在哪兒,先生拿給我看看?” 一定沒有! 他一定是在騙人! 謝珩道:“吃完糕點就給你看?!?/br> 桃夭三兩口就解決了兩三塊紅豆糕,又就著他的手吃了兩口水,急道:“在哪兒在哪兒,快帶我去看!” 要是沒有,她一定要笑話他! 他睨她一眼,“真要看?” 桃夭重重點頭,補充,“先生若是騙人就是小狗?!?/br> 這時屋外響起三聲敲門聲,卻并沒有人說話。 桃夭有些疑惑,謝珩已經拉著她站起來,從背后捂住她的眼睛,向屋外走去。 “這么神秘嗎?”桃夭只覺得眼睛癢癢的,忍不住笑,“先生定是騙我的!” 他不作聲,一直到出了屋子,耳邊才傳來他低沉的嗓音?!翱梢员犻_眼睛了?!?/br> 桃夭緩緩睜開眼,只見天上無數的孔明燈漂浮在天上,與院子里顏色各異的花燈一起倒映入在她的眼里成了盛景。 她呆呆佇立在那兒,不知為何有些想哭。 謝珩見她淚盈于睫,皺眉,“怎么好端端又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這些花燈是先生送我的嗎?” 先生這樣好,以后他走了她要怎么辦? 謝珩捧著她的臉替她擦干淚,道:“都說是那美貌的小娘子撞了我以后非要賠給我,我不過是借花獻佛拿送meimei?!?/br> 桃夭道:“你怎這樣小氣!”明明是他不喜歡自己說他是夫君。 謝珩脫口而出,“我就是這樣小氣?!?/br> 話才出口,見小寡婦正目光灼灼望著自己,輕咳一聲,解釋,“我說的是實話,不信你去問你的齊大哥是不是旁人送的?!闭f這話時,睨了一眼還在點孔明燈的齊云。 齊云手一哆嗦,差點沒把一整個孔明燈給點了。 他從前怎么不知道主子這樣小心眼? 他心想嘴上說得好聽是義妹,可誰家義兄會在七夕節這樣特殊的日子攔著自己的義妹不讓她出去同旁的男子玩? 又特地送這樣一院子的花燈哄她高興? 說不動懷里都還揣著小娃娃…… 他一邊腹誹一邊點燈,直到點完最后一盞燈后準備回屋子,臨回去前忍不住朝院子里正在賞燈的兩人看了一眼,不禁怔住。 齊悅見他呆愣在原地,低聲呵斥,“還不走,你想在這兒做孔明燈?還是等著待會兒主子惱羞來罵你?” 果然,他話音剛落,主子的眼刀子已經甩過來了。 他立刻回了屋子。直到門關上,他這道:“哥,你都瞧見了吧?” 那個小寡婦竟然踮起腳尖在主子臉上親了一口! 這,這真的是義妹? 這下打死他都不信! 院子里。 謝珩見人都走了,捂著灼熱guntang的臉頰,惱羞,“你怎如此不知羞,你瞧見哪家meimei這樣親自己的哥哥,成何體統!” 桃夭微微低下頭,扣弄著指尖,小聲道:“我就是瞧見先生生得實在好看,就忍不住親了一口?!闭f罷,拿眼角偷偷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較女子還要艷紅的唇上,不由自主想起白日里瞧見的事兒。 先生總這么不高興,是不是因為她沒有用手跟嘴幫他的緣故? 要不,她今晚也幫一幫他,說不定他高興了呢? 謝珩見她眼神鬼祟,微瞇著眼眸,“你心底又在打什么壞注意?” 桃夭連忙搖頭,“沒有,我在想先生的腿是不是還很疼,我回去幫先生揉一揉吧?” 他望了一眼天空冉冉升起的無數孔明燈,問:“不看燈了?” 桃夭摸著自己的心口,“我記在這里了?!鳖D了頓,生怕謝珩不相信似的,一臉鄭重豎起三根手指發誓,“先生,我會永遠都記著先生今晚送我的燈?!?/br> 謝珩“嗯”了一聲,一臉矜持,“你高興就好?!?/br> 桃夭笑瞇瞇抱著他的胳膊回了屋子。待她替他脫了靴襪,這才注意到他的小腿微微腫起來了,不由地心疼,“先生也真是的,好端端為何要走路?”是不是想向來看花燈的“織女”們顯擺他生得好? 一定是這樣! 倚靠在床頭正在看佛經的謝珩漫不經心道:“坐久了腿有些麻?!?/br> “很麻嗎?”桃夭踞坐在一旁輕輕替他揉捏著。 她推拿的手法極好,慢慢地腿沒那么疼了。 原本正在看佛經的謝珩被她那只柔弱無骨的手揉揉得心煩意亂,書上的字一個都沒看進去,不由地瞥了她一眼。 她不知何時脫了外衣,里頭就穿了那件薄如蟬翼的絳色齊胸襦裙,叫人的目光都無處著落。偏她絲毫未察覺似的俯著身子替他賣力的按著腿。 如今是夏季,屋子里本就熱,她這樣賣力,雪白修長的脖頸滲出淋漓香汗來。 他著了火的眸子隨著那幾滴香汗滑入深深的溝壑中,喉嚨發緊,喉結不自覺滾動,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啞著嗓子道;“以后不許穿這件衣裳?!?/br> 桃夭停了手,問:“這件衣裳不好看嗎?” “不好看?!敝x珩想了想,道“你喜歡什么樣的衣裳首飾同我說,我叫人帶你去買,總之以后都不許穿這件衣裳?!?/br> 揉累了的桃夭躺在他肩上,問:“先生家里是不是很有錢?” “總之能養得起你,”謝珩見她壓在自己胳膊上,欲發心燥,從床上坐起來,“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br> 桃夭正想要同他說自己不去長安,誰知他連輪椅都沒有坐便出了門。 她只好先起來換了衣裳,打算等他回來再同他說一說自己不會去長安。 只是也不知怎么了,小腹總是有些不舒服。 她又從床上起來,洗了一個從家里帶來的桃子。 桃子快吃完時,門開了,裹著一身水氣的謝珩回來了,屋子里頓時彌漫著淡淡的皂莢香氣。 桃夭呆呆望著眼前輕衣薄杉,烏發微濕的俊美郎君一時沒有移開眼,腦海里又不由自主浮現出晌午時看到的情景,耳根子也開始發燙。 他潔白的指腹抹過紅唇,挑眉,“你總盯著我瞧什么?有臟東西?” 桃夭立刻收回視線,問:“先生去洗澡了?” 他嗓音低沉的“嗯”了一聲,“怎么不睡,等我?” 她洗了一個桃子遞給他,“吃嗎?” 話音才落,被他用大手勾著脖頸低下頭,瞬間貼上一個微涼的額頭。 “你病了嗎?”他捏捏她的臉頰,“臉怎么這么紅,還是天氣太熱?” 桃夭目光落在他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的結實肌rou,臉更加熱了,“我肚子不舒服?!?/br> “怎么不舒服了?”謝珩以為她胃疼,手擱在她胃部,“是不是吃桃子撐著了?” 她捉著他的手擱在自己小腹上,“這里很酸?!?/br> 不等謝珩作答,她眼睫輕顫,小聲詢問:“先生,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日日鉆你被窩的緣故?” 一定是這樣! 不能再鉆了,還是用用蘭子jiejie教她的辦法吧! 謝珩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