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第17節
于是她與沈寶用并排跪在不顯眼的角落里。而她們身后,是一大片各院的奴婢。 沒有什么機會交流,沈寶用靠近養母,扶住了對方的胳膊。 來的是宮中的總管太監,一聲“跪”,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總管太監聲音洪亮,待他宣讀完圣旨,整個王府都是靜的,除了王爺以及世子近身之人坦然地看著世子謝恩接旨外,其他人都神情恍惚。 剛才沒聽錯吧,世子,不,現在是太子了,太子竟是真太子,是寄養在九王府的當今圣上的親生兒子。 薄光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但當它真來了時,他也沒想象中輕松,只是從此了結了一件麻煩事罷了。他對拿著圣旨的薄且率先行了大禮:“恭喜太子,得歸正位?!?/br> 他這一跪,所有人反應了過來,皆沖著薄且跪拜道:“恭喜太子,得歸正位?!?/br> 沈寶用也跪下了,因為膝蓋軟了,但她沒跟著說那句祝禱詞,她的目光穿過眾人伏下的身子與薄且對上,他在倨傲地俯視她。沈寶用的第一反應是,原來如此,第二是,她完了。 作者有話說: 明日入v,三章合一,感謝大家的支持,入v章有紅包掉落。 下面給兩個預收文打個廣告,感謝收藏。 文1,文名:《她不嫁了》 文案: 戚緩緩愛上一個人,對方英俊瀟灑,滿腹經綸會武功,又與她門當戶對,她以為找到了如意郎君,與對方打得火熱,陷得很深。她對家里表明非君不嫁,算是過了明路,所有人都認定她將會嫁給沈郎君。 直到京都的人找過來,戚緩緩才知道她被騙了,沈公子的身份甚至名姓都是假的。他姓倪名庚,是個不能隨便呼之于口就在戚緩緩以為他們完了時,時王表示愿意履行承諾,但不是娶她,而是納她。 戚緩緩在經過內心的苦痛與掙扎后,痛定思痛。她是愛他,但她更愛自己。他不能為了她而舍棄一些東西,那她就舍棄他。 就在戚緩緩以為已與對方說清楚,安心給自己重新找了夫家,蓋著紅蓋頭等著新郎來接親時,一隊親兵把整個戚家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把禪椅放在了戚家大門前正中的位置,當今時王坐在其中,手中軟鞭抵著下頜,明明坐的是參禪悟道的禪椅,卻滿身戾氣殺意盡顯。 所有妄圖開門出府的,皆受他一鞭,而迎親的隊伍更是遲遲不見蹤影。見戚府不再出來人,倪庚收了鞭子,但他帶來的親兵卻一個個地撥出了劍,聽候他的命令。 后來,倪庚對主動去退了婚的戚緩緩道:“不想跟我了?可惜你說了不算。以前什么都聽你的是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br> 戚緩緩曾因假沈公子太符合自己的心意,太想對方把她當寶一樣地放在眼里、心上,于是她使出渾身解數,盡展嬌態,行盡勾引之術。她做得真是太成功了,如今只能自吞苦果。 文2是純愛題材,文名《假穿》 文案如下: 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富二代靳也靳大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個茅草屋里,身下是連床都算不上的東西,硌得他背痛。他第一時間懷疑自己被綁架了,趁現在手腳自由,他要逃出去。 出了屋與一眾人面面相覷,奇怪的是這些人的穿著,全部是粗布麻衣,款式怎么看都不是現代的。再一看四周,空寂廣闊,一眼望去只有幾間屋舍...... 了解局面后,眼前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他穿越了。靳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穿越?鬼扯呢。這劇情他會啊,富豪爹斥巨資建一個影視城,請一幫群演,只為教育富二代兒子。 巧了,靳也剛跟他爹鬧掰,他爹放了狠話會讓他后悔的。他尋找周圍一切能證明他還生活在現代的蛛絲馬跡,卻失敗了。 最終,在事實面前,靳也終于認識到自己真的是穿越了。從最初的消極抵抗到后來覺得穿越生活還不錯,是因為他在這里認識了一個美人。 美人自稱韓三,剛及弱冠,靳也用他有限的古代常識一算,那不是剛滿二十歲,比自己足足小了六歲。 他叫他三|兒,把他當孩子看,處處保護維護他,當心肝一樣的疼寵。本以為雖被命運捉弄但收獲了真愛,不想某日,一架飛機從天空飛過...... 鬧劇落幕,謊言被戳破,原來這一切真是他爸搞出來的。 別的倒還好,被欺騙了感情不能忍,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投入的愛過,他不甘心,他要扳回一城。 不想,劇本里的小可愛,現實里竟是東城商圈領頭人物,新任一把手的韓千。知道真相的靳也抖了抖,同時也更興奮了,如果能采下這朵高嶺之花,那他就可以一雪前恥。 就在靳也以為自己快要成功時,他再一次被韓千耍了,兩次栽在同一個人手上,靳大少顏面盡失,心灰意冷。躲回他的北城老巢縱情人生。去他的韓三去他的韓千,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兒嗎,他北城也不缺美人。 就在靳大少痛定思痛,打算忘掉過去,重新左擁右抱之際,韓千從東城“殺”了過來,他來勢洶洶,一時北城商圈受到重創,人人哀嚎不已。 韓千發出消息,他之所以這么做,全是因為靳也惹到了他,其他人受損失都是被靳也連累的。 新仇舊恨,靳也上門理論,想問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他,韓千坐在沙發上,冷冷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道:“再讓我看見你去那種地方,再讓我看見你碰那些玩意兒,也哥,你信不信,我能重新把你扔回那個鳥不拉屎的影視城去,讓你一輩子都出不來?!?/br> 靳也這回是真抖了,他韓千才是玩意兒呢,是他招惹來的不是東西的玩意兒。 第26章 薄且遵圣旨令,在王府換上皇上賜下的盛裝然后坐上轎攆去到了宮中?;噬险驹诖蟮钋?,率領著眾臣迎接他。 眾臣是震驚的,他們有想到皇上會把皇位傳位給世子來坐,但沒想到世子竟不是世子,而是皇上在這世上唯一的親骨rou。 在迎接太子歸來之前,皇上在大殿上聲情并茂的與眾臣講述了那段秘辛,說到最后,眾臣想起蘇家與蘇貴妃的惡行,紛紛痛罵起他們來。又說皇上與太后還有太子屬實不易,好在老天有眼,如今終得圓滿。 此刻眾人看著儀表堂堂的太子朝他們走來,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沒有什么比眼前這種結果再好的結果了,一直以來后續繼位者的不明朗一掃而空,皇位明正言順地傳續了下來。 而與別人心里石頭落了地后的輕松不一樣,沈圣懿沈大人身上的汗就沒停過,他現在只想著要如何補救。 眾臣退朝,皇上拉著太子的手進到他起居的勤安殿,直到二人坐下,皇上的手都沒有放開。 “父皇就這么高興?”薄且問。 圣上大笑三聲:“高興!” 說完終于肯松開太子,然后拿著一堆公務與太子商討起來,時間很快地過去。直到薄且出聲:“父皇,您歇一歇吧,來日方長,兒臣會慢慢看的?!?/br> 聞言,圣上的臉色一黯,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正色道:“有件事除了近身之人,朕誰都沒告訴,連太后都是瞞著的?!?/br> “父皇?”薄且心里一緊,看來事情不小。 皇上接著說:“朕身體出了問題。你先別慌,御醫院看過了,早在扳倒蘇家時朕這副身子就已被掏空。不是想著要好好把你迎回來,把這份祖宗家業交到你手上,朕恐怕連現在都撐不到。生死由命,朕一手養大了蘇家,好在蘇家也除在了朕手上,就算是閉眼,還留了點臉去見列祖列宗?!?/br> 薄且:“父皇不要說這樣的話,一定要好好養身體,兒臣才剛回來,很多事情都離不開父皇,還需要父皇教?!?/br> “那是自然,朕也希望能走得長久一點,不過還是要把事實告訴你,你要有個心理準備?!?/br> 之后薄且過問起皇上的病情,但皇上不愿多談,只與他談政務。最后皇上提到了陳御史,提到了陳家:“陳家的案子不能翻,切記?!?/br> 薄且:“兒臣明白?!?/br> 圣上:“不是朕心狠,若翻了此案,許多埋在暗處的東西掩蓋得再好,都有可能被扒出,朕是不怕的,所有人都知道朕與蘇家的怨、仇。但你不行,你身上不能有一點得失,做了帝王家的人,心就得狠下來。鐵血手腕亦可以不在乎悠悠眾口,但朕不想你做這樣的人。一直以來你對外展示的氣度就很好,如今天下太平,并不需要一個厲君,切記切記?!?/br> “兒臣明白的?!?/br> “但愿你是真的明白?!?/br> 圣上后面召見了陳松,他讓太子先離開,在太子走之前,皇上問他:“你打算什么時候搬回東宮?” 薄且:“兒臣在王府還有件小事要處理,待處理完了就會搬回來的?!?/br> 圣上點點頭,薄且行禮后退下。待他走到門口,就看見了正在上臺階的陳松。 陳松也看到了太子,他走到近前給太子行禮,薄且道:“起吧,父皇在等你?!?/br> 之后兩人再無言語,一個進到殿內,一個朝著離開皇宮的方向而去。 殿內,皇上對陳松十分和藹可親,他像哄孩子一樣問:“給你個官做好不好?” 陳松也不推辭:“好。凡陛下給的,臣皆會心下感恩,好好收著的?!?/br> “嗯,你是個乖孩子??丛谀氵@么乖的份上,朕許你個好處,朕可以幫你實現一個心愿,答應你一件事?!被噬涎垡娭愃杉悠饋?,面色一凜,“只那件事不行?!?/br> 一下子,陳松冷靜了下來。是啊,他在想什么,皇上怎么可能如此輕松地把給陳家翻案當個獎勵許出來。 陳松:“那臣就沒有什么心愿了?!?/br> “也行,朕先替你留著,今日沒有說不準哪天就有了呢,到時你來說,朕依然許給你?!?/br> “臣謝過陛下?!?/br> 勤安殿外,薄且剛走到角門,就被不知等了多久的沈圣懿攔住了腳步。他心下了然此人是來做什么的,但還是問道:“沈大人,有事?” 沈圣懿:“太子殿下,臣錯了,請您再給臣一個機會?!?/br> 薄且道:“沈大人何出此言,我雖被圣上立為太子,但在王府中生活多年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王府里的meimei們依然是我的meimei。我那大meimei此刻可是還心念著沈公子?!?/br> 沈圣懿一聽這話,馬上保證道:“臣明白,臣回去后就把該辦的辦了?!?/br> 說完好像生怕薄且后悔一般,行了禮就跑了。 薄且抬頭望了一下天,晴空萬里。雖在春日,倒有點秋高氣爽之意,這樣的好天氣是能影響到心情的吧,他昂首抬步,連守銘都看得出來太子此刻心情甚好。 薄且回到王府,楊嬤嬤在燙書軒迎接,見太子回來上前道:“殿下既然還要在王府呆段時間,奴婢已將屋子重新打掃了一遍,用慣的一些物件也讓人移了過來?!?/br> 楊嬤嬤辦事十分細致且不怕麻煩,哪怕有什么東西他可能極少會用到,她也會備下,這一點薄且十分受用。 “有勞嬤嬤?!?/br> “殿下不敢,是奴婢份內之事?!?/br> 晚一些時候,郡主聽到太子回到府上,她開始蠢蠢欲動,這樣的機會不多了,誰能想到她的哥哥不是親哥哥,但好消息是,她與世子哥哥相處的情份總是真的。 如今聽聞太子殿下還要在王府住一段時日,機會難得,若她再猶豫,待太子回宮,那就真的是想見一面如登天了。于是最終薄溪煊鼓起勇氣來到了燙書軒。 可薄溪煊沒想到,燙書軒現在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楊嬤嬤看上去也與以前不一樣了,雖以前世子哥哥院里的人就與王府不一樣,但現在這種感覺更直接強烈了。 楊嬤嬤問薄溪煊:“郡主可有事?” 薄溪煊被一個下人這樣問著,一時還有些適應不過來,但想到楊嬤嬤現在算是宮里的人,自然不受王府的管,她客氣地道:“我聽說太子殿下回來了,想過來與太子說說話,不知是否打擾?!?/br> 楊嬤嬤:“奴婢去稟報,郡主稍候?!?/br> 沒一會兒郡主就被請了進去。 “來了,坐?!币痪湓捑妥尡∠犹嵙讼聛?,太子殿下待她的態度與以前一般無二。 “殿下,在忙什么?”薄溪煊眼見太子在翻箱倒柜。 薄且:“這里的東西我不會都帶走,有一些適合你的,正好找出來給你。還有,你以后還可以叫我哥哥,你與溪若溪桐還是我的meimei,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以后你們有什么事,讓劉俊找守銘說就好?!?/br> 可能是薄且的態度讓薄溪煊找到了以前相處的感覺,她膽子大了起來,她小聲問:“那個,太子哥哥,守銘真的是,”她沒說下去,但薄且懂了。 薄且笑:“嗯,怎么,很稀奇嗎?!?/br> 薄溪煊頭搖得飛快:“不不,就是好奇而已?!?/br> 說來也怪,不知道守銘是公公時,誰也不會往那上面想,但如今知道了,薄溪煊發現,怎么看守銘都與宮中大太監的作派是一樣的。 薄溪煊成功見了太子后,其他人也開始有了想法,誰都想在最后這點時間里能與太子近距離接觸一面,見面三分親就是這個道理。 于是,薄溪若帶著薄溪桐也來了。這次薄且同樣是給了她們很多東西,然后就讓小一些的薄溪桐先回去了,說是有話要與薄溪若說。 薄溪若有些緊張,她不知道太子單獨留下她是要說什么,如今面對太子哥哥可與世子哥哥的感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