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重生發家日常 第28節
楊老漢看他有計劃也不多說,他也說不上什么,反正以程家的條件不會讓他閨女餓肚子。 蓋圈棚不費事,地基也打的淺,有楊家父子三個幫忙,第五天就開始上瓦,鋪了地磚的當晚就把鴨群遷了進去。 “你叔爺家的狗下了狗崽子,你拿五六個鴨蛋去領兩只回來?!睏钅笇盍f,“要不是咱家在村東頭,我就把大黑子給你們牽來?!?/br> 村頭地偏人少,容易招賊。 “你女婿聽了這話保準高興?!?/br> “我看出來了,他喜歡大黑子?!睏钅感Φ牡靡?,“大黑子是只好狗,它不肯離家我也就不給,他喜歡狗讓他自己養?!?/br> 楊柳沒跟程石商量,撿了幾個鴨蛋就去了她叔爺家,出門筐里就多了兩只小狗,一只黃毛,一只黑毛。 程石從山里撿松塔回來,還沒進門就聽到稚嫩的狗叫,他驚疑地看院里夾著尾巴的兩只小狗崽子,“這是哪來的?” “我抱回來看門守夜的?!睏盍钢o兩只狗介紹,“這是咱家的人,睜大眼睛看清了,以后不準朝他叫?!?/br> 得不到的是最好的,程石嘴硬,說:“我都快把大黑子騙回來了,它明天來看到這倆小的,一氣之下說不定就不來了?!?/br> “你丈母娘不肯把大黑子送你?!睏盍o他拍身上的灰,動作溫柔,嘴里說著冷冰冰的話,“你趁早死了這條心?!?/br> “別冤枉我丈母娘,閨女都舍得送我,輪到狗就不舍得了?”他笑她,大步往偏院走,把牛和馬也遷進了新建的圈棚,說不能白養這兩只狗。 牛馬一挪出去,偏院是徹底空了,前院住著坤叔和春嬸,后院住著小兩口,偏院就是個廚房,夜一深就沒了人,連鴨子的嘎嘎叫聲都沒了,夜里折騰的時候楊柳還有些放不開,擔心聲音沒了遮掩飄去了前院。 外間的爐子里燒懿驊著松塔,屋里也染上了些松香,爐子里細碎的咔咔落灰聲伴著木床的吱呀遮掩了外面的落雪聲,天明開窗的時候才發現了院子里落了一層白。 “下雪了?!背淌菩汛采鲜焖娜?,“怎么不知不覺就入了冬了?” 楊柳懶得理他,她早在半月前就穿上了厚襖子,她擁著被子往外看,“我們成親也兩個多月了,過得好快啊?!?/br> 程石把她的棉襖棉褲都扔到床上,他穿的還是單薄的夾襖,“我出去掃雪了,你快起來?!?/br> “你換上衣裳!” 但人已經拉開門跑出去了,等楊柳穿衣裳出去,就看他站在檐下扎馬步,大掃帚扔在一旁。 “快過年了,有人也知道臨陣磨槍了?!崩な宥肆耸撑枞ノ锅喿?,招呼楊柳抱稻草去喂牛馬。 “娘真的會揍你?”楊柳有些懷疑,她搓著手學他的姿勢下蹲,沒一會兒就受不了。 程石突然想起來他娘說過年回去了要教楊柳兩招,他上下掃她一圈,幸災樂禍道:“要不你也跟我練練?娘說要指點你兩招?!?/br> “你這人活該被揍?!睏盍樕系男αⅠR就沒了,“誰說我要學武了?你就瞎替我答應?!?/br> “夫妻嘛,同甘共苦?!彼桓鼻纺?。 苦個屁,楊柳轉身叉了稻草去喂牛,留他一個人在大雪天里冒熱汗。 吃著早飯,春嬸跟楊柳商量著買頭肥豬殺,撿回來的松塔松針多,這東西熏rou香,“過年回縣里的時候你們也能把熏rou當年禮帶回去?!?/br> “行,明年我們自己養兩頭豬?!?/br> 程石聽了嘆氣,她終于還是打起了豬的主意。 兩只小狗崽突然朝院外叫,狗吠聲里屋里人聽到外面有人問:程石是住這家嗎? “我出去看看?!背淌畔峦肟?。 過了片刻他搬了個木箱進來,“是娘托人送來的?!彼f著話打開箱子,最上面放著個信封,其他的都是干果蜜餞。 “吳縣令下大獄了?!彼樕蠐P起笑,一直提著的心也落了地。 “好事啊?!睏盍尨簨鹕挝缍嘧鰩讉€菜慶祝,她接過信封裝模作樣從頭看到尾,眼睛放光地盯著程石,“厲害啊程少爺,你扳倒了個縣令哎?!?/br> “沒有沒有,主要是舅舅和外祖在縣里也纏住了他?!背淌f著謙虛的話,嘴都要咧到后腦勺了。 坤叔跟春嬸對視了一眼,這倆人倒是合心合意。他心想難怪阿石天天干勁十足,一天到晚又是砍樹又是蓋房,忙完了又去山上撿松塔摟松針,一個沒干過雜活的少爺短短兩個月成了農家漢子,不叫苦不叫累。這有個知心人天天說他愛聽的知心話,哪會覺得苦累,臉上的笑紋都要比旁人多兩條。 作者有話說: 原諒我更新時間不定,是我又被封了,天天關在家里,腦子都麻了!情緒太down了!寫出來的刪刪改改很耽誤時間。 第三十五章 天上飄著小雪, 站在門外往山上看,半山腰都是白茫茫的,矮山腳還能看出一點青黃色, 啾啾鳥鳴一夜之間也消失了。 楊柳頂著雪出來扯稻草,見鄰居阿嫂嘴里喚著雞, 彎著腰四處尋找, 她出聲問:“阿嫂,雞丟了?” “昨晚忘了數,今早起來發現少了一只, 也不知道是不是鉆哪個草跺子里了?!?/br> 楊柳在自家的柴堆旁繞了一圈,雞沒找到, 倒是在柴縫里撿了兩顆鴨蛋,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下的, 晃著都有聲音了,她拿進去洗了洗丟鍋里。 春嬸坐在灶門前拔鴨毛,見狀問:“餓了?” “沒,才吃了早飯多久啊, 哪那么容易餓?!彼训静蒌佋诤箦伬飰簩? 再把面盆放進去, 冬天發面都是這樣的, 鋪層稻草在鍋里隔熱,不會把面團燙熟。 “在柴堆下面撿了兩顆壞蛋,煮熟剝了喂狗?!彼砹诵渥影醾€板凳坐下幫春嬸拔鴨毛,閑聊問起才知道她老頭早死,只有一個女兒, 女兒出嫁后她就進了程家做工。 “算著時間也有六年了, 阿石喜歡吃我做的飯, 今年夏天他問我愿不愿意回鄉下半年,我就跟他過來了?!?/br> “那嬸子覺得在楊家莊過的可還行?”楊柳問。 “是不是想問我愿不愿意在這里多留幾年?”春嬸笑,端了一盆子臟水倒出去,從鍋里舀兩瓢熱水把除了毛的鴨子沖干凈,拿了刀剖開鴨肚子,這才說:“我看你們是打算在鄉下安家了?!?/br> “我跟阿石是打算的在這里多住幾年?!睏盍c頭承認。 “挺好,男人跟著鏢隊出去了,女人在家帶著孩子還為他提著心,日子不好過?!贝簨鹨步o出準話,“在楊家莊挺好的,你們喜歡我做的飯我就留下來?!?/br> “喜歡喜歡?!??楊柳連連點頭,她廚藝是真不行,手藝生疏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是心不在做飯上。 春嬸打算做鹵鴨,煮鹵水的時候又去腌蛋的缸里拿了咸雞蛋咸鴨蛋出來,說要做鹵蛋。 楊柳看這里沒有讓她幫忙的,撈起兩個煮熟的鴨蛋去前院喂狗,坤叔又在前院掃院子。 “天上還在飄雪,掃了沒一會兒又會落一層白?!?/br> “我也沒事做,活動活動還暖和些?!崩な鍎幼鳑]停。 鴨蛋殼一剝開,臭味立馬就出來了,楊柳嘔了一聲偏過臉,兩只小狗狂搖著尾巴湊到她手邊,叼了臭鴨蛋連蛋殼都給嚼碎咽進去了。 “臭死了?!彼劻寺勈种赣謬I一聲,頂著雪跑偏院去拿堿水皂洗手。 程石扛著一包花生從門外進來只看到了她的衣擺,走進院中嗅了嗅,“怎么這么臭?哪來的臭味?” “喂狗吃了臭鴨蛋?!崩な逋犯C里指,拿了鐵鍬把掃成一堆的雪鏟了撂過院墻。 風大,卷著雪帶走了臭味,空氣里又換成是沁涼的冬雪寒氣,程石把一袋花生靠墻放下,跺掉鞋上的雪,探頭朝后院喊人。 “知道你回來了,聽到聲了?!睏盍粥忄忄馀苓M前院,看坤叔在往筐里倒花生,她問:“在誰家買的?” “爹領我去的,喊的是叔?!彼緛泶蛩愕氖侨ダ险扇思屹I,沒想到楊家早前一個月就把花生賣了,留的沒有多的。 冬日閑暇,又不能出門,楊柳想起明年春天要種兩畝花生,打發他出去買花生種,這下雪天圍著火爐剝花生,也是極好的能打發時間的事。 爐子里燒的是松塔,邊上放著小紅薯和板栗,兩只狗崽怕冷也躲到爐子邊,扔下去的花生殼蓋住它們的身子也懶得動,但吃烤紅薯和板栗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蹦得高。 “饞死了?!背淌私丶t薯給它倆,“你們干脆就叫紅薯和板栗算了?!?/br> “你少喂點,之前還吃了兩個煮蛋?!惫丰桃簿筒乓粋€多月大,肚子里能裝的也是有數的。 程石聽了也就不喂了,說起買豬的事,“我給爹說了,他說大爹家正想賣豬,你不是夸大娘養的豬肥,我們就買她家的吧?!?/br> 下雪殺豬,村里養了一年的年豬都快要出欄了。楊老漢給豬喂食的時候也在猶豫,他跟楊母商量的是把豬賣了,翻年大兒子娶媳婦的時候手里也寬裕點。 楊柳早猜到了娘家的打算,她讓程石去問的時候就知道她爹不會跟他透露口風,老兩口在兩個女婿面前都要面子。 “我家的豬應該也會賣,還是我養大的,買這只吧?!睏盍毖?,當著坤叔的面她也不避諱什么,“我爹娘在為我哥的婚事cao心,豬肯定不會宰了自家吃?!?/br> “這老頭……”程石失笑,“老爹在我面前都沒露口風,還說要去大娘家問問?!?/br> “我這就去給他說,家里的豬我買了?!彼酒饋砭屯鲎?,順手拿了個烤紅薯帶走。 楊柳看了看他那邊的花生,剝了半天也沒少多少,凈忙著瞎折騰了,又是用花生殼埋狗,又是拿烤紅薯喂狗,不然就是剝板栗殼。 “他坐不住了?!崩な宕疗瞥淌贝掖页鲩T的假象。 “我看出來了?!睏盍沧?,這是個耐不住性子的,干粗活賣力氣的活沒見他有意見,困在屋里他就想跑。 “他小時候沒少為這個性子挨揍,姜霸王、不,你婆婆見天的拎著棍子攆他,罵他做事沒長性,散漫不著調?!崩な逑肫鹋f事失笑,“他外婆念他年幼喪父,又護的緊,他一挨揍就往姜家跑。但他娘也不是吃素的,白天跑她晚上堵在被窩里揍。有幾次他挨打后翻墻逃跑,把他娘嚇得臉都白了,害得我們連夜從被窩里爬起來找人?!?/br> 楊柳聽的咯咯笑,“他小時候這么混??!” 老頭點頭,“他能長成今天的性子,得虧是有他娘在上面鎮著,那時候真是一天三頓打?!彼彩桥宸酝?,兒子離家逃跑了嚇的變了臉,找回來了瞬間虎著臉繼續揍,誰攔都不行,把他揍得哭著喊知道錯了才停手。 寡母養幼兒,少有像她能狠下心教訓的。 楊柳想著他這半年的表現,搖頭說看不出來,實際上要不是有今天剝花生這事,她也還沒發現他耐性不好。 “天生適合下地干活的?!彼齽兞藗€烤板栗喂嘴里,含糊說:“種地都是在外面,又是賣力氣不用動腦筋的,播種除草收割都是一段時間一段時間的,不等他做厭,活兒做完了?!?/br> “這么說他來鄉下來對了?!崩な逭f。 另一邊,程石跟老丈人說好了買豬的事也沒急著走,搬了凳子坐大舅子身邊看他編筐,看久了拿了刀劈竹條,但他也只是劈,不動手編,一直磨蹭到快晌午才往家走。 “呦,程少爺買豬回來了?”楊柳抱臂打量他,“豬殺了?” “我倒是想啊,這不是程夫人沒給銀子,我老丈人不見銀子不讓我動他的豬?!背淌ξ?,扶著媳婦的肩膀推著往屋里走,“我幫著劈了半天的竹條,老丈人才松口讓我明天去拉豬?!?/br> 楊柳呸他,讓他去把釀的甜酒搬出來,“春嬸做了大菜,甜酒要是能喝,我們抿些小酒?!?/br> 程石見她不追究他躲懶,一溜煙往偏院跑。 揭了封口,酒味就出來了,不同于高粱酒的辛辣,味道聞著有些甜。 舀出來的酒水清亮,顏色偏黃,是羊桃果rou的顏色,程石先嘗了一口,又端了碗遞到楊柳嘴邊,“是甜酒的味道,沒壞?!?/br> 才開封的酒味道有些沖,楊柳初嘗皺了眉,過了片刻品出味兒了,又追著喝了一口。 吃飯的時候甜酒就上了桌,鴨子鹵過后又斬成塊兒過油煸,鴨皮起酥后再兌水燉,鴨rou去了肥膩,酥軟離骨,鴨rou鍋里還摻著干豆角,豆香混著rou香,還有比鴨rou更韌的嚼勁。楊柳覺得她出息了,嫁到程家來吃多了rou,竟然覺得豆角比rou還好吃。 “碰一個?!背淌似鹁仆氤瘲盍h首。 “來來來,我們一起碰一個?!边@個感覺太新鮮了,在此之前,楊柳只看過男人們在飯桌上喝酒,她興致勃勃地仰頭把碗里的甜酒喝盡,還吁了口氣,“真解膩?!?/br> 程石笑看她,從酒壇子里又舀了兩勺倒她碗里。 “你別把她喝醉了?!贝簨鹋乃?,這傻小子,怕不是把自己媳婦當成酒搭子了。 “喝醉了我伺候她?!背淌膭钏缺M興,“這就是果酒,酒勁小,不容易醉?!?/br> “那就喝吧?!睏盍鴽]多猶豫,她看院子里打著旋的雪花,墻頭屋脊都沒了本色,她端起碗要跟程石單獨喝一個,“慶祝今年的第一場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