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我主意 第23節
沉吟片刻,又敲了兩下門:“別磨蹭太久,早飯涼了你還得熱?!?/br> “知道了!” “我走了?!?/br> 房間里迫不及待丟出一句:“拜拜!” 霍硯行:“……” 被子里的氧氣很快用完,桑吟悶得不行,在要窒息的前一秒扒拉著冒出腦袋。 大幅度喘了兩口氣,桑吟側耳仔細聽了聽門外的聲音。 沒聽到什么動靜,她掀開被子下床,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 擰開門把,緩慢拉開一條縫隙,見門外沒人之后,將縫隙拉大,探出頭小心翼翼的觀察。 “你又鬧哪出?” 桑吟剛轉過頭,入眼便是一只拿著文件,骨節分明的手,緊接著一道沉穩的聲音砸下來。 “!” 桑吟心跳咯噔一下,下意識想關門,但是速度沒有男人快。 霍硯行捏著文件一角,斜斜擋在門板之間,成功阻止了桑吟的動作。 “跑什么?” “誰、誰跑了!”桑吟見關門失敗,干脆放棄,不做無用功“你不是說你走了嗎?” 霍硯行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回來拿東西?!?/br> 看見她又赤腳踩在地板上,皺了下眉:“去穿鞋?!?/br> “哦?!鄙R髌麑χ桑骸熬筒??!?/br> 霍硯行看她一眼,側身進屋。 “你干嘛!”桑吟跟著他轉身,大跨步繞到他前面:“讓你進了嗎你就進,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間不能隨便進嗎?” 她仰著腦袋,下巴高高抬起,像只被踩到尾巴雄赳赳氣昂昂想去報仇的貓。 霍硯行俯下身,兩根手指勾著她的拖鞋放到她腳邊:“抬腳?!?/br> 桑吟一頓,揚到天上的下巴慢騰騰往回縮,按照他的話抬起腳。 看著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桑吟心里劃過一抹異樣。 好似從骨子里透出淡淡的癢,撓不到,根本無從消解。 霍硯行把拖鞋給她穿上,又去拿另一只。 這次不用說,桑吟已經配合的穿上。 松手的時候,霍硯行指尖不經意蹭過桑吟的腳背,一瞬間回想起那個可以稱得上“天方夜譚”的夢,她好不容易柔順下去的毛再次炸起來。 “你──” 霍硯行才說一個字,便被桑吟抓著肩膀強硬的轉身推著往外走。 “你什么你,什么都別說我什么都不想聽,你趕緊去上班,一日之計在于晨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你趕緊給自己掙錢續命去吧!” 趕人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她背靠在門板上,呼吸都放得靜悄悄,生怕驚動什么。 霍硯行站在門外,隨意敲打兩下文件夾。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女人心,海底針。 作者有話說: 誰!又是誰!猜到了我的劇情!出來挨打! 第20章 京城進來多晴少陰, 上午九十點的陽光正正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格外舒服。 霍宅后院。 霍硯行和老爺子各執一子,相對坐在棋桌兩側, 面上皆端的是云淡風輕的做派,手下卻毫不留情的廝殺。 但是稍加用心琢磨便會發現,霍硯行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讓著老爺子。 霍硯行被桑吟趕出家門后,沒有立刻去公司, 而是換了個方向回了老宅。 霍振啟和陳禾和朋友約好去隔壁市度假,老爺子覺得不好玩懶得去,還不如留在家里擺弄他的小菜地。 霍硯行到老宅的前半個小時,霍振啟和陳禾才離開。 老爺子出聲問道:“最近不忙?” “還好?!?/br> “那你最近這么頻繁的回來?!?/br> 霍硯行淡笑:“回來多陪陪您不好么?!?/br> “臭小子?!崩蠣斪右哺ζ饋?,虛虛點了他兩下。 “快過生日了吧?”老爺子兩指夾著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一角:“你也老大不小了,生日一過就三十了,什么時候成家?” 戰術性停頓一下,老爺子繼續:“我有個戰友的孫女,前兩天剛從國外回來, 見見?” 霍硯行漫不經心地回道:“您戰友還挺多?!?/br> “那是,想當年我們那一個連人最多,感情最好,這么多年好不容又聯系上——扯遠了,你去不去?” 霍硯行端起手邊的茶杯遞到嘴邊,目光落在棋盤上:“您不是給我訂過娃娃親,還讓我去相親?” “娃娃親?什么時候的事兒?”老爺子執棋的手一頓:“我怎么不記得?” 霍硯行淡定閑適, 沒有回答老爺子的問題,也不催促他落子, 拿起茶壺給他倒茶。 老爺子恍然大悟的“哦”一聲, 終于從久遠的記憶深處挖出答案:“你說桑丫頭?” 老爺子挪著屁股往前湊湊, 棋子落定:“你不是不喜歡人家嗎,也不是我說你,你說桑丫頭小時候跟在你屁股后面天天喊你哥哥,親近得很,你怎么就對人不冷不熱的,小丫頭粉雕玉琢長得多可愛?!?/br> 說話間的功夫霍硯行又落一子,霍老爺子低頭看去,立刻在他那枚棋子旁邊落下一子,覺得自己終于抓到霍硯行的把柄,興沖沖的模樣:“你是不是下錯了?落子無悔啊,錯也不能改?!?/br> 霍硯行沒有露出半分頹敗,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模樣,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緊不慢捻起一枚棋子,放到被霍老爺子忽視掉的角落。 旗子落在棋盤上,發出輕微的一聲脆響。 伴隨著男人低沉鄭重的一句:“沒有,落子無悔?!?/br> - 桑吟一連在霍硯行的公寓里住了一周的時間。 一開始酒醒的那天早上霍硯行沒有讓她走,后面她竟然也忘了離開這件事,稀里糊涂的接著住了下去。 桑吟工作時間自由,霍硯行卻是每天都要去公司上班,早上他會把早餐準備好,桑吟起得來就兩人一起吃,起不來就分開吃。 她經常掐著霍硯行下班時間給他發消息點菜,今天想吃城西老字號的醋魚,明天想吃城東網紅店新推出的甜品蛋糕,至于能不能買來,那是霍硯行該考慮的問題,桑吟只負責點和吃。 不過霍硯行的行動力目前還沒有讓桑吟失望,想吃什么當晚絕對都能吃到。 電影開拍在即,團隊人員每天在群里討論的熱火朝天,桑吟也會跟著聊兩句。 除去那晚在墓園醉酒以及第二天酒醒后朝霍硯行發了一通脾氣,桑吟表現的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是以前那副無憂無慮的模樣,好似根本沒有被劈腿,也并不知道家里衰敗的情況。 霍硯行始終懸著一顆心,但是面上從不顯露分毫,桑吟裝作無事發生,他便十足配合。 一切都在照常運作,按部就班的進行,和以往并無任何不同。 但是風平浪靜到底只是虛假的表象,終有撕裂的一天。 桑家是投行起家,這次的危機是因為桑伯遠一時失誤,對市場風向預判偏了航,導致資金鏈斷裂。 這世上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一聽見什么風吹草動,以往對桑伯遠阿諛奉承的人家立刻退避三舍,也有交情不錯的朋友幫忙,但是還遠遠不夠。 桑伯遠在某些方面執拗的很,越是困難越是不愿麻煩交心的朋友,一拖再拖,使得問題更加嚴重。 桑伯遠一周前便去了國外談生意,桑吟得知家里情況那天,他才落地,無法趕回來,才叮囑霍硯行看好她。 這單生意順利談成的話足以讓桑家起死回生,但是天不遂人愿,趙家半路截胡,撬走了已經進行到尾聲的合作。 生意場上的關系向來錯綜復雜,桑家和趙家主攻的方向大差不離,有競爭也有合作,說朋友絕對算不上,但是說敵人也還有點過火。 趙家這次的一通cao作站在理性角度分析,其實沒錯,誰不想多多賺錢,但是從感情角度出發,吃相著實難看了些。 生意是在國外談的,但是很快便傳回國內,連個時差都不存在。 一傳十,十傳百,一兩個小時的時間,經過不知道多少遍添油加醋的潤色,消息已經從“桑家要破產了”演變到了“桑家祖宅已經被拿去抵押,銀行在清算資產,父女倆要露宿街頭了”。 桑吟的微信從早到晚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多是塑料姐妹打著安慰的虛假幌子實則來探聽真相的消息。 柴輕月也發來了消息,沒說多余的話,微信支付寶銀行卡各轉了二十萬給她。 【柴輕月:別聽外面那些犬吠,沒錢花了我養你,以后結婚了我就拽著我老公一塊養你,看上什么隨便買,咱不委屈自個兒?!?/br> 蔣信澤和宋運也都發來了消息,是問她在哪兒,叫她喝酒。 桑吟盤腿坐在房間的飄窗上,腳邊堆著幾個空了的酒瓶,鍵盤敲擊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她拒絕了蔣信澤和宋運的邀請,又回了柴輕月一個表情包讓她放心。 退出到消息列表,平日里這個時間點正鬧騰的工作室群靜得不行。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半晌都沒能發出去一個字。 機身震動,消息提示音響起,她重新退回到消息列表,看見孫錦筠私聊給她發了條消息。 【孫錦筠:桑桑,趙藝妍你聽說過嗎?】 【三又桑桑:認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