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我主意 第58節
他把牛奶放到床頭柜上,拿走她攥在手里的手機,“?!币宦?,有條消息進來。 霍硯行下意識看了眼,鏡頭識別到人臉,微信消息內容自動顯示在屏幕上。 【項謹川:初二怎么樣?正好找你幫個忙?!?/br> 霍硯行的視線在這條消息上停留幾秒,將屏幕按滅,擱在床頭柜,拉高被子給桑吟蓋好。 關了臥室燈出去。 聽見“咔嗒”一聲輕微的關門響,桑吟緩緩睜開眼。 - 第二天大年三十,桑吟和霍硯行起了個早回老宅,桑伯遠就桑吟這么一個女兒,兩家離得又近,今年便湊在一起過年,在國外求學的陳嶼舟終于是趕上一次國內新年回來,老宅一時間熱鬧得很。 桑吟暫且把情書的事情放下,一掃昨晚的魂不守舍,見誰都喜氣洋洋地笑著,一進老宅就收了一批豐厚的紅包。 陳嶼舟是家里最后一個知道霍硯行和桑吟結婚的人,兩人領證時他人在國外,一時間誰都沒想起來他,還是昨晚到家之后才知道自己廝混多年的發小變成了親嫂子。 現在見到面,翹著二郎腿窩在沙發里邊玩手機邊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怎么還不辦婚禮,是怕以后離婚不方便嗎?!?/br> 話音剛落,肩膀上驟然一陣劇痛。 一根搟面杖掉落在地。 陳禾還沾著面粉的手不客氣的往陳嶼舟身上招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說話能憋死你?” 陳嶼舟抱頭鼠竄:“錯了錯了,媽,我錯了,我閉嘴?!?/br> 陳禾充耳不聞,一連幾巴掌下去,陳嶼舟穿著的黑色衛衣被她當成擦手布,灑滿了面粉。 一個為他求情的人都沒有。 桑吟幸災樂禍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戲,戳他痛處:“你說你,每次回來都拉著個臉,跟誰欠你錢一樣,真放不下就去找啊,我好像聽說明芙現在就在京城?!?/br> 她拿起茶杯老神在在的小抿一口:“用不用我幫你打聽打聽具體位置啊?!?/br> 明芙是陳嶼舟的初戀,也是他這么多年都沒能放下的人。 那姑娘長得軟軟甜甜的,其實是個特有脾氣的,當初直接把陳嶼舟甩了走人,桑吟一直都挺佩服她的。 能讓陳嶼舟這么個混球吃癟的人,她是頭一個。 陳禾差不多出了氣,收了巴掌:“別管他,讓他自生自滅?!?/br> 說完,撿起搟面杖回了廚房。 一聽那名字,陳嶼舟就跟xiele氣的皮球一樣,半死不活的癱在沙發上,衛衣帽子扣在腦袋上,半張臉都隱在陰影里:“算了,不用,她不一定想見我?!?/br> 換好衣服的霍硯行從樓上下來,路過客廳的時候輕飄飄的掃了眼陳嶼舟:“還有點自知之明,不回應就是拒絕的準則記牢點,別往上貼煩人家?!?/br> 陳嶼舟不耐煩的將帽子往下拽了拽:“知道了,大過年的別扎我心了成么?!?/br> 家里其他人都在廚房和餐廳忙活年夜飯包餃子,客廳這里只有陳嶼舟和桑吟。 前者精神萎靡,一副為情所困的頹廢樣兒,后者垂眼盯著手里的茶杯,腦海里反復回蕩著霍硯行的那句“不回應就是拒絕”。 - 吃完年夜飯,霍硯行陪老爺子下棋,桑伯遠在一旁觀戰,客廳電視播放著春晚,喜慶又熱鬧。 桑吟陪著陳禾坐在沙發上看春晚,陳嶼舟也沒個正形的窩在旁邊,表演一個節目他吐槽一個節目,一會兒說這伴舞肢體太僵硬,一會兒說這小品沒看頭,能被逗笑的都是二傻子。 陳禾剛綻開的笑容登時僵硬在臉上,又是一頓巴掌招呼在陳嶼舟身上:“是不是欠得慌?” 桑吟往旁邊躲了躲,以免戰火波及到自己。 不期然對上霍硯行看過來的視線,她眼里的笑意淡了點兒,若無其事的移開。 霍硯行頓了下,看回錯綜復雜的棋盤,微垂的眼皮遮住底部的涌動的暗色。 桑吟在樓下呆了會兒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回了三樓,霍硯行還在樓下下棋,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她準備趁他上來前洗漱完睡覺。 如果只是單純的聯姻,她根本不用這樣絞盡腦汁的避讓,可是她并不單純。 欲望被束縛多長時間都沒問題,一旦找到傾瀉的突破口,想要收回是難上加難。 不回應就是拒絕,的確是這樣。 成年人之間總是要保留一些起碼的體面。 她準備問項謹川的問題,好像也沒什么必要再去求個答案了。 桑吟長舒口氣,趴在床上,臉頰被枕頭擠壓得變形,呼吸間是荔枝果味的清甜和沉香木的淡雅。 是她和霍硯行身上的味道。 氣味可以那么親密的糾纏在一起,可是人與人之間卻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房間里開著地暖,溫暖舒適,桑吟聞著兩股交織在一起的味道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這次沒裝。 老爺子精神頭好,霍硯行多陪著下了幾盤,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 陳嶼舟雙手揣著兜走在他旁邊上樓,模樣有些困倦,語氣懶洋洋的調侃霍硯行,手肘懟過去:“怎么樣哥,得償所愿了吧?” 霍硯行拿手撣了撣被他碰過的地方,一字不說,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陳嶼舟:“……” 哼兩聲,加快步子,越過霍硯行往前走。 他的房間在走廊盡頭那間,不比霍硯行的臥室靠近樓梯。 霍硯行推開臥室門,不出意外看到的還是一抹背對著門口的纖細背影。 被子好好蓋在身上,不需要他多余上前。 懶散的步子還拖在木質地板上,陳嶼舟快要走到房間,聽見霍硯行叫他。 “什么事兒?” 霍硯行帶上臥室門,朝他走過去:“拿煙了么?!?/br> - 霍硯行和桑吟好像莫名其妙就開始冷戰了起來。 話還是照常說,晚上睡覺也是在一張床上,但是各有各的心思。 同床異夢大抵如此。 初二那天上午,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來霍家拜年,桑吟身為兒媳理應陪同,和項謹川約著下午見面。 把客人送走,桑吟上樓換了身衣服,跟陳禾說了聲自己有點事兒出去一趟。 “遠不遠啊,讓霍硯行送你啊?!标惡烫吡四_坐在旁邊的霍硯行:“別忙了,送你老婆去?!?/br> 霍硯行把平板放到一邊,作勢要起身。 “不用,我自己開車就行?!鄙R鲹u頭拒絕,晃了晃車鑰匙:“讓他忙吧?!?/br> “那注意安全啊,回來前打個電話,給你做好吃的?!?/br> “好?!?/br> 落地窗通透明亮,陽光照進來,成片成片的落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影。 霍硯行目光平靜的看著桑吟上車,把車走開走,最后消失在院落拐角。 “噠噠”兩聲敲擊的脆響喚回他出神的思緒。 “說吧?!标惡痰氖职丛谄桨迳宵c著:“你倆鬧什么矛盾了?” “沒事,媽,您別瞎猜?!被舫幮胁挥嗾f。 “你是以為你媽是瞎子還是自認為演技在線,能瞞天過海?”陳禾說:“我知道項家那小子回來了?!?/br> 霍硯行沉默。 他不是個喜歡將心事告知他人的性格。 陳禾清楚這一點,也不再逼問,只說:“你從小到大做事都有分寸,目標明確,想要什么就努力爭取,我希望你能把這點適用在方方面面上,感情最是忌諱瞻前顧后,你多在這兒磨蹭亂想一秒就是給別人多一個機會?!?/br> 陳禾點到為止,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半是玩笑半是威脅的說道:“你弟我是不指望了,你要是把到手的老婆弄沒,你們哥倆就一起去睡大街?!?/br> “……” - 桑吟已經決定不再問項謹川情書的事情,但是他還找自己有事,這個約是她先挑起來的,怎么著都得赴。 只需要去辦項謹川的事情,便讓項謹川決定在哪兒見。 項謹川發給桑吟的定位是一家珠寶店,過年期間走街串巷的多,路上的車比起早晚高峰不遑多讓。 小堵了一會兒,桑吟到的時候項謹川已經等在珠寶店外了。 她拿上手包,推門下車:“怪不得要叫我幫忙,買首飾我最在行了?!?/br> “就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找的你?!表椫敶ㄐΓ骸耙粫簬臀液煤锰籼??!?/br> 店員見有顧客來,從店內拉開門:“歡迎光臨,二位想挑選什么樣的首飾?” “對啊,送誰???”桑吟問:“長輩還是?” “送我女朋友,求婚用?!?/br> 桑吟腳步一頓,先是驚訝,然后笑起來:“什么時候的事兒啊,怎么都沒聽你說過?!?/br> “談好幾年了,她還在國外,過兩天過來,想著到時候再介紹你們認識?!表椫敶ㄕf:“這種事情一輩子就這么一次,我眼光不好,就指望著你的眼光了?!?/br> 桑吟是真心為他高興,比了個“ok”的手飾:“放心,包我身上?!?/br> 導購引著二人往里面走:“戒指的話在這邊,二位跟我來?!?/br> 各種款式精美的戒指擺放在柜臺里,亮白燈光一打,鉆石閃爍著熠熠光芒。 桑吟雙手搭在柜臺邊沿,眼睛逐一掃過排列整齊的鉆戒,認真嚴謹的架勢好似給她一套裝備就能去鑒別考古。 一連選了幾個讓導購拿出來看,方便項謹川做選擇。 項謹川完美秉承直男思維,一眼就挑了個最大最閃的。 桑吟看項謹川和導購溝通尺寸和細節改動,她慢悠悠走到另一側男士戒指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