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后帶著空間去流放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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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秧陰沉著臉,笑的邪肆,背負雙手,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抬腳踹在杜耀祖的心口上不放。 “哼!杜三爺好大的口氣,本官奉陛下旨意查抄茂國公府,杜三爺竟還口口聲聲不服,不知三爺是不服陛下?還是說你杜家要抗旨不遵?若是如此,本官成全你喲!” 杜耀祖往日里哪里受過這般的氣,立時被激的張牙舞爪的朝著許秧狠狠撲去,“啊……許秧,許秧,你個小人,你公報私仇,你公報私仇?。?!” 只可惜,身前有刀,胸上有腳,他一個紈绔花架子,哪里能動彈分毫?不過是在無端激怒對方罷了。 可他要作死激怒眼前不懷好意的人,自己卻不能任由他作死,她的身后還有一雙兒女啊! 想到此,秦卿明智了一把,再不復剛才溫柔的勸解,干脆一把撲上去,用自己的身軀死死禁錮住發癲的丈夫,口中凄苦。 “三爺,妾身求求您,別鬧了,別鬧了,一切等二哥回來再說,等二哥回來再說啊……” 還算是有聰明人。 許秧瞄了眼跟前努力撕扯的夫妻倆,見窩囊廢有被妻子拉下去的征兆,不知想到什么,許秧閉了閉眼,倒是大度的高抬貴腳,轉身往來時的臺階上走,不過走了兩步,許秧突然回頭對著窩囊廢莞爾一笑。 “你們要等杜耀宗杜國公?呵!不怕好心告知諸位,不必等了,杜國公今日早朝就已經被陛下下旨拿下,諸位可以到大理寺地牢跟杜國公去團聚?!?/br> “什么,你說什么?許大人,你剛才說什么?” 如果剛才,國公夫人柳嫻雅還能安奈的住的話,此刻得到了丈夫確切的消息,她不由松開懷里緊緊護著的幼女六姑娘杜欣榮,一個箭步竄到杜耀祖身邊,伸手死死扒住身前攔路的交叉長刀背,雙眼緊盯著上頭復又坐回太師椅上的許秧。 只可惜,許秧存了戲耍泄憤之心,見茂國公府的人不好他心里才爽,他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姿態,故意的譏諷,故意的透話,看到茂國公府全家不好,他就心安了。 面對柳嫻雅的急切,根本不打算再開口的許秧,懶洋洋的朝著身邊的親衛一抬手,對方捧上新蓄好的茶,許秧接過,低頭抿了一口,笑道。 “嗯,你們茂國公府,哦,不對,打從今日起,大靖朝就沒有什么茂國公了,應該說是你們杜家?!?,許秧陰陽怪氣的一副氣死人不償命,“你們杜家不愧是連軍餉、賑災款都貪,還霸占田地橫行鄉里的主,這茶,嘖嘖嘖……味道好極了!” 杜耀祖瘋如狗:“??!狗日的許秧,爺跟你拼啦!” 柳嫻雅目次欲裂:“許大人!” 見自家子孫后輩都不成器,一直跪坐在看押圈子中心,伸手護著跟前兩個嫡出‘孫兒’的周娉婷臉色不愉,瞪了眼丟人現眼,一點風骨都無的小兒與兒媳,周娉婷狠厲發話。 “老三,你們都給我回來,我杜家堂堂開國元勛,戰功赫赫,便是棄武從文,也不能丟了祖宗英烈的風骨,莫要在此丟人現眼!” “可是母親……” 余慧被大白牙帶著跨過正堂側門進來的時候,聽到的,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亂糟糟的情景。 而她自己最最關切的杜家大房,她的姑姑,她的小表妹,還有她姑父…… 透過院中密密匝匝,手持長刀看押院中一眾人犯的軍士身影,余慧一眼就看到了,正一臉關切朝著自己看來,臉上閃過欣喜又轉瞬間被自責懊悔所籠罩的姑姑; 再看姑姑懷里,臉上閃著害怕與懵懂,身上卻已經被張奶娘按照自己的要求,妥帖換上了衣裳的小表妹; 視線最后落在,望著自己一臉關切又失望的姑父身上; 于蘇給他們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們也別擔心,別自責,更無需失望。 她不逃才是正確的選擇,因為接下來,她還有戲要唱。 余慧安撫好親人,老實的站在大白牙身邊,那頭喧鬧的人群在看到自己出現后,現場有了片刻安靜,幾乎是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自己看來。 隔著最近的杜耀祖與他的妻子秦卿,淡漠看了一眼,見是自己,夫妻二人果斷收回視線,那位了不得的三爺,又發瘋般咬著人家指揮使去了。 至于一直看自己不爽,又巴不得自己趕緊去玷污,自己丈夫看中的那好繼子的國公夫人柳嫻雅? 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瞬,眼中閃過厭惡,一觸即離。 余慧不以為意,只低下頭不去看這群自己同樣也厭惡的家伙們。 只是低頭的瞬間,她察覺到有一道視線緊盯自己不放,余慧抬頭,卻發現,拿到視線竟然是老妖婆的。 她看自己作甚? 余慧可不認為,老妖婆看自己是關心自己,也不認為老妖婆心里憋著好屁,更不會認為自己一盆金盞菊,就能換得老妖婆的注意,更何論那金盞菊還是自己特意給杜嬤嬤特意準備噠。 說起杜嬤嬤,她人呢? 掃眼望去,眼前被看押的人群中只有杜家的主子,沒有下人的蹤影,想來杜嬤嬤等下人,是被看押在了別的院落了吧? 余慧瞇眼想著,而人群中,在看到余慧的目光朝著自己望了一眼后,老妖婆迅速低頭,抬手摩挲著自己懷里兩個,一直埋頭在自己懷中,身子止不住瑟瑟發抖的孩童,連連自我安慰著。 這回被押解過來的人,是那沒教養,沒眼力的投親孤女,甚好,甚好! 只要再拖延拖延時間,想必到時候自己的貼心大嬤嬤杜芬芳,該是護著她的五郎跟七郎離開公府的范圍,成功逃出生天了吧? 周娉婷下意識的抬眼掃向余慧剛才走進來的側門,心里不住祈禱,這些抄家的該死家伙們,千萬不要發現自己懷中的異常,也不要發現自己讓心腹嬤嬤趁著抄家混亂,帶去換下錦袍穿上了下人衣裳的兩個嫡孫。 只希望芬兒不要讓自己失望,只希望還來得及,自己的兩個孫兒還來得及混出府去…… 若是他們能出得去,也不枉自己冒險冒死一場,便是難逃一死,到了地下,見了故去的丈夫,她也可以抬頭挺胸的跟丈夫說,自己為杜家留下了嫡親兩兒的嫡枝后輩,留下的二房的五郎,三房的七郎,她周娉婷對杜家是有恩的,她給杜家留下了根。 至于現下還死死護在自己身前,神情堅毅的嫡長孫? 孩子啊,怨只怨你的年紀太大不好偷渡,而事發又太急,一時半會,祖母也護不住你……要怪只怪你占了世子的位置太顯眼,怪你自己命不好…… 成功為自己找到借口的周娉婷,視線對上眼前世子杜禹辰關切的雙眸時,她壓下眼底的愧疚,慢慢的把目光移開。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周娉婷心里還在下意識的想,家中還有丹書鐵券,一切罪名也還最終確定,皇帝的判詞也還未下達,他們都還活的好好的,進個大理寺地牢又能怎樣? 君不見王朝變遷,進天牢,赴死牢的都多了去了,那些也不是全都死了不是? 他們杜家還是有機會的! 只要還有機會,大孫兒也還是能活的,他也還是堂堂世子。 至于被送出去的那倆孩子,他們都是自己嫡出的嫡枝孫兒,年紀又不大,若此次大禍他們公府能挺過去,倆孩子再接回來,也依舊是他們茂國公府金尊玉貴的爺,若是不能……他們逃出生天留得性命,杜家也能留下兩條根,自己也就不算愧對丈夫,愧對杜家列祖列宗,愧對自己多年宗婦的責任了。 周娉婷再不去看犯蠢的幺兒,只把頭埋下,把懷里的兩個假孫子抱的更緊了些。 而被他放棄的世子杜禹辰,視線錯愕的落在了余慧身上那么一瞬,轉而收回,人又堅定的護著他身后的祖母去了。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如果大家還在看的話,麻煩動手點個收藏啊,你們的支持,才是我繼續寫下去的動力源泉啊! 第14章 余慧關心的重點,自然不是那什么柿子,也不是這滿院子的茂國公府的主子。 見到姑姑表妹跟姑父全都安好,她放了心,跟著大白牙走到臺階下站著的手捧文冊勾畫核對人員名單的僉事身邊,大白牙低聲把事情跟僉事那么一說。 身為軍中僉事,自然是欽佩那等為國戰死的英烈之輩的,哪怕原身之父是文官,卻也架不住人家是真英雄,由于心底對英杰的敬佩,對待英烈之后,僉事態度很好。 順著大白牙手指的方向,僉事把余慧這么細細一打量,而后果斷合上手里的名冊,抬腳上了石階,躬身附耳在又坐回太師椅上,優哉游哉品茗的指揮使許秧耳側,指著余慧低聲稟報。 “啟稟許大人,下頭的兄弟剛剛抓到一名茂國公府姻親,對方乃是四年前,西北銀豐城抗胡英烈遺孤?!?/br> 許秧挑眉,喝茶的動作頓住,“哦?英烈遺孤?可知具體是誰人之后?” 僉事忙稟,“據詢問所知,那孩子宣稱,乃是率領軍民抵抗胡狄大軍南下腳步數月之久的銀豐縣令余谷陽之女?!?/br> “哦,原來是他呀!”,許秧點頭。 余谷陽此人,自己有印象,此人乃是康靖四十二年探花郎,本應入駐翰林成為清貴,卻因拒了高門婚事,被人記恨,授官之時被發配至西北銀豐為縣令,離京赴任前,其妹嫁給了茂國公府那克妻怪為繼室。 想到此,許秧視線不由落到下首,正站在大白牙身邊的余慧身上,他瞄了兩眼,隨即收回視線懶洋洋道。 “宣稱是余谷陽之女,都是那孩子自己說的吧?可有憑證?我等今日奉旨查抄茂國公府,放走的是真英烈之后還好,若是假的……你知道事情的嚴重?!?/br> 僉事也知事情的嚴重性,其中不容有差,更不能允許有人冒充,忙朝著許秧一拱手,嚴肅道: “大人,卑職該死,卑職失職,請大人開恩,卑職這就去查問清楚?!?/br> 許秧也是這意思,倒沒有為難僉事,低頭嘬了口茶,揮手打發人,“嗯,去吧,問清楚,拿到證據證明確切了,再來回稟?!?/br> 若真是英烈之后,陛下旨意也無牽連,但凡是有可能,他還是愿意給個機會的。 畢竟為將者,誰也不知道袍澤的昨日會不會是自己的明日,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哪一日就如前輩一樣馬革裹尸了,所以若是有機會,在跟自己的利益任務不沖突的情況下,他還是愿意與人為善,高抬貴手的。 僉事得了話,快步走下臺階來到余慧跟前,僉事看著余慧開口詢問,“小姑娘,既然你宣稱乃是銀豐抗胡英烈余谷陽之后,你可有什么明證?” “明證?要什么明證?我的戶籍戶貼可以證明嗎?再不然這滿府的人,哪個不知道我余慧是個投奔姑姑的拖油瓶?再不然大人可以問問我姑姑,她就在那里?!?/br> 余慧看向人群中,手指著抱著小表妹,被姑父密不透風護著的姑姑,她望著僉事,“大人若不信,可以問問我姑姑,問問這些公府的主子們?!?/br> 僉事是給這些抓攏到此的人犯核對過身份姓名的,自然知道,余慧所指之人不錯,再看聽不到這邊具體動靜的余谷雨,看著余慧眼里的關切不作假,僉事心里已經確認了七八分。 僉事點點頭,才要開口,結果離著近,還在那罵罵咧咧歪纏不斷的杜耀祖見狀,也不知是起了什么歹心,點著余慧就猖狂的叫囂了起來。 “呸,你才不是什么英烈之后,你就是我們杜家女,合該跟我們杜家關到一塊!”,沒得自家落了難了,這該死的不要臉投親拖油瓶還能逍遙自在吧? 杜耀祖就是個典型的,他得不到的另可毀掉也不愿意見別人好的心態,非常無恥的妄圖把余慧拉下水,跟他們一起遭難。 見杜耀祖如此,以夫為天的秦卿忙就附和,“對,對,她不是余慧,也根本不是余谷陽的女兒,余谷陽的女兒是,是,是……”鬼使神差的,也不知腦子里是哪根筋搭的不對,秦卿的視線驀地落在身后幾步遠的女兒們身上,一個念頭驀地在腦海里劃過,秦卿隨即抬手指著自己的大女兒,語氣激動,“是她!她是余谷陽的女兒,她才是余谷陽的女兒!” 都說為母則強,秦卿倒是個慈母,只是心思太歹毒了些。 眼見著茂國公府這艘巨輪要沉了,好不容易看到有逃生的希望,秦卿也狠,瞬間就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抉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轉身一把拉出自己的大女兒,今年十歲的四姑娘杜欣月,指鹿為馬的,試圖讓自己的女兒頂替余慧逃出生天去。 在她看來,自家欣月吃的好,長的也好,十歲的個頭,比那小孤女還高,不怕說大年紀。 把寶貝大女兒推出去,秦卿心里不是不緊張,也不是不害怕蒙混不過去,可是此刻她都顧不上了呀。 而一邊的杜耀祖呢,一開始只是抱著見不得余慧好的心思作祟,下意識的喊了那么一嗓子想要壞余慧的事。 其后見妻子把大女兒推出來頂缸,杜耀祖雖然嫌棄不是兒子得到這個機會,卻也難得聰明的趕緊附和。 “對,對,這孩子才是余家遺孤,你們身邊的那個不是,那是我的女兒杜欣月!” 起先,余谷雨三口離著杜耀祖距離遠,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加之杜耀祖他們吵吵鬧鬧,縮在人群后的一家三口,并未聽清楚前頭說什么。 后來還是秦卿推出女兒,夫妻倆一唱一和,生怕別人不相信一般的大吵大鬧,余谷雨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聽到杜耀祖的叫囂,余谷雨臉瞬間就白了,再顧不得示弱小心的藏在人群后,她霍的一下站起身,把女兒塞給丈夫,猛地就朝杜耀祖夫妻沖了過來,口中凄厲。 “杜老三,秦卿,你們兩個黑心肝!你們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往日里你欺壓我們大房,看不起我夫君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想妄圖用你的女兒頂替我的侄女,你的心肝怎么就這么黑,這么黑?你也不看看,你家四姑娘跟我哪里有一點像,她怎么可能是我的侄女,怎么可能!” 余谷雨簡直瘋了,破天荒的朝著杜耀祖嘶吼起來,怕上頭負責抄家的許大人信了這夫妻倆的鬼話,余谷雨朝著上首的許秧納頭就拜,眼淚連連的忙忙磕頭。 “大人,大人,您明察秋毫,千萬別信三房的鬼話,慧兒才是我侄女,她才是我哥余谷陽的女兒??!三房夫妻推出來的人不才是,她才是!許大人,那位僉事大人身邊站著的孩子才是啊,大人,許大人……” 妻子哭的聲嘶力竭,妻子懷里的女兒也害怕驚慌的嚎嚎大哭著,隨后追上來的杜耀澤心痛不忍,一把護住妻女,摟住妻子不停安慰。 “雨娘別哭,別哭,你別怕,許大人明察秋毫,定不會信小人之言的,你別激動,看看我們蕊兒,你看,蕊兒在害怕,雨娘你別這樣,乖,別怕?!?/br> 包圍圈外的余慧,看到姑姑如此她心疼了,不顧一切的想要沖上來拉人,豈料才一動,就被大白牙跟僉事一并攔下,急的余慧只能掙扎著朝著姑姑放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