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224節
……趁現在!必須阻止那東西徹底復蘇! 徹底領悟“涅槃而生”,鳳鳴銀白的劍身閃爍著璀璨的靈光,躍躍欲試地想要找個對手試劍。 江宴秋握緊劍柄,呼出一口氣,望向那頂天立地的巨人。 ……等等。 他的瞳孔皺縮。 ……那巨人的肩膀上,似乎站著一個人??! 那人負手而立,衣袍下擺被吹得列列作響,清秀和妖異交織、雌雄莫辨的完美面龐,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 “好久不見,小宴秋?!?/br> “……不,或許以這副姿態,應該說……” “初次見面?!?/br> 那人竟然……是師玄琴?! 電光火石間,無數線索串聯成線。 傳言是上古大魔所擁有的“師”姓。 千年前被封印又復蘇的大魔,蒼華洲一個邊陲小鎮的偶然“初見”。 以“察覺龍脈有異”這個理由出現在闕城,再次重逢問及他的目的時露出的神秘笑容。 ……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江宴秋震驚地脫口而出:“先前偽裝成郝師兄的那個人也是你,師玄琴?不,你不是師玄琴——你是誰?!” “這么快就想通了?很敏銳嘛?!蹦侨藪熘洃浿惺煜さ奈⑿?,歪了歪頭:“我的確是師玄琴,又不完全是師玄琴?!?/br> “或者你們更愿意稱呼我,‘魔氣具象化的意識’,或是‘天魔’?!?/br> 祂寄生與師玄琴這具身體之上……又或者說,只是隨著姓氏的傳承和血脈的流淌,在某個合適的時機,會在這具身體復蘇。 “師姓最起始的遠祖,只是我存放一小部分意識捏出的化身而已,這樣來說,師玄琴既是我本人,又是我的后代,而蕭無渡……嘖,算是我那一小部分意識的轉世吧?!?/br> 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番能震動整個修真界的秘聞,祂卻絲毫不覺。 師玄琴張開雙臂,用一種夸張的詠嘆調說道:“小鳳凰……我們是天生的對手,命定的宿敵。我存在的意義是毀滅這個世界,而你的職責,則是殺了我,守護萬物蒼生——我們簡直是天設地造的一對!” ……這人在說什么鬼話?! 面對江宴秋震驚到失語的神情,師玄琴微笑道:“這并非謊言?!?/br> “我繼承了師無渡對你全部的愛,和這具身體對你隱約的好感——你可能不相信,小宴秋,但我其實很喜歡你?!?/br> 江宴秋終于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你當初會出現在芙蓉鎮和闕城,都是早有預謀?” “唔……芙蓉鎮初見倒不算,我那時剛剛蘇醒,只保留了部分作為‘師玄琴’的記憶,并未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身份。至于闕城……”他微微一笑,“一半是為你,一半,是為了我那轉世的父親?!?/br> 轉世的父親……蕭衍之?! “要是被他拿到龍脈,就有些麻煩了?!睅熜佟皣K”了一聲,“借龍子之身元神托生,若是再徹底煉化龍脈……恐怕‘我’的身體會受其影響提前掙脫封印復蘇,甚至轉而脫離掌控,為他所用,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br> 江宴秋神色警惕:“那又為何要偽裝成郝師兄接近我?你有什么目的?還是想對與我同行之人不測——”他瞬間想起與郁含朝那一瞬間的短暫共感,仿佛能將人撕裂的痛苦! “……你對劍尊做了什么?!” 祂看起來分外無辜:“先動手的可不是我——是他要對我做什么才對吧?!?/br> “一上來就訴諸暴力,差點把別人的老家拆個散架,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br> 原來假“郝仁”當時若有所思地瞥去的一眼,是劍尊在破壞此處的核心! 他準備像十幾年前江潤、宣容他們做的那樣,再一次封印天魔! 甚至更早……在此行之前,他可能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和覺悟。 若不是最后時刻韓少卿的出現和擔憂江宴秋與他對峙遭遇不測。 他可能已經為了再次封印天魔,與其同歸于盡! 江宴秋本以為世間再無他所畏懼之事,心中卻依然一陣后怕。 ……只差一點點。 原來是那么多的陰差陽錯和那么多命運的眷顧,才將他們最終帶到彼此面前。 面對鳳凰瞬間轉過來的視線,郁含朝眼眸微微低垂,抿了抿唇,動作卻截然相反地緊緊攥住江宴秋的手腕。 江宴秋:“……!” 不要以為用這個角度和美人計就能讓他輕輕放過! 就連師玄琴也看不下去,出聲試圖找回一些存在感:“……兩位,我還在這里呢?!?/br> 他祂饒有興致道:“更何況我繼承了師無渡的一部分記憶和情感,對你相當的迷戀,直接做出這樣刺激我的舉動,我可不能保證因為嫉妒和占有欲失去理智后,會不會做出什么事來?!?/br> 江宴秋偷偷回握住郁含朝的手腕,回視著負手立于黑色巨人肩膀上的師玄琴。 ……或者說,天魔。 最初的驚訝過后,他的心中并未再有更多的波瀾。 ——沒有人比現在的他更清楚,自己現在要做什么。 “沒關系,”他平靜道,“因為馬上,我們會在這里解決掉你?!?/br> 這場糾纏千萬年的宿命——也該畫上休止符了。! 第162章 “好絕情啊,小鳳凰?!睅熜傩Φ溃骸盁o論你信與不信……我其實并不想殺你?!?/br> 祂嘆息道:“人類的感情只是扭曲而無用的負累——就像我之與你。若不是師無渡那可笑而扭曲的執著,我也不會遲遲對你下不了手?!?/br> “當初我分出那一小部分意識,只是為自己日后的降臨,提前準備一些合適的容器罷了?!?/br> ……誰想到命運竟如此陰差陽錯。 到頭來,竟最終讓他功虧一簣、作繭自縛。 江宴秋冷聲道:“是我解決掉你,還是你死于我之手……最后的結果還未可知呢?!?/br> ……雖然是一個意思。 師無渡寬容地笑笑,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 “說起來,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對人類的感情究竟緣何而來?!?/br> “雖說護佑蒼生曾是你們鳳凰刻在血脈中的使命,但這么多年,你吃過他們的苦頭還不夠多么?!?/br> 祂微微挑眉,似乎真的對問題的答案很好奇,“你已身死過一回,對蒼生萬物已經仁至義盡,如今涅槃重生,再世為人,分明可以不管他們死活?!?/br> 祂低沉的嗓音仿若來自深淵的低語:“明明是他們有錯在先,不是么?欺你,謗你——你睜眼看看那些人,就是他們,將你生生逼入萬劫不復的深淵?!?/br> “這樣一個無聊的世界,干脆讓它毀滅了不是更好,何苦勞心費力、苦苦拯救?” 見江宴秋遲遲不語,祂嘴角的笑容微微擴大。 江宴秋:“……說完了嗎,你就是要說這些?” 那笑容瞬間停住。 “如果是前世突然遭逢變故,最迷茫的那段時間的我,可能會被你的話術洗腦成功吧,”江宴秋嘆了口氣,轉而微微一笑:“不過人也是會變的,現在的我,也不是過去的我了?!?/br> 曾經的小鳳凰,或許會因為發覺想要守護的天下蒼生,竟有如此面目可憎的一面而感到迷惘痛苦。 而江宴秋卻不會。 ——因為他早已明白,人類,無論是個體還是族群,都是復雜的。 就像天地有陰陽,色彩有黑白,世間有靈氣也有魔氣一樣,是一件再尋常、再自然不過的事。 要求一個人永懷圣人之心,永遠無私,永遠仁義,永遠正確,是荒謬的。 更何況,他們面對的是生死存亡的考驗。 而最不應該考驗的,就是人性。 他甚至相信,在繁榮昌盛、無病無災的太平盛世,在不用面臨生與死的考驗時,那些面目扭曲麻木的人族,其中大部分人,都會愿意對他施展善意,都會愿意拉一把困境之中的人。 ——就像他最初喜歡上人類、喜歡上這凡塵世間時那樣。 “救,或者不救,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無關任何人的看法和意志,也無關他們是感激我還是憎恨我?!?/br> 在他平靜的嗓音中,瞳孔漸漸變為純粹的金色。 ——與前世的容貌一模一樣。 鳳凰血,終于徹底覺醒了。 師玄琴嘴角噙著的笑容終于徹底消失了。 “看來,你我終究非是一路之人……雖然也不出我所料便是了?!?/br> 腳下巨人的肩膀像蠟像般融化。 祂緩緩下沉,與其融為一體。 ……竟是徹底拋棄師玄琴的rou身,與天魔的軀體徹底融合了! 霎時間,較先前更甚百倍的魔氣瞬間席卷蔓延,那巨大的心臟跳動的一瞬,天地仿佛都為之狠狠震動! 東皇鐘下,圍坐一圈的化神修士齊齊吐出鮮血,面若金紙。 東皇鐘燦金的鐘身如遭重擊,微微顫抖,顏色瞬間黯淡不少。 但在眾人咬牙瘋狂加大靈力的輸出后……最終,還是艱難地維持住了。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劫云翻滾的天際,終于姍姍來遲的眾人不由分說,默默加入了他們的陣法! 少林、上玄、蒼衡、逍遙……大小仙山,還有更多默默無名的散修…… 明知前路結局如何,他們卻依然逆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