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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福妻(種田) 第43節

    只要阿旺開了口,揪出幕手黑手是遲早的事,不急。

    更令陳五娘欣喜的是吳運安的發現,不愧是神算盤, 短短時日就從賬簿中看出端倪。邵芙掏出吳運安謄寫下的有問題的賬目道,“我哥平日里呆呆憨憨, 看起來不太靈光, 算賬倒是在行?!?/br>
    邵芙言語上在貶吳運安, 眼神里卻滿是驕傲和贊佩,陳五娘越看, 越覺得這不像meimei對兄長的態度。

    小娘子微笑一下, 沒有說破, 人都有秘密, 她們還沒熟到互聊心事的地步, 邵芙與吳運安兄妹相稱自有原因。

    “不必在院里站著,風大天涼, 隨我到書房細說, 七爺也在里面?!?/br>
    邵芙點點頭,跟隨陳五娘的腳步進入書房, 向陸彥生請安后將吳運安謄寫的賬目攤開在書桌上。王林進來送茶, 陸彥生沖他點了下頭, 意思是他可留下旁聽,可把王林高興壞了,這可是增長見識的好機會,七爺對他可太好了。

    王林最近跟著果兒學了幾個字,也學了算數,但不足以讓他看懂賬簿,幸好邵芙說得清晰,原來賬本上的漏洞是這么回事!

    只聽邵芙這樣說道。

    “根據賬本上的記載,酒坊每月都有賒賬,可是賬什么時候還、還了多少卻沒清晰載明,只是籠統的勾了舊賬,填上‘已收’二字,且沒有說明收回來的賒賬款入了哪天的賬目,非常含糊,酒坊的帳來來往往,每日有多筆,每筆的賒賬金額又不大,因此一直沒人注意,我猜測正是通過此法暗里截走了錢款?!?/br>
    “其次是庫存的事,七爺、七夫人,酒坊的庫存每月均有盤點,無論虧盈都會在庫存簿上修正,這幾年庫存每次都不對,每次都是盤虧,我哥細看了庫存帳,發現經常有移庫的現象,就是將窖藏的酒從甲區移至乙區,可是單位不對,移出的是一車酒,等到了乙區入庫時就成了一缸酒?!?/br>
    聽到這里陳五娘懂了,這是渾水摸魚,想到不知所蹤的銀錢和庫存酒,她就心疼的呼吸急促,經年累月,可是好大一筆銀子。

    接著撫著胸口慶幸道,“幸好當日周管事去的早,將最初的帳本要了過來,不然……”

    不然等做假賬之人反應過來,定然毀掉賬本。

    陸彥生拿過桌上謄抄的帳簿,翻開了幾頁,其實這方式不算多高明,若無神算盤吳運安,叫普通賬房先生細細的查,一筆筆的查,數月之后也能核查出來。但越是不高明的伎倆,越說明對手的猖狂,他狂妄到不在乎賬簿上的瑕疵。

    大概是這人篤信,陸家老七活不到查他舊賬的時候。

    “繼續查,將每一筆都標記出來,用得著?!标憦┥渎暦愿?,這筆帳他遲早要討回來。

    邵芙對陸彥生一直有點怵,立刻低頭回道,“是,七爺請放心,我們一定盡快查清?!?/br>
    陳五娘和邵芙一起走到院里,王森正蹲在院角用胡蘿卜條喂大白兔子,毛茸茸的白球圓滾滾,三瓣嘴嘬著蘿卜吃得正起勁兒。

    “好漂亮的兔子?!鄙圮劫澋?。

    陳五娘歪頭一笑,“你喜歡嗎?到近處來瞧瞧,就是養的太肥了些,過了冬日我準備少喂些吃的,叫它們減肥?!?/br>
    這兔子便是當初宋采兒送的那對,吃的油光水滑,比剛來那會又重了兩斤,果兒、王森、翠玲閑的沒事時就去抱著兔子耍,現在這對兔子一點不怕人,膽子可大了。

    邵芙湊近,摸了摸兔子軟乎乎的毛,柔軟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王森是個有眼力見的,見邵掌柜喜歡兔子,干脆將其中一只白兔抱出來,讓邵芙抱在懷里耍。

    一旁的翠玲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邵芙,邵芙比較高挑,又長著一張冷臉,打眼一瞅,就像脾氣不好的人,翠玲怕兔子淘氣惹這位掌柜的不悅,那么兔子就要挨罰了。

    尤其是七夫人摸了摸兔子粉嘟嘟的耳朵后,說要回屋取東西暫時離開了,主子不在場,翠玲更加緊張,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往邵芙和兔子身上看。

    “這兔子真肥啊?!鄙圮接檬种腹戳斯赐米拥暮?,彎腰沖翠玲點點下巴,壓低嗓門道,“小姑娘你說,是紅燒還是爆炒好吃呢?”

    翠玲滿臉驚恐,見邵芙吞了吞口水,“煙熏也不錯哈?!?/br>
    天吶,邵掌柜要吃了小白。翠玲拼命搖頭,見邵芙一臉的堅定,恐怕勸不動,急忙奔屋里去找陳五娘了。翠玲頭發長得快,能勉強在頭頂扎上兩個揪,田婆子還給纏上了紅繩,又愣又喜慶。

    陳五娘拿了東西正要出屋,田婆子抱著東西走在前,剛邁左腿要跨門檻,翠玲這小丫頭就急匆匆地跳了進來,將田婆子唬了一跳。

    “哎呀,翠玲你今日咋了,規矩都給忘記啦?!碧锲抛拥?。

    翠玲揪住田婆子的衣袖,手舞足蹈的比劃一陣,然后覺得還是同七夫人說管用,院里那個可怕的女人恐怕只聽七夫人的話。

    “她逗你玩兒呢,莫怕?!标愇迥锶滩蛔⌒α?,邵芙怎么還有童心逗孩子玩。陳五娘抱了一床毛毯給翠玲,“你和田媽把這些搬到院里去?!?/br>
    說完小娘子轉身繞到床后,將依墻靠著的松木拐杖拿出去。

    “這墊腰的軟墊、蓋腿的毯子,拐杖,還有輪椅都是七爺之前用過的,現在用不著了,剛好給你哥哥佚?使?!标愇迥镎f完沖王林招招手,讓他套輛車,將東西搬到車上去,待會兒送邵掌柜回縣城。

    邵芙大喜,吳運安現在常倚床而坐,急需軟墊和毛毯,有了拐杖和輪椅,更是方便他活動,邵芙還可以推著輪椅帶他到外面轉轉,受傷以后吳運安已經兩個月沒出飯館,寂寞的都要長毛了。

    而且這是七爺用過的東西,做工、用料都好,邵芙掏錢新買都比不上,她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翠玲見她走了,抱著小白長舒一氣,籠子里的大白差點就沒媳婦兒了。

    回到酒坊里,邵芙拿著賬冊去問了前任掌柜羅掌柜,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羅掌柜吐露了實情,這賬簿上的貓膩一開始他也不知道,前幾年的細賬是早幾個月前就走了的一位姓錢的帳房做的,叫錢帳房。

    如今這帳房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酒坊之前歸二爺管,按理說二爺的嫌疑最大,買通阿旺的漢子,做假賬的錢帳房會不會都是二爺的人?陳五娘不知道,不可見風就是雨想當然的判斷一件事,要等下面的人查明證據再做判斷。

    她站在廊下,看著灰白的蒼穹,默了一會兒輕闔上眼,感受著寒風輕吹過身子,風中已經帶了冬天干燥冷冽的氣味,冰涼涼的,卻吹出一絲清明和爽快。

    陸彥生在書房溫書,揉了揉眉心,透過軒窗看見小娘子的背影,唇邊不由自主的浮出些笑意,隨后拎起一旁的披風走出書房,和陳五娘并肩而立,一塊面向蒼茫的天空。

    小娘子睜開眼時,陸彥生已經將夾絨的藍色披風裹在她身上,上面有股好嗅的清冽藥味兒,陳嬌已經熟悉這味道,也喜歡這味道。

    “快下雪了,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還是好年景?!?/br>
    陳五娘歪頭靠在陸彥生的肩膀上,心里很舒坦,好年景意味好日子,她離記憶中的噩夢越來越遠,那些記憶只是夢一場,她不會重蹈覆轍了。

    “回屋吧,我讓王森燒炭盆端進來,該燒炭了?!标憦┥樟宋招∧镒拥氖?,微涼,不由的心疼道。

    炭是過冬必備的物資,每年入冬后,二太爺會安排倉庫給各房各院發今冬的炭,村里的佃農、居民也可以來賒賬領取,先記賬上,來年用糧食抵。

    可炭貴,今年天冷,炭的價錢直往上冒,陸宅還沒備齊足額的炭,要等上幾日才派炭。聽雪堂的炭是前些日子陸彥生派王林去市集買的,足足幾十簍,全堆在柴房里。

    小娘子有些舍不得燒,燒炭就是燒錢,省一點是一點兒,不過抬臉看見陸彥生,她又將喉尖的話咽了回去,她能忍著,七爺的身子忍不得,于是甜甜一笑,“好?!?/br>
    ……

    離青石巷子不遠有一條短巷,大概是北城最落魄的巷了。房屋低矮,路也破破爛爛,一間小院能租給七八家人同住,多是進城尋事做的鄉下人。還有不到兩個月過年,地里又沒有活計,索性上來打個把月短工補貼家用。

    短巷里開著一家餛飩店,生意不好,店主做的餛飩皮多rou少,滋味難吃,店主干脆在店里開了個賭桌,吸引沒找到事做的農民有事沒事來賭兩把。

    圍在一起的賭客中就有吳姓的釀酒師,正所謂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送走老婆孩子以后他根本沒走遠,就在酒坊不遠的矮巷里藏了起來,有店主做掩護,同桌的賭客多是外來的鄉下人,加上一點子運氣,他躲到現在還沒被發現。

    “呸!爛手氣!”吳姓釀酒師輸了一堆錢,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玩兒了?!?/br>
    說著起身往后院去,這些天他吃喝拉撒睡都在餛飩店里,摸著扁扁的肚皮吳姓釀酒師懶懶道,“給我燙壺酒,再買幾個包子,一包花生米來?!?/br>
    餛飩攤主劉老頭笑呵呵的,“我給你煮餛飩,吃什么包子呀,暖呼呼的湯水吃下肚才暖呼哩?!?/br>
    吳姓釀酒師白眼一翻,諷刺道,“就你那手藝,我吃不慣?!?/br>
    說罷從懷里摸出幾枚銅錢扔給劉老頭,這是差遣他去買包子和花生米的,酒吳姓釀酒師自己帶了一葫蘆酒來,劉老頭幫忙溫酒即可。

    煤油燈光線晦暗,吳姓釀酒師暫居的屋子里亂哄哄的,地上、柜子上隨處可見雜物,屋頂還是漏的,天上下小雨這屋子里就下大雨,雨水把地給泡爛了,屋子里又濕又臭,都快落雪了,還到處有臭蟲爬。

    吳姓釀酒師翹著二郎腿,嘴里哼著不成曲的小調,一邊喝酒吃花生米,一邊嫌棄周遭的環境。餛飩攤主劉老頭是個鰥夫,這屋子沒女人收拾,骯臟的不像樣,這兒越破爛,吳姓釀酒師就越懷念自家干凈、整潔的屋子,屋里每一處都收拾的干干凈凈,青磚白墻,青石地板,做了這么些年釀酒師,雖然他老和主家哭窮,其實攢了不少家底。

    只可惜,他現在有家回不得,嘿,不過只是暫時的,新主家那頭有新活兒做,等新主家準備妥當他就去上工,一直做到除夕前,能掙很大一筆,估計能買兩畝地,或者不買地,先美滋滋的過個年,找個賭場泡到元宵節后。

    反正,他是棄暗投明了,跟著陸家混實在沒勁兒透了。

    吳姓釀酒師正美噠噠盤算著,突然劉老頭沖了進來,屋里的熱氣本來就不多,他猛地將門推開,好不容易積攢下的熱乎氣全被放跑了,一股陰冷的風吹進來,滲得吳姓釀酒師脊背生寒。

    “咋咋呼呼做甚?”

    劉老頭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喘勻幾口氣才道,“你……你家著火了!快看看去吧!”

    什么?!這一驚差點叫吳姓釀酒師被花生米噎死,他甚至來不及將鞋穿好,踢踏著破靴子就往外奔,那房子是他多年的心血,著火了?這不是要他命嗎?

    夜幕早已降臨,有寒風呼呼的刮,也有細細的雨絲往下墜。

    邵芙看著眼前的火光,臉色冷峻,對點火的護衛道,“繼續添柴?!?/br>
    ‘咳咳咳’,吳運安坐在輪椅上,被煙嗆得咳嗽幾聲,蹙眉看著熊熊大火,擔憂道,“這不好吧,縱火可是重罪?!?/br>
    “放心吧,我會叫人收拾干凈的,不會叫人抓住馬腳,況且他敢!他敢報官我就敢說他勾結外人害主,看衙差抓不抓他修城墻!”邵芙說完蹲下來給吳運安掖了掖腿上的毯子,今日用的輪椅、毛毯都是七夫人賞賜的,為了七夫人的好意,她也要盡快將背叛了的三個敗類揪出來。

    吳運安嘆了口氣,只有邵芙能想出這么刁鉆陰損的點子,“這也太不厚道了?!?/br>
    “厚道能當飯吃?”邵芙立刻反唇回嗆,眼看又要吵起來,吳運安只好息事寧人,不說話了。

    陳五娘和陸彥生一直覺得三位釀酒師沒走遠,雖然沒回家,可房子跑不了,總是叫暗暗看護的,所以邵芙干脆趁夜點上一把火,看他們回不回。

    至于為什么選吳姓釀酒師,沒什么特殊原因,誰叫他家的房子最氣派,院子最為寬敞好施展拳腳呢。

    耀眼的火光照亮了黑夜,煙霧彌漫,木材燃燒的噼啪聲在靜靜的夜里格外明顯,吳姓釀酒師藏身處離家不遠,從餛飩店奔出來,遠遠的就看見了火光,正是自家方向,他動了動鼻子,還能聞見刺鼻的煙味兒。

    來不及多想,吳姓釀酒師沒命一般拼盡全力的往家奔跑,越近他的心越砰砰跳個不停,糟糕,還真是他家起火了!

    此時房子前后已經圍滿了人。

    “哎呀,這是怎么了嘛?!?/br>
    “屋主怎么不在家?”

    “嚇死人了?!?/br>
    吳姓釀酒師扒拉開看熱鬧的人,一個勁兒的往院里沖,等他擠進去傻眼了,只見院里點了幾堆篝火,用的是煙大的木材,遠處看著駭人,其實燒不起來。

    完了,這是中計了。吳姓釀酒師還沒來得及慶幸,一股恐懼涌上心頭,虧心事做多了,難免心虛,鄰人拍了他一把都把他嚇得夠嗆,猛地蹦起來。

    “老吳你啥時候回來的?怎么在院里點那么大的火,嚇得我們以為走水了,下次別干這種憨事,嚇人!”

    吳姓釀酒師抹著額上的汗,吸吸鼻子說知道了,送走了鄰居,把院里的火熄了,他知道,做虧心事的報應來了,老主家的人找上門了。

    邵芙冷冷一笑,看著被鉗制住的吳姓釀酒師,“先綁起來扔到柴房去,明日稟明七爺七夫人,是罰是送官府,主子說了算!”

    “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去哪兒都撈不著好,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有臉回來看房子,買這房子的錢哪里來的?一份一厘都是主子給的!白養你們幾年!”

    吳姓釀酒師已經被駭破膽子,看這瘋女人的做派,只怕不僅要罰他,說不定下次真要燒他的房子,他投靠新主家只想掙錢,鳥為財死人為食亡,他立刻倒戈,“別關我,我有話要說!”

    邵芙不說話,拿眼睛死死盯著他,盯得吳姓釀酒師渾身起雞皮疙瘩,覺得這年輕女子不像個姑娘,像是吃人的夜叉,還是吳運安緩和氣氛,“有話還不說!”

    “哦,我說我說!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舊賬有問題對吧?想問我們被人挖走了對嗎?我統統都說,我戴罪立功,只求邵掌柜和吳賬房在主家面前幫我說話,這回就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說著吳姓釀酒師賣起慘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邵芙厭惡地瞪了他一眼,“主子要怎么處置你,不是我能干預的,但我答應幫你說話,你知道什么快說,別婆婆mama的?!?/br>
    吳姓釀酒師趕緊說。

    “舊賬不對,全是以前一個姓錢的帳房做的,他動手腳瞞得過羅掌柜老糊涂,我們幾個釀酒師天天在酒坊泡著,錢帳房瞞不過,他現在還在陸家,去染布坊做事了,我前不久遇見了他,他還不認他在染布坊,我都瞧見他褲腿上沾著的染料啦……”

    “挖我們走的是文氏酒坊,要給我們三倍的工錢,但他們現在還沒收到足夠的糧食……”

    ……

    很快,入冬后的第一場雪落下,飄飄揚揚的雪落了兩日,把陸宅、安山村乃至云溪縣,景宿邛三州都覆蓋上一層瑩白。

    這是六年天災過后的第一場雪,瑩白的雪給世人帶來希望。酒坊中也傳來了好消息,釀造的第一批米酒、小曲酒成功了,酒香味十足,這一批足足有五大缸,合一千多升酒,徐宜沒白熬夜,終于給主家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也穩固了徐家釀酒師的地位。

    從此,徐宜娘子就是陸家酒坊當之無愧的釀酒師之首。

    新酒出爐,陳五娘派王林去縣城拉了百升回安山村,新酒好兆頭,先給泰山居送了二十斤,然后是如意堂,雖然陸何氏不飲酒,心意不能不到,給婆婆留著泡藥酒、燉菜都好。剩下的陳五娘各院提了五斤,親自一院一院的送過去。

    二爺收到酒,那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前不久他還嚷嚷著老七管不好酒坊,現在新酒都釀出來了,他嘗了一口,味道純,滋味好,根本挑不出毛病。

    錢姨娘知道二爺好酒,往年年景不好沒得喝,如今有了新酒,當夜就給他溫了一壺,二爺一邊喝一邊嘆息老七是真有點本事,“書讀多了,當真有用,早知道讓老大老二也多讀兩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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