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為大佬的白月光 第38節
看得出兔子是被先扭斷脖子再被解刨,頭顱不自然的垂著,腹部被惡意劃成了“y”狀,在雪白的皮毛上看著更讓人觸目驚心。 顏時鶯像是聞不到周圍的空氣有多血腥,比起旁人欲作嘔的反應,她此刻平靜的幾乎有些詭異。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死兔子,眼瞳幽深如大海般深不見底。 這不僅僅是示威,還是帶著赤-裸裸惡意的恐嚇。 作者有話要說: 夏之星:越先生是在我們公司買的手鏈嗎? 第40章 (加更) 好像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她在和一個什么樣的人作對。 顏時鶯無聲的撫過籠子里半僵硬的皮毛。 只要是她在意的東西,無論是什么都會毫不留情的摧毀。會這樣對她的,她只能想到一個人…… 商序淮。 就仿佛那日他第一次找上門時的情景重現,她好像看到擺在她面前的又只剩下兩條路。 她當然可以就此屈服,向他低頭,按照他所要求的一切做,從此以后她就此打住,再不招惹商序淮,各自相安無事。 但商序淮也許不知道…… 她也是個瘋子。 顏時鶯垂下眼眸,靜靜捧起兔子,和培育室的人一起把它的尸體處理。 全程她都沒有說話,培育室的人以為她現在一定很難過,不知所措的想了一路的話想安慰她。 快要分別時,卻看到顏時鶯近乎溫和有禮的向他致謝:“謝謝?!蹦樕掀届o的看不出絲毫波瀾。 培育室的人愣了愣。 直到顏時鶯已經離開,他才摸了摸胳膊,只覺得她剛才的那一眼就像看見了無底深淵,幽暗的讓人遍骨生寒。 幾天后,由顏時鶯掀起的踩手波瀾已經漸漸平息。商序淮好幾天都沒來學院后,不知道私底下和商家達成了什么協議,某一天又重新回到了學院。有人看他不順眼自然想堵他教訓一頓,但他原本就在學院擁有威懾力,自有自己的一批擁躉。 學院生起幾次波瀾后就再沒有動靜,唯一不變的是論壇上時不時對商序淮行事的口誅筆伐。 這天學院外出交流走了一大批人,學院比以往安靜很多。 天色很陰,沒有一縷陽光,陰沉沉的仿佛快要下雨。 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大部分都在宿舍或者花園邊午休。 商序淮獨自靠在窗邊,有些昏昏欲睡,就忽然聽見了輕微的開門聲。 一睜眼,竟然是顏時鶯。 顏時鶯一看到他,就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甜甜的朝他露出一個微笑。 商序淮一瞬間精神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走到他面前,還沒開口,目光就在她手上一凝。 竟然是他們機械社掛在最高處珍藏的全員照片! 商序淮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人,好半天才回過神開口:“你怎么會有我們展覽室的鑰匙?” 機械社的展覽室只有他和副社長才有鑰匙,副社長今天也和他的系一起出去交流了,顏時鶯是怎么拿到鑰匙的?! 顏時鶯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隨手就把照片往地上一扔。 商序淮瞳孔一縮,像是她丟下了什么他珍貴的寶藏般,急切的沖過去彎身撿起。 手才摸到照片角,一只馬丁靴就重重踩在了他手背上,用力碾了碾。 商序淮一瞬間額頭冒出冷汗,極力克制著才沒痛叫出聲。抬起頭,顏時鶯笑得宛如惡魔般踏在他腳上,優雅的俯下身,“你好像很重視這個?嗯?” “顏時鶯——”商序淮幾乎咬牙切齒的開口,眼中升騰的火焰似乎恨不得立刻撲上來掐死她。 他畢竟是男性,力量有天然的壓倒性,剛要把她一手推開,身體就一下僵住,看到她把什么東西掏了出來。 一個眼睛猩紅、皮毛黑灰的碩大老鼠。 商序淮的臉色“唰”的慘白下來。 顏時鶯就好像完全看不到他臉色蒼白的模樣,笑容燦爛的把手里還在不斷掙扎的活物遞過去,“作為你送我禮物的回禮,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才剛遞到他面前,商序淮就發出恐懼到聲音幾乎變調的聲音:“滾開??!不要拿過來??!滾?。?!” “這可不行哦?!鳖仌r鶯死死踩住他的手,笑瞇瞇的又把老鼠往他面前湊了湊。直到看到他身體已經恐懼的后退到極限,這才冷笑著一把拽住他頭發,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己。 “怕什么?不就是一只老鼠嗎?你之前羞辱我的時候不是挺囂張的嗎?嗯?商序淮,你是不是真當我好欺負?” 商序淮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面色驚恐的死死盯著她手里的活物,像是喘不上氣般急促喘息著。 看來她私人醫生調查的沒錯,他果然怕老鼠。 顏時鶯松開腳,隨手把老鼠丟到了商序淮身上。趁著商序淮踉蹌在地上往后退時,她轉身從門口提起一籠遮著黑布的籠子拿進教室。 仇既然已經結下,她今天來就是要給他感受一下,什么是永生難忘的恐懼。 商序淮看著她手里提著的東西,好像已經預料到她會做什么,眼中一瞬間流露出脆弱的痛苦,仿佛一下子剝落掉了身上堅硬鎧甲,只知道顫抖著無聲恐懼。 顏時鶯視若無睹,掀起黑布后,臉上揚起一個明媚又燦爛的笑,“你就在里面好好享受吧?!?/br> 說完她一把扯下籠鎖,快步走出門口反鎖上門,緊接著又把后門也給反鎖上了。 做完這一切后,顏時鶯靠在墻上,抽出一根女士煙,點燃后輕輕吸了一口。 她很早就學會了抽煙,但很少會抽,因為煙總是會讓她想起過去……對了,她的過去是什么?她是怎么來的?她為什么會被系統選中? 她記得她似乎有很要緊的事要做,可那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她在煙霧中目光悠遠的望著遠處,有點混亂的用力閉了閉眼。 這個時間段沒人經過這里,周圍她早就清過場了,沒有人會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 等到她把這根煙抽完,墻壁那頭依然安靜的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哀嚎慘叫都沒傳出。 有點不對勁。 顏時鶯微微蹙了蹙眉,一腳碾滅了煙頭,打開了教室上面的窗抬頭望了進去。 看到商序淮還在里面,她松了口氣。 只是短短五分鐘,商序淮卻像是剛從水里被打撈出來一樣,渾身都濕透了。 銀色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他臉頰兩邊,他死死蜷縮在角落里,目光渙散的抱住膝蓋,臉色慘白的不停顫抖著,因為恐懼可憐到近乎柔弱,反而生出一股讓人想凌虐的脆弱美感。 顏時鶯面無表情的看著,低低喊了他一聲:“喂?!?/br> 商序淮毫無反應。 他完全沒注意到房間外多了一個人,只是深深的、不可自抑的陷入到腦海深處的回憶里…… 記憶里那陰暗、潮濕、暗無天日的場景幾乎和面前的景象重合,黑暗中時不時亮起駭人的紅光,不斷有毛茸茸的生物在自己身邊不停流竄,恐懼與暗光幾乎要把他心底最后一根稻草壓斷。 母親總以為他是一出生就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的傾向,但其實不是。 十歲以前,他善良到連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因為清楚知道痛的滋味,所以被欺負都不敢用力還擊。 十歲以前,他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圍繞著他的親生父親。為了討好生父,他卑微到連被他打到頭破血流都覺得高興,因為那至少證明他還沒有真正拋棄他。 后來他父親很少再打他,只是漸漸不再回來,經常把他關在家里鎖上好幾天才會回來。 那一次他好像忘記了家里還有個不足十歲的孩子,足足把他在家鎖了半個多月。家里所有的糧食都被吃光了,他餓極了,誰也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一個餓極的孩子會吃什么。 他本以為吃不飽就是他面前面臨的最大困境,但沒想到血和rou才是。 他從來不知道家里原來會有那么多老鼠。 那些老鼠也很久沒吃東西了,它們也很餓,餓到連他都想吃。 它們很聰明,知道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躥出來襲擊他,成群結隊的沖過來咬破了他的衣服和腳趾。 那種瀕臨死亡的極度恐懼像海草般纏在他脖子上,讓他只是聽到聲音都覺得窒息。 他陷在記憶和現實交錯的泥潭里,渾身像泡在冰冷濕膩的海水里,只覺得下一秒就要被漲潮的海水淹沒過喉嚨。 就在這時,商序淮忽然聽到了一個清越的聲音。 “喂,商序淮?!?/br> 顏時鶯半截身體探出窗里,目光悠遠的望向他。 “只要你求我,我就帶你出來?!?/br> 商序淮動了動,有些茫然的抬起頭。 有光從她的背后穿透而過,風將她的頭發飄然出塵的吹拂到鎖骨上,卻遮掩不住她異常幽亮的雙眸。 那種光亮就仿佛一道利刃劃破了籠罩在他眼前的黑暗,商序淮忽然有種窒息般的感覺。 就好像時間停止了流動,所有嘈雜聲如流水般從周圍褪去,只有最后那幾個字異常清晰的印在他腦海里。 她說,“帶你出來”。 商序淮嘴唇微微動了動。 他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那時有人愿意向他伸出手,把他從黑暗的漩渦里拉出去,他一定會不顧一切、毫不猶豫的握住那只手。 即使是飛蛾撲火,萬劫不復。 “求你?!?/br> 他吐出沙啞到幾乎不可辯的聲音。 顏時鶯費力的把他從遍地老鼠的房間拉出來時,靠在墻上大口喘氣。 一轉頭,商序淮還像是中了魔怔般,一眨也不眨的死死盯著她,目光專注的有些駭人。 他又想起母親把他從生父身邊帶走,從那之后,他身上就好像一下子缺失掉了什么。 他的性格開始變得極端,表現出了極高的攻擊性,冷酷、沒有同理心,縱使是徒手掰斷那只兔子的頭顱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哥哥也死后,他就像失去鐐銬的野獸,垂死掙扎著撕咬著一切阻礙他目標的東西。 但有一點他卻可以確認。 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