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108節
就在江宴秋差點尷尬得摳出三室一廳時,郁慈慢悠悠道:“你想留宿?” 江宴秋快把頭晃成撥浪鼓:“不不不——”天地良心,他絕無此意啊。 郁慈卻是輕輕一揮手,關上房門:“既然不想睡,就留下來修煉吧?!?/br> 小師叔語氣稀疏平常,說出的話語卻令人凍徹心扉:“正好,凝元境圓滿,幫你鞏固一下修為?!?/br> .“郁仙師,江仙師,昨晚休息的還好……吧?” 五皇子昨日跟心腹們聊時政軍事聊到半夜,今早特地過來慰問慰問昆侖來的仙師。 就見江宴秋雖然容光煥發,精神卻十分萎靡(……) 啊這。 雖然聽起來有點矛盾,但他說得句句屬實啊。 明明周身蘊含的靈光比初見那日飽滿了不止一個度,仿佛從頭發絲到手指尖都被豐沛的靈力浸透了個遍,膚色都白嫩了一個度。 然而精神卻很萎靡,連忽閃的長睫都透著股被掏空的茫然和委屈,整個人……蔫噠噠的? 雖然這種想法對江仙師大為不敬,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但五皇子卻莫名覺得這形容很貼切。 昨晚這是發生了什么…… 五皇子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強壓下心底離奇的猜測,小心翼翼地問道:“仙師這是,昨晚沒休息好么?” 江宴秋:“……” 豈止是沒休息好。 壓根就是一夜沒睡??! 因為這些日子一直忙著任務的事,有些疏于修煉,小師叔竟如此殘忍,強壓他打坐了一晚上。 江宴秋跑也跑不掉,被原地抓回硬板床上,靈力運轉了一個又一個大周天,經脈都累酸了。 偏偏小師叔說到做到,真的盯著他修煉了一整晚,一直在替他護法,引導靈力沖刷著經脈的薄弱處,查漏補缺,誓要幫他把之前修煉過程中的不足一一糾正過來。 雖然這樣打坐也可以替代睡眠沒錯…… 但被人強逼著通宵補課能一樣嗎! 到了后半夜,江宴秋實在累得受不了,想跟小師叔撒嬌求情,日后再說。 沒想到郁慈平時對他如此縱容,幾乎可以說是百依百順,這種時候卻分外狠心,毫不心慈手軟,任江宴秋說破了嘴皮子都沒用。 小師叔明明比他還小一歲,修為卻比他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一只手就能將江宴秋制服得動彈不得。 于是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委屈屈地修煉。 ——這就是班里回回第一的學霸大卷王,自己卷不夠,還非揪著他這條咸魚一起卷。 簡直人神共憤! 但很顯然,小師叔的課后輔導,效果是十分顯著的。 就連五皇子這個凡人都能看出來江宴秋容光煥發,修為仿佛上了一個臺階。 玄光境不愧是玄光境,指導都是高屋建瓴的。在絕對超前的力量和經驗下,江宴秋簡直就像被海水托舉著越過龍門的小鯉魚,輕輕松松就摸到了凝元到玄光之間,那道玄而又玄的邊界。 原先牢不可摧的壁障也松動了,此時搖搖欲墜,只等一個突破的契機。 因此,雖然心里委委屈屈,江宴秋還是老實又乖巧地向郁慈道了謝。 對小師叔的所作所為十分感動qaq面對五皇子的關心,他也只是道:“沒,休息得……挺好的。多虧了師叔帶我修煉?!?/br> 誰知道,五皇子那回路迥異的大腦又不止歪到什么地方去了,聽了他的回答后笑容更僵硬了:“是么,那就好,那就好??吹絻晌幌蓭煾星槿绱酥?,在下比誰都高興?!?/br> 江宴秋:“……???” 昨天晚上這一耽擱,他們起來收拾好后已經是上午了。 倒是得知了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喬夫人的風寒好得差不多了。 江宴秋有些驚訝,又有些了然。 古人染上風寒可不是小事,醫療環境和抵抗力要是再差點,分分鐘能拖成重癥一命嗚呼。 但喬夫人的癥結……在江宴秋看來,大概率還是心病。 所以才會在他們來闕城府上的第二天就病倒了。 而江宴秋昨天把蜃放出來,讓喬夫人做了一整晚的美夢,今早醒來,郁結消去一些,果然病癥也好多了。 他朝面露欣喜的玉桃點點頭:“我知道了,既然喬夫人今日身體狀況還不錯,介意我待會兒拜訪一下嗎?” 玉桃連忙搖頭:“當然不介意,夫人說,她這病弱的身子骨給仙師們添麻煩了,耽誤了老爺們的時間,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您給我們夫人的清心符和安神香也幫了大忙,夫人這兩日眼見的精神便好起來了,還能坐起來給未來的小殿下繡繡肚兜——”自覺失言,玉桃連忙住嘴。驚恐地左右看看,見五皇子不在,才松了口氣般。 這是比怕他還怕五皇子啊…… 畢竟喬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在皇府中目前還算是禁忌。 哎…… 江宴秋卻是轉頭不提:“麻煩你帶路了?!?/br> .昨晚過后,喬夫人的身體狀態確實好了許多。 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憔悴的病容卻是消退了,此刻還有精力依靠在矮榻上,腰后墊了個軟枕,身前蓋了條蠶絲薄被,依稀能看到圓潤的小腹線條。 褪去病容,更能看出喬夫人是怎樣一位蛾眉斂黛、婉若幽蘭的美人了,即便懷有身孕,也無損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幾分柔和的母性。 此刻對方正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全神貫注地繡著手中的紅肚兜,見到來人,不禁手下一頓,銳利的銀針刺破指尖,瞬間流出一滴鮮紅的血珠。 江宴秋:“……” 此情此景,不知為何令人有些心虛。 喬夫人卻絲毫不覺,目光盈盈地看向他們,微微福身:“多謝仙長所贈的仙符,果真是神仙之物,妾身這兩日感覺精神好多了?!?/br> 她目光宛如秋水,卻帶著一股決絕的韌勁:“仙師,您有什么需要了解的,盡管提問,妾身絕不會有半點隱瞞。哪怕對妾身不利之事……妾身也絕無二話?!?/br> 江宴秋:“別緊張,就是了解一下情況,我們不會對你做什么?!彼肓讼?,說道:“哪怕是五殿下真要做什么,我們也會酌情攔著的?!?/br> 喬夫人目光凝滯了一秒。 然后露出一抹苦笑。 美人不愧是美人,就連苦笑也是凄婉的。 明明江宴秋說得十分隱晦含糊,她卻仿佛也從中獲得了莫大的安慰。 好似一個人赤著腳,在冰天雪地里前行了許久,突然有人遞出了火把,讓她烤烤凍得僵硬的手腳。 雖然暫時無法完全改變她的困境……也足以給人以莫大的安慰了。 “這樣說可能有些冒昧……但是夫人,我還是需要跟您確認一遍?!?/br> “這個孩子,確定以及肯定,是五殿下的嗎?” 喬夫人握緊了手中的肚兜。 她身上總是帶著股南地女子的婉約,很少直視對方的眼睛看人。 但此刻。 可能是剛剛江仙師的那番話給了她鼓勵,又或許是手中的這只小小的肚兜給她的力量。 她抬眸,直視著江宴秋的眼睛,無比認真道:“妾身能用自己的性命起誓,絕對沒有做出過半點對不起殿下的事?!?/br> 于是。 江宴秋也無比認真地回道:“我相信你?!?/br> .“……定慧寺有什么奇怪之處?” 喬夫人咀嚼著這個問題,柳葉眉微蹙,陷入思索。 在江宴秋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她不到三十載的人生,從未考慮過,定慧寺能有什么奇怪的。 ——那不是闕城人逢年過節都愛去的地兒嗎? 喬夫人還是待字閨中的少女時,每年就跟著父親祖母去上香,成家后,五皇子每年也會帶著一大家子前去祈福,皇室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普通老百姓了。 然而問出這個問題的是江宴秋江仙師,她還是仔細思索了一番,不放過記憶中任何一絲細節。 “要這樣說,卻是跟往年有些不一樣?!绷季?,喬夫人才說道,“今年的香火好像格外的旺盛?!?/br> 說完這句話后,就連喬夫人自己也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定慧寺的香火哪年不旺的? 江宴秋卻道:“不打緊,夫人你能想到的任何信息都不妨告訴我們?!?/br> ——這其實是符合邏輯的。 雖然因為天災人禍、頻繁的戰事,再加上魔修肆虐,大宛的總人口減少了,但正是由于動蕩不安的生活、親人朋友的離世,才讓苦難中的人們下意識想要尋找精神寄托。 宗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即使在江宴秋穿來之前,科技已經高度發達的那個年代,依舊有很多人在各式各樣的信仰中尋找寄托,甚至有散盡家財、把全副身家投入進去的。 也不知道他們最終有沒有到達所謂的極樂凈土。 這種行為不評價對錯,有時候是個人的悲歡,也有時候是一個時代的興盛衰亡。 見江仙師不僅沒有嫌棄,反而面露鼓勵之色,喬夫人捏著紅肚兜,又是一番苦思冥想:“還有的話……寺里的老主持心善,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的難民,那些人一個個蓬頭垢面,又黑又瘦,連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看著著實令人心生不忍?!?/br> 難民? 江宴秋愣了片刻,很快反應過來,是當初他們進城時,排隊看到的那一波流民。 “我上次聚會聽姐妹們說,本來朝廷不愿再接收全國各地來的流民。一來影響治安,城內屢屢發生命案;二來,太醫院說人口住得太密,容易鬧出瘟疫,每日施粥賑災,糧庫也堅持不了太久?!?/br> “還是定慧寺的高僧心善,說實在收容不下的難民,可以送到他們那邊去,不僅出錢搭建了臨時的窩棚,每日兩餐稀粥還是供得上的,至少……不會把人餓死?!?/br> 喬夫人嘆息道。 她家境雖然不錯,又是堂堂皇子的側室,縱然不忍心善,也幫不了太多人,只能多往定慧寺跑幾趟,為家人和腹中的孩子祈福的同時,多捐一些香火錢。 江宴秋聽聞后,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