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215節
倒是比它想象的要好看得多。 ——一千多歲的人修,據說在人族里年紀算很大很大的了,他還以為對方會是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 這下看來,倒是很對得起“昆侖君”這個名號。 不料,男人卻略一點頭,神情自然道:“‘昆侖君’只是世人給我的稱謂,我自幼被人遺棄在昆侖山腳下,是靈山之精撫養長大,故而得了這么個名號,我的本名叫郁慈?!?/br> 慈者,愛也。這是素未謀面的父母刻在隨身玉佩上為他取的名字。 寶鏡和寶塵:“……” 他們是不是失憶了。 方才與他們碰面,這人是不是只是略一點頭自稱昆侖君,并未言任何其他之語來著。 宴秋聽聞后,卻是瞬間產生共鳴,對面前之人充滿了同情。 好巧,它也從小無父無母,孤零零一只啾,被寶鏡和寶塵這對老父親和老母親拉扯大,他們之與宴秋,應該就像昆侖靈山之精之于昆侖君吧。 郁慈靜靜地看著它,眼神十分柔和:“是我久聞不如一見才對,高貴又慈悲的鳳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br> 宴秋悄咪咪挺起小胸脯,覺得自己胸前的羽毛都更鮮艷了。 寶塵的目光更奇怪了。 昆侖君……是這么會說話的性格嗎? 不是傳言他性情冷漠,寡言少語,最不喜與人寒暄嗎? 寶鏡看向宴秋的目光卻無比慈祥欣慰,有老母親濾鏡,絲毫不覺得大名鼎鼎的昆侖君夸贊小殿下有什么不對。 這毛茸茸圓滾滾的小身體,短而圓潤的小翅膀,一顫一顫的翎羽,難道還不夠高貴、優美、典雅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 宴秋對昆侖君所知甚少,甚至可以說完全不了解,寶鏡和寶塵心中卻十分清楚。 這位只是看著年輕,衣著樸素,卻絕不是個簡單人物。哪怕跳出人族,放眼整個大陸,也是位千年難遇的天才、天生的修道者。 昆侖鐘靈毓秀、靈氣充沛,向來是各族必爭之地,常年處于紛爭之中??勺詮囊磺昵?,郁慈橫空出世后,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便以絕對而強悍的實力劃定了昆侖的勢力范圍——換個通俗點的說法,就是把各族都打服打跑了,讓靈山處于超然的狀態,不受任何勢力的覬覦。 更令人敬佩或令一小部分人頗有微詞的是,昆侖君雖是人族出身,卻十分公平公正,從來不偏袒或助長任何一方的氣焰,凡是厚著臉皮有求于他的人族,最終都被無情地轟了出來。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郁慈只是天生的冷情冷性,對常人畢生追求的財富、權力、領土都沒有興趣罷了。 這些年頭在腦海中飛速一過,寶鏡面上卻絲毫不顯,自始至終掛著得體的笑容:“既然昆侖君與小殿下一見如故,十分投緣,若是不嫌棄,不妨在此多呆一些時日?!?/br> 再次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郁慈非但沒有一口回絕,甚至欣然答應:“嗯,叨擾了?!?! 第154章 雕梁畫棟、玉宇瓊樓的鳳凰臺邊,一群小云雀嘰嘰喳喳。 “那個就是昆侖君嗎?” “是的吧啾?!?/br> “他是來做什么的呀,為什么每天都跟小殿下待在一起呀?!?/br> “我也不知道啾,但是小殿下好像很喜歡他呀?!?/br> “長得還挺好看的?!?/br> “有么啾,人族不是都長一個樣嗎啾?!?/br> “就是,天下最好看的還是我們小殿下~每天看著小殿下高貴的身影,聽著小殿下優美的啾聲,我快要暈倒了啾~”宴秋一臉黑線,轉過頭警告地瞥了一眼,一群五顏六色的小云雀發出“唧唧啾啾”的歡樂笑聲,這才一哄而散了。 宴秋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顯得成熟穩重些:“讓您見笑了,昆侖君?!?/br> 那人搖頭:“無妨,喚我郁慈便可?!?/br> 郁慈瞥了身邊正襟危坐的小毛團一眼,手指蜷縮了一下。 似乎很想摸一摸那看起來手感就很好的毛毛。 不過那樣對鳳凰未免太不尊重,他面色不變,一向的疏然清冷,心中卻遺憾地嘆了口氣。 可惜了。 他們一人一啾體型差懸殊,性格和經歷也懸殊,倒是意外地投緣。 郁慈雖然面上如傳言一般冷漠威嚴,高不可攀,私下卻十分隨和,某次甚至主動提出,宴秋若是懶得飛,可以坐在自己肩膀上。 寶鏡和寶塵大驚失色,生怕小殿下無意間冒犯了這位昆侖君,但宴秋卻毫不在乎,撲棱幾下翅膀就想飛到郁慈肩頭。 ……不好,吃太撐了,有些飛不動。 它心中警鈴大作,生怕當著郁慈的面丟臉地飛一半掉下來,rou乎乎的翅膀扇動得越發賣力——就見昆侖君抬起雙臂,小心翼翼地將它接在手掌之中。 宴秋小小的身體一頓,然后慢慢放松,像漏氣一般,舒服地團成一個鳥餅。 ——因為郁慈終于沒忍住,上手摸了摸它光滑柔順的羽毛。 它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啾啾:“唔……我這具身體還沒完全長成,才會偶爾出現飛不起來的尷尬狀況,等成年后就好了,鳳凰成年體的樣子很好看的!” 郁慈“嗯”了一聲,眼神中似乎有笑意一閃而過:“沒關系,現在這樣,也很好看?!?/br> 說著,他又沒忍住,捏了捏宴秋的翅膀尖尖。 宴秋:“……” 著實沒想到,昆侖君會是這樣自來熟的性格。 .不過自從郁慈來后,宴秋的生活確實有意思了許多,也不像以前那樣,偶爾會感到孤獨和寂寞了。 雖然鳳凰臺有很多鳥,還有掏心掏肺任勞任怨cao碎了心的寶塵和寶鏡,卻總是差了點什么。 ……可能正是因為它是他們的小殿下,作為最后一只鳳凰,它得快點長大、快點獨當一面,許多煩惱和迷茫,并不能真正向他們傾訴。 昆侖君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卻會認真聽宴秋說的每一句話——每天在鳳凰臺單調重復的生活,對寶塵和寶鏡太護崽的抱怨,凈化魔氣的辛苦,還有對傳聞中凡間生活的向往。 “聽說,他們會把一種植物磨成粉末,在里面填滿芝麻和豆沙做的餡料,再揉搓成丸子,用開水煮成圓滾滾的叫‘湯圓’的東西,最后再撒上一點桂花和紅糖?!毖缜镆荒樕裢?,悄悄咽了口口水,“一定特別好吃,怪不得聽說,凡人才只在正月十五那天才能吃上?!?/br> “嗯?!庇舸劝阉踉谑中?,一只手托著它,“你若是喜歡,我下次可帶你一起,不用正月十五也能嘗到?!?/br> 郁慈偶爾也會給它講自己的事,他在凡間游歷時的見聞,不服挑釁又被他一一打敗的魔物和妖獸,還有少年時代被靈山撫養長大的記憶。 宴秋聽得兩眼放光。 它出生后還從未離開過鳳凰臺,師無渡現在又臭屁得很,整日不知有什么天大要緊事要忙,只說它還小,不懂什么叫人心險惡。 昆侖君的每一個故事、每一道見聞,聽起來都是那么驚心動魄、波瀾壯闊。 聽到郁慈的邀請,它差點想原地答應下來,卻又想起什么,泄氣道:“算了……鳳凰臺離凡間太遠了,一來一回的,晚上來不及回來?!?/br> 那啾啾啾的小聲音蔫噠噠,可愛又可憐。 就跟上次跟拒絕師無渡一個原因。 郁慈靜靜地看著他:“凈化魔氣竟如此辛苦,你一日也離不得嗎?” 宴秋蔫蔫地點點頭。 主要是,他們老鳳家現在只剩它一只啾了,沒人跟它輪職呀。 破殼之后,宴秋覺醒的血脈天賦就告訴它,作為鳳凰,凈化魔氣、護佑蒼生,是它的天職、是只有它能辦到的事。如今世間魔氣越發漲涌,它今日懈怠,或許明日就會有不知名的小國度和城池被魔氣攻陷、淪為了無生機的廢墟死城。 宴秋不禁對這位新朋友有些抱歉。 自己連跟他下界一同游玩都做不到…… 不料,郁慈神情卻無分毫變化,而是說道:“你只要告訴我,你想還是不想?!?/br> 宴秋愣了愣。 寶鏡教過它,這種時候、這種語境,對方大概率只是客氣一番,自己也得注意分寸,即使真的想要,也不能說出來麻煩人家。 更何況,昆侖君甚至不是它相熟之人,只是個路過此地、順勢登門拜訪的客人。 可不知為何,它此刻卻有股莫名的沖動和自信。 ——只要他點頭,無論什么要求、無論什么愿望,對方都會替他實現。 等反應過來后,宴秋發現自己已經小小地“啾”了一聲。 他想的。 “嗯,”昆侖君淡淡道:“那便交給我?!?/br> .寶鏡和寶塵發現小殿下被人拐跑后的大驚失色瞳孔地震先不提。 被郁慈抱在懷里御劍飛行時,宴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啊啊啊啊好快! 銀白色的飛劍一夜飛度千里,瞬息之間,在天際劃過一道鋒利的流線,留下一路極狹長的尾跡云。 獵獵的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卻一點都吹不到宴秋身上——郁慈把它抱在懷里,抬起寬袖遮在它的身前,一絲氣流顛簸也無,如履平地一般。 即使風很大,宴秋還是顛顛地往上扒拉了兩下,透過郁慈為它擋風的寬袖,好奇地望向腳下的景色。 蜿蜒起伏的山巒如同青色的巨龍,盤踞在腳下的沃土;日光下的湖泊和大澤比最名貴的琉璃鏡還要明亮,鑲嵌其中;在廣袤的土地上,裊裊炊煙的屋舍、整齊畫風的田地、銀帶子似的河流星羅棋布,組成小小的村鎮、城池和國度。 人族、妖獸、精怪、修士…… 萬物都共同生活在這片大地上。 宴秋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這就是族人和它,世世代代守護的人間啊。 昆侖君不愧是昆侖君。 以宴秋的腳程半日也飛不到的路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就飛完了。 宴秋眼睛亮晶晶的。 要是這樣,一日之內來回,說不定真的可以辦到。 他們來到一座繁華的城池,郁慈施了障眼法,不會有人覺得他們一人一啾突然出現有什么古怪的。 原來這就是師無渡之前說的凡人都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