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生活日志 第112節
之前兄弟倆有姥姥姥爺和舅母們貼心照料,放學了還能跟著表兄弟們玩耍,就算老太太好意思天天把人扣留下來,兄弟倆自己也不是很樂意,最多一個星期在老師家住兩天,吃點好的改善條件。 徐家舉家進城生活后,家具物什都拉得干干凈凈,雖然徐大舅和他幾個徒弟暫時還留在老家,也不能指望他們幾個大老爺們照顧好孩子,把哥倆送他們爺爺家住同樣有各種不便,膝下空虛多年的老太太于是蠢蠢欲動,出手跟老沈家搶孩子了。 毫無懸念,老沈家這次依然沒搶過。 畢竟比起能陪大弟二弟玩耍的表兄弟,堂兄弟們雖然也熱情、玩耍都讓著自己,可他們每天還要干很多活,根本沒時間陪他倆玩。 其實在沈麗姝橫空出世之前,老沈家雖然日子過得一般,男孩子們還是都能擁有一個幸福完整的童年——特指在他們八歲以前,八歲以后要跟著長輩們下地干活了,八歲以前還是可以盡情玩耍的,種地有父兄,家務有母親和姐妹們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們跟鎮上所有小男孩一樣無憂無慮。 然后不知道哪一天開始,兄長們一個個進城了,姐妹們也有了自己的事業,無暇顧及家里,生活的重擔就悄無聲息落在了他們肩上,不知不覺,快樂的童年被打水洗菜燒火撿柴跑腿削竹簽等工作包圍。 好不容易農閑了,洗衣做飯打水燒火等活兒都有他們的娘負責,然而自由也只是錯覺,轉天被姐妹們薅去養殖場打零工。 青娘她們養殖事業搞得紅紅火火,每頭羊大約賺四貫錢,目前為止給店里供應了了五只羊,到手足足二十貫,這還沒算賣豬的四五貫。 是的,她們最初養的豬和羊數量一致,當時一看豬崽和羊崽的價格差得很大,姐妹幾個也沒多想,對所有動物幼崽都是一樣的精心照顧,直到豬和羊陸續出欄,算一算到手的錢,她們才回過味來,買小羊崽的成本的確很高,是小豬崽的好多倍,可是小羊崽長大后,rou價同樣是豬rou的幾倍甚至接近十倍,一看利潤,羊rou簡直贏麻了。 青娘立刻提議,既然擴大規模的提議姐妹們一時拿不定主意,那暫時擱置,先把豬全部換成羊,來年依然能大賺一筆。 性格保守些的琴娘也不傻,養羊賺得多,那當然都養羊了。 于是半年過后,圈舍里的小動物全都變成了羊,也使得簡陋的圈棚身價倍增,這要是哪天有人順手牽羊,青娘她們絕對損失慘重,因此姐妹們也很警惕,幾乎十二時辰都有人在圈舍看守。 還別說,在圈舍里有干燥蓬松的干草墊,和體溫比人高一些的羊羊們抱團取暖,比起一熄火就天寒地凍的家里,圈舍值夜還是個不錯的去處。 只是姐妹們手里有錢,也學會了打扮自己,平時把自己洗干凈了還要戴個頭花擦點面脂,讓她們去圈舍抱著羊一塊睡,愛美的小姐妹們也不是很愿意,就把主意打到了皮糙rou厚的兄弟們身上,給幾個銅錢哄他們去打工,再不樂意就找爹娘爺奶哭訴,長輩們都知道她們的生意掙錢,自會為她們做主。 還好老沈家的孩子都挺務實,聽到賺錢的機會終于輪到他們,當場跳起來討價還價,一番拉扯后,哥幾個高高興興搬去羊圈里生活了。 他們常聽長輩們念叨賺錢不磕磣,且真去羊圈住了才知道,里頭干干凈凈沒多少異味不說,小羊崽們可好玩了,又軟萌又好擼,抱在懷里比湯鋪子還暖和,他們在羊圈睡得不知道多香,漸漸的樂不思蜀,白天也沉迷擼羊無法自拔。 但沈文殊和沈進殊不知道他們原來是帶薪擼羊去了,只聽旁人說堂兄弟們可憐,沒得自由和童年,也就這么當真了,心想他們住爺爺家去,堂兄弟們又要抽空陪他們玩,還要讓著他們,更可憐了。 阿姊說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善良的兄弟倆選擇不給大家添麻煩,便收拾小包袱去住先生家了。 第133章 杠精對杠精。 林舉人是他們鎮上最有學問的、備受鄉親們推崇敬仰的大人物, 當初他肯收自家倆孩子當學生,老沈家就激動得恨不得敲鑼打鼓慶祝,如今林舉人和老太太他們又如此喜愛重視大弟二弟, 還要讓他們在家里住, 老沈家越發與有榮焉。 這對孩子們來說是也是最好的安排,沈家人非但沒有怨言, 反而歡歡喜喜送他們去的林家。 哥倆于是安心在老師家住了下來。 借宿在老師家里的好處很多, 最優秀的一條是生活條件好,林家廚子嚴格遵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原則,花很多心思準備一日三餐, 完美滿足了兄弟倆被沈麗姝養刁的胃口。 吃得好, 睡得就更香了。 另外就是老太太和舉人娘子都格外喜歡沈進殊, 以前有客人來訪, 玩馬吊三缺一的時候, 都是林辰松這個小輩被叫過來湊數, 現在有了沈進殊這個小機靈鬼, 老太太寧愿叫小朋友陪玩、現場教學 , 也不想喊她那一板一眼、沒得意思的大孫子。 林舉人也差不多, 最機靈嘴甜的小弟子成天到晚的在跟前晃悠,每次出門訪友順手都把他拎上了,沈進殊回家才能有那么多八卦說給阿姊聽。 沈麗姝也很唏噓, 小老弟年紀輕輕混跡交際場,再加上社牛本牛的屬性,長大后搞不好就是他們文化人中的花蝴蝶。 凡事有利就會有弊, 每天十二個時辰都在恩師的眼皮底下, 學習和生活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運氣不好再攤上個勞模老師, 就會像小老弟這樣,周休月休旬休通通沒有,什么時候放假端看老師心情。 當然林舉人嚴厲歸嚴厲,學生家喬遷這種喜事,他倒也沒拘著不肯放人,很配合讓進城慶賀的沈爺爺他們把兄弟倆薅走了,順便還讓帶了林家的賀禮。 老太太和舉人娘子準備了一個精致小巧的妝奩,體面又實用,當下就被用來放沈麗姝那套精巧如藝術品的荷包,和這段時間她娘陸陸續續給她買的一些耳墜項鏈頭飾。 更意外的是林舉人也準備了禮物,據說是他和林少爺挑選的一副畫,雖不是名家名作,但這副山水畫栩栩如生、意境悠遠,可見主人還是用了心的,沈麗姝也喜歡這個,立刻把畫掛到了書房里頭。 收禮物收到手軟的沈麗姝還只是美滋滋,看到自家二環內豪宅的沈大弟沈二弟小朋友,簡直就是歡喜若狂,一進家門就跟鬼子進村一樣橫沖直撞、每個屋子掃蕩一遍,大冬天的愣是熱出了一身汗。 發泄完無處安放的情緒,哥倆才冷靜下來,然后亦步亦趨的跟著阿姊。 小學生也知道跟土豪做朋友的重要性,縱使大人不說,他們也清楚讓自己住上大宅子的最大功臣是誰,本就黏人的小老弟徹底化身成阿姊的小尾巴,從早上開始就跟在沈麗姝后頭,進進出出的招呼客人。 雖然這本不是他們這個年紀應該承受的壓力,只要是跟著阿姊行動,再苦再累兄弟倆也甘之如飴。 因此當計劃外的秦府一家子貴客登門,沈麗姝怕小老弟又給她背刺,特意把他們打發到父母那邊,自己一個人負責接待貴客后,兄弟倆就變成了拋棄的可憐小狗,哪也不去,就蹲在遠處用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巴巴看著阿姊。 看得沈麗姝如芒在刺,始終無法忽略倆小家伙。 唉,弟弟太黏人,也是甜蜜的負擔。 背負著弟弟們滿滿愛意的沈麗姝,突然覺得已經這么多熊孩子了,再多兩個也不多,尤其是他們家社牛選手沈二弟加入,說不定正好可以打破眼下尷尬,讓他們迅速打成一片,達成自己哄自己的完美效果。 畢竟她營業時間認真熱情服務這些小vip客戶也就算了,今天好不容易把工作交給小伙伴們,跑出來參加自己家的喬遷之喜,結果到家里還是要熊孩子們,那也太坑爹。 心動不如行動,沈麗姝回頭朝大弟二弟一招手,兄弟倆立刻就像看見了骨頭的小狗,雙眼放光,立刻手拉著手噔噔噔跑過來。 沈進殊嘴巴都笑歪了,還不忘賣乖,“阿姊叫我們過來有事嗎?” 沈麗姝言簡意賅道:“對,今天來了這么多小客人,跟你們差不多大,你們正好帶大家一起玩,我先介紹一下,這是齊叔叔家的大郎,脖子上戴著長命鎖的是秦叔叔家的祈哥兒,祈哥兒旁邊分別是他的堂哥,從大到小秦灃、秦溫、秦瀚,都比你們大,喊哥哥就可以,這是我們家大弟二弟,算是小主人,你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倆?!?/br> 這果然是正確的選擇,一聽說自己是小主人,沈二弟的驕傲勁就上來了,給了他姐一個“包在身上”自信眼神,就自來熟的加入小客人們當中,還順手把因為沒有熟悉的小伙伴、顯得有點勢單力薄的齊大郎拉到自己旁邊坐下。 也不知道他是天賦還是運氣好,張口就踩中了大家都有共鳴的話題,“咦,你們都認識我阿姊,那不是也去店里吃過烤rou?悄悄告訴你們,家里今天會有烤魚哦,跟店里做法有點不一樣,但也很好吃,上菜的時候咱們動作都利索點,多夾點魚rou到碗里,等大人發現,可能就不讓我們吃了,阿姊老說小孩子不能吃辣?!?/br> 有一種辣叫你媽覺得你辣,這是每個小朋友的血淚史,并不會因為誰家境好就免于此難,甚至家境越好的越沒自由,因為會有一群丫鬟老媽子無所事事,整天就盯著他們不能干這不能做那,沈進殊找的切入點,徹底點燃了他們熱情,讓小朋友們立刻放下了生疏,紛紛討論起了各自的偷吃心得。 在旁圍觀的沈麗姝:…… 好家伙,知道小老弟優秀,沒想到這么優秀,這下徹底沒她什么事了,跟大弟對了個你懂的的視線,她就腳步輕快的去前面加入成年人的聊天局。 如果說二弟是野馬,大弟就是控制野馬的那條韁繩,雖然不是每次都用,但有用的時候占大多數,問題不大。 兄弟搭配,干活不累。 沈麗姝毫不見外的坐到秦叔叔和齊孔目中間,身后還跟了個不請自來的秦灃,也沒在意,上來就強烈給他們安利今天的主廚:“秦叔叔齊叔叔今兒可是來著了,我大舅難得掌勺,他要做好幾道不外傳的拿手菜,你們平日吃慣了珍羞美味,養出一副好舌頭,待會可要賞臉多嘗嘗,給我們一點意見?!?/br> 齊孔目跟他們家很熟了,也知道些徐姥爺家的情況,聞言便笑道,“我記得姝娘你大舅可是位大廚,他那掌勺的酒樓是通許鎮最好的一家,這一年生意更是火爆,我家還有親戚在那吃過,回來跟我們夸那酒樓東家有本事,請的大廚絲毫不比城里大酒樓的手藝遜色。如今是正年關之際,這酒樓生意想必比平日更上一層樓,你大舅怎么還有功夫上你家來掌勺,他們東家肯放人嗎?” 沈麗姝笑瞇瞇道:“上次我姥爺搬家,齊叔叔正好陪齊嬸嬸去大郎他姥爺家探親,沒能親自到場,所以還不知道呢,那天大舅跟我商量好了明年合伙開店,回去就同東家請辭,這段時間正盡心盡力把后廚的二師傅提拔上來,那位師傅也是能干的,眼下也算可以獨當一面了,因此東家才給大舅準了一天假,讓他回來參加我家的酒席?!?/br> 酒樓東家同樣是體面人,不但準了徐大舅的家,還托他帶了禮物呢。 沈麗姝說得開心,幾個大人卻被她的計劃驚到了,秦灃更是瞪大眼睛直接問了出來,“眼下這么大一家店不夠嗎,又要開店,你忙得過來嗎?” 說著還上下打量她好幾眼,仿佛在尋找她藏起來的三頭六臂。 沈麗姝對秦灃的反應見怪不怪,可能是第一次見面打下的不良基礎,之后他們的接觸總有點針尖對麥芒、杠精對杠精的意思。 很不巧,她就是傳說中那種遇強則強的大杠精,當下也陰陽怪氣起來,“瞧你這話說的,賺錢哪有夠不夠的,灃哥會嫌自己學識太高了嗎?” 秦灃:…… 學識和賺錢怎么能相提并論?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并且有證據,可是不能當場拿出來,因為搬出他們讀書人中間那套銅臭理論,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那樣碾壓是碾壓了,可對面的畢竟是小娘子,還是他叔特別喜愛維護的一個小輩,他哪里敢當著叔叔的面碾壓人家?用不了殺手锏,那就沒法子了,秦灃記得抓耳撓腮,轉頭向叔叔求救。 這么一幕既然上演過很多回,秦郁松自然也是習以為常了,親侄子又一次被便宜侄女懟得啞口無言,他面上仍然八風不動的微笑,一副與我無瓜的姿態。 齊孔目當然也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靜靜的看秦少爺表演。 還是沈麗姝見好就收,她也知道秦灃未必找不到反駁的點,只是給她留了余地,她也笑道:“我說笑的,讀書是神圣的事,怎么能跟庶務放在一塊說,灃哥千萬別介意。我跟大舅合伙開飯館,其實是我出錢,大舅出力,他從十幾歲開始在后廚干活,什么都懂,不用我費什么心,自然也能忙得過來?!?/br> 這時吃瓜看戲的秦郁松才悠悠的笑道,“我看不止如此吧,姝娘提供的,應該還有你大舅那些不外傳的拿手好菜?” 沈麗姝嘿嘿一笑,“還是秦叔叔懂我,那您可要幫我們提些意見?!?/br> 第134章 天使投資人。 事業是男人的第二生命這句話, 正是徐大舅最近的完美寫照。 以往他對待工作也認真負責、一絲不茍,給人們十分沉穩可靠的印象,萬萬沒想到跟沈麗姝合作開店, 會讓他們這么熱血上頭, 用大舅母的話來說,徐大舅如今比他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都更夸張, 每天早出晚歸、精力充沛, 熱情洋溢的為創業做準備。 當然煥發第二春的徐大舅效率也很喜人,短短一周時間,不但把原來的副手廚師調教得可以讀獨當一面, 沈麗姝那天寫好的八個菜譜, 徐大舅也練得有模有樣。 所以今天的主菜就是這八道, 三杯雞三杯鴨, 水煮魚水煮rou片, 橋頭排骨, 紅燒rou梅菜扣rou, 辣子雞丁, 以及沈進殊給小伙伴們預報的好吃的烤魚。 別看準備的食材只有雞鴨魚rou幾樣, 花樣還不少,每道菜的風味各不相同,共同點則是都擁有十分誘人霸道的香味, 因此當正式開始上菜時,整個院子都飄滿了令人食指大動的飯菜香味。 沈麗姝家院子挺大,又運氣好選了個大晴天搬家, 索性就安排客人們在院子里吃席, 一共擺了四五桌。 她家顯然是沒這么多凳子提供給所有賓客, 但好在這個時代的特色就是上門做客自帶鍋碗瓢盆板凳什么都不稀奇, 沈爹住在城里的同僚朋友們,早有準備的自帶板凳來吃席,徐姥爺家更是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椅子凳子全搬過來了,再加上周邊鄰居也很客氣的借了他們家幾條長凳招待客人,足足夠用了,就連小孩子也能得到一個座兒。 五花八門的桌椅擺在院子里,也給這里又平添了一份熱鬧景象,在主人的熱情招待下,賓客們談天說地氣氛正好。 等到開飯,這種熱鬧就變成了熱火朝天,面對每桌相同的菜品和份量,所有客人的反應也神同步了,不約而同的大快朵頤、埋頭苦吃,院中一時間只有火熱的進食聲,以及偶爾有人無意識發出的“真好吃真好吃”的囈語。 就連說好要給意見讓他們改進的秦郁松,嘗過幾道大菜后也只有豎大拇指的份,“姝娘這回可是給我出了好大一道難題,若是尋常菜品,倒也能根據在別家品嘗的經驗,給出一些個人見解??山袢者@些硬菜,食材看似普通家常,做法卻極為不尋常,充滿了巧思,味道更是無可挑剔,從未在別處見識,這讓我和齊兄如何點評?” 這桌只有兩個大人,秦郁松淺嘗輒止,面對滿桌令人把持不住的美食,他卻依然保持著矜持,一舉一動充滿著大家風范。 另一位成年人則是截然相反的風格,齊孔目自由自在慣了,大口吃rou大口喝酒,從不拘束自己,他最愛那道裹滿蒜香炸得外酥里嫩的排骨,便吃得停不下來,一口一個嘎嘣脆,毫不客氣跟同桌的小朋友搶吃食,就連說話也沒停下夾排骨的動作,“我倒是覺得,非得在雞蛋里挑骨頭,也不是不行,這些菜的味道無可挑剔,倒是擺盤還可精進,份量無需這般扎實,擺得精致一些,那就色香味俱全了,往后可以跟張家酒樓比高低?!?/br> 張家酒樓算是這附近的地標酒樓,放在整個汴京也是top前幾的那種大酒樓,被列入外地人進京必吃名單,足見其在汴京人民心中的地位,齊孔目拿他們還沒影的小飯館跟張家酒樓比高低,簡直是登月碰瓷。 但她又不是張家酒樓的老板,聽到這話沒有悲傷只有歡喜,明知道齊叔叔拉踩得厲害,沈麗姝也笑得合不攏嘴了,當然口中還是意思意思的謙虛了下,“齊叔叔快別取笑我了,我們這種小本買賣,哪里敢跟大酒樓比肩?!?/br> 秦郁松頓時好笑道,“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么,姝娘平日里信心十足,這會兒怎么反倒謙虛上了?” 沈麗姝振振有詞:“那再有信心也要實事求是,我跟大舅只準備開個小飯館,還沒開張就想著腳踢張家酒樓,是不是也太過于自信了些?” 秦郁松和齊孔目被她的話逗得忍俊不禁,唯獨不想過去跟小屁孩們混、于是就賴在成年局這里偷聽對話的老實孩子秦小灃,此時又忍不住嘴賤接茬,“那你們像張家酒樓那樣,也開個大酒樓,不是就有可比性了么?” “問得好?!鄙螓愭プC會一通輸出,“灃哥不考狀元是因為不喜歡嗎?” 終于把上次在大佬那里累計的憋屈,連本帶利送給秦灃,沈麗姝簡直神清氣爽,莫名其妙被掃射的秦灃整個都傻了。 明明他就是很正常的提問,為什么又陰陽他?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他? 秦少爺這回是真的傷到了,臉色一陣赤橙黃綠青藍紫、如調色盤般的精彩變化后,定格在了黑沉沉,轉頭去向現場唯一的家長叔叔求安慰,然后就發現他叔笑得好大聲。 秦灃:…… 好在旁邊還有個便宜親戚齊叔叔。 齊孔目他大嫂好歹是秦少爺的親姑姑,他逢年過節都要替大哥大嫂去秦家送禮,碰不到少爺們也就算了,若是不巧碰到,他們還是要按著輩分喊他一聲叔叔,并禮貌像他見禮的。 好為人叔的齊孔目很積極開口幫秦少爺解圍,“我想起來了,這宅子是姝娘自掏腰包買的,即便是烤rou店日進斗金,要買這樣地段的宅子必然也很吃力,姝娘是不是已經花光了手頭大部分錢財,暫時只能從小飯館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