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福妻(種田)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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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前廳用飯吧?!标憦┥鷮χ翥蹲〉男∧镒有χ?。 聽到去吃飯,果兒的肚子更餓了,空空的肚子咕咕咕叫喚個不停,他羞的抬不起頭來,偷偷去看旁邊個子高高,臉白白凈凈的姐夫。見姐夫像沒聽見一般,沒吭聲也沒笑話他,果兒好過了一些。 陳五娘摸了摸他的頭,低聲說,“三太夫人和你姐夫,還有那位徐媽,都是很好的人,你不要怕,待會喊了人,安心吃飯就好,一切有姐在?!?/br> 小娘子的聲量壓得很低,但是陸彥生聽得一清二楚,‘你姐夫’三字他越聽越舒服,心道幸好沒依陳嬌的讓果兒喊七爺,還是姐夫聽起來順耳。 …… 吃完飯后領果兒回聽雪堂好好的睡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時陳五娘才問到了果兒獨自返鄉的原因。 原來他們跟著村長一起南下,路上走的還算順利,路上還遇見了幾個同樣逃難的男子,說南邊的越州、云州如今風調雨順,土地肥沃而人煙稀少,朝廷下令說災民要是到了越州云州境內,可以就地入籍,一個人能分得良田十畝,糧食種下去第二年就豐收,大米多的吃都吃不完。 他們大為欣喜,只是到越州、云州隔著桑水河,而且河面寬闊,波濤洶涌,不是一般的小船可以跨越的,只有那種數層樓高的大木帆船可以渡人,但是渡一個人要一兩銀子。 陳五娘的三叔帶著妻兒老小一路南下,身上的糧食、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再怎么湊,身上也只湊的出四兩銀子,夫妻倆加龍鳳胎孩子,正好四個人。 “果兒啊,不是爹不疼你,實在是你弟弟meimei太小了,我和你娘帶著弟弟meimei先過河,你在船上幫人做事,等我們安定了,就回來接你?!?/br> 陳五娘他三叔如此對果兒說,是準備將果兒留給船老大了,船老大說這樣不僅讓他一家四口免費渡河,還反過來倒給他二兩銀。 同行的村民,包括村長在內都勸他不要這樣,“日子過不下去了,非要打發一個孩子的話,就把妮兒打發出去吧?!?/br> 這個妮兒指的是雙胞胎里的meimei,陳三叔愁眉苦臉,“一歲多的女娃兒,人家不肯要嘛?!?/br> 村長又指了指哥哥,“那二娃咧?” 真到了賣兒賣女的地步,一般是家中的女孩被賣,接著家里年紀小的男孩,而果兒已經八歲,人又能干,再長幾年就能成人,賣了他怎么看都是劃算的買賣。 可是陳三叔偏心幼子,果兒聰明又如何,不與他親近,父子二人感情并不深厚,他還是執意要留果兒給船老大,換一家子的前程。 說到這里果兒又想哭了,爹娘便是他的天地,爹娘說什么他就信什么,當他察覺爹偏心到如此境地時,就如天塌地陷一般難過。 “幸好五姐你給了我一包干糧,我拆開包袱,把糧纏在身上,腿上,到桑水河時還剩一半,我想我身上有糧食又認識路,就趁著天黑往回跑了,來找你!” 果兒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我果真一路找了回來?!?/br> 陳五娘又心酸又欣慰,難怪記憶里沒有果兒的下落,原來他是被三叔賣給了船老大,那一次果兒手頭沒有干糧,自然不敢趁夜逃跑。 陸彥生聽完也很詫異,果兒這樣瘦小的身板,一路上沒有被壞人拐賣、野獸叼走,實在是難得,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子。 這回,他是實打實的這樣認為。 …… “二爺回來了!” 秋收忙了多少日,陸家這些爺就在田地邊的小屋住了多少日,個個累掉了一層皮。大爺二爺算是少cao心農田事,做買賣做得多的爺,但是只要逢秋收、春耕等重要的季節,必定一頭扎到田地里拼命。 無他,只因陸二太爺沒提分家也沒提接班人的事。陸二太爺年過古稀,就算現在身子骨還硬朗,又能硬朗多久,過不了幾年就要交權了,他沒指定接班人,那么人人皆有可能,按照長幼之續和資歷,大爺二爺可能性最大,其次是一門心思種田的三爺,不過他性子過于莽直,一家之主沒有點城府是不行的。 因此,二爺打心眼里覺得,這個接班人就在他和大哥之間,如此他干活更加賣力,要不是田旁邊睡的那個床鋪太硬,他犯了腰疾,是絕對不會在秋收結束之前回家睡軟床的。 錢姨娘讓二爺趴躺在床上,她幫他按摩腰,錢姨娘手法好,手勁兒大,摁得二爺每個毛孔都感到舒暢,“舒服!玉蓮你這手法真是舒服!” 錢姨娘微微一笑,摁下心里最想說的話,準備先揀別的事說說,再慢慢將正題引出來。 “聽雪堂最近來了位稀客,七夫人娘家的弟弟來投奔了,七爺那樣古怪的性子,竟然容下了那小子,這一點都不像老七的性子啊?!?/br> 錢姨娘喋喋不休地說著,竭力的討二爺的開心,誰知道二爺一聽見聽雪堂三字,就想起了上個月的賭約,對了,說好兩個月以后看利潤,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老七的買賣好像也沒什么起色。 “不摁了不摁了?!倍斪チ艘律汛┥?,準備趁著回家的這趟去打聽打聽情況。 “老七讀書讀傻了,還以為做買賣和讀書習字一般簡單呢?!?/br> 說著,二爺已經系好了腰帶,出去了。 錢姨娘的希望再次落空,坐在床沿愁苦了一會兒,趕緊拿上兩雙繡好的鞋墊,去找大夫人了。 二爺打聽了一圈后心里很高興,這酒坊和雜貨鋪的生意比起之前還差,聽說老七還花了八十五兩銀子盤下了一個什么梁氏酒坊,這八十五兩銀花的是他的私錢,是不算在陸家酒坊的營利成本中的,但只出不進,這想賺也沒個賺頭哇。 …… 事實上,酒坊的帳陳五娘和陸彥生壓根沒管過,讓周管事將新人帶過去以后便沒再過問坊中事務。 黃大夫曾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酒坊的生意也是如此,沒有充足的貨也沒有出得起價的客人,忙來忙去也是徒勞無用功,索性放手,讓新掌柜帶人熟悉酒坊,等新酒釀造出來以后再打算。 當初說的是兩個月的經營利潤比之前高,卻沒點明是雜貨鋪還是酒坊,可以看做是兩家鋪子合在一起的利潤,因此,將全部精力放在雜貨鋪上即可。 雜貨鋪售賣的東西多而雜,且價錢低廉,掙錢的精髓在薄利多銷四字?,F在店中存貨加起來只值八十多兩銀子,賣無可賣,正面臨無米下鍋的窘境。 轉機在許巍然的二次來訪,他過完中秋便要出發前往州府,報考州府書院十月的考試,若中了將留在州府讀書,宋采兒將隨他一起到州府去。 許家清貧,擔不起許巍然去州府的路費,以及小兩口租房、飲食的錢,幸好岳家慷慨解囊,贊助了一筆銀子。許母在讀書人的清高和兒子的前程間左右為難,隨后選了后者。 唉,接受了親家一次又一次的資助,無論許母再怎么瞧不上商戶,也不得不承認,兒子的前程全靠親家的錢財援助,不然,巍然怎么有資本去州府念書長見識,連帶著,她也不好意思給宋采兒臉色瞧了,她愛養幾只兔子就養幾只,誰叫她養得起呢。 “我暫時不養新兔子了,過了中秋就走,我怕小兔子路上受不了顛簸?!?/br> 宋采兒說完拉著陳五娘另說起一樁趣事,她這人性子活潑,打小沒什么煩心事,即便嫁做人婦還是天真無邪的性格,生活里除了郎君許巍然就是她養的寵物,此外就是些小趣事兒和八卦。 “我娘家表嫂為了張床和人打了一架,你說可笑不可笑?!彼尾蓛赫f著皺了皺鼻子,“我表嫂也是,之前出門避禍將家里的大件東西賣了個干凈,現在想原價買回,誰肯呢?!?/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五娘暗暗的記下了此事。 用晚膳時她問果兒,這一路上是否見多許多返鄉之人。 “很多,有盤纏的就回,沒有盤纏又拖家帶口就只能留在當地,哪兒都不去了,還還聽說南邊在打仗呢?!惫麅阂宦飞虾筒簧偃舜蜻^交道,形形色色的人帶來了不同的信息,但這些信息湊起來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外鄉并不太平,除了人災還有人禍,如今最平安穩定的反而是景宿邛三州,因此,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攜家人返鄉,且這部分先歸之人比較有錢。 陳五娘靈光一閃,確定了掙錢的法子。 陸彥生挑了挑眉,“什么法子?” 他也想了幾個主意,但那是留做備用的,若小娘子有掙錢之法,則用她的,現在是鍛煉陳嬌能力的時候,等他腿好徹底,家中一干瑣事處理完畢,就要將大部分時間放在溫書考科舉之上。 “舊貨?!?/br> 陳五娘站了起來,沿著桌子轉了半圈,“舉家離鄉避禍的時候,沒人知道幾時歸來,有句古話叫‘窮家富路’,為了多備些盤纏路上用,很多人離家前將家中的床、柜子、箱子賣了換錢,有的連鍋碗瓢盆都處置了,現在歸鄉,家中除了一棟空屋,什么都沒有?!?/br> “什么都沒有就過不了日子,重新買床、凳子、椅子,碗筷、盆桶要花不少錢,出去一趟回來一趟,有錢之人也變窮了,要勒緊褲腰帶生活,這時候便宜實惠的二手舊貨一定很受歡迎?!?/br> 果兒認真的聽了,等陳五娘說完后‘啪啪啪’地鼓掌,才幾個月沒見,五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做事特別的有條理,讓他佩服的不行。 陸彥生看向果兒,也跟著拍了兩下掌,并贊道,“說的很在理,既然想好了,明日就召周管事來商議具體的事宜?!?/br> 小娘子扭頭看向陸彥生,想說本金的事又要陸七爺高抬貴手,出手相助了,還想牽住陸彥生的手與他說幾句,一想到果兒在場,陳五娘干咳兩聲,換成了一本正經的模樣。 “七爺,收舊貨需要一筆本金,你借一點唄?這算入股,掙錢了按照比例給您分紅?!?/br> 有孩子在有些話說不得,有便宜也占不得,陸彥生正襟危坐,言簡意賅道,“可?!?/br> 緊接著他轉身看向果兒,問他傷勢如何了。 這傷指的的果兒腳上的扭傷,是他在回來的路上摔跤傷到的,擦了兩日藥酒已經好了。果兒沒想到瞧上去高高在上的姐夫如此掛記他的傷,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摸了摸已愈的傷處,“早就好了的?!?/br> “既然好了,就不能貪玩了,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才,你可懂?” 陸彥生和顏悅色地對果兒說。 “……哦?!惫麅簺]太懂,什么玉啊氣的,他知道姐夫是頂頂厲害的讀書人,讀書人說話就是深奧,他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一二三。 “姐夫,我不明白?!惫麅豪蠈嵉幕氐?。 王林和王森在一旁瑟瑟發抖,七爺最討厭孩子了,因為孩童往往不懂事還喜歡大吵大鬧,處處都犯七爺的忌諱,這幾日他們真擔心果兒少爺惹惱了七爺。 “我的意思是你的腿好了,可以去私塾讀書了?!?/br> 陸彥生說著碰了碰果兒的臉,問道,“你喜歡讀書嗎?” 同陳五娘一樣,果兒對讀書也有天然的崇拜和向往,他點頭如搗蒜,“喜歡?!?/br> 陸家和安山村其他大戶一起出錢,請了個老秀才開辦了一間私塾,自家孩子可以免費入學,就算將來不走讀書科舉的路子,認得幾個字對今后管家行事大有好處,果兒是陳五娘的娘家堂弟,只要陸七爺打聲招呼,這私塾果兒當然進得。 前些天因秋收私塾停了十多日,現在秋收到了尾巴,私塾也重新開啟,陸家的小孩都回私塾讀書去了。 果兒還對陸彥生說的玉和氣好奇,眨巴著眼睛問陸彥生那是什么意思。 哎呦,別問了,問什么呀,七爺這是嫌你礙事要將你支開呢。 王森已經看懂了七爺的用意,見果兒追根刨底,生怕七爺繃不住脾氣露出真面目,七爺的真面目,那可是相當駭人可怕的。 “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出自《禮記》,以玉比喻人,意思是人如果不學習就成不了才?!?/br> 陸彥生卻沒有半分不耐,他細細的和果兒解釋,還領果兒到書房去,親手寫了這句話給他瞧,四四方方的字像一塊毛豆腐,果兒看不懂,唯有用夸贊表達對姐夫的欽佩。 “真厲害!” 這下王森搞不清楚七爺送果兒去私塾讀書究竟是嫌他在聽雪堂吵鬧礙事,還是希望他讀書成才。 王林蹲在院外的角落里,手里握著一塊木炭在地上寫畫,聽見王森嘀嘀咕咕又在瞎猜,便給了這傻子一拳,“我看你是最吵的,仔細有天七爺將你趕出去!” 王森經常挨他哥的教訓,虱子多了不怕咬,嘿嘿笑兩聲就過去了,接著歪頭看王林在地上畫的東西,四四方方像手紙,“哥!你也在學寫字??!” “噓——”王林趕緊捂王森的嘴,拿眼睛瞪他,“你小點聲?!?/br> 之前陸彥生教陳五娘的時候王林聽到過一些,暗暗下功夫學了幾個字,不過他也不知對還是錯。 果兒不知何時跑了過來,果兒今年八歲,和王家兄弟只有八歲的年齡差,能玩到一塊兒去,才幾天就混熟了,見王林也在學寫字,果兒高興極了,有個伴可太好了。 “王林,以后我們一起學,好不好?” 王林當然想說好了,可他又怕七爺不同意,沒有七爺的點頭他怎么能學認字兒呢。 “你放心,我姐夫一定會同意的,他要是不樂意我就讓我姐去說?!?/br> 果兒就是聰明,短短兩日就瞧出來,姐夫對五姐真心實意的好,什么事都聽他姐的。 果兒懂,王林也懂,趕緊答應了,果兒拉了一個人頭還不夠,又將目光放到了王森身上,嚇得王森趕緊蹦開,“別拉我下水,我可不學!” …… 第二日大清早,天才亮了不久,周管事便到了,說來接果兒去私塾讀書。 陳五娘知道陸彥生說到做到,承諾送果兒上學就一定會踐行,但不知速度這么快,昨夜才提,今日就要去,果兒的書本、筆墨、書袋都沒準備呢。 周管事拍著胸脯說這有何難,都包在他身上。 才說完,陸彥生已經捧著一套書,一套筆墨走了出來,小孩兒開蒙,學的無非是《千字文》《百家姓》,他書房里就有,筆墨也有的是,他將東西遞給果兒,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富貴必從勤苦得,男兒須讀五車書?!?/br> 面對果兒好奇的眼神,陸彥生解釋道,“意思是好男兒要得富貴,成就一番事業,就要努力讀書,讀很多很多的書?!?/br> 果兒點頭,“我明白!” 說完又和陳五娘告別,然后被周管事拎著胳膊,快步往私塾去了,“果兒少爺你記住了,以后卯時就要起床,私塾辰時初上課,若遲到了是要挨夫子打手心的,今日我送你,以后就是王林或者王森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