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將心養明月 第63節
“所以,”林月盈說,“你還沒回答我上午的問題?!?/br> 秦既明說:“什么問題?喔?!?/br> 他說:“我會讓他們多送一個被子,你睡床,我睡外間的沙發?!?/br> 電梯到。 兩人邁進。 林月盈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br> 秦既明凝神:“哪一個?” “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林月盈說,“你究竟怎么想的?” 她的手臂和腿又開始發癢了,大約是那些藥膏全都被沖洗干凈,下午被壓制下去的那點東西卷土重來,林月盈抿著唇,直截了當地問:“秦既明,你說過你要和我保持兄妹的距離,為什么現在又來這里找我?” 秦既明反問:“林月盈,那你為什么又在玩弄了我的身體后一聲不吭就跟著老師跑到美國?你們的名單一月前就已經定下,你有無數次機會告訴我,卻選了最不體面、不告而別的這一種?!?/br> 林月盈抿唇,她低聲:“因為我那時候在生氣?!?/br> 秦既明說:“真巧?!?/br> 電梯到了。 門開的瞬間,林月盈說:“所以你這么做,是因為這時候也在生氣?” 秦既明說:“是因為我不會生你的氣?!?/br> 林月盈聽不懂他的話。 秦既明冷靜:“還記得上次你開學么?你哭著和我說,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應你,不要給了你希望,又令你失望?!?/br> 林月盈記得。 那時候秦既明答應好了要送她去上學,卻又因為臨時出差告訴她不可以。 那時候林月盈還不知道自己的傷心不僅僅來源于對兄長的失落。 “所以,”秦既明說,“我現在還沒有做到那一步,月盈,我沒有辦法告訴你?!?/br> 林月盈捂著胸口,她確認自己剛才聽到了什么。 完全控制不住,林月盈跳了跳,跳到他面前:“秦既明!” 她驚喜地叫出聲,眼睛亮得像星星,她說:“那你小聲告訴我,你是不是準備好和我一起違背你的祖宗啦?” “暫時不要講這么沉痛的話題,”秦既明抬手,伸手捂住林月盈的唇,他說,“別用這樣眼睛看我,我會有負罪感?!?/br> 他們之間,有些話不需要講太清楚。 林月盈的唇貼在他的掌心,烙印下一個濕漉漉的吻。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現在的心情,她像是一口氣吃掉了十個香噴噴的、秦既明親手包好的餃子,她像是在炎熱的夏天跑完三公里后喝到了一瓶涼爽的蘇打水,她像已經一個月沒有吃到罐頭的貓貓、看到眼前擺著十個香噴噴的魚rou罐罐?。?! 她的心在跳,她的血在燃燒,她的脈搏在狂舞,她的汗水不住地冒出,她是初升的太陽,是剛剛淬過火的一把嶄新寶劍。 林月盈拉住秦既明的手腕,她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兄長,問:“所以你是故意讓詹姆斯只安排一個房間嗎?” 秦既明搖頭否決。 “那,”林月盈說,“你今天晚上要取代我的玩具嗎?” 秦既明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林月盈大聲:“假話?!?/br> 秦既明說:“我要婚前守貞?!?/br> “倒帶,倒帶,”林月盈說,“真話,我這次選擇真話?!?/br> 秦既明抬手,摸了摸meimei的額頭。 他說:“我們現在還是兄妹?!?/br> 到了。 秦既明取出房卡,去開門。 柔軟自背后擁抱著他,撲過來,緊密壓著他。 林月盈的臉頰貼靠著秦既明溫厚的后背。 “可是,”林月盈大聲說,“秦既明,現在沒有人知道我們是兄妹?!?/br> 第52章 戒律 林月盈是被秦既明背回房間內的。 在秦既明開門的時候, 她始終賴在哥哥的背上,把自己這么多天的委屈全都噼里啪啦地講出。 “我前段時間好生你的氣,而且很委屈——超級委屈, 我覺得我好慘啊,竟然喜歡上我的哥哥;后來又覺得你好像也慘, 你對我有意思卻還得拒絕我, ”林月盈說, “拒絕這么好的我, 你肯定也做了好多好多心理斗爭吧?” “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讓我難過, ”林月盈說, 她一只手摸著兄長的耳朵, 另一只手緊緊壓在他胸口上,因這個位置可以更好地感受他的呼吸心跳, 她需要摸著這些來確認,“秦既明, 我第一次向同一個男人告白兩次,但兩次都被拒絕了, 兩次?!?/br> 林月盈反復強調:“你知道這樣會給一個美女帶來多大的心理傷害嗎?” 秦既明說:“對不起?!?/br> 他又問:“那你還向誰告白過?” 林月盈說:“多著呢, 你等我慢慢數——” 她松開摸秦既明耳垂的手指, 改成點,數一個數, 就點一下他脖頸側凸起的血管。 林月盈喜歡他身上青筋的觸感, 韌,迅速回彈,有一種說不出的精妙, 秦既明一直都是她的兄長, 可在她觸碰這一點時, 好像可以短暫控制他的心跳。 “我告白過的人,除了秦既明之外,還有我五歲時搬進秦爺爺家后遇到的哥哥,晚上我做噩夢、就陪我睡覺的兄長,”林月盈說,“從五歲一直輔導到我高考畢業的家教老師,我所崇拜的、大學的學長,我加入社團中的第一任社長兼創始人,和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男人,我實習公司中的項目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還有——” 林月盈捏了捏他的臉。 “現在正背著我的男人,”林月盈說,“我都表白過?!?/br> 秦既明忍俊不禁,最終輕輕一聲嘆。 “月盈,”秦既明說,“你說話很好聽,但現在不行?!?/br> 林月盈嘭地一下跳到地上。 秦既明低頭,摸了摸她額頭,又看了看她手臂,讓她去洗澡。 “無名無份,”秦既明說,“再等等我?!?/br> 林月盈啪地一下倒在沙發上。 秦既明看著她,他笑:“你哥哥就在這里,哪里都不去?!?/br> 時間問題。 他們的問題也需要時間。 秦既明沒有三頭六臂,他也不是手眼通天,浪潮的到來無法躲避,但至少要想辦法減少浪潮的影響,想辦法及時鑄一道防護鐵門。 林月盈躺在沙發上,盯著他,片刻,開始用力打滾,從沙發這邊滾到另一邊。 “說不定這是你的緩兵之計,”林月盈大聲,“你該不會什么都沒做,然后只想穩住我吧?我剛才是不是不該那么快開心、那么快就接受你的道歉哇,其實你只是看不下去我交男朋友,所以故意釣著我嗎?男人!我已經看穿你的把戲——” 最后一句話沒說完,她滾得過于激動,差點從沙發邊緣栽倒在地,幸好秦既明及時伸手,才避免了她身嬌體貴地落在地毯上。 林月盈借勢,雙手摟住他脖頸,咬上他的嘴唇。 用他教她的方法,狠狠地親吻他。 林月盈的舌已經不再如起始那般笨拙青澀,也不會無所適從到只想去咬他的嘴唇,她一直是個聰明好學、舉一反三的姑娘,她知道怎樣才能點燃,知道怎么才能令克制偏又縱容她的兄長破例。 秦既明為她破的例子還少嗎? 林月盈破了他不和人睡同張床的例,破了他臥室中不能飲食的例,破了他…… 再破他一條婚前守貞的例,又有什么難的呢。 她幾乎很快就感受到秦既明的呼吸變化,他很無奈,但也為她所興奮。林月盈半躺在沙發上,上半身在他臂彎中,她仰著臉,認真地捧著秦既明的臉親吻,像小貓好奇地舔著美味的新開罐頭,又像燕子認真地銜新生的、初發的嫩嫩枝條,秦既明終于不再嘗試遮住她的眼睛,他寬容地看著meimei的放縱,傾身,將她放在沙發上,右手托著她后腦勺,左手大拇指撫摸著她漂亮的眉毛。 秦既明縱容林月盈又不是這一次了。 她小學時候偷偷撕掉寒假作業,初中時候背著他去偷打耳洞,高中時候…… 林月盈拉著他的手去捉云朵里捉小月亮,秦既明也縱著她。本身就是她要月給月,要星就摘星的,看著她烏溜溜祈求的眼睛,秦既明又怎么能拒絕。秦既明克己守禮,但也能體諒meimei的好奇和作為人的正常需求,她玩玩具,喜歡自己把自己弄上天,秦既明都覺得正常,沒有什么好苛責的。人類就是這樣,林月盈已經很完美了。 他看她什么都好,看她的需求也好,秦既明不擔心自己會滿足不了她,那是無用的男人才會有的擔心。秦既明只想,月盈現在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就更好了,等兩人真嘗試時,她也能少吃些苦頭,更容易快樂些。 秦既明專注地看林月盈的臉龐,這惱人的、常在夢中闖入的、他的meimei,她有著充沛的月光,充沛到能順著手指落進掌心,她也有著云朵一樣的溫暖柔軟,完全包裹的包容,她還有著藏起來的、如櫻桃般的甜美,以及—— 如塞壬般的歌聲。 一如去年無意間聽到的聲音,但明顯要比那時高昂許多,一年了,兩個人的位置早就不復當初。林月盈失控地捧著他的手,要他用手摸她的臉頰,而她輕輕用額頭蹭著這只手,流著淚叫他,秦既明,哥哥。 秦既明。 秦既明將哭泣的meimei抱在懷里,下巴放在她頭頂上,一手撫摸著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輕拍著她的背。 “真棒,”秦既明夸她,“這么快就開心了,別抖,我們月盈就是最優秀的……嗯?怎么還哭?是難受嗎?還是哪里不舒服?!?/br> 林月盈哽咽著,摟住他,她的小裙子還貼著身體,小聲問秦既明,為什么呢? 為什么呢? 這里已經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兄妹了。 既然已經開始準備在一起,為什么不干脆到底呢? 他還在顧慮什么嗎? 流著淚戰栗的林月盈在秦既明懷中淺淺得到安撫,秦既明偏臉,親吻她汗涔涔的額頭。 “我媽知道了我們的事,”秦既明說,“她不同意?!?/br> 林月盈短促地一聲啊。 她之前有心理預料,猜測何涵大約知道些東西。 畢竟之前已經有隱隱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