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90節
這些人普遍都瘦骨嶙峋,肋骨間的皮rou深深凹陷,肚子卻很大,突兀地鼓起,尤其是幼童,細細的脖子上支著個大大的腦袋,肚子也是懷了孕的婦人一般大,手腳都細,這般怪異的模樣,讓人簡直忍不住擔心那纖細的脖頸和手腳能不能支撐這樣的重量,稍有不慎便折斷了。 江宴秋知道,這是餓了許久的人才會出現的癥狀。 ——闕城可是大宛的皇都,就連闕城城外都有如此多的難民了嗎? 江宴秋心情有些沉重。 為了避免引起sao亂,兩人略施法術,隱去了繁復的仙袍,換上了一幅同平民差不多打扮的裝束。 即便是這樣,兩人匯聚到隊伍中后,依然無比顯眼。 因為他們的臉太干凈了。 尤其是江宴秋——一個人眼神澄澈是裝不出來的,那是從小精心養大,未經受過什么磨難的人才有的眼神。 換作一個絲毫不了解他的陌生人,估計絕對想不到,這人曾經在傳言中殺人放火不吐骨頭的魔尊滾過一圈,還差點死過一次。 因此……他們理所當然地被盯上了。 貧窮和痛苦當然不會只孕育出同情和善良,更多情況下,那是罪惡和冷血的溫床。 極端困苦的條件下,為了活下去,人性與獸性的界限會模糊不清。他們的很多所作所為,犯下的罪惡,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甚至難以想象。 “大哥,就是那兩人了吧,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十幾米外,幾個壯漢抱團組隊,眼神陰暗地盯著江宴秋跟郁慈的背影,其中一人低聲詢問著領頭人,也就是一位刀疤臉。 這幾人雖然瘦,卻生得十分結實,手腳也有力,明顯是來時路上不太缺吃食的樣子。 至于怎么來的吃食……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刀疤臉嚼著嘴里的草葉,望著江宴秋破舊外衫下也難掩的細長雙腿,眼里閃過一道混雜著狠厲和yin邪的光。他“呸”地吐掉口中的草葉,狠聲道:“進城之前,城里官兵多,不方便動手。人死在外面,那些當官的才懶得管?!?/br> 其余幾人紛紛道:“知道了,大哥!”“大哥英明!” 還有個色膽包天的小弟,視線色瞇瞇地在江宴秋腰線大腿上游離了半天,才急吼吼道:“大哥,待會兒左邊灰衣服那人能不能先別殺,讓兄弟幾個爽爽,過過癮先?!?/br> 除了他,其余幾人都有些意動。 雖然有人先前并不好男風,但這樣的亂世,女人本來就少,況且那少年雖是男子……他一看就錯不了,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刀疤臉“呸”了一聲,唾沫直接吐在那小弟臉上,對方也不敢說什么,只是賠笑。 “當然,”他舌尖重重地舔過后槽牙,似乎在回味:“我嘗了之后,自然有你們的rou湯喝?!?/br> 其他那些面黃肌瘦的流民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這群人。他們或許聽到了,又或許沒聽到,俱是眼神麻木或畏懼,哪怕知曉這兄弟幾人想對前面穿著還不錯的兄弟倆下手,也不會、或是不敢出聲提醒。 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羊,換成自己被盯上。 那兩人……只能算他們自己運氣不好吧。他們嘆了口氣,麻木地想道。他們背井離鄉,老家的村落或鎮子,被魔修和兵匪洗劫一空,老人、女人和孩子,無一生還,其余幸存的那些人,千里迢迢來到皇都闕城,想要找條生路。 要怪,只能怪這賊老天不做人,怪自己運道不好吧。 .郁慈臉色十分不好看。 這還是第一次,江宴秋在他臉上看到如此陰沉的表情。 倒是讓這位總是沒什么表情的小師叔看起來像個活人了。 兩人都是修士,別說十幾米外,一里多外的動靜也能聽得一清二楚。那兄弟幾人估計是老慣犯了,在謀劃什么,半點沒出他的意料。 明明被盯上意yin的江宴秋自己,郁慈本人卻好像比他的怒氣還要大。 他用手肘捅了捅小師叔的胳膊:“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去唄,又不會少兩塊rou還是怎么的,要是真有膽量沖上來作死,到時候我們再修理他們就是了?!?/br> ——“我們”。 郁慈偏過頭,似乎想說什么,卻對上江宴秋帶著笑意的目光,那縷突然升騰的暴虐的、想要將人殺死后碎尸萬段的沖動,好像也漸漸被撫平了。 郁慈:“……你不生氣么?” 江宴秋摸摸下巴:“唔,也還好?!?/br> 曾經在魔宗和初回玉仙樓的時候,再惡心的目光和言語他也經歷過。 還是那句話,跟這種人計較著實是大可不必,掉了自己的價。 對方是小人、瘋狗,你還要同一條狗計較嗎?痛打一頓丟出去便是了。多為這種東西氣結一秒,都是對甲狀腺結節的不尊重。 郁慈沉默幾秒:“……以后不會再叫你經歷這些?!?/br> 江宴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小師叔,你怎么突然一本正經地講義氣。說得好像回了宗門,你就要跟我結拜兄弟一樣?!?/br> 郁慈:“……” 結拜兄弟,那倒也是大可不必。 為防面前少年真的心血來潮,想要將這一想法付諸實踐,他明智地閉上了嘴。 江宴秋卻猛然反應過來:“啊,不好意思小師叔,差輩分了,沒想占你便宜的,多有冒犯多有冒犯?!?/br> 郁慈:“……” 他緩緩道:“我與你……年齡其實相仿?!?/br> 不知為何,他這句話說得頗為艱難。 “???我知道呀?!苯缜锲婀值溃骸板X真人不是告訴我了嗎,你比我還小一歲呢。不過師叔就是師叔,我還是相當尊敬師長的哈哈?!?/br> 郁慈:“……嗯?!?/br> .隊伍緩緩向前移動,已經近到能看見城門口例行盤查的士兵了。 刀疤臉陰狠地跟小弟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幾人均是隱晦地點了點頭。眼下正是下手的時候,若是再往前,被那些官兵發現就不妙了。 他握緊了藏在前襟中磨得锃光瓦亮的匕首。 一路上,他們幾兄弟就是靠著迷藥和這玩意兒干翻了幾票大羊,很是肥宰了一頓,匕首上都浸透了煞氣騰騰的血腥氣——要不是惹上了不該惹的大人物,他們兄弟幾個也不至于來闕城避難。 因此這一路上,刀疤臉心中一直有股不上不下的惡氣吊著,讓他很想痛痛快快地殺幾個人……或是找個漂亮些、柔弱些的姑娘兔兒爺,望死里折騰一番。 那少年明明衣衫布料極是普通,整個人卻宛如一塊蒙塵寶玉,散發著難以形容的光華。 倒是不必急著殺了……挑斷手筋腳筋養起來,把玩一段時日,也未嘗不可……刀疤臉一邊心癢難耐地思忖著,一邊偷偷包圍上去,左手捂著那少年的口鼻,右手握著尖利的匕首抵住了后腰。 這外袍空空蕩蕩,腰身倒是意外的纖細銷魂…… 刀疤臉不由心猿意馬了一秒,眼珠子一轉,惡狠狠道:“老實點聽話,爺幾個還能饒你一命!” 他們兩人被這群彪形大漢團團圍住,周圍的流民見狀,均是一臉麻木驚懼地躲開,偶爾有人面露不忍,也被親朋熟人使了個臉色,連忙拉走。 幾個小弟如法炮制,正要捆住郁慈的手腕,卻不期然對上他的雙眼。 ……那是不知如何用言語來形容的眼神,仿佛淬了寒冰,某一瞬間,竟仿佛魔性未泯的修羅惡鬼。 小弟嚇得呼吸一顫,竟是差點沒握穩手中的刀。 刀疤臉從身后望著那截雪白的頸段,貼著江宴秋的耳垂,聲音如附骨之疽:“小弟弟……只要你乖乖聽話,爺幾個會疼你的……” 江宴秋:“……” 說實話,因為這場景過于滑稽,要不是場合不對,甚至有點想笑。 連城門都還沒進,五皇子的面都還沒見到呢——他本意是真想低調行事來著。 江宴秋微嘆口氣,略帶些憐憫地看向刀疤臉。 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只聽身旁一聲巨響。 誰也沒看清郁慈是怎么動作的,等所有人目瞪口呆地回過神,團團圍住郁慈的幾個壯漢,已經飛出了幾米之外。 ——身上所有的衣衫布料,甚至包括那珍貴的匕首,都化為寸寸齏粉。 那幾個小弟頭朝下栽在地上,握刀的手軟綿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折著,仿佛rou里頭沒骨頭似的。 麻木的逃荒難民瞬間退開得比原先還遠,空出一大片真空地帶,誰也不愿這時候去礙郁慈的眼。 至于那幾個不著寸縷,哀聲嚎叫、痛哭流涕的劫匪小弟,當然是沒有人會同情他們幾個的,反而不少人心中叫好——這幾人一路上橫行霸道,強行插隊,打劫食水不說,不少面嫩皮薄的姑娘女眷都被調戲過,此刻被高人收拾了,真是大快人心! 江宴秋:“……” 刀疤臉:“……” 說時遲那時快,刀疤臉反應無比迅速,翻轉手腕把刀架在了江宴秋的脖子上,陰沉道:“少輕舉妄動!這人,是你養的小情郎吧?要是不想他腦袋掉地,最好給老子識相一點!” 江宴秋:“……” 哈嘍? 刀疤臉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雖然心中翻江倒海,無比緊張,挾持人質的手卻依舊很穩。 他早已看出來,對面那個衣著平平無奇,面容威嚴冷肅的少年人,絕對不是什么簡單人物——不,那根本不是人類能辦到的力量!他們這是踢上鐵板了!理所當然地,他心中盤衡,迅速給江宴秋的身份下了定位。 現在,就看這皮薄rou嫩、身段勾人的小兔子在對方心中的地位了。 “是哥幾個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高人。只要您愿意放我一條生路,往南三十里后,我自然會把您這小情郎全須全尾地放了?!?/br> 江宴秋深吸一口氣。 “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伸出手。 那手指節修長,膚色白皙,只在指腹內側留著長期練劍留下的薄繭,一看便是養尊處優之人才有的手。輕而易舉,食指和中指便夾住了鋒利的刀刃,連皮都未割破一層。 “——我也是你爺爺?”! 第65章 這場飛來橫禍唯一的好處大概是,江宴秋跟郁慈不用排隊,直接被人請進了內城。 來人一身氣派官府,額上冒汗,一路上點頭哈腰,連連道歉:“兩位仙長,得罪了,都是我們底下人有眼無珠,竟連仙長下凡也未及時發現稟報,您二位消消氣,消消氣?!?/br> 事實上,就連帶路這個活計,都引得剛剛在場的一眾官員激烈地爭搶了一番,差點大打出手。 ——這可是昆侖仙山下凡的修士老爺??! 瞧瞧這通身的氣度,這不凡的氣勢,這能是一般人嗎? 是個人都有私心,這皇室官員,誰不想在湊到仙師面前多露露臉呢?要是能跟仙師說上話,沾染沾染仙氣,這可是幾世都修不來的福分??! 成功脫穎而出的這一位,自然是五皇子派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