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101節
雖然他也不知道貼貼能不能讓這玉玦測得更準一些。 釋真大師沉思片刻:“不,江施主考慮得很周到了。即使是讓慧凈他們來,也不見得做得更好?!?/br> 江宴秋哪好意思跟人家師侄相比,連忙謙虛了一番。 釋真捧起茶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依貧僧看,江施主若是有機會接近這位喬夫人,能取到她的指尖血才好?!?/br> 江宴秋愣了愣:“……指尖血?” “不錯,”釋真道:“十指連心,原本是取心頭血最穩妥,但一來難度太大,不太現實,而來對孕婦傷害也大,若是能取到指尖血,也足夠替代了?!?/br> 這江宴秋還是頭一回聽說,畢竟那玉玦也沒個說明書什么的。 指尖血啊……他點點頭:“多謝大師,我試試看?!?/br> “施主不用道謝,”釋真溫和道:“哪怕不牽扯大宛皇室血脈,此事若是真有隱情,也非同小可。眾生平等,若是能救人一命,更勝造七級浮屠了?!?/br> 江宴秋一怔。 沒想到釋真大師竟會這么說。 果然,高僧就是胸懷慈悲啊。 他甚至能看到金燦燦的蓮花紋在對方身后隱隱若現(……) 之后,幾人又寒暄了幾句,釋真大師客氣地問候了他們掌門跟幾位真人,江宴秋也都一一回答。 天色不早,寺中事務如此繁忙,江宴秋也不好意思占用對方太多時間??磿r辰差不多了,便主動提出告辭。 “兩位施主慢走?!贬屨嬲酒鹕?,召來一直在屋外等候的小沙彌,“慧空,送客吧——對了,順便將我的苦杏茶給江施主打包些帶走?!?/br> 江宴秋:“……” 那就大可不必了大師。 見他面有菜色,釋真這才微微一笑,不像那個總是悲天憫人的高僧了,倒像個尋常人家的老頑童。 “之前在秘境,慧凈他們受你照顧了?!?/br> 江宴秋一愣,隨機道:“嗐,我也沒出太大的力,當初少林弟子照顧我也很多?!?/br> 他還記得當時有人想強行闖入他的幄帳,還是慧凈他們在結界內圍坐了一圈,把那些不懷好意的別派弟子震懾住了。 釋真卻是微微一笑:“也罷,江施主是有大慈悲的?!?/br> “……” 你們出家人真的很會講話誒。 在釋真大師的目送下,江宴秋跟郁慈拜別了小沙彌慧空,沐浴著夕陽下山了。 “小師叔,你覺得,釋真大師會跟此時有關嗎?” 郁慈微微偏頭看他。 江宴秋卻不等他回答,自言自語:“……我覺得他是個好人?!?/br> “是么?” 江宴秋摸摸下巴:“也可能只是我的直覺吧?!?/br> 今日他在交談中也淺淺試探了對方一番,要么是釋真的確毫不知情,要么……對方這偽裝也太天衣無縫、滴水不露了。 要真是這樣,這種幾百年的老狐貍,早就修成精了,江宴秋這點城府,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但他就是有種直覺。 釋真大師應該不是個壞人。 就跟他心底里認為喬夫人并未紅杏出墻一樣。 “哎,”他不禁嘆了口氣:“可是這樣,線索就又斷了?!?/br> 還能是什么原因呢? ……要不,今晚就偷偷潛入喬夫人閨房扎她手指試試看? 他有些心虛地想。 阿彌陀佛,對不住了喬施主。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郁慈淡聲道,“再不濟還有我?!?/br> 嘿嘿,小師叔,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江宴秋略略放下心來,“小師叔,我們晚上去吃城西的酒釀圓子吧!” 郁慈看著他,似乎有些無奈,但細看去時,眼底有有些縱容:“今日買了那許多還在后廚放著,還有肚子吃酒釀圓子么?” “小師叔,你不懂?!苯缜锷酚薪槭碌溃骸叭祟惖奶鹌肥茄b在另一個胃里的?!?/br> 郁慈:“……” 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歪理邪說。 寬闊的街道上,沿街的酒肆燈籠已經亮起,賣夜宵的小攤販也開張做生意了,開始賣力地吆喝。 成功說服郁師叔,江宴秋正喜滋滋地盤算到了店里是叫只鹽水鴨還是桂花鴨。忽然一抬眼,一道無比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 他漸漸停下腳步,驚訝得差點失去表情管理。 郁慈也停下,微微皺眉:“怎么了?” 江宴秋震驚地望著不遠處一道人影:“那、那不是——”“楚辭楚師兄?你怎么會在這兒?” .時隔經年。 江宴秋著實沒料到,竟會在此時此地跟楚辭重逢。 楚師兄比他記憶里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隨意地穿著一身粗衣布衫,頭上戴著一頂笠帽,背上背著那把熟悉的重劍,神情一如記憶中的溫和。 他正幫著一名沿街擺攤的農婦撿貨品,竹籃被人打翻,黃澄澄、紅彤彤的水果散了一地。 農婦心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喚。 有那些個沒素質的行人見狀,眼疾手快、若無其事地想偷偷撿兩個塞兜里。 農婦眼尖地發現:“你怎么能偷人東西吶!” 結果被這潑皮故意一撞,半邊身子都撞歪了,才撿完一般的果子又灑了一地。 看著行動緩慢、狼狽地試圖護住果籃,卻眼睜睜看著辛苦采摘的果子滴溜溜滾圓的農婦,他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結果被一位布衣青年一把抓住手腕。 那行人一愣,色厲內荏道:“你、你干什么?” “把人家的東西還回去?!蹦乔嗄甑暤?。 ——真是蹊蹺,這青年人看著不壯實,胳膊卻相當孔武有力,不知按住了偷果人的哪根麻筋,竟然一只手就讓人動彈不得。 他瞬間心虛了,大聲嚷嚷:“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拿那老媼的果子了!有證據嗎?就不能是我先頭自己買的嗎!” 周圍路人瞬間露出鄙視的眼神,哪知道那人慣是個潑皮無賴,死豬不怕開水燙,晃蕩著腿,頗有幾分“你奈我何”的無賴相?!拔揖婺惆⊥獾厝?,少管閑事,小心我去官府告你侮辱誹謗!” 然后下一秒。 他整個人騰空而起,飛出一米高,重重地落在地上。 兩只腚差點摔成四瓣,這人瞬間從尾椎疼到天靈蓋,愣了幾秒后,“哎呦哎呦”地叫開了。 江宴秋淡定收回踹人的屁股的那只腳。 鞋印與那無賴屁股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他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哈,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br> 語氣里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意思。 “你誰啊你,敢這么對老子!”那潑皮揉著屁股半天沒爬起來,剛想發作——一看到江宴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瞬間噤聲了。 下一秒,他驚恐地兩股止不住戰戰,褲襠里都漸漸濕了一塊。 這、這是之前他路過看熱鬧時,瞥見過兩眼的仙師吶! 當時這人對上九皇子身邊的高人、那位有名的夏仙師,不僅狠狠教訓了對方一通,還把人嚇得就此屁滾尿流、直接逃出闕城。 潑皮親眼目睹全程,對江宴秋產生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如果他是條狗,此刻已經夾緊尾巴、嗚咽出聲了。 驚呆眾人下巴的一幕發生——他狠狠甩了自己幾個巴掌,甩得整張臉通紅,瞬間高高腫起,忙不迭地把藏在胸前的水果歸還給農婦放好,才賠著笑道:“仙、仙師,都怪小人鬼迷心竅,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沖撞了仙師。還、還望仙師大人有人量,饒了我這回?!?/br> 江宴秋轉頭問那農婦:“嬸子,果子數量對得上嗎?有沒磕碰著?” ——早在潑皮求饒之前,剛剛毛手毛腳偷摸了果子的人就早已把東西放回去了,還不忘用衣服擦擦干凈,擦得锃光瓦亮的。 農婦也呆住了:“俺、俺也沒數,應該差不多吧?!?/br> 江宴秋點點頭,朝地上瑟瑟發抖的潑皮友好一笑:“哦,那沒事了?!?/br> ……就、就這么算了? 潑皮心中狂喜,又“咚咚咚”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口里念叨著“多謝仙師寬宏大量”,忙不迭地逃走了。 圍觀群眾也避開眼神,若無其事地走的走散的散,心中不約而同地升出一股微妙的暢快感。 ——怎么回事,看人替天行道、惡有惡報的感覺,還挺爽的嘛。 .比他們更震驚的,恐怕要屬剛剛圍觀了全程的布衣青年。 見他表情怔愣,江宴秋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晃悠了兩下:“師兄?楚師兄?” 楚辭回神。 他看著江宴秋,眼神透出久別重逢的欣喜與欣慰:“……江師弟?真的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江宴秋笑道:“不是我還能是誰,我還想問你的師兄——好久不見?!?/br> 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當年楚辭雖然沒有踏上原著中的老路,為了保護男主宋悠寧失去修為,卻也在失戀后有所釋然,自愿下山歷練。 一晃竟都這么久了。 比起當年分別時的惆悵釋懷,楚辭這些年在凡間游歷,似乎多了幾分灑脫不羈的氣質,已經看不出當年之事對他的影響了,仿佛一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紅塵劍客,頗有幾分俠士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