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著首輔生了崽 第142節
心碎成泥之后,阮瓏玲的情緒也由激憤無比,逐漸慢慢平靜了下來,她垂眼覷了那地上的女子一眼… 呵,這女子無論從身形相貌,神態聲線,都與她別無二般……李渚霖的口味,倒是很固定嘛! 李渚霖愈發不安,垂頭迅速將中衣的衣帶系上,緊而將薄氅迎風一展,將高闊的身形遮住,就要急步上前, “玲兒,你聽我解釋……” 卻被阮瓏玲冷言喊停,腳步止在了原地。 “首輔大人言重了。 命婦蒲柳之姿,與大人非親非故,哪里就當得起大人這一聲解釋?這門婚事本就是民婦高攀,現在想來已然不妥,七日后的婚事,不如作廢也罷!” “玲兒!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該說出這般決絕之言來! 你我都知,這紙婚約來得何其艱難?!?/br> 李渚霖臉黑一瞬,又取了桌上的白玉瓷瓶,欲要與她細細道來… “什么婚約不婚約的。 大人又不是沒有退過婚,再退一次便是。 富國公嫡女都配不上您,那民婦,便更配不上了!” 就是心知這紙婚約格外艱難,所以被背刺時,才覺得愈發心痛! 阮瓏玲嚴防死守,不愿再給他絲毫機會。 她微微朝后退了一步,面上神色冷酷中帶著麻木,語調中盡是自嘲,寒聲道了句, “想來是民婦來得不巧,方才壞了首輔大人的好事。 民婦這就告退,大人大可繼續盡興!” 說罷。 阮瓏玲頭也不回,徑自扭身憤然離開了庭院。 李渚霖二話不說,立即就要跨步去追,誰知腳下的步子一滯,那薰兒竟直直上前死死抱住了他的雙腿,仰起那張淚流滿面,肖像阮瓏玲的臉,哭求道, “她既然已與大人決裂,大人憑何還要去追?莫非大人還想娶她么?如此兇悍善妒之人,豈能擔得起順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之位?” 只要李渚霖愿,自薦枕席的女子必會如過江之鯉。 而瀾翠苑中的諸多姬妾,更以為自己近水樓臺,幾乎伸手就可摘星月了,尤其是貼身伺候的紫薰,只需朝前再走一步,便能盡享這潑天富貴,得無限尊榮。 薰兒從未奢望過做首輔正妻,可也盼著能做個侍妾,并不希望他娶一個全然能左右心緒的女子。 “莫說大人從未碰過奴婢,可就算是有,她也該有容人的肚量才是,豈能因如此小事就咆哮君夫?大人若娶了她這般婦徳有失之人,今后后宅豈能安寧? 大人,您務必三思??!” 方才薰兒的言語越描越黑,明顯是意欲將二人間的裂縫越撕越大。 李渚霖心中本就已經非常不爽,眼見她竟還敢阻攔,當下運氣將袖擺一扇,薰兒就被股力道直接拂飛,整個人撞在墻上,嘴角吣出鮮血來…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置喙未來當家主母? 原是瞧你尚算得上安分,又出身藥王谷通幾分醫理之術,才能容許你做了瀾翠苑的掌事女使,可現下瞧著,你并非是個能為上主解憂之人,既如此,倒也不必留在苑中了! 云風,將此女拖走轟出府中,立即發配邊疆去做醫女!” 在瀾翠苑做慣了人上人,過慣了金尊玉貴的日子,哪會兒愿去苦寒之地吃苦,深入戍邊軍營看護傷軍? 薰兒只覺晴天霹靂,聲聲哭喊著求饒,只道再也不敢了,卻被黑騁鐵騎捂了嘴,發出嗚咽聲被拖了出去。 。 這頭。 夜風卷起落葉,在半空中打了幾個旋兒,本就無人寬闊的大陀巷愈發冷寂蕭條,將那個瑟瑟走在墻角的單薄身影顯得愈發落寞。 阮瓏玲莽著頭,如離弦之箭般沖出了瀾翠苑,可就像是一口氣接不上來,心頭的悲意愈發濃烈,腳步也逐漸變緩。 她癟了癟嘴,鼻頭一酸險些就要落淚,可又覺得那個男人不值她哭,只仰頭望著滿天璀璨的星辰,眨巴眨巴眼睛,就要將眸框中的淚水忍下去。 這門婚事理應是黃了。 就在她想著應當如何與小為安解釋之時,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玲兒,我與那婢女并非你想的那樣…” 阮瓏玲聞言緊蹙起眉頭,雙手捂住了耳朵,腳下的步子如生風般跑了起來,卻撞上了個寬闊的胸膛,被男人緊緊箍抱在了懷中。 她豈是那般甘愿受制于人的柔弱娘子? 扭動著身軀強烈反抗著,用盡全力推開男人未果之后,便握拳不斷捶打著身前的男人,低聲叫嚷著, “混蛋!你分明已有那么多妾室,還來招惹我做什么?真真比劉成濟都不如! 你放開我,我不聽!放開我!” 阮瓏玲說起狠話來是什么樣子,李渚霖早在離開揚州時就已經領教過了。 那些惡言惡語說出來,不亞于將人油煎火烹,刨心剔骨。 他不愿再聽。 直直俯身,指尖插*入發髻,緊按住她的頭顱,用薄唇去堵她的嘴…… “你抱我做什么?去抱那些你豢養的鶯鶯燕燕??!欺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你算什么正人君子?還堂堂首輔呢,簡直比山匪強盜還蠻橫!” “你放開!放……唔……開……額…” 阮瓏玲正惡聲惡氣惱火叫囂著,櫻紅的唇就被人封住。 她沒想到男人會在此時用這一招,瞳孔微擴,眸光劇烈震動了起來,下意識別過頭,就想要躲過他的侵*略。 該死的男人! 惡心! 他這張嘴,剛才或許正游離在別人身上,現在卻用來親她? 想到此處,阮瓏玲愈發反感,可任由她如何抵死反抗,終究抵不過男人這股蠻橫的力道,她心中惱怒更甚,干脆狠狠朝男人的舌尖咬了一口! “嘶……” 可一口委實咬得不輕,男人果然吃痛,動作立即停止了下來,由唇邊沁出幾絲殷紅的鮮血,在暗夜下顯得格外寒森。 李渚霖委實也被激得有些氣急敗壞,眼周驟緊,眸光忿忿望著眼前正狂怒著的女人, “莫不是我對你嬌寵太過,才縱得你如此無法無天?” “怎得? 民婦以下犯上僭越無禮,首輔大人想如何處置我?一刀殺了我不成?!” 這女人還真是有恃無恐,莫非當真以為他拿她沒招了不成?眼見???在這種情況下,阮瓏玲是絕對無法聽見去他的解釋的… 李渚霖干脆運功提了一口氣,緊攬著她的腰身,朝高聳著的屋檐騰云駕霧而去…… 阮瓏玲只覺得腳底驟然懸空,當即嚇得面色慘白如紙,那雙原本要將他推離的手,萬般無奈下意識拽緊了他的衣袍,雙眸緊閉,渾身僵直不敢動彈,顫著嗓子道, “李渚霖,你莫要仗著武力高強就亂來??! 你會武功,可我不會,萬一跌落下去有個三長兩短,為安他必會為我討個公道!” 。 受人鉗制之下,這些話并沒有什么威懾力。 李渚霖為了能讓她安心些,終究將她裊裊的細柳腰箍得更緊些,待到了地方,才沉聲提醒著道了一句, “行了。 你睜開眼吧?!?/br> 風。 好大的風。 阮瓏玲只覺得身上的衣裙,被夜風吹蕩著瘋狂舞動,她心中隱約覺得不安之極,暗吞了口唾沫,然后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眸,瞧見眼前景象的剎那,幾乎當場昏闕…… 二人正站在離地面幾百丈的高處,腳底僅踩著一塊半米大小的木板。 在將將能容下四只腳掌的同時,可活動的空間極其有限,支撐著木板的,不過是一根如同成年男子臂腕壯的樹樁,好似根本經不住凌厲夜風的晃動,正在搖搖晃晃,顫顫欲墜…… 大陀寺的屋舍顯得格外渺小,四通八達的巷道如棋盤格般清晰可見,遠遠眺望而去,甚至能望見夜色下金碧輝煌的皇宮。 阮瓏玲雖說從來都不是畏高之人,可到底也從未站得這么高入云霄過,當下就被嚇得心頭狂跳,煞白著臉,拽著男人的衣袍,腿軟著顫顫巍巍地蹲了下來,緊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方才那樣張牙舞爪的人,現在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整個焉頹。 “你這生氣時就聽不進人說話的毛病,到底什么時候能改改?” 眼瞧著她終于安生了下來,李渚霖才終于長舒了口氣。 他倒也并非有意嚇她,只是想要尋個法子讓她冷靜下來,又或者說能安靜下來聽他說幾句話。 “你方才雖看見我衣裝不整,可我與那婢女確無一絲瓜葛。 她通些岐黃之術,是個醫女,專門入屋給我換藥的。這傷是我三個月前在戰場上留的,敵軍的刀刃上淬了毒,若非及時救助,我或許就等不到與你重逢了,可這毒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每夜都需要換藥,所以才有方才那一幕…” 阮瓏玲剛開始只以為他在巧舌如簧狡辯,直到看到他將衣裳撩起后,那道由闊背一直劃拉到后腰的傷口… 那傷口已然結痂,只不過還泛著隱隱的青色,現在瞧上去雖然已經大好,可不難想象剛受傷時,定然是血rou模糊一片的。 “……這…還疼么?” 阮瓏玲當下就信了,在這搖搖欲墜的高臺上,腳底挪動著朝他微微靠進了些。 正要伸出指尖,想要去輕撫撫他的傷口,可在觸到他肌膚的剎那,有頓然收了回來,梗著脖子狐疑問道, “那…那就算是我方才誤會了你,可莫非你那滿院子的姬妾也都是假的? 我可聽說了,她們一個個都容不下我,正想著要如何給我個下馬威呢?!?/br> ? 她們竟生出如此念頭? 李渚霖蹙了蹙眉頭,耐著性子解釋道, “那些女子,都是阿姐擔心我后院無人,送過來給我消遣的,可我從未與她們任何一人有過肌膚之親,但既然明面上有了首輔侍妾的名頭,也不好冒然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