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周思慧沒膽量說出來，她抿抿唇，用力平復呼吸，“不是有作業嗎?！?/br>
    “作業可以拿公寓去寫?！彼纹钅竽笏?。

    “沒辦法寫?！敝芩蓟塾茻岬囊暰€，小聲說。

    是真的沒辦法寫，他們兩個似乎不能眼神對視，但凡對視上總要發生點什么。

    畫面太迤邐，不能想，想了心緒更難平靜。

    “不喜歡我對你那樣，嗯？”宋祁很在乎周思慧的感受，只要看出她有任何排斥都會停止。

    “沒有，”周思慧勾著他手指說，“沒有不喜歡?！?/br>
    是，很喜歡。

    這話也不能說。

    聽到她說沒有，宋祁提著的心放下，牽著她手朝前走去，“在寢室里做什么？”

    “喝酒?！敝芩蓟劾蠈嵒卮?。

    “你喝了？”宋祁湊近聞了聞。

    “不是我，是溫萊她們?！敝芩蓟壅f，“你不說不許我喝嘛?！?/br>
    女朋友乖巧的讓他又想欺負了。

    得忍住。

    宋祁：“嗯，不能喝，喝了會壞事?！?/br>
    上次不就是嗎，喝了些酒，他正好去接電話，有男生朝她要微信，她拿出手機，笑瞇瞇點開，“好，加吧?！?/br>
    喝醉酒的她，可愛到無法形容，要不是他回來得及時，她和那個男生已經添加微信好友了，之后會發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后來說起這事，趙達調侃他小氣，他就是小氣了，他的人，誰也別想覬覦。

    周思慧輕聲反駁，“我酒量也沒那么差，喝一點也沒關系的?！?/br>
    “想喝？”宋祁停住步子，垂眸睨著她，迎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拒絕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想喝也可以，但必須要有我在場?！?/br>
    “為什么？”

    “怕你喝醉被人拐跑了?！?/br>
    “……”

    沒想到，這個喝酒的機會還真來了。

    周三那天，也就是周思慧和宋祁約定好的那天，趙達在群里發微信，說好久沒聚了，大家一起聚聚唄。

    張興附和：“好，我贊成?！?/br>
    溫萊：“我也贊成?！?/br>
    周思慧正在和宋祁膩歪著，兩人在公園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親了好久，這會兒她虛軟無力的倚在他懷里，被欺負的太狠，眼睛都紅了，還淌著水汽。

    宋祁就愛看她這副樣子，看一次想欺負一次，挑起她的下巴，又低頭湊了過來，還沒親上，手機響了。

    趙達在群里艾特他了，問他今晚有沒有空一起聚聚。

    溫萊也給周思慧發了信息，問她去不去，周思慧手機調成了震動，沒感覺到。

    宋祁沒空回，他忙著欺負人呢，把人欺負的嗚嚶出聲，他才退開。

    指腹摩挲著她唇問：“趙達說晚上一起吃去吃飯，去不去？”

    周思慧被他親的思緒都亂了，顫著音說：“你決定?！?/br>
    “那我不想去?！?/br>
    “為什么？”

    宋祁頭靠過來，貼上她耳畔，說了句讓她臉紅心跳加速的話。

    周思慧眼睫顫抖的更厲害了，抬手捶了下他的胸口，嬌嗲說了句：“流氓?！?/br>
    宋祁握住她的手，撓撓她掌心，“知道我等這天多久了嗎?！?/br>
    等的身體都發疼了。

    最后他們還是去了，周思慧拗不過溫萊，她答應去，宋祁也只能答應。

    飯間還喝了酒，男生喝的白酒，女生們喝的啤酒。

    周思慧喝了幾口后，再喝時被宋祁攔住，“可以?！?/br>
    “我還想喝?！敝芩蓟塾媚请p勾人的水漾的眸子回視著他，桌子下，悄悄撓了撓他掌心，見他不松開，大著膽子捏了下他的腿，之前都是開胃菜，捏腿這個有些要命。

    宋祁喉結滾了滾，拿過啤酒罐，仰頭喝下里面的二分之一，才交還給周思慧，“喝完這些就行?！?/br>
    周思慧笑得一臉甜，眼睛眨著說：“好?！?/br>
    趙達看到這幕受不了了，伸手搓搓胳膊，“老大，你們要膩死我們幾個啊?！?/br>
    說話間他朝溫萊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溫萊特意避開了眼神，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弧度，笑得有些不自然。

    宋祁回勾住周思慧使壞的手，放到桌子上把玩，“膩死你的了?！?/br>
    趙達收斂情緒，回復到方才的狀態，嬉皮笑臉說：“重色輕友?！?/br>
    快喝完的時候，張興提議玩個游戲，說來說去，最后選了真心話大冒險。

    從張興那開始，旋轉一圈后，瓶口對準的是溫萊，溫萊選擇大冒險，猛灌了一罐啤酒。

    喝完連著打了好幾聲嗝。

    趙達在暗處扯了下張興的胳膊，眼神示意他別瞎折騰。

    張興說：“心疼了？”

    “……”趙達抿抿唇，沒說話。

    接著是趙達，瓶口對轉的是宋祁，趙達來勁了，“老大，你不能選大冒險，你只能選真心話?！?/br>
    宋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懶散靠在椅背上，“好?！?/br>
    趙達問：“第一次心動是什么時候？”

    宋祁握著杯子的手一頓，記憶像是被拉回到很久以前的那個午后，他挨了打，被宋康趕出來，騎著單車路過一個小巷。

    少女蹲在地上，偏著頭，輕柔撫摸著身前的小花貓，小花貓鉆進她腿間，她淺淺勾起唇。

    陽光落在她臉頰上，像是鍍了一層朦朧的光，她的五官綴在光影里，連笑都是那么迷人。

    奇跡般的，他背上的痛好像減輕了很多。

    “初三?！彼纹钫f，“暗戀?！?/br>
    初三？

    暗戀？

    周思慧神情一頓，眼瞼顫著看向他，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像宋祁這樣出色的人，怎么還會有暗戀人的一天，而且是初三。

    和她一年。

    趙達又問：“叫什么？那人在哪？”

    周思慧屏住呼吸，動也不動的聽著，她也想知道那人是誰？

    宋祁看了周思慧一眼，懶散笑笑，“你告訴你?！?/br>
    周思慧滿腦子都是關于宋祁第一次心動的事，不斷搜刮著當時和他關系好的女生，好像確實有那么幾個。

    莫名的，她心情變得不好了。

    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壓著塊石頭。

    酒瓶繼續旋轉，停止時對準的是周思慧，趙達說：“小會會你不能選喝酒，你也選真心話。我問你，你第一次心動是什么時候？”

    周思慧搭在腿上的手指攥到一起，抿抿唇，回答的有些猶豫，“……初三?！?/br>
    趙達想起了那天問宋祁的話，問他肖想周思慧多久了，他說從初中開始。

    趙達眼睛大睜，看看宋祁又看看周思慧，有個想法冒出來，“你們不會是從初中開始互相喜歡吧？”

    溫萊打斷，“怎么可能，又不是同一個學校的?！?/br>
    宋祁指尖叩擊兩下桌面，眉梢揚起，“是一個學校的?！?/br>
    “……”這下周思慧更吃驚了，他他竟然記得？？？?。?！

    -

    那天晚上，宋祁把人拐回了家里，燈都沒開便把她抵在了墻上，捏著她的下巴用力親吻。

    酒香在兩人口中流淌，入喉后，味道似乎更濃郁了。

    周思慧仰頭任他親著，眼睛虛虛閉著，陡然間又想起方才的話，他說他的第一次心動是初三。

    他說，他們是校友。

    那他……

    想法冒出頭時，她戰栗了一下，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去想。

    宋祁察覺到她的不專心，含住她舌尖用力咬了下，唇摩挲著她的唇，掐著她腰肢問：“初中時喜歡的是誰？”

    又癢又麻又疼，周思慧耐不住這樣的磨折，顫著音回：“……你?！?/br>
    男生勾唇淺笑，眼睛亮起，鼻尖抵上她的鼻尖，“我就知道?！?/br>
    別看他此時心情極好，回來時可不是這樣，臉上沒有笑容，唇角展平，整個人像是浸在醋壇子里，周身冒著酸水。

    連看人的眼神都透著酸意。

    宋祁吃醋了，吃那個她從初三開始喜歡的人的醋，明明他也是那么早認識她的。

    現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心里像是灌了蜜，就想把人壓在懷里做些什么。

    他拍開燈，手探過來時被周思慧捏著，她喘息著問：“你？你呢？”

    “我怎么了？”

    “你初三心動的女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