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科舉拜官路 第55節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這天晚上皇帝居然恩賞承鄉侯世子張登留宿宮中,此舉驚掉眾人下巴, 也讓京中百官sao動起來。 許清元和晉晴波難得在休沐之日都未加班,兩人相約來到錦沙江上的客船中, 談論著最近宗室的事情。 “承鄉侯在錫南縣盤踞多年, 與其他宗室不同,仍保有一定的兵權, 地位不凡?!痹S清元拿出蔣懷玉給她寄來的信件, 慢慢讀道, “其妻育有一子,名張登。一表人才,氣度非凡,學問十分出色,已于兩年前考中秀才, 今年年方才十八歲,不過聽聞張公子為人脾氣不好, 暴躁易怒, 這其中或許也有承鄉侯夫婦太過溺愛的緣故?!?/br> 她將念完的信件遞給晉晴波, 對方略略瀏覽幾眼,又遞還給她:“想必這張登就是圣上甚為喜愛的那位后輩?!?/br> “公主同我說過,承鄉侯的祖父是圣上的堂叔祖,說是宗室,其實血緣遠得很?!痹S清元將信收起,話中意有所指,“有這么一尊大佛在,看來蔣懷玉這個縣令也當得也不輕松嘛?!?/br>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將情況這么詳盡地跟你說,是因為他別有所圖?”晉晴波問道。 “人心隔肚皮,我怎么知道他的想法?!痹S清元笑,“好了,還是回歸正題吧,據你觀那位近日的態度言行,是不是有點太過反常,難道他存著那種心思?” 晉晴波微探身子向外看去,發現胡船娘站在不遠處,正低著頭認真劃船,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她沒發現對方有偷聽消息的舉止,這才壓低聲音道:“說不好,君心難測?!?/br> “放心吧,這畫舫的東家是你我之前在辛鹿遇到過的周舉人家的,不會有事的?!敝芘e人那天那么急切地向她打探蔣懷玉的事情,而且滿臉盡是擔憂之色,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必定非同一般,所以她才敢在這里論及政事。她方才的言語間還涉及到蔣懷玉,就算有不妥,周舉人也會幫她隱下來。 “是給你我看過面相的那位周舉人?”晉晴波顯然還記得這個人,她有些詫異,“據你所言,他不但來了京城,還真的在樂坊當樂師么?” “差不多吧?!痹S清元含糊過去,轉而再次強調:“正題正題?!?/br> 晉晴波雙臂后撐,抬頭仰望繁星點綴的夜空,聲音也顯得飄渺起來:“他如今已經四十有余,怎么會沒想過后事。朝中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再清楚不過,如今這樣做,倒像是要將繼承人一事提上臺面一般?!?/br> 晉晴波的話有一點非常有道理,以古人的平均壽命來看,說四十多歲已經步入老年一點也不夸張。清瓏公主出嫁后,百官也有膽大不怕死的向皇帝奏請過儲君事宜,但每次皇帝都一臉寒色地駁了回去。雖說如此,可以文人的膽量和皇帝的年齡來看,這樣的事一定會越來越多。 不過在這件事上許清元總覺得有點奇怪。雖然與皇帝接觸不多,但她總覺得對方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無論是清瓏公主還是臨安郡主,他在對你好的同時,大概率是要從你身上攫取利益。不過涉及到繼位者這種大事,許清元也不好就此斷言。 因為明日還要上值,兩人沒聊太晚便各自回了家。許清元第二天下值回家時意外接到臨安的信函,信上說她將會在本月六號回京。許清元雖然沒空去迎接,卻在當天下午去了禮親王府一趟。 半年未見,臨安郡主變得更加精干利落,她說本來照例自己是不用回京的,但:“為顯伯侄和樂,我怎么可以不來?!?/br> 不過沒過多久,清瓏公主也來府中相見,兩人自然收起方才不合適的話題,開始聊些無關緊要的近況。 有點奇怪的是,三人說話的時候,臨安郡主偶爾會偷偷地盯著清瓏公主,時不時還會發會兒呆,許清元也看向公主幾次,卻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公主,壽禮準備的如何了?”談到一半,許清元想起這件要緊事,忙問。 對方自信回道:“放心吧,已經差不多了?!?/br> 許清元放下心來,沒坐多久便主動告辭,給姐妹兩人留下敘舊的時間。 許府,許長海聽說女兒回到家后,立刻著人將她帶到書房。許清元看見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張大紅燙金的帖子,示意她看。 許清元拿過來一瞧,意外地挑眉道:“這是承鄉侯府的宴請帖?” “醉翁之意不在酒?!痹S長海面色沉重,他實在不想去湊這份熱鬧,但張登入京以后多受皇帝看重是誰人都看得出來的,萬一以后真的是他榮登大寶,現在可不好把人給得罪了。 “不年不節不祝壽的,承鄉侯以賞花的由頭邀請百官去侯府,看他那荒了十年的園子么?”許清元忍不住戳穿對方這顯而易見的蹩腳借口。 不過,話是這么說,即便是為摸清情況,許清元最終決定去看看。 承鄉侯府位于內城皇宮西面,占地十畝左右,雖然比不上禮親王府氣派,但在京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已屬不易。許清元遞上帖子后,不是仆役將她領進去,而是一個頭戴方巾,身穿衫裙的女文士迎上前來,引她入內。 一路上,這名女子自稱姓劉,乃是錫南縣的秀才,言語之間對她頗有敬仰之意。 許清元卻暗自皺眉:這承鄉侯是不是過于得意忘形了,他在邊陲持兵本就十分敏感,居然還積蓄謀士門客,即便如此也不要緊,你倒是藏著點啊,這么光明正大地將人帶到京城待客,到底是怎么想的? 進入園內,不出許清元的預料,整個侯府為迎接侯爺的到來早已被清理的光禿禿的,半點園林雅致都沒有,或許是為了應景,侯府只湊活擺出幾盆名貴花種,那花開的雖然不錯,但一想就知道是現買來的。 對于承鄉侯府如此拙劣粗鄙的宴會,到場百官或多或少都面露幾分嘲笑。承鄉侯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倒像是看不出來眾人的不屑一般,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海碗那么大的酒杯到處找人喝酒。 許清元縱觀諸賓客,突然意識到一個細節,在場文武百官全部是五品以上的官階,當然翰林院的官員地位超然,即便像許清元這樣的六七品官員也被邀請在列。 眼看承鄉侯敬酒就要到她這邊,許清元連忙謊稱自己需要更衣,跟著丫鬟去解決了一下私人問題,出來的時候,她故意說想逛逛,實際上只是想晚點過去,侯府丫鬟桃花便帶著她繞遠路,沒想到來到一處幽僻院子的時候卻不小心看到了令人尷尬的一幕。 一位頭戴金冠,腳踩云履,一身寶藍色綢緞華服的年輕公子正在與一個梳著墮馬髻的丫鬟調笑,兩人動手動腳,十分曖昧。 兩人中的女子率先發現了許清元,她臉上浮現驚慌,一手推開對面的公子,咬著唇拿手帕捂住雙臉小跑離開,留下站原地的那位公子一臉不善地轉頭望著許清元,他皺眉問:“桃花,你是怎么做事的,為何領著客人走這么偏僻的道路?!?/br> 她身后的丫鬟唯唯諾諾地不敢反駁,許清元解釋道:“是我剛才吃了幾杯酒,出來透透氣,不是桃花姑娘的錯?!?/br> 話說完,許清元看著對方的一張臉,突然開始思索出神,那公子見她這副呆呆的樣子,以為她是被自己的翩翩風度迷倒,頗露出些無奈困擾的神色,也不再追究,忙不迭地搖頭逃離。 而在原地出神的許清元片刻后才低下頭小聲自言自語道:“好像是他,看來傳聞還是有些夸大的?!?/br> 丫鬟桃花沒聽清,小聲問:“大人您說什么?奴婢方才沒聽仔細?!?/br> “哦,沒什么,”許清元回頭沖她笑道,“咱們走吧?!?/br> 許清元回到園中之時,發現臨安郡主也已來到,承鄉侯正在給她敬酒,臨安雖然不茍言笑,但面子還是給了,她舉杯一飲而盡,承鄉侯豎拇指大贊。 不久后宴會開席,許清元跟臨安等女官坐在一桌,承鄉侯說完幾句場面話后,隆重請出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并大加夸贊。 這么片刻的功夫,那人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配飾,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正是方才被許清元撞破與丫鬟廝混的張登。 根據蔣懷玉的信件和她打聽到的消息,還以為這人有多么風度貌然,器宇軒昂呢,實際上遠不如之間見過的提木,而且或許是方才撞破對方那種場景的原因,許清元總覺得張登帶著一絲莫名的猥瑣。 “今日諸位貴客到來,令侯府蓬蓽生輝,本侯攜犬子先飲一杯,多謝各位賞光?!背朽l侯斟了滿滿一大杯酒,一飲而盡,男官那邊的席面上響起幾聲叫好,張登在他父親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舉杯環顧致意,在準備飲下之時,他余光捕捉到許清元的位置,與她視線相接,而后幾乎是一邊盯著她一邊喝完了杯中之酒。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七夕快樂~~~~~~ 第88章 臨安只淺抿清酒, 她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異常,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嗤笑:“許大人該不會跟他看對眼了吧?!?/br> 許清元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她轉頭看向臨安郡主, 嫌棄道:“還要吃飯呢,郡主快別說這種倒胃口的話?!?/br> “那方才祝酒之時,你們眉來眼去的, 不是在眉目傳情?”臨安郡主突然用戲謔的語氣低聲道:“難不成你也想做未來的皇后?” 被她話趕話問到這里,許清元只好將方才的所見所聞和盤托出,臨安聽罷哼笑一聲, 倒是不再言語捉弄她。 許清元并不在意她的調笑,反問, “怎么聽您的意思,是有人這么想過?” “多的是?!迸R安郡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張登端著酒杯正往這邊走來。 “張登見過堂姐、許大人?!彼⑽⑶飞? 抬手舉杯,“不才在下僅以此杯向堂姐見禮、向許翰林致歉?!?/br> 畢竟在人家家里做客, 當著承鄉侯的面, 許清元一定得給面子。相比而言, 臨安在面對同輩人時,那種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樣又轉變回來,她雖然提起手中酒杯,但只是淺淺地沾了一下嘴唇,根本沒有喝下半滴。 見到臨安郡主如此不給面子的行為, 張登立刻露出不快的神情。從許清元的角度看去,她還注意到對方嘴角稍稍下撇, 顯然很不高興。 從張登的本心出發, 他是不想過來走這一趟的, 但事前父親叮囑過他需要盡力拉攏朝中重臣,而他看到的朝臣名單中,就有許清元的名字。當時他十分不屑于向一個女子低頭,但府中所有的謀士都說此人得圣上看重,連中六元后以女子的身份進入翰林院,十分不簡單,以后必定會成為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讓他務必要對人家客氣恭敬,打好關系。 承鄉侯聽過這番話,多次勸他以大局為重,張登只好不情不愿地答應下來。今日宴席講究非常,他看座位就知道賓客身份,可誰知道這么不巧,方才撞破他好事的女子竟然就是父親要他親近的許翰林,無奈只得過來賠個禮,但他心中卻仍是不當一回事的。 他們來到京城后,皇上待侯府一如十年前那般看重,對張登也十分關心愛護,那態度一點都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像是單純的長輩對晚輩的愛重,甚至允準他當夜憩在宮中。 那晚,張登因為換了地方有些認床,一直無法入睡,好容易熬過三更,他終于有了些睡意,朦朦朧朧之間將要進入夢鄉的時候,門口換班內官的喁喁私語聲卻傳入耳中,他半夢半醒間聽到一句問話,瞬間瞌睡蟲全部跑了個一干二凈。 “你說,陛下是不是想傳位給張世子?”說話太監的嗓音尖細非常,即便他刻意壓低嗓子,也沒有阻止聲音在寂靜夜晚中的傳播。 “沒準是?!碧姘鄡裙俸卣f了一句,然后又有些憋不住似地炫耀自己的情報,“我今天聽田爺爺說,萬歲爺要讓承鄉侯一家留京呢,你細細琢磨去吧?!?/br> 兩位內官很快交接完畢,但張登卻再也無法入睡。熬了一夜的他回家后迫不及待地將此事告知父親,父子兩人心熱不已。難免的,他開始做一些很可能會實現的美夢。 而兩人的言行也潛移默化地開始轉變。剛開始他們還不敢太過囂張,然而以后的每一日,他總能從不同人口中聽到類似的傳言,皇帝卻更加厚待他們,尤其是對他的看重簡直超出了該有的范疇。 不過短短十數日,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京城中的風向有了明顯的變化。百官們從看不起他們從偏僻鄉下而來,到如今明里暗里地攀附巴結,甚至還有好幾個官宦人家透露出想跟他們結親的意思,且其官位還都不算特別低。到這時候,即便是再警醒的人,也會忍不住飄飄然,更何況承鄉侯父子本就不是什么低調的人。 慢慢的,張登對其他人的忍耐力變得十分有限,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開始習慣對原本需要仰視的官員以命令的口吻交流。 或許是受到最近傳言的影響,今天沒有人敢當著面給他們臉色看,臨安郡主還是第一個。 一個女子罷了,即便與皇帝血緣再親近又能如何,頂天不過是享受安逸的榮華富貴而已,與即將承接大任的他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張登自以為看的非常清楚。 所以,張登忍不住出言刺道:“聽說堂姐如今在西口府做官?那邊蛇蟲最多,堂姐可一定要小心?!?/br> 說罷,他還忍不住裝模作樣地吩咐小廝:“去把我那白芷避蛇香給堂姐包上一包?!?/br> 臨安怎么會看不出他的一番故作姿態,冷笑:“我們親王府還不缺這些,世子實在多此一舉?!?/br> “是嗎?那就好,不過弟弟還有一句話叮囑堂姐,”張登走上前一步,他的臉上雖然是關心的表情,可眼神中卻分明含著nongnong的惡意,“萬一堂姐被蛇蟲咬傷,可一定要及時救治,不要諱疾忌醫,萬一感染,小命不??扇绾问呛??!?/br> 他的聲音極低,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恐怕只有站在旁邊的許清元聽到些許。她聽完這句話,立刻眼神不善地望向對方,張登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如果只是言語間的爭斗還則罷了,可他分明是在揭臨安郡主的傷疤。當年誰不知道禮親王是因為傷口感染而死,用人家亡父的死因去攻擊他的女兒,實在是太過惡劣。許清元莫名覺得牙根有些發癢。 她轉頭看向臨安郡主,對方死死地瞪著張登,即便身高不如他,氣勢卻絲毫不輸。以臨安的脾氣,許清元真怕她會做出一些沖動的舉止,大鬧今日的賞花宴,讓對方下不來臺??蓻]想到臨安最終還是硬生生忍住了,她后退兩步,端起酒杯喝盡,冷冰冰道:“多謝好意?!?/br> 張登如同得勝將軍一般轉身離開,許清元看著臨安捏著酒杯發白的手指,就在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時候,臨安突然笑了:“他不會真以為京城是他的地盤了吧?我倒要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喪家之犬?!?/br> 臨安轉頭看向許清元:“許大人,你說呢?” 許清元見她一看就是憋著什么壞水兒的臉色,挑了挑眉。 八月二十日,萬壽節當天。今日所有官員王公貴戚悉數來到御殿之上,共同祝壽,然后按照品階身份依次進獻賀禮。 清瓏公主作為皇帝的唯一后嗣,自然是排在頭名。 “兒臣祝父皇龍體康懿、萬壽無疆?!鼻瀛嚬鲾y駙馬跪地拜禮,皇帝看起來很高興,忙讓她起身說話。 在公主的示意下,四位內官手捧四個禮匣走上前來,她再拜道:“此乃兒臣的祝壽之禮,請父皇一觀?!?/br> 皇帝點頭準許后,第一個內官打開卡口,掀開禮匣,露出里面的一顆瑩白的珍珠?;实圻€未怎么樣,其他人卻紛紛議論起來:這珍珠并不碩大,形狀也并沒有多么圓潤,看起來甚是一般,相比官員家眷用的都有不如,公主怎么會送上這樣的禮物? “清瓏,這就是你的賀禮嗎?可有何說法?”皇帝也有些不高興,畢竟這是他的誕辰,親女兒這么做像是有意要與他過不去。 “父皇,請您稍等繼續看下去?!鼻瀛嚬髡f完,吩咐剩下的三個內官依次打開禮匣。 第二個盒子中裝的是一截雕刻著麻姑獻壽圖的白檀木。第三個盒子中卻是一袋繡著連綿福祿壽字的水囊。 而最后一個祝壽禮更加令人摸不著頭腦,匣子中裝的竟是一抔黑色的土。 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張登心中早已笑出聲,但看其他人面色平靜的樣子,只得強自忍耐。 “清瓏,你這是何意?”皇上的問話態度十分不妙,許清元替公主捏了一把汗。 “父皇?!鼻瀛嚬鞣吹钩龊跻饬系逆偠?,她走到第一份禮物前,道,“此乃東海連魚村最有名的拾蚌人撿拾蚌后開出的珍珠?!?/br> 然后她依次介紹過去:“檀香木取自南陲坎英山上,由當地大師日夜雕刻而成。這水來自西漠留存最久的綠洲泉眼。而黑土則是極北丹族賴以生存千年的土壤。這些全部在日光普照大地之時收集而來。父皇坐擁四海,廣闊邊疆,是天下之主,愿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群黎百姓,遍為爾德[注]?!?/br>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撫掌,連連夸贊,“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女兒,竟有如此眼界!” 清瓏含笑,許清元也放下心來,這個主意雖然是她出的,但公主完成的顯然比她預想中還要好。以天下做禮,正對皇帝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高興。 前頭的張登立刻有了緊張感,他不斷地將自己準備的賀禮與清瓏公主的對比,但隱隱中總覺得自己棋差一招。 眾官見狀紛紛吹捧皇帝和公主,君臣之間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就在這當口,清瓏公主高聲道:“兒臣還有一禮奉上?!?/br> “哦?公主還有巧思?快些拿上來吧?!被实坌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