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49節
他掏出早就藏在身上的匕首:“江宴秋,你給我下地獄去吧!” 砰。 他被蕭無渡奪下匕首,手臂彎成一個扭曲的弧度,重重踹翻在地,披散的頭發蓋住了整張臉。 “真是個瘋子?!笔挓o渡語氣冰冷,眼神無比厭惡。 然而當他看向江宴秋,又重新戴上那副溫柔深情的假面:“這下,宴秋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嗎?” 他情意滿滿:“我愛你,你愿意永遠與我一同在一起嗎?我們恩愛攜手、含飴弄孫,哪兒也不去?!?/br> 江宴秋輕輕笑了。 在蕭無渡疑惑深沉的目光中,他自語道:“原來‘我’心目中完滿順遂,心甘情愿沉溺如此的環境,就這?” 早在發現江潤、宣容尚在人世,江府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團聚晚宴時,他就大概猜到,這第二個幻境想搞什么鬼了。 畫面種種,呈現出的,無一不是“他”心中最強烈、最隱秘、最渴望得到的一切。 希望蕭無渡愛的是自己,希望白穆清才是被放血療傷的替身。 希望自己不是什么庶出的妾生子,而是江府嫡出的尊貴少爺;希望宣夫人尚在人世,大哥對他寵愛有加。 這樣,他才能在這完滿美好的環境中迷失自我,心甘情愿地留下。 要是他再懶一點,晚一點不挑破這層窗戶紙,恐怕還會出現一個假“宋悠寧”,為他放棄天下人,對他情根深種、一心一意。 可惜。 這些都只是“他們”的愿望,而不是江宴秋的愿望。 他從來不需要什么虛妄的偏愛。 他想要的,全都會自己去爭。 江宴秋微微一笑:“陪你們演了這么久的戲,這場夢,也應該結束了?!?! 第37章 聞言,蕭無渡非但沒有丁點疑惑,反而笑道:“宴秋,在說什么傻話。想聽戲了,明天我就讓下人安排進城最有名的戲樓,請到家里來演,讓你看個夠?!?/br> 那微笑的模樣,嘴角翹起的弧度,與白天時的念露分毫不差。 江宴秋手放在鳳鳴的劍柄上,目光平靜。 本該被踹得不省人事的白穆清也從地上爬起來,脖子扭曲地彎向一邊,他卻絲毫未覺,臉上的笑容跟蕭無渡一模一樣,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宴秋,你在說什么呀?不要走,留下來陪我玩兒嘛,我不跟你搶蕭無渡了?!?/br> 念露急急地跑過來:“小少爺,我聽到好大的喧嘩聲,怎么回事?有人在吵架嗎?奴婢這就把外人趕出去,讓您睡個好覺?!?/br> 她腳步匆匆地朝江宴秋跑來,卻臉不紅氣不喘,甚至帶著完美無瑕的笑容。 聲音驚動了本應入睡的江老家主、宣夫人和江塵年,他們帶著府里所有的下人,如同喪尸壓境一般,烏烏央央地涌來,把江宴秋團團圍住。 江潤:“怎么了宴秋?不滿意姓蕭的嗎?爹這就幫你廢了他?!?/br> 江塵年:“怎么了宴秋?為兄答應你,以后再也不要求你去什么學監,殺人放火,你想做什么都行?!?/br> 宣容:“怎么了宴秋?是不是做噩夢嚇到了?來娘懷里,娘像小時候那樣抱著你睡?!?/br>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如出一轍的詭異笑容,伸出手來夠他:“怎么了宴秋?不要走呀。留下來陪我們呀?!?/br> 面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江宴秋瞬間san值狂掉。 他突然抬頭,仰天道:“這就無計可施了?連演都不演了?” 烏云翻涌,夜色晦暗,密布的陰云中隱有雷聲傳來。 江宴秋側身閃避過白穆清想要抓他衣角的手,鳳鳴被江塵年的拒霜格擋,而幻境中本應身為普通人的江潤和宣夫人,竟然也抽出了各自的佩劍。 江宴秋:“……” 亂改設定亂疊buff是吧?仗著你是管理員沒人封號是吧?? 所有人都掛著完美的笑容,手下攻勢凌厲,笑道:“怎么了宴秋?不要走呀。留下來陪我們呀?!?/br> 行叭,這下徹底卡buff變成復讀機了。 江宴秋氣笑了:“留下來陪你們這一群假人過家家?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他一個人對付一群人,個個手里有劍,人均修士境界,還不講武德地圍攻。 但江宴秋知道,篡改到這個程度,幻境確實已經沒轍了。 他靈活地閃避過江塵年原本打算刺向他心口的一劍:“喂?你們幻境辦事就這態度?說好的讓我流連忘返迷失自我呢?這么個一言不合就砍人的大哥,也太扎心了吧?誰要呆???” 這群人不回他的話,只是面帶笑容地手下狠招。 “哎?!苯缜锿蝗粐@口氣:“看來這幻境主人劍法也不怎么樣?!彼钩鎏ぱっ?,輕而易舉地將江塵年的拒霜打掉。 “這不就露怯了嗎?笑死,便宜大哥劍法能有這么差?” 比他多練了那么多年的鳳凰劍法,這么可能被他第一式就挑下了劍。 然而,奈何他們人多勢眾,團團包圍,想突破依然沒那么容易。 而且這些人仿佛不會累、不會疼一般,心口中劍、開膛破肚了也不死。 ——看來是想活活耗死他。 按照這幻陣的尿性,里面要是掛了,現實中的人也是必死無疑。 開玩笑,誰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個破幻境里??? 他出劍越發凌厲,腳下運用靈力,輕松躍上高墻,看著墻下的江府眾人喪尸一樣懵懂不知疼痛地往墻上撞,撞得血rou淋漓,頭骨凹陷,還不忘笑吟吟地:“怎么了宴秋?不要走呀。留下來陪我們呀?!?/br> 已經有人踩著墻下同班的身體往上爬,快要夠到江宴秋的腳踝,他輕輕一跳讓對方抓了個空,如同靈巧的貓兒一樣,足見點地,輕盈地夜色下家家戶戶的墻瓦下飛躍。 之前江老家主他們提到天子、皇城,江宴秋還沒深想,現在細看之下,這皇城,分明就是他生活過的闕城——大宛的都城??! 那么問題來了,這第二個幻陣的陣眼到底在哪里? 夜色下的闕城,家家戶戶早已沉睡的人們都夢游般走出家門,視線第一時間不約而同地探向房頂上的江宴秋,那微笑像是一個巨大的符號,所有人張開嘴,聲音在偌大的闕城回響:“怎么了宴秋?不要走呀。留下來陪我們呀?!?/br> 真就生化危機了唄。江宴秋靈識在城中不斷逡巡。 一個幻陣的陣眼,必然是最特殊、最不同尋常的地方。 闕城……都城…… 難道是在皇宮? 有可能,畢竟這凡人間,最特殊、最尊貴、最難企及,不就是天子的寢宮么? 在東梧洲生活過一年多,作為普通老百姓的江宴秋雖然不可能有這個榮幸得見天子圣顏,但皇宮的方位還是知道的。 想到這里,他幾個飛躍,一路東去。 .偌大陰森的皇宮,萬籟俱寂。 原先的追兵早已遠遠甩開了,但江宴秋知道,只要他還沒被抓住,這幻境中的所有人都會被格式化成只會微笑的木偶來抓他。 rou體凡胎的衛兵在他這個修真者面前都是擺設,江宴秋徑直來到乾清宮。 果然,在宮中一道隱秘的處,閃著微弱的熒光。 江宴秋走近那仿佛荒廢多年的枯井,向黑洞洞的井口望去。 他輕輕一笑。 果然。 ——井口內不是井水,而是一片茫茫的白光。 跟他進入秘境前看到的那片純白看見一模一樣。 再精妙逼真的幻陣,也一定會有陣眼,一定會有破解之法。 他剛想一躍而下,突然從天而降一口黃銅巨鐘,狠狠扣在井口之上! 要不是江宴秋反應快,剛剛探出身子的他絕對會被攔腰壓成兩半! 而不知何時,烏壓壓的追兵終于趕上了。 這陣仗,恐怕整個闕城的人都來了。 天子穿著明黃色的睡袍里衣,微笑著問他:“江愛卿,你想要什么?高官厚祿?封官加爵?金銀財寶?皇后之位?還是……朕的位子讓給你坐?” “只要愛卿愿意留下,這些都能滿足你?!?/br> 江宴秋也笑了:“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用這些俗物誘惑我呢?” 被他嘲諷,天子也不生氣,反問道:“那你想要什么?功法?寶劍?絕頂修為?一宗之主?萬人朝拜?這些修士之物也無妨?!?/br> 江宴秋都有點佩服幻陣的執著了。 這都恨不得把所有價碼開出來了吧? 如此逼真的現實體驗,要是換個人,說不定也就順水推舟地留下來了。 畢竟,外面所謂的現實又有多好呢。 人心叵測,處處都是危險。什么靈石、丹藥、功法,全都要自己爭取,修煉那么辛苦,極有可能修不出個什么樣子,還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這么艱苦的真實,真的值得嗎? 江宴秋忽然問道:“你知道飛升是什么樣嗎?你能讓我飛升嗎?” 天子:“……” 他完美無瑕的笑容像是突然卡頓了一下。 “做不到啊……那換個簡單點的,你能教我劍法,把我教成劍尊郁含朝那樣的天下第一人嗎?要求不高,能使出他有名的一劍寒霜,冰封十萬魔物就行?!?/br> “……” “不是吧不是吧,連這也做不到?哦也對,連外面那些傀儡的劍法都這么差,你的劍法肯定也不怎么樣吧?” 天子久久不言,像是因為死循環過載的程序,江宴秋都能幻視他冒煙的cpu。 他嘆了口氣:“實話實說吧,這些其實我都不想要?!彼⑽⒁恍Γ骸拔易钕胍?,其實只是在太平盛世,做一條躺平的咸魚而已?!?/br> “所以,你給不了我想要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