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我主意 第25節
桑吟神色如常,穩靜自若,只是抓在椅子邊緣,泛白的手指泄露了她的真實心思。 霍硯行腳步不停,推門進去。 連敲門的禮節都沒顧上。 給桑吟診治的醫生“誒”道:“這位先生請您先出去,我這里有病人?!?/br> 霍硯行置若罔聞,徑自走到桑吟身側。 桑吟只來得及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旋即眼前一黑,眼皮一熱,熟悉的氣息將她團團圍住。 霍硯行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力道輕緩的將她按向自己:“放松,我回來了?!?/br> 作者有話說: 貓霍總:討人厭? 第22章 原本桑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在山溝溝里拍戲因為迷路滑下山坡,被困在山林里大半個晚上她都能活蹦亂跳的撐過去,更何況現在只不過是小磕小碰。 但是聞到霍硯行身上裹挾著仆仆風塵的味道, 腦袋抵在他腰腹處,鋪天蓋地的委屈登時呈不可抑制的狀態噴發。 即便他還是用那副清清冷冷沒有什么感情的語氣跟她講話。 桑吟嘴角往下撇了撇,抓著椅子的手去攥他的,指甲按在他掌心, 開始控訴:“你們家的門什么毛???風一吹就跑了,怎么我平常開門的時候沒感覺它那么輕呢?你家門都隨你是吧?故意跟我作對,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裝的門丑的要死?!?/br> 她叭叭的一通懟,剛才還落針可聞的診室現在變得像是集市一般熱鬧。 霍硯行沒有提醒她,柏壹公館的房子從里到外都是她看著裝修,門也是她當初精挑細選的成果,只順毛哄:“嗯,回去換了?!?/br> “還有你怎么那么沒有愛心, 小區里都沒有流浪動物救助站嗎?你知道寒冬臘月窩在樓道里取暖的貓貓有多可憐嗎?”桑吟還覺得不夠,致力于列出霍硯行千種罪行把他釘在恥辱柱上:“你知道不小心踩到它尾巴,然后被它撓了一爪子的我有多可憐嗎?” “知道?!被舫幮欣^續順毛:“回去改?!?/br> “你知道你今天下午突然出差,我惦記一下午的撈汁海鮮沒吃到,多影響我心情嗎?” “嚴鳴去買了,出去就能吃到?!?/br> 一直充當背景板,專心正骨的醫生插話叮囑:“最近得忌口, 腥辣不能吃?!?/br> “???”桑吟扒著霍硯行的手往下移了點,露出一雙眼睛, 巴巴的看著醫生:“那要多久之后才能吃???” “看情況?!贬t生說:“一周后來復查?!?/br> “好的?!鄙R鞴郧牲c頭, 把手挪上去, 接著數落霍硯行:“還有,你知道嘶──” 話音打了個急轉彎,桑吟驟然縮起肩膀,不住的往后躲:“疼疼疼!大夫您輕點兒,我就這一條腿?!?/br> “誒小姑娘你別亂動,不然弄得更嚴重你更疼?!贬t生抬頭看向霍硯行:“你按著她點兒,說點兒好話哄哄?!?/br> “……” 這可真是難為霍硯行了。 “行了,忍忍,一會兒就好?!?/br> 霍硯行蓋著她的眼,另只手撫上她臉頰,拇指在她耳際處不輕不重的揉按。 坐班醫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聽著霍硯行直男式的安慰在心里默默無語。 小伙子長得挺俊,就是不怎么會說話。 但是面前這個鬧鬧騰騰的小姑娘,還真就老實了下來。 老話說得果然對,什么鍋配什么蓋。 桑吟崴腳不算太嚴重,側副韌帶撕裂傷,就是腫得厲害,再加上她皮膚白嫩,有點磕碰便十分明顯,冷敷涂藥之后消了點兒腫,但是留下青紫淤斑,配合著小腿上的抓痕,格外觸目驚心。 “還有什么其他注意事項嗎?”霍硯行站在桑吟身后,指腹還在她耳邊輕蹭著。 “明天還不能消腫就改為熱敷,藥膏按時涂抹,千萬要忌口,腥辣和酒都不能碰,注意別沾水?!贬t生摘了一次性手套丟進垃圾桶:“多煮點兒骨頭湯喝,補補,記得一周后來復查?!?/br> “知道了大夫?!鄙R饔猛昃蛠G,嫌棄的扒拉開霍硯行的手:“我可以走了嗎?” 醫生點頭:“可以了?!?/br> “抱你出去?”霍硯行低頭看她。 “那不然呢?”桑吟像個分分鐘能爆炸的小炮仗,專門轟炸霍硯行的那種,她指了指自己瘡痍滿目的腿:“我都這樣兒了,你還想我自己走出去嗎?那你干脆給我報名參加個殘奧會算了?!?/br> “……” 霍硯行俯身,一手扶在她后背一手穿過她腿彎,輕輕松松抱起她來。 醫生笑呵呵調侃:“小姑娘半夜一個人來醫院身邊也沒個人陪,一聲不吭我還覺得挺堅強,現在看來,是沒等到自個兒男朋友來呢?!?/br> “?”桑吟圈著霍硯行的脖子,稍稍直起身:“您誤會了,他可不是我男朋友?!?/br> 霍硯行瞥她一眼,朝呆愣的醫生頷首示意了下,抱著桑吟離開。 出了診室,桑吟還在耿耿于懷醫生的那句“男朋友”,可太丟面子了。 她在霍硯行面前露了怯,他背地里還不定怎么嘲笑她呢。 “那個大夫jiejie人好還溫柔,就是眼神有點偏,你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鄙R鬣洁洁爨欤骸氨竟鬟@么高貴冷艷,你這等草民才不配?!?/br> “那你還等我來了才嗷嗷叫?!?/br> “誰嗷嗷叫了?!鄙R魍烂C的反駁,但是又被他說出口的這個形容逗笑,抿了下唇克制?。骸拔抑皇菃渭兞信e你的罪行?!?/br> 霍硯行抬了抬下巴:“按電梯?!?/br> 桑吟單手圈著他,騰出另只手去按電梯,轉回去戳他肩膀:“你就說,你摸著良心說,我現在這副慘樣,你是不是罪魁禍首,認不認罪?” 這口鍋扣的可真是不分青紅皂白。 幸虧桑吟只是個普通市民,沒有一官半職傍身,不然社會上的冤假錯案能多到數不清。 電梯門開,霍硯行抬腿邁進去。 “認不認罪,別裝啞巴?!鄙R鞯貌坏酱鸢覆涣T休,繼續戳不停,方向一個沒把握穩,直直戳到他的喉結。 修建整齊圓潤的指甲劃過,不疼,酥酥麻麻的撩人。 霍硯行垂眸,鏡片后的瞳仁墨黑深邃,情緒辨不分明。 “干嘛……”桑吟被他看的有點虛,高漲的氣焰滅了一小簇:“這么看我干嘛……” “認?!被舫幮械纳ひ羧旧宵c點不易察覺的?。骸靶辛嗣??公主?!?/br> 明明他微蹙的眉眼看起來還有點不耐煩,像是對她無可奈何的妥協。 但是桑吟心跳還是漏了一拍,莫名被取悅到,開始咕嚕嚕冒起泡泡,在別人那里受到的委屈也消散了些。 她驕矜的點點頭:“那就,行唄?!?/br> - 折騰一趟再次回到家,已經接近凌晨兩點。 時間太晚,霍硯行讓嚴鳴和司機都回了家,他自己開車。 車子開進柏壹公館門口的時候,桑吟喊了停,然后指使旁邊的霍硯行。 “你下車?!?/br> 霍硯行:“干什么?” “我去醫院前在門衛那兒放了個東西,你去給我拿過來?!?/br> “什么?” “誒呀你十萬個為什么啊,讓你去你去就好了?!?/br> “……” 車門打開又關上,桑吟手肘抵在車窗邊沿,掌根托著下巴看著車外的霍硯行。 一想到他一會兒看到那只貓后滿臉抗拒的模樣,愜意地笑起來。 前后兩三分鐘的空,霍硯行從門衛的小亭子里出來。 十月底的天氣愈發變冷,凜風吹在臉上已經有冷痛的感覺。 許是因為要趕飛機,他穿得比較休閑,不是以往的西裝革履。 黑色大衣內搭一件同色系半高領衫,舉手投足間,是上位者的成熟和矜貴。 現在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他只著了件半高領衫,尾端扎進褲腰,勾襯出勁瘦的腰腹。 手里,拎著一個與他整身氣質完全不相符合,好像是外賣包裝袋,還是扎眼的大紅色。 “……?” 桑吟疑惑的伸長脖子往外看,隔著擋風玻璃和霍硯行寫著“你可真會給我找事兒”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短暫的一眼,霍硯行不再看她,走到后排,拉開車門將袋子放到座椅下方。 桑吟扒著椅背問:“我貓呢?” 話音剛落,一個圓滾滾毛茸茸的腦袋應聲從袋子里冒出來。 看到桑吟后,小小的叫了聲。 桑吟伸手過去摸了摸它:“霍霍想不想jiejie?” 霍硯行重新坐進車里的時候,恰好聽見這句話。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但是憑借他對桑吟的了解,八九不離十跟他有關。 “它叫什么?” “霍霍啊?!鄙R饕荒樚谷坏目粗骸案阃?,我起的?!?/br> “……” “怎么了?你撿到的跟你姓?!鄙R魅缭缚吹剿樕铣霈F難言的神情,明知故問:“有什么問題嗎?” “……” 霍硯行問她:“它打疫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