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三本書當炮灰男配后 第47節
慧凈卻是狡諧一笑:“只能日日誦經,為江施主祈福?!?/br> 江宴秋:“……” 我怎么感覺,大師你不像那種特別正經的和尚。 怎么還帶調侃施主呢,指指點點.jpg慧凈嘆了口氣:“這地方造下的殺業太重,貧僧跟師弟們,準備沿路而行,超度那些葬身于此的亡靈?!?/br> 江宴秋:應該是他的錯覺,看來大師真的好有一顆悲天憫人、慈愛眾生之心! 依依不舍地送別了大師,江宴秋掏出自己的白玉鏟,獰笑著磨刀霍霍向靈草。 今天他不賺個盆滿缽滿就不姓江! 這反派一樣的笑容,江淮看了都嚇得倒退一步揉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嗯? 他困惑地又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眼花了。 不然,天邊那垂直而上席卷至半空,仿佛遮天蔽日般的浪濤是什么? 他以為自己沒睡醒,疑惑地問:“堂哥,你看那是什么?” 江宴秋“嗯?”了一聲,以為表弟是想問自己靈草的辨別與采集方法。 他抽空抬起頭,順著江淮的目光看過去,笑容尚且噙在嘴邊,瞳孔里倒映著幾乎遮住了半邊天幕的海嘯浪濤。 江宴秋臉色驟變,喝道:“——是洪水!快往山上地勢高處跑??!”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看見了那遮天蔽日的恐怖景象,面色大駭,頭也不回地往山上跑去。 除了他們,還有無數被洪水淹沒巢xue、狂奔避難的妖獸,甚至有一只大象沉重的蹄足路過,踩死無數野草妖獸。 玄光以下無法御劍飛行,而催動飛舟的靈力遠不是他們這些煉氣境、凝元境能承受的,他們只能拼命邁動雙腿,一邊躲避著體型巨大的妖獸,一邊向著最近處的山頂全速奔跑! 他們幾人胳膊腿全乎,跑起來飛快,哪怕是從小不愛運動的楚晚晴,也咬牙不服輸,沒有落在大部隊之后。 那些骨折短腿的弟子就沒這么好運了,運氣人緣好的,有仗義的同門背著狂奔;也有人或哭喊、或麻木地被落下,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巨浪,等待被無情吞噬。 江宴秋狂奔路經:“能變出一只木腿可以代替傷腿時效一個時辰快跑!” 那人還沒回過神,身前卻悄然飄落一張符紙。 貼在斷腿處后,竟真的原地變作一只木腿,還能行走! 他眼眶濕潤,狠狠地把眼淚鼻涕擦干。 跑!為什么不跑! 這吃人的地方!憑什么要他們的命! 然而,人力在無情的天災前,是那么渺小。 在那滔天巨浪的襯托下,他們宛如零星的螞蟻,輕輕一腳便能碾碎。 幾乎只是幾個呼吸之間門,洪水便追了上來,如同沉重傾倒的巨幕,籠罩著渺小奔逃的人類,呼嘯著要將萬物席卷。 巨浪拍下,無數海水漫過他的口鼻。 沉浮間門,江宴秋漸漸失去了意識。 .——咳咳咳咳! 口鼻肺腑中灌滿了水,在被憋死之前,江宴秋猛烈地咳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沒把肺咳出來。 他“哇”地吐出一大口污水,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明。 視線中,一個絕無可能出現在此的人,正負手而立,面帶嫌惡地盯著他:“你到底要裝到什么時候?真是令人作嘔!” 江宴秋:“……” 他瞳孔微微放大,神情愕然,不敢置信:“怎么會是你?!” 玄色大氅,猩紅雙眼,周身隱有邪氣。 這不是蕭無渡又是誰?! 一瞬間門,江宴秋以為自己做了個荒唐的夢。 然而殿中雕梁畫棟,立柱上繪有頗具魔族特色的古老圖案,長明燈的火焰跳躍在幽暗的室內。 無數熟悉而又陌生的細節不似作偽,明晃晃昭示著他所處的地方。 《傾華》那本書中,他住了兩年之久的魔宗。 江宴秋沒理蕭無渡,掙扎著下地,卻發現這具身體孱弱得可怕,他偏頭看向書桌之上的銅鏡,里面那人一身雪白里衣,面容青澀,烏發如瀑,眼角一滴淚痣,平添幾段艷糜風情。 確實是他本人沒錯! 嗆水加上眩暈的后遺癥,令江宴秋頭痛不已,無數紛繁復雜的記憶,擠得他腦袋快要炸開。 他之前,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中的面孔和記憶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只記得自己好像離開了這個鬼地方,去了一座無比恢弘的仙府,認了個便宜哥哥……后來,又離家去了舉世聞名的仙山,在那里結識了一群朋友,結伴去了個極為古怪的地方……那地方有月無日,晝夜奇詭,似乎還被什么東西追殺……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恍然的大夢嗎? 身旁負手而立之人見他遲遲不語,神色漸漸不耐,仿佛在看著一件沒有價值的死物:“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暗中謀害穆清!這下人證物證確鑿,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他怒容滿面,似乎要看這狡猾惡毒之人嘴里準備吐出什么。 白衣單薄的少年怔怔地看著他,卻又淡淡地移開了目光,仿佛陷入思索。 江宴秋恍然覺得,似乎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他”知道白穆清怕水,原先,“江宴秋”是準備趁人不注意,叫幾名服侍左右的魔宗弟子將人推入園中的池子,滅滅白醫仙那囂張的氣焰。 誰知道對方早就料到此時,即將失去平衡掉入池中的那一刻,把獰笑著的始作俑者也一起拉入池中,而“江宴秋”指使人推人的這一幕,被路過的蕭無渡抓個正著。 兩人一同摔進池底,肢體互相糾纏,一時間門兩人都浮不上來。然而白穆清是修真者,“江宴秋”是普通人,誰更能閉氣,一目了然。 最終,因為畏水瑟瑟發抖的白穆清被蕭無渡攬入懷中不斷安慰,而差點淹死的“江宴秋”被情人大發雷霆,一頓重罰,差點丟了小命。 而他當然不會干出這么損人不利己的蠢事,因此,只是在花園意思意思地朝白穆清放了狠話,嘲笑對方是只旱鴨子,然后腳底抹油開溜了。 ……等等,他為什么要說“原先”? 這些事情,難道之前發生過一遍嗎? 江宴秋糊里糊涂,腦子像被灌了糨糊,暗暗把這個疑點記下。 而另一旁,蕭無渡見這人只是沉默并未狡辯,甚至破天荒地沒有搭理自己,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悅。 ——在發什么呆,竟然還敢無視自己! 難道是心中有鬼,終于知道害怕了? 想到這里,蕭無渡哼了一聲:“要不是我恰好路過,差點就被你得逞了!你明知穆清怕水,卻約他在花園相見,安的什么心?!那些侍從,我已經用刑拷問過了,你早就準備趁穆清不注意把人推入池中!” 江宴秋:“?” 你沒事吧。 他尚未回答,屋內卻走入另一個身穿白衣,頭戴青簪的青年。 這人氣質如幽谷白花,甚是清冷高潔,行走間門衣擺上還帶著淡淡的藥香,除了眼角那滴淚痣,氣質與江宴秋截然不同。 白穆清淡聲道:“是我一時心軟,赴約后不曾防備,你何必怪他?,F在我人好端端的,他計劃并未得逞,還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這件事,就到這里吧?!?/br> 江宴秋“???” 你倆沒事吧? 這一唱一和的,演戲呢大哥? 蕭無渡看著他,眼神變得柔軟,暗藏著連自己都未發現的深情:“我知道你向來心善,對何人都是如此。但這江宴秋太過jian詐,差一點就傷了你……叫我,怎么不為你掛心?!?/br> 白穆清神情松動,卻微微揚起下巴,倔強道:“你是魔修,我為仙門,我們之間門是沒有未來的!你愿意在身邊養什么人,與我何干!” 蕭無渡目眥欲裂,猩紅的雙眼浮現出壓制不住的魔氣:“只要你一句話!這些打發時間門的小玩意兒,我即可下令處死!” 江宴秋:“……” 他干巴巴地舉起一只手:“那什么,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哈?!?/br> 明撕暗秀的兩人同時看向他,均是眼神不善,十分有夫妻相。 江宴秋委婉提醒:“你不是要我的血給白公子療傷來著,現在就殺,是不是太早了點?!?/br> 白穆清像是被戳中心事,立即轉頭看向魔宗少主,不可置信道:“蕭無渡!我不過是無意跟你提起過,只有特定生辰年歲之人的血液才能拔毒療傷而已!你怎么能傷害一個無辜人!要是他為了我喪命,我一生都會心懷愧疚的!” 面對心愛之人的逼問,蕭無渡卻不知為何沒有看他,而是用一種極深沉的、令人看不懂的眼神凝視著江宴秋,低沉問道:“原來你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br> 這個秘密,他連最信任的義弟詹臺都沒有透露,江宴秋本人這么可能知道?! 江宴秋本人……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好似冥冥之中,曾經站在上帝視角、更高的維度,翻閱過這些人的一生,洞悉他們之間門復雜的恩怨情仇。 白穆清:“你說話啊蕭無渡!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他不可置信地捂住嘴:“你是為了我嗎?” 江宴秋心道:你特么,這都五百章了吧,親也親過了抱也抱過了這點心思不知道?你以為你倆在演臺偶呢!這作者也太能水了吧! ——等等。 豁然間門,無數前世的記憶涌入腦海! 高考的、上大學的、在公司當社畜趕項目差點猝死、無意間門翻到了這本古早文…… 江宴秋頓時明悟,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幻陣! 不知是何方大能所設,這幻陣竟然如此清晰真實,所有細節和出現的人物都絲絲入扣,沒有半點不和諧之處! 更可怕的是,它竟然還能扭曲迷惑人的心智,令人前塵往事盡忘。江宴秋剛清醒時還記得自己是被秘境中突然出現的洪水吞沒,不過說話間門的功夫,已經全忘了! 他將所有詫異和震撼不動聲色地藏在心底,繼續與幻陣中的“蕭無渡”和“白穆清”周旋。 他倒要看看,這幻陣主人是想做什么。 蕭無渡滿含神情地凝望著白穆清清麗的臉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住那白皙的小手。 白穆清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小聲道:“蕭無渡,別這樣,還有外人在呢?!?/br> 魔宗少主傲然道:“那又如何,為你,天下人也可盡負!”他高聲道:“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放血為穆清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