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愛妃太能卷了 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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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恭喜娘娘有喜,娘娘是個有大福氣的,連碧華宮里 燒的銀絲炭也比別的宮殿里的好不少,是其他人拍馬也趕不上的?!?/br> 「不像臣妾的宮里,碳不好不說,量也總被克扣,燒一會兒臣妾的嗓子便疼得不行了?!?/br> 「在宮里頭沒個依靠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br> 看在厚禮真的很厚的份上,姜嫻極有耐心地聽紀貴人抱怨她的《后宮隱忍史》,她話鋒一拐,連jiejie都叫上了:「臣妾不像jiejie,既有皇上寵愛,又有大皇子撐腰,日子難過得很,要是jiejie能看在你我爹娘交情的份上,照拂一二,臣妾便感激不盡了?!?/br> 聽到這里,姜嫻才愣了一下。 交情,什么交情? 又見滿眼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紀貴人旁邊是堆成小山高的禮,姜嫻恍然想起來——所謂的交情,便是給她送禮的同時,給她爹娘也送了:「交情么,怕是談不上有多深,你想我怎么招拂你?且直說吧,你也知道我不是世家的姑娘,聽不得太彎彎繞繞的話?!?/br> 倒也不是聽不得。 是懶得對她動腦子使心眼,費勁。 紀貴人一噎:「臣妾沒想別的,就想常來碧華宮作客,能進來喝杯茶就很受用了?!?/br> 之前淑妃閉門不見,誰都知道淑妃不待見她。 紀貴人將自己說得非??蓱z,姜嫻靜靜聽了一會,才道:「聽你所說,你受的克扣委屈全怪內務府……竟有這種事,我肯定為你出頭?!?/br> 「臣妾謝jiejie大恩!」 紀貴人暗喜,詫異淑妃本人竟如此好騙。 卻見淑妃娘娘回頭跟大宮女說:「內務府的事歸貴妃管,你去昭陽宮一趟,問問jiejie是否真有此事?!?/br> 「……」 紀貴人的后背一涼。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抄家 來之前,紀貴人覺得淑妃有可能不見她,也可能會對她說的話置若罔聞,或落井下石,這些她都有應對的手段,甚至怎么掩面流淚離開碧華宮惹起六宮議論都想好了。 就是沒想過人特別仗義。 被內務府克扣是吧!份例缺斤少兩是吧! 見紀貴人有點坐不住要起身去攔枕秋,姜嫻一個眼神,眠夏便上前將她按回座位上,極客氣的笑道:「小主莫急,我們娘娘是宮里出了名的熱心腸,只要小主說的事情屬實,捅到貴妃娘娘那,肯定會為你做主?!?/br> 紀貴人急了,她就是不想捅到容貴妃面前。 那起子太監慣會看人下菜碟,看她得寵無望,漸漸的對她沒有好臉色,銀子也不比以前管用,她急切地想給自己找個靠山,原本目標是章賢妃和陸容華的,奈何這兩家都不接她的橄欖枝,她就只好將主意又打到淑妃身上。 如果淑妃今日疾言厲色地將她趕出去,她就能拿此事在皇上跟前賣慘。 紀氏女哪怕不得寵,也沒理由被人這么作踐的。 皇上好歹得看在她受委屈的份上,安慰她兩日吧! 「貴妃娘娘事忙,臣妾卑微如草芥,又怎好拿這些瑣事去打擾她?」 紀貴人急中失智,說完就后悔了。 果然,姜嫻一挑眉:「那紀貴人就好意思來打擾本宮了?」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是臣妾嘴笨不會說話,就當臣妾沒來過吧,是臣妾莽撞了,還請娘娘不要拿今日之事去打擾貴妃娘娘?!?/br> 紀貴人就差在正殿給她跪下了。 姜嫻卻不聽,碧華宮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她現在是擁有獨立辦公室的公司高層,一個中下層來越級告狀人力資源部中飽私囊,告了一半的狀說沒事兒了就想跑,沒有這么便宜的事:「你很著急走么?本宮還打算邀貴妃娘娘來一趟——罷了,沒有讓貴妃過來的道理?!?/br> 紀貴人聞言一喜:「是不該用這等小事打擾貴妃娘娘?!?/br> 只見姜嫻擱下茶盞,笑笑說道:「還是本宮將你帶過去昭陽宮當面對質一下吧?!?/br> 紀貴人的臉煞地白了。 姜嫻說罷,便起身要走,身邊宮女太監烏泱泱地跟著準備起來,步輦也在眨眼間候在碧華宮的宮門前。紀貴人跟她帶來的宮女弱小可憐又無助地跟在旁邊,不時欲說還休地望向姜嫻,希望她只是嚇唬自己。 可是沒有,淑妃的步輦真朝著昭陽宮去了。 而偷偷摸過來正殿看完全程的陳貴人一邊目送淑妃步輦走遠,一邊跟荷香感嘆:「她只怕貴妃,不怕淑妃?也是吃了入宮晚的虧,誰不曉得咱們淑妃娘娘是剛進宮就敢跟貴妃對上的人物,多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br> 她吃瓜吃了個心滿意足,臨別還順了一盒蜜餞走,而正殿的宮女對此見慣不怪,只將之記在賬上——西偏殿的陳貴人又來蹭吃蹭喝了?!? ----------------- 去昭陽宮的路上,紀貴人都在暗自祈禱,最好容貴妃有事不見客,或者干脆不在昭陽宮里,事情便還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姜嫻的步輦剛到昭陽宮,看門的小太監剛通傳進去,容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秋云便熱情地迎了出來:「貴妃娘娘剛剛才在念叨淑妃娘娘你呢,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娘娘就來了,可見娘娘和我家主子心有靈犀,請快快進來?!?/br> 她看也沒看旁邊的紀貴人一眼。 按理說,即使位分低微如答應,宮女見了也該行禮的。只是秋云自恃是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對她視而不見,她也毫無辦法,不敢在昭陽宮發作貴妃的奴才。 聽到淑妃來訪的時候,容貴妃正在享用著秋堂 一勺一勺地喂給自己的燕窩,一邊高興姜嫻主動來找她,一邊跟秋堂抱怨:「本宮算過,這小半個月,淑妃去建章宮的次數比來昭陽宮的要多出三回,難為她還記得本宮?!?/br> 「哎呀,娘娘你也知道的,建章宮那位自打生下太華公主后身子就不頂事了,可不就得多傳淑妃娘娘去幫襯著么?那都是公事,淑妃娘娘來咱們昭陽宮,可都是私事,誰親誰疏一目了然呀娘娘?!?/br> 秋堂嘴笨,結果被旁邊的丁公公占了先。 容貴妃聽得紅唇泛起微笑。 她就愛聽這種話。 富貴窩里養出來的人,總是格外看重情緒價值,把自己的喜怒哀樂看得比錢財都重,而姜嫻則不然,人總不能為了愛,連錢也不要吧。 就在這時,宮女快步走入屋內:「娘娘,淑妃到了?!?/br> 「嗯,進來吧?!?/br> 結果淑妃旁邊跟了個人。 看清是誰后,容貴妃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你來便來了,怎么還帶些不相干的人來?」 紀貴人怯怯地向她行禮。 容貴妃權當沒看見她,只看著姜嫻,等她回話。 昭陽宮的裝潢比碧華宮更加華麗氣派——容家不僅有錢,還喜歡送錢進宮里給女兒花,皇帝經年的賞賜更是奠定了昭陽宮的底蘊,容貴妃珠光寶氣地坐在上首,冷艷的眉眼不怒自威,看著非常嚇人,紀貴人的小心臟直打鼓,翻涌起大片悔意。 瞧,連盛寵在身的淑妃娘娘到了容貴妃面前也只有被質問的份,她怎么敢惹貴妃的! 「昭陽宮好大,我從外面走進來,走得腿都酸了,jiejie不賜個座兒給我么?」 卻見淑妃膩著嗓子,用紀貴人之前不曾聽過的甜美嗓音說出近乎撒嬌的話。平心而論,淑妃的聲音很悅耳,可對著同性撒嬌賣癡有什么用?怕是只會更加激怒貴妃……她去拜訪其他主位娘娘的時候,都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平凡樸素不顯顏色呢。 淑妃這么說話,怕是嫌不夠招容貴妃煩的! 「哼,巧言令色,」果然,容貴妃冷哼一聲,似是不愿給她好臉色:「本宮還能少你一張軟墊?過來,坐這兒?!埂? 冷冰冰的話,目光所指卻是她旁邊最親近的位置。 早有宮女把座位布置得舒舒服服的,旁邊也倒好了溫度適中的水,秋云小聲說:「娘娘是雙身子的人,貴妃娘娘吩咐過了,不要給娘娘上茶,怕對胎兒不好?!?/br> 「要你多嘴!」 容貴妃瞪她一眼。 「jiejie對我的照顧,我早就知道了,換了別處哪有jiejie對我這么細心周到?!?/br> 這些話紀貴人聽著都覺得難受。 淑妃怕是拿對付皇上那套來應付容貴妃了。 「呵,你知道就好,合宮上下也就本宮對你好點兒,」偏偏容貴妃她非常受用:在紀貴人半蹲得腿發麻的時候,她才問起她:「說吧,這又是個什么玩意?」 姜嫻便將紀貴人去她宮里哭訴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結尾點評:「紀貴人哭到我的碧華宮來,求我求得非常懇切,我聽了心里也難受,可內務府又不歸我管!我怕袖手旁觀別人說我心狠,我一時沒有頭緒,只好帶著她來叨擾jiejie你了?!?/br> 紀貴人聽得心嘩涼嘩涼的。 是,淑妃你是沒袖手旁觀,你干了比這心狠百倍的事兒,你把她提到昭陽宮來了。 「聽紀貴人的話,內務府是克扣了你的吃穿用度了,」 容貴妃擺手,示意秋堂將盛著半碗燕窩的小碗放下:「你來把事兒說一遍?!?/br> 紀貴人:「臣妾……」 「沒讓你說,讓你的宮女說?!?/br> 紀貴人帶來的大宮女并不特別機靈,磕磕巴巴地將缺少炭和布料的事情說了,容貴妃聽了也沒特別的反應:「把薛讓叫過來?!?/br> 薛讓是內務府的掌事公公。 在等待薛讓過來期間,紀貴人一直是行著禮的。 薛讓到的時候,先是誠惶誠恐地向貴妃請安,他身后的小太監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件宮裝,它的質地用rou眼觀察便能看出異常輕薄柔軟,在自然光照下就已閃閃發光,隨著光線和角度的變化,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端是華麗非常。錦緞本身已經稀奇,再搭配了大面積的繁花圖樣,富貴逼人。 「娘娘,這件由八重錦裁成的宮裝,是奴才看樣子好,孝敬給娘娘的?!?/br> 作為后宮中油水最多的部門,薛讓手上壓著些稀罕的樣品,是合理合法的。畢竟各地上貢到皇宮里的東西,哪怕再好,也不是直接就能用上,而是要讓專業人士研究琢磨,可有違制和犯忌諱的地方,處處考核得周全了,才會落到實處,經由皇后審批,再送到各宮娘娘的手中,當作份例里的布料,或是賞人的稀罕物。 皇宮和大集團的相似之處,便是流程極其復雜。 宮外送進來給內務府的樣品,內務府自是不會送還回去,明面上算作耗材,私底下怎么處理,有很大的cao作空間。權力大如薛讓,拿來孝敬給娘娘也是常有的事?!? 「娘娘對奴才的照顧勝過爹娘,萬壽節時奴才一時失察,讓底下的刁奴蒙了去,幸得娘娘出手相救,奴才一直記掛著娘娘的恩情,這點孝敬不及娘娘待奴才的萬分之一,奴才只求娘娘能給個恩典,若是娘娘不嫌棄的,便收下奴才的孝敬,奴才便感激不盡了?!?/br> 薛讓將姿態放得很低,送禮也求著貴妃收。 八重錦是今年最時興的布料,只有江南那邊兒才有,送到京中來的量極少,可容家不差這點兒,她早就見過了,于是容貴妃淡淡笑了:「本宮能救你一回二回,卻救不了第三回 ,紀貴人跟淑妃哭訴你內務府克扣她份例里的炭和布料,這事你認還是不認?」 薛讓大驚,當即跪了下來:「奴才斷不敢做這欺主的事兒!紀貴人的炭和布料都是按著份例領走的,決不會出現缺斤少兩的情況,當中必然是有所誤會?!?/br> 這事兒不難查,薛讓是宮中的老管事了,證據都擺得周全,在紀貴人越發蒼白的臉色下,事情的真相跟著水落石出——內務府是沒少給她的份例,只是給的都是品質最差的。 紀貴人垂淚,她旁邊的宮女跟著叫屈,她撲通一聲跪下來就開始哭訴:「薛公公別太過分了,我家主子好歹是皇上親封的貴人,你們要是來倚竹軒看過就知道那炭有多熏人,可不燒炭就冷得沒法待……小主也是熬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求娘娘寬宏大量體諒一二?!?/br> 「綠綺!」 等自家大宮女把該說的話都說完,紀貴人才喝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