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后帶著空間去流放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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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生死抉擇,如果說能用毒藥解決敵人,她樂意當這樣的劊子手。 她只可恨自己異能等級有限,這些日子光種糧食都忙不過來,而想要配制出能藥翻城外上萬大軍的毒藥,又得保住城內百姓的生存糧食,便是榨干了她也是辦不到的,她再有異能也始終是人不是神。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身后還有滿城的百姓呢,毒死了門外的,外頭還有源源不斷的敵人,她又如何耗得起? 既然有城可守,還有支援解困的希望,她當然沒有打這方面的主意。 可是如今呢?極北城池均被破城,遍地敵人,再無增援,清河這座孤島想要活下去,除非突圍,他們別無選擇。 無路可退之下,糧食也不能一直一直沒有盡頭的拿出來,清河更是不能死守,那……那她便只能豁出去的拼一把了。 夜襲,突圍,干了! 第93章 寂靜的夜里, 百道身形猶如鬼魅相繼從城內潛出,直撲孫百戶所說的北城外敵營。 杜禹辰余慧為領隊一馬當先,探查后發現事情真如孫百戶說預料的那般, 敵人故布疑陣、城防空虛,外頭看著防守嚴密人數眾多,內里好多帳篷卻都是空的, 看來這里的人大多都被調走, 留給他們看的只不過是個空殼子而已。 是以,他們還客氣什么?余慧的種子毒藥齊出,領著將士游走四門,絞殺敵人,無情的收割著敵人的狗頭, 更是在暗中不停的收繳著糧草武器等物資。 待到天光微熹之時, 通往燕山關的東城門忽然大開, 先鋒軍開路, 大包小包拖家帶口的百姓在后,如羅大這等強壯勇武的余軍壓陣,上萬人的隊伍朝著燕山關急速挺進。 “爹,爹啊, 兒子跑不動了, 爹啊兒子餓, 爹,你說我們還能回得去, 能入得了關嗎?” 通往燕山關方向的官道一側密林中, 曾經因怯戰被罰被厭棄, 后來靠著賣家中女眷得以茍存, 后了還幸運躲過高狗屠殺, 僥幸從虞山逃出來的某極品,此刻就歇息在此。 被自己最喜愛的兒子問起,杜耀宗此刻的心情也復雜極了。 想他堂堂國公,即便倒霉催的被流放了也不改其內心壯志,只可惜,天不佑他杜耀宗??! 看著身邊唯一存活的兒子,想到慘死,失散在虞山根本沒能逃出的妻子兒女,再想到四散而逃,眼下還不知道失落在何處,還不知道活沒活著的弟弟……杜耀宗就不由長長嘆息一聲。 “唉!禹安啊,你且再忍忍,我們父子倆再堅持堅持,為父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如今極北大亂,人口十不存一,這樣糟糕的局面,只要燕山關還沒破,我們想要入關應該問題不大,畢竟咱再是流犯,那也是大靖子民不是? 陛下自來仁慈,該是不會放任流民不管的,再說了,到時候咱們父子可以先看情況,實在不行,我們就混在流民中待在燕山關內觀望,要是高狗退兵,咱就出關回來,興許指不定還能尋到家里其他人;若是高狗破關……” 杜耀宗咬咬牙拍板,“那咱就南下逃命去,到時候中原都亂了,高狗入關,陛下想來也顧不上咱爺倆了?!?/br> “對,爹,您說的對,您就是這個!”,杜禹安聽完杜耀宗的話,抬起有氣無力的瘦胳膊給親爹比了個大拇指,“還是您老想的周全?!?/br> 被兒子夸了,講真,杜耀宗其實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實在是,眼下自己的境況太難了??! 緊了緊身上破爛漏風還臭兮兮的衣裳,手使勁的按住咕嚕嚕直打鼓的肚皮,杜耀宗嘆氣。 “兒啊,如今這世道可就只剩下咱爺倆相依為命了,當初逃的急,你母親,姨娘,兄弟姊妹他們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你三叔也不知道流落何方了……唉,兒啊,我們爺倆可得好好活著!” 是啊,偌大一個家,除了拿不出手的庶出大伯;除了窩在先鋒軍,眼下恐怕死的連骨頭都要化成渣,自己從來也沒看得上過的長兄二哥;如今可就只剩下他們父子了,他們可得好好保重的活著。 不過說起自己頭上的那倆家伙,身為貼心善良好兒子的杜禹安還不由感慨,“唉,爹,也不知道大哥二哥他們怎么樣了?有沒有躲過眼前這場禍事?”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杜耀宗就跟被戳中痛楚炸毛的毛一樣暴躁,“你別跟老子提他們,那倆就是個忤逆不孝的畜生!” 先不說老大那養不熟的了,就說老二那逆子,自己不就是處理了他的姨娘么,那畜生逆子竟是連自己這個親爹都不要了,枉費往日自己對他還算照拂。 現在想來,果然可恨! 好在老天開眼,如今極北烽煙四起,連清河堡主將楊兆先那貨都死翹翹了,自己可是暗地里看的真真的,那倆忤逆不孝的東西又身在先鋒營為前鋒,怕是根本沒能逃出來,早就見閻王了吧? 呵! 想想杜耀宗是既痛快又氣憤,同時心里還帶著一絲絲的遺憾,畢竟還是親兒子嘛,他們活著自己總歸能撈到好處,若是死了…… “爹,爹,你聽,你聽……” 就在杜耀宗心里跑馬又氣又念的時候,身后懶攤在草窩子里的杜禹安忙伸手來拉他。 杜耀宗被拉的猛地回神,一把拍開兒子,“大驚小怪的,你干嘛!肚里沒食,咱們得少動點,保存體……” “不是啊爹,你聽,你仔細聽啊,難道你就沒聽到什么不對?” “什么不對?” 兒子的表現太異樣,惹得杜耀宗也忍不住仔細傾聽起來,這一聽,好嘛,不得了,杜耀宗雙腿都開始打顫,一拍大腿,差點沒哭出來。 “特么的,老子堂堂國公爺,命怎么就這么苦??!老子才避過了迎頭而來的狗子軍隊,這氣都還沒喘勻呢,身后又來追兵,賊老天,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邊上的杜禹安本就害怕的要死,身邊親爹還如此咆哮,杜禹安嚇的差點跪了,當即慌了神,拉著親爹的胳膊就要跑,“爹,爹,你可別罵了,趁著敵人的隊伍還沒到眼前,還發現咱們,咱逃吧,往山里去,也別去什么燕山關了?!?/br> “閉嘴!”,以往自己看這三兒聰明機靈,怎么到了眼下反倒是傻的可以呢? 再不濟自己也是當過國公的人,杜耀宗并不蠢,危急關頭,聽著那車馬粼粼滾滾而來的巨大動靜聲,杜耀宗當機立斷拉回驚慌的兒子,一把按住蠢兒子的腦袋往下壓,他自己個也跟著使勁往草窩里趴。 “老實點,這個關口突然從后頭來人這明顯不對!” 明明接連很多天,他們都只看到狗子打從東邊、南邊往北邊去的,突然這么一改變,其中怕不是憋著什么大事!杜耀宗心里迅速做出判斷。 “不行,咱爺倆不能跑!你給老子老實呆著,這會子咱們要是跑出去才是活靶子,想活命,老實趴著別動!” 敵在明我在暗,按照先前自己成功逃命多回的經驗看,只要他們老實貓著,狗子大軍身帶軍令,趕著去打仗攻城呢,哪里會顧得上他們這小貓兩三只?畢竟他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只要沉住氣成功避過去,他們父子轉眼又是一條好漢。 驚嚇過度的杜禹安被親爹按著,這時候也回過神來,想到一次次被親爹帶著活命到現在,杜禹安對親爹是信服的,內心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父子倆就這樣平靜的趴在草窩里,兩眼緊盯著密林下頭的蜿蜒官道,想要看看這一回高狗子從北邊又來了多少人。 近了,近了,再近了…… 剛開始打馬而過的一撥人速度很快,瞧著像是打頭站的先鋒,所以馬上的人他們看的并不真切,不過馬背上官兵的衣著他們還是很熟悉的。 幾乎是在看清馬背上的人身上的穿著后,草窩子里被親爹壓著的杜禹安就激動的忍不住了。 “爹,是自己,嗚嗚嗚……” “閉嘴,再看看,以防有詐?!?/br> 杜耀宗當然知道兒子激動什么,說實在的他也激動啊,畢竟極北亂了這么久以來,他們逃亡了這么久以來,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軍隊,他們豈能不激動? 可再激動,他們也得謹防有詐,可不能死在這眼看著就能抵達燕山的關鍵時刻。 杜耀宗忍著內心的顫栗,一把及時捂住兒子的嘴巴,壓低聲音在兒子耳側警告,“你別嚷,謹防有詐,我們再看看,再看看……” 杜禹安這才安順起來,任由親爹的臭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雙眼卻瞪大如銅鈴,緊張而又期待的盯著下方的官道。 直到…… 直到再度出現的隊伍是百姓的隊伍,大包小包,老弱病殘啥樣的人都有; 直到護送在百姓隊伍身邊的官兵,都是大靖將士的穿著打扮; 直到確信這些個官兵都只是看護不是看押,對待百姓的態度是和善的,百姓臉上也都沒有害怕; 直到他們在隊伍里,居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杜禹安顫抖著手不停的點著下頭,打從眼前過的杜禹平,他的聲音都因為激動高興而變了聲調。 “爹,爹,是老二,是老二哎,他沒死,老二居然沒死,他還活著!”,看樣子活的還挺滋潤! 既然老二那個窩囊廢都能活的這么滋潤,看著好手好腳的,一點也不像吃苦受傷被餓到的模樣,那有點能耐的老大的情況豈不是更好? 想到這里,杜禹安忍不住了,內心狂喜的他,根本忘了當初自己是怎么欺負那哥倆的,他激動的一把反拽住親爹的手激動的語無倫次。 “爹,爹,老二,老二,他都好好的,老大肯定只能更好好的,爹,爹啊,我們下去找他們的吧!爹,您可是我們的爹啊,老大老二自己好好的,可不能不顧您!” 是啊,他可是他們的爹,親爹啊,可不能不顧他! 這么一想,杜耀宗眼睛都亮了,哪里還記得自己曾經是怎么對待這倆兒子的? 他覺得杜禹安說的甚是有理,當即不再猶豫,一骨碌爬起來,竟是連身邊最寵愛的兒子也顧不上了,撒丫子的就往下頭的官道上跑,邊跑邊喊:“禹平,我兒,禹平,我的兒啊,爹在這里,爹再這里……” 身邊的杜禹安沒料到自家老子動作這么利索,暗自呸了一口,忙也不甘示弱的爬起來跟著拔腿狂奔,邊跑邊喊,“爹,爹,您等等我,等等兒子……” 再然后,護送在百姓左右忙著趕路的杜禹平傻了眼。 這突然從山上密林中沖出來的兩個形如乞丐的家伙,居然是他爹跟三弟? 愕然之下,被一左一右相繼拉住胳膊不得動彈的杜禹平,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 “爹?三弟?” 誰來告訴他,他不是在做夢。 只可惜,緊緊拉著他不放,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父子二人,可不知道杜禹平此刻內心cao蛋,這倆貨沒皮沒臉極了。 聽到杜禹平迷惑的聲音,兩人應的脆生生的,應聲的那叫一個甜。 “哎,兒子,好兒子!爹能再見到你簡直是太好了,太好了!兒啊,爹怕啊,爹怕再也不能見到你了啊,可擔心死爹了……” 邊上杜禹安也不甘示弱,“二哥,弟也想你擔心你,二哥啊,能再到你真的是太好了,二哥,弟弟快要餓死了,哥,你有吃的沒有?” 杜禹平…… 面對一左一右的糾纏不休,杜禹平嚇的連連咽口水,完全不知所措,要不是身邊手下兄弟拉扯他回神,此刻他還杵在震驚的手足無措中。 “頭兒,眼下忙著趕路,這突然冒出來的人不管是誰,不管您認不認識,這都得稟告杜大人仔細盤查,確認不是jian細才是,大局為重啊?!?/br> 平日里這個小頭兒對他們不錯,又是杜大人的親弟,眼下看到他遇難了,自己也樂得當個好人提醒他一番。 況且,這突然冒出來的倆個眼熟的家伙,他們可是認識的很,畢竟逃兵啊,誰能不記得? 聽到手下在自己耳邊的一陣好意耳語,杜禹平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來人速去前頭稟報大人情況?!?/br> 杜禹平聲音一出,看著有精壯軍士迅速領命而去,可是刺激壞了眼前這倆抓住救命稻草的人。 杜耀宗又驚又怒,感覺臉皮掛不住,當即呵斥,“平兒你這是作甚?” 杜禹安為親爹馬首是瞻,自然也是一臉憤怒指責,“二哥,我是你親弟弟??!好你個二哥,如今你發達了,竟是連親爹親弟也不認了嗎?你這是忤逆不孝!” 杜禹平自然知道眼前的是親爹親弟,可打小到大,面前的二人就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壓抑與恐懼,特別是親爹,他對他骨子里都透著膽寒。 因此,杜禹安跳腳指責,杜禹平嘴巴張了再張,最終也沒能說出句反駁的話來,還是前頭杜禹辰得了稟報,看到隊伍行進速度慢了,這才不悅的一邊下令隊伍全速前進,一邊打馬而來。 杜禹辰到的時候,走在隊伍中斷的余慧也正好護著姑姑、坑王他們路過,正巧瞧見了接下來戲劇性的一幕。 看著曾經對自己不聞不問,沒給過自己一絲溫暖的人,今日再見,杜禹辰的內心是奇異的平靜。 看著他們,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他心中甚至沒起一絲波瀾,“你們怎么在這里?” 高頭大馬上身強體健高高在上的長子,長子臉上的冷漠,看的杜耀宗內心復雜糾結,他懊悔,卻不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