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著首輔生了崽 第23節
“那……阮東家將書冊交給我,我幫你遞送進去便是?!?/br> ??? 不是。 重要的是遞送書冊么? 重要的,是她要肆機見上王楚麟一面! “不行的!” 阮瓏玲斷口拒絕了云風的幫助,將手中那本書冊緊緊捂住。 “我知云風小哥是一片好心,可成峰那孩子性子自小就執拗,他的東西從來都不讓人碰,更莫說是書冊這么重要的東西了! 不如你還是抬抬手,讓我自己去走一遭吧!” 說罷,阮瓏玲莽著頭,抬腿就往石階上邁。 云風寸步不讓,立馬伸手阻攔。 二人正僵持不下之際…… “罷了!我帶她進去。 若是有任何怪罪,我一力承擔便是?!?/br> 二人順著聲音齊齊回頭望去,只見于則祺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后,手中搖著紙扇,正笑意盈盈望著二人。 到底是隴西于家的嫡子,云風難免要給幾分薄面,心中權衡之下,還是側身,將路讓了出來。 關鍵時刻! 還是于則祺靠譜! 若是她的孩兒真能瓜熟蒂落,定要給于則祺封一份大大的紅包! 就這樣,于則祺護著阮瓏玲,踏進了她久不曾入的棋珍院。 身側女子的步伐極其輕快,心情似是無比喜悅,使得于則祺的嘴角也微微上揚起來。 說實話。 于則祺聽聞首輔愿意紆尊降貴指點阮成峰功課時,也著實有些出乎意料,畢竟在他印象中,李渚霖委實不是這般愛管閑事的性子。 于則祺不禁有些好奇,歪頭笑問著身側的女子, “你究竟是使了何種手段,才請動了那尊大佛?” “于兄想知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 阮瓏玲扭頭,露出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須知烈郎怕纏女!” “沒別的,就纏他!契而不舍地纏他!堅持不懈地纏他!讓他絲毫沒有抵抗的余地,他自然就同意了!” 此言荒謬絕倫,偏偏阮瓏玲一字一句說得極其認真,甚至還帶有些不吝賜教的意味,由詼諧中,微微透出些正經來…… 她說得是實話。 偏偏于則祺沒有當真,只以為她又在說些精靈古怪的玩笑話,只無奈搖了搖頭。 “那位豈是你纏,他就上套的?” “普天之下能讓那位松口之人,唯有閣老了。 你啊,定是仗著閣老偏愛,求去了閣老身前,由閣老施壓,那位才不得不就范的!” 其實就是纏來的。 可于則祺他不相信,所以阮瓏玲也只笑笑,并未再解釋太多。 二人踏過綠草如茵的庭院,穿過回廊,行至了棋珍閣的書房附近,還隔有遠遠一段距離…… 一陣穿廊風刮過,順帶來了男人清冷淡然的教書聲。 阮瓏玲順著聲音抬眸望去…… 雕梁秀柱的甬長回廊盡頭,寬敞明亮的書房門窗大開,一個著了天青色常服的男人,單手執了書卷,正在案桌后踱步…… 他原就生了副龍章鳳姿的好相貌,只是平時少言寡語,有些威嚴不可親近。 此時正專心授學,或因沾染了書卷氣,那股子銳氣褪去了不少,反而顯出些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佳公子的氣質來…… 那眉,那眼,那身姿,那風采……竟讓她一時舍不得挪眼。 甚至連說話的語調聲都溫和了不少! 男人此時正在給阮成峰批閱文章。 要知道閣老在講學中布置的課題,從來都沒有標準答案,需要學子們由多個緯度去思量權衡,所以有些年紀尚輕、閱歷尚淺的學子,寫起文章來,難免考慮不周,有失偏頗。 男人卻能一針見血點出文章中的不足之處,由表及里,說得頭頭是道。 將一個話題由淺至深,延展到民生民意、風土人情、朝堂政事、歷史人文、社會發展……多維度深度解讀,令人嘆為觀止! 品貌非凡,才華斐然! 不愧是她阮瓏玲看中的男人! 她真真是撿到寶了…… “三姐!則祺哥哥!你們怎么來了?” 半盞茶的時間轉瞬即逝。 正在她發愣咂舌的時候,書房中的二人已經授學完畢,阮成峰收拾好書囊準備離開,一扭頭便望見了佇立在廊中的阮瓏玲與于則祺。 方才接受了高人的指點,此時阮成峰滿腦子都是課上的內容。他還有些似懂非懂,似通非通,亟待有人幫他梳理一番…… “則祺哥哥,我還有幾點要點未領悟透徹,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再理順一番?” “有何不可?” 未來妻弟的忙,于則祺自然樂意幫,二人匆匆離去…… 冗長曲折的廊道中,容貌登對的男女,各自站在左右兩端,中間仿佛隔山隔海,彼此兩個世界。 此時,站在長廊盡頭的女人,提起裙擺奮力朝男人跑了過來,帶著萬軍不可擋的氣勢,仿佛有沖破枷鎖的魄力! 所過之處,廊旁的花枝顫動,綠葉紛飛,驚起一陣悸動。 “王公子!你方才的課講得太好了!” 阮瓏玲跑停至男人身前,粉嫩的面頰因奔跑而變得愈發紅潤,微微仰頭望著男人,眉眼彎彎笑著夸贊道。 李渚霖眸中閃過絲異樣的光彩,又迅速平息。 他垂下眼眸看她,將指節間那枚扳指微轉了轉,冷聲道, “阮東家,你好似……不該出現在此處?!?/br> 這男人面冷起來,著實有些嚇人。 是!她記得他說過…… 指點成峰學問的前提,是讓她莫要再上前糾纏叨擾。 “王公子何至于這般兇?我又不是有意上門叨擾,只是來專門來給成峰送書冊的罷了……” 阮瓏玲顯了顯手中的書冊,癟著嘴弱聲解釋了一番。 然后忽然覺得有些委屈,眼眸中頃刻噙出些淚來,帶著七分無可奈何三分怨念道, “王公子何至于如此避我如蛇蝎?莫非我就這般惹人厭么? 是了,現在外頭人人都笑話我,道我性格強勢,脾氣怪異,既不溫柔又不體貼,所以才被當朝探花退了婚…… 還傳言只要有男子碰上我,便會惹得一身霉運。 所以王公子也是這樣覺得的?所以才對我如此敬而遠之,是么?” 三番五次被如此冷待,饒是阮瓏玲有顆強大的心臟,不禁也覺得有些刺痛。 說不清是真情流露還是假意裝的,她道著這些自怨自艾的話語,越說越哽咽,眼眶中的淚水亦積越多…… 她淚眼汪汪朝男人望去,只見他望過來的眸光微涼,緊緊抿著唇部,并不發一言。 阮瓏玲愈發覺得喪氣! 她一熱,他便冷。 她一進,他便退。 她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卻沒有得到過一絲回應,甚至他如此嚴防死守,二人到了根本無法正常相處的地步…… 這個男人,她是不是壓根就攻略不下來? 她不禁懷疑起來,這樣下去還能成功去父留子么? 阮瓏玲心一橫,就要佯裝轉身離去! “罷罷罷,若王公子真當我是個災星,我走便是……” 誰知就在轉身的瞬間! 站在階上那個男人張嘴說話了。 “我并非刻意避你?!?/br> 李渚霖只覺得她眼中的那片晶瑩甚為礙眼,眉頭緊蹙,飛快地旋轉著指間的扳指。 “我只是……不習慣?!?/br> ? 不習慣? 不習慣什么?這人怎么不將話說清楚? 可他這番不溫不火、語焉不詳的解釋,到底讓阮瓏玲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只要他不那么排斥她,哪怕對她生出一絲憐惜…… 她都有把握,能一點點鑿開他的心門! “想來王公子是沒見過如我這般混不吝的閨閣女子,所以才不習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