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夫君他眼盲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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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陌輕嘆了一口氣,“我和你說啊,當年我被救了,沒死成,后來被我三叔帶了回去,又成了富商,但心里還是放不下恩人,總想著報恩,哪怕見他一面親自表達感謝都好,但是我看起來便身子骨弱陰氣重,還是個商人,故而從來沒有敢靠近過,但是如今雖說恩是報了,卻并不是我想見到的結果?!?/br> “像沈相這樣的人吶,就應該無病無災長命百歲?!?/br> 施玉兒默默擰干帕子搭在沈臨川的額上,她也想沈臨川能夠無病無災,可是這個愿望似乎太奢靡了一些,從來便都沒有實現過。 擔憂她太過傷心,白陌將那個空了的小瓶子又拿出來,在她面前輕晃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保命的藥,千金一粒,且僅此一粒,說它能醫死人rou白骨都不為過,你盡管放心,雖然沈相的傷看著是重了一些,但只要服了此藥,性命無虞?!?/br> “此藥金貴,”施玉兒擦干淚,答謝道:“若是有機會,我一定叫臨川好好報答你?!?/br> “絕對會有機會的,”白陌的話似乎含著深意,他頷首道:“你們就在這兒,我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順便買些吃食來?!?/br> “多謝你?!?/br> 既然此事是有意為之,若是那些人過去后發現沈臨川不見了,一定會四處搜尋,在各地派人把守,或許再過不了多久也會找到這兒來,屆時又該怎么辦…… 施玉兒靠在他的臂旁,止不住地抽泣著,一直到小腹開始隱隱作痛,才強撐著坐起身來,她受了一夜的驚嚇,又哭了許久,此時早已經疲憊不堪,但心中的擔憂卻讓她無法入眠,腦中清醒,怎樣也無法安心。 昨夜那樣的事情有第一次,難道就不會有第二次了么…… 他們這次逃脫了,那下一次還能這般幸運嗎? 種種擔憂與疑惑盡數徘徊在心口,施玉兒的目光落到沈臨川蒼白的面頰之上,仿佛自言自語般,“我早該知道你讓我離開是為我好,我就不應該待在這兒一直拖累你?!?/br> 沈臨川的身上包扎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地方還在往外滲著血跡,特別是左肩上的那一塊,許是傷的深,其上血跡最重,但他的呼吸已經漸漸平緩了下來,只要人還活著,施玉兒覺得,她都能接受。 白陌過了許久才回來,回來時面色很難看,他神色凝重開口道:“城門有重兵在把守,昨日那群山匪的確是沖著你們來的,除了你們周圍的幾家院子之外,沒有其余人家遭到襲擊?!?/br> “官府尚未貼出告示,想來應該是不愿大張旗鼓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br> 施玉兒搖了搖頭,“他們是覺得沈臨川逃不出去,故而才未貼出告示,他們想要甕中捉鱉,或許再等不了多久就要找到你這兒來,無論躲在哪兒,都躲不長久?!?/br> 她話說的不無道理,如今整個營州都在上官翼的掌控之下,若是想要逃出去,難如登天。 白陌嘆了口氣,將買來的飯菜放在桌子上,“我就住在隔壁,你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需要喊我就行?!?/br> 施玉兒沒什么用飯的心思,但顧及腹中孩子還是草草吃了兩口。 一直過了兩天,沈臨川都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在這期間,官衙之中依舊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但據白陌所說,這幾日夜間巡視的人和守在城門處的人卻是逐漸增多了起來。 水落成冰,院子里的一口大缸里裝著已經處理好了的雞鴨魚rou,還有一些凍貨都放在另外一口缸里,院子里沒有水井,每日吃的水都是用雪水化開的,這大雪已經連續下了許多許多日不停,院子里的雪一日不鏟便要沒到膝蓋,這兒比濟州冷多了。 施玉兒早起時還是如往常般先打水來替沈臨川擦洗換藥,今日雪落的小了一些,天上露了一些陽光來,不多,但令人瞧著總是覺得心情也好些。 “你都睡了這么久了,再不起來活動一下手腳都要僵了,”她仿佛是自顧自般說著話,“我每日都燉了粥,可你也不起來喝一口,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br> 話說著,便有眼淚從她眼眶中涌出,施玉兒不爭氣的每日都要這么哭上幾遭,又擔憂自己的話真的被聽到,又惹得他擔心。 她將爐子燒好,又給沈臨川將被子蓋好之后才擦干眼淚走出去。 白陌已經在鍋里燒好了水,沈臨川的藥也已經熬好,“我去給沈相喂藥?!?/br> 他走出廚房門時似乎頓了一下,仿佛有話要說,卻并未出口,而是端著藥碗去了房里。 施玉兒將老鴨剁碎,rou和骨頭分開后將骨頭丟去煮湯,自己坐在灶前望著灶內飄忽的火苗發呆。 許是已經沒有束白布的原因,她這幾日感覺自己的肚子似乎越來越重了,應當是她的錯覺,無論再怎么算,她懷上這個孩子,或許也才三個月而已。 三個月的肚子不大,只有側著身子睡覺時她才能撫到那一塊凸起的地方,有點硬,她看過,沒有什么可怖的。 鍋里煮著的湯開始沸騰起來,發出輕微的響聲,明亮的火苗往灶外燎了一下,在磚上留下一塊黑煙。 施玉兒將砂鍋里的鴨骨撈出來,然后將洗凈的米丟進去煮,再將已經焯好了水的鴨rou放涼后撕碎,和切成絲的菜葉一起放進去煮。 粥她每日都會熬一鍋,等著沈臨川醒后吃,又炒了兩個菜之后白陌也從房里出來,倆人一人在廚房一人在院子里吃飯。 “沈相應該也要醒了,”白陌吃了一筷子辣椒才覺得身上的陰冷少些,又扒拉了兩口飯之后,他才繼續說道:“我有件事,你聽不聽?” “什么事?”施玉兒有些好奇,便問道:“是京中的事情,還是關于沈臨川的?” “京中的,”白陌將自己肩頭的雪拍了拍,“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沈家在給上官家施壓,兩家面上雖沒什么動靜,但私底下已經開始交鋒,皇上那邊也不會再做什么?!?/br>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太過擔心,總之太原沈家會保他的,上官翼這段時日才會不敢輕舉妄動?!?/br> “我……”施玉兒默了一響才說道:“我不知道,我當時只以為沈臨川要死了,想來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日子,若是我知曉有沈家在定然不會出什么意外,那我絕不會來此給他添麻煩……” “到底還是我太傻了,我只以為旁人說沈家與沈臨川決裂是真的……” 白陌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于心不忍,還是說道:“你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我講給你聽,其實你那時做的沒有錯,沈家當時卻并未如此,那些謠言只是旁人的揣測而已,謠言一多眾口之下也就成了真,你不知道,營州現在幾乎流不進什么消息,我輾轉許久,若不是有些眼線在此,怕也不會知曉?!?/br> “上官家似乎與從前秦郭二家有所關聯,皇上已經開始徹查,或許再過不了多久,上官家也要倒了,沈相離開這么久,那些京中深藏的一些舊黨也漸漸浮出水面,如今皇上大肆清掃朝廷,所以,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其實只是一個計謀?” “計……謀?”施玉兒有些不置可否般說道:“那沈臨川將自己流放是計謀?將自己弄得身敗名裂如今重傷昏迷不醒也是計謀?” “有可能,”白陌的眸光幽深,“你并不知道沈相的手段,他從前便可只身入蠻邦,回朝后保如今的皇上繼位,那些謀反的王室,都是被他親手所殺,你以為的沈相只是一個文臣么?那你就錯了?!?/br> “一個文臣,不可能在如今年紀就坐到這個位置,他身后,是太原沈家,無論他做什么,沈家都會保他?!?/br> 施玉兒將碗筷放下,沉聲問道:“我知道了,但你現在與我說這些究竟是何意?究竟是想讓我不要那么擔憂還是為了什么?” “我能為什么?”白陌哼笑一聲,“你和沈相是夫妻,沈相又救過我的命,我說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他還有很多事情都是你不了解的,若是有日后,切莫不要再如此莽撞,但是你的勇氣我也的確敬佩,一個女子,還懷著身孕,千里迢迢過來尋人,的確是勇氣可嘉?!?/br> “你怎么知道我懷孕了?”施玉兒心中微驚,分明這件事自己并未與任何人透露過,他是如何知曉的? “我從小在藥罐子里泡大的,望聞問切不說有十分,也有個六七分,你之前院子里的藥味,和這幾日的一些反應,分明是孕中女子才有的反應,”白陌將碗里最后一粒米吃凈,又去盛飯,幽幽答道:“所以我說你膽大,若是這事兒不是一個計,那你肚里的孩子就是沈相唯一一個種,你還真是不知道愛護?!?/br> “我也是來了之后才知曉的,”施玉兒抿了抿唇,有些擔憂的說道:“那我肚里孩子還好嗎?” “挺好的,”白陌只看了一眼,答道:“三個月過了,危險不大,若是沒有什么意外,平安生下定然是無虞?!?/br> 聞言,施玉兒才放下心來,她來時只顧著沈臨川,甚至來不及找家醫館看看肚里孩子是否安好,再后來,上官翼前來,她也不敢再獨自外出,一直到現在,她才得到一個準信。 總之這個孩子沒事就好。 “你不打算告訴沈相?” “告訴,”施玉兒將砂鍋里的粥攪了攪,答道:“我原先以為他活不了了,才不愿告訴他,省的他帶著許多牽掛離開,可現在,我得讓他告訴我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一個計劃,我要親耳聽他說?!?/br> 她方才還在想為何白陌會與她說那些話,結果端著粥進屋之時,便見到沈臨川坐起身正靠在床頭喝水。 “你醒了?”施玉兒連忙將門關上,以免風透進來,然后端著粥過去,問道:“何時醒的,怎么也不喊我?” “聽白陌說你在吃飯,想等你先吃完飯再告訴你,”沈臨川的唇色蒼白,說話間聲音盡是沙啞,他輕咳了咳,額間滲出一些冷汗,“不要太擔憂,我無恙的?!?/br> “好,”他的話沒什么可信度,施玉兒又抽了一個軟枕墊在他的身后才輕聲道:“來,我喂你喝粥,是不是餓壞了?” 她的聲音很輕,是在掩飾著自己的難過,沈臨川想伸手去撫她的面頰,卻一動便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只能作罷。 察覺到他的意圖,施玉兒笑了笑,將粥喂到他的唇邊,“先吃一口墊墊肚子?!?/br> 老鴨粥燉的很軟爛也很香,沈臨川靜靜看著她,溫聲道:“從前在濟州,我受傷時你也是這般喂我的,只是那時,你還不大喜歡我?!?/br> “是啊,你那時候是個眼盲的教書先生,教了這么久的書沒有攢下來一兩銀子,就連住的屋子都沒有,”提及往事,施玉兒眉間的愁緒終于散開了些,“我當時就氣,你這人怎么一點兒都不知道過日子,害得我跟了你過了一段日日省吃儉用的日子,卻還不敢克扣你,指望著你快些將傷養好再去給我掙銀子來?!?/br> 她說話時,面上漸漸浮現出笑意來,沈臨川握住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那時沒想過會遇見你,若是我知曉,定然要多攢些,不至于讓你之后那般辛苦?!?/br> “好了,說這些做什么,”施玉兒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唇角,又喂給他一口溫水,垂眸道:“我有件事想要與你說?!?/br> “我也有件事想要告訴你?!?/br> 沈臨川輕啟唇道:“讓我先說吧?!?/br> “白陌或許已經告訴你了,如今京中的形勢,我原瞞你還請你莫要怪我,”他的眸中劃過一絲歉意,“這件事在當時若是知曉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此行的確是一場計謀,而如今上官家以落入漁網,可上官翼卻還在此地,此處也并不安全,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先離開……” “沈臨川,”施玉兒打斷他的話,“我知曉我之前的確是任性,但你如今不能送走我,你若是送我走,則會暴露你的位置與潛伏在暗處你的人馬,對嗎?” “我不想因為自己而叫你們的計劃失敗或者有任何的破綻,你要把上官翼和上官家的其他人分開定然是有原因的,我不愿做那個自私的人,你也不要做?!?/br> 施玉兒深吸了一口氣,將他的手握住,“那你呢,要不要先聽聽我的話?” “你說,我在聽?!鄙蚺R川回握住她的指尖,心口微微發顫。 “沈臨川,”施玉兒的聲音里帶了一絲哭腔,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之上,“我懷孕了?!?/br> 作者有話說: 好啦,沈臨川知道自己和玉兒有寶寶啦~ 明天早上九點,咱們開始完結倒計時吧~ 倒計時五章(但是一定會某天加更的哦~) 第八十三章 鵝毛大雪落下, 發出簌簌之聲。 施玉兒將沈臨川的掌握緊,微側了身子好讓他更能感受到自己小腹的凸起,在他似乎還有些怔愣的目光中再次說道:“沈臨川, 我們有孩子了?!?/br> “孩子……” 沈臨川的聲音里帶著輕顫,他也顧不得傷情的重與否, 將另一只掌也抬起, 隔著厚厚的棉衣輕撫著她的小腹,眸中填滿了欣喜與驚訝。 “玉兒, 這是我們的孩子?” 沈臨川的眼眶忽的就紅了,摟住她的腰身以額輕抵著她的肚子, 哽咽著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施玉兒微微仰著首, 將眼角的濕潤拭去,輕拍了拍他的后背, 笑道:“對, 你要當父親了?!?/br> “我、我……”沈臨川的力氣不敢用大, 他虛虛的觸碰著肚子上的衣服,半響才吐出一句話來,“他乖不乖,有沒有鬧你?什么時候有的,多大了?” 施玉兒將短襖脫去, 然后將自己已經微微凸起的肚子給他看, “三個月了,很乖, 不鬧我?!?/br> 沈臨川連忙將她脫下的短襖撘在她的肩上, 將自己的手搓了搓, 確認不會凍到她時才小心翼翼將手放到她的肚子上, 又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到上面, 傻傻的笑了出來。 施玉兒撫著他的黑發,心中酸澀,“沈臨川,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 沈臨川在她的肚子上親了親,才幫她將衣裳穿好,“什么約定?” “我原先以為你活不久了,故而不敢將有孩子了的事情告訴你,我現在才知道,我這個想法是錯誤的,”施玉兒的眸中滿是慎重,“我要你為了我和孩子好好活下去,無論是發生了什么情況,我都希望你能活下去?!?/br> “你能答應我嗎?” 沈臨川眸光輕顫了一下,微抿了抿唇,才輕笑了一聲答道:“好,這是我們的約定,我答應你?!?/br> 施玉兒的身子霎時間軟了下來,她抱住沈臨川的肩,哭道:“你早該答應我的?!?/br> “對不起,”沈臨川除此之外不知該怎么說才能表達出自己的歉意來,“玉兒,相信我,再沒多久,一切都會結束?!?/br> “好,”施玉兒仰面以淚眼望他,雖看不真切,卻仍舊露出一個笑來,“所以你也不要在此時將我送走,好嗎?” “好,”沈臨川回擁住她,親了親她的額,“不送你走,我會讓暗衛好好保護你的?!?/br> 話雖如此,可已經起伏的私心從來沒有再息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