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omega一嗅鐘情
那時剛開學,隨著新的后輩涌入,各個社團也開始招新,并舉辦了破冰活動。樓鵲比較無欲無求,只加入了辯論社,而且還是寧宣祺拉著她進來的。 當時他可憐兮兮的,說什么?要是社團里沒個熟人我會很害怕?。結果每次舉辦活動他都是最活躍的那一個,輕而易舉地就和社長等人混熟了,成功在大三時繼承了社長一職,并也給她安了個副社長的名頭。 破冰活動中,看著寧宣祺帶著社員們滔滔不絕、唇槍舌戰,在一旁劃水的樓鵲突然領悟了事情的真相:她的發小可能只是需要她這片綠葉來襯托他這株嬌花而已。 這時,后門傳來輕微的敲門聲。若不是樓鵲正好坐在門邊,恐怕這聲音就要淹沒在嘈雜之中了。 樓鵲打開門,“你好……” 后半句話卡在喉中,她愣住了。 因為,來人實在是太漂亮了。 他黑發如墨,肌膚雪白,一雙琥珀般的眼眸不安地望著樓鵲,纖細的手腕因為捧著東西而從袖中露出,嵌著深紅寶石的手鏈在空中晃蕩著,像那張精致瑰麗的面龐一樣引人注目。 直到他咳了兩聲,樓鵲才回過神來,忙問道,“請問你是新來的社員嗎?” “是的?!彼÷朁c了點頭。 果然聲音也很動聽,婉轉的、低弱的,像一只文鳥。 用這樣欣賞物件的眼光去打量他人實在是不太禮貌。 樓鵲收住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給他指了一下前面的空位,卻看見他猶豫退卻的神情。 他好像有點……怕生? 思索片刻后,樓鵲干脆讓他坐在了自己旁邊,一起在后排劃水。 “你叫什么名字呢?”為了減輕他的局促,她輕聲細語地朝他搭話。 “姜槐?!?/br> 回答一出,樓鵲心里驚訝了一下。 之前開學一周左右,表白墻上出現了一個尋人貼。貼主放了一張照片,由于是在夜晚拍的,只能靠路燈依稀辨出主角的側臉輪廓。 但就是這么一個輪廓,也足夠驚為天人,沒多久就在在評論區堆起了各種贊美之詞,狀況可謂壯觀至極。 由于太過矚目,尋人也很快有了結果: 照片中的人是一位大一新生,男性omega,姓名?姜槐?。 于是評論區又炸了。漂亮的omega讓一堆alpha線上發情。 評論區太過yin穢,最后這個帖子被封了,事情就此平息。 樓鵲萬萬沒想到,那位驚天動地的美人,居然被她邀請坐在了身邊。 她不由得有些如坐針氈。美人beta就算了,可若是omega,想必不少alpha已經將他視作自己的?獵物?,會不自覺地對接近心儀者的人生起敵意。說不定現場的某些社員就是其中之一…… 樓鵲一點也不想被卷入修羅場,便匆匆結束了對話,開始自己的工作。雖說是個掛名副社長,但也是有許多事情要做的:之后的活動安排、比賽項目,她都得先擬定個草案。 臺上的辯論進入到白熱化階段,寧宣祺靠著詭辯把社員給噎住了。樓鵲看著他那驕傲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 而他似乎感應到般,忽地朝樓鵲投來視線,也回應了她一個笑容。一雙丹鳳眼微微瞇起,像一只狡猾又討喜的狐貍。 姜槐突然又咳了兩下。 他咳嗽時用紙巾捂著唇,只有背部顫動,宛如脆弱的蝴蝶。見他如此易碎的姿態,樓鵲也顧不得和寧宣祺眼神交流了,連忙問候他的情況。 姜槐搖了搖頭,一邊道歉一邊說自己沒事,那姿態簡直我見猶憐。 過了一會兒,樓鵲聽到他深呼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她以為姜槐又不舒服了,剛想建議他要不先離場,誰知一抬頭竟看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寧宣祺。 寧宣祺一直很吸引人,就算美人被吸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問題是,他面無表情,眼神也有些暗沉,配合那沒什么血色的臉,實在是有點……怪異。 直到樓鵲喊了聲“同學”,他才又變回了那個乖巧柔弱的omega。 聽了樓鵲的建議后,他婉拒道,“還是不了,我想……在這個地方多呆一會?!?/br> 話語中的停頓很是耐人尋味。 樓鵲腦中有了一個猜測。 ——他是不是喜歡寧宣祺?! 并且還是有點兒病態的迷戀,不然怎么會用那種眼神看他呢。 俗話說的好,玫瑰都是帶刺的。 寧宣祺從小就很受人歡迎,和他上著同一個高中、同一個大學,樓鵲也見過幾個愛他愛到走火入魔的omega,死纏爛打是小,發瘋傷人才是最恐怖的。 活動結束后,樓鵲還沒來得及把這個猜測告訴發小,姜槐就輕輕拉住了她的衣角。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姜槐將那捧了一小時的巧克力遞給樓鵲。 “那個,謝謝你?!?/br> 說完,他低著頭就要跑開,卻一不小心被桌子腿絆了一下。樓鵲下意識地想撈住他,孰料他竟因自由落體的加速度,在她伸手前就摔到了她懷里。 姜槐在omega里是偏高的,他摔下來時,嘴唇不小心擦到了她的耳尖。 樓鵲整個人僵在原地,不是因為無意的親昵之舉,而是——她聞到了他的信息素。 一種雛菊的清香,她在春日里常常聞到的味道。 “對不起——”姜槐慌張地站直身子,紅著臉逃走了。 “啪”的一聲,有什么東西掉在地上,但二人都沒有閑心去注意。 他跑得輕松,樓鵲倒是痛苦了。 趁著社員們都在圍著寧宣祺聊天,她跑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掬了把冷水就往臉上潑。 鏡子里的她滿臉潮紅,呼吸急促,眼神迷蒙。這是快要發情的預兆。 過去的幾年里,樓鵲只在分化期間里發情過一次。以往她覺得這令人舒心,而今突發情況一出現,她就不知所措起來。 那股雛菊的清香仿佛還縈繞在周圍,入侵她的鼻腔,刺激她的腺體。 她想zuoai,想去找信息素的主人,吻他的黑發,舔舐他的脖頸,咬開他的腺體,狠狠地標記他。 樓鵲想和姜槐zuoai,想得快瘋了。 跟隨著本能的引領,她顫抖著將手伸向自己的下體,摸到了一片濕熱,接著無師自通地扣弄起來。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可樓鵲停不下來。那里太舒服了,好像有什么要來了,還差一點——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樓鵲高潮了。 鏡中,寧宣祺一臉震驚地看著樓鵲,“你……發情了?” 剛剛去過一次,樓鵲勉強從欲海中脫離,無力地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抑制劑?”她問道。 “有,在我宿舍里?!彼f著就準備飛奔而出,隨即又想到把發情的alpha獨自放在衛生間什么的,似乎有點太對不起路過的omega了。 ——白開水味的信息素太少見,被影響到發情的omega們可能還察覺不到是信息素的作用,要是反而覺得自己yin亂,那就太可憐了。 思及此,寧宣祺干脆把樓鵲背起來準備一并帶走。 按理來說發情的alpha會對同性有攻擊性,但樓鵲太熟悉寧宣祺了。光是靠在他背上,她就會想起倆人小時候一起玩泥巴的日子。 他一直都不太正經,又喜歡捉弄人,可關鍵時刻從來不掉鏈子。樓鵲曾經不小心摔到山坡下,腳踝被樹枝劃了一個大口子,也是寧宣祺背著她回家。 樓鵲當時還痛得哇哇大哭,寧宣祺被吵得受不了,無奈道,?你怎么這么嬌氣啊,以后真的會是alpha嗎?? 她更傷心了,?你怎么跟我爸爸一樣這么說我!我、我也想當個頂天立地的alpha啊,可是如果連哭都不被允許的話,那我寧愿當個beta!? ?好好好,我不對我不對,alpha也是可以哭的。?寧宣祺當場求饒。 獲得道歉后,樓鵲的眼淚就止住了。天上的星星悄悄閃著,她有些困,趴在他的背上慢慢睡著了。 閉眼前,樓鵲好像聽到他又嘀咕了一句。 ?如果你不是alpha也挺好的,那樣我就可以……? …… 可以什么? 他說了什么來著? 觸及到那些被封鎖在大腦深處、幾乎被遺忘的記憶,樓鵲的腦袋開始鈍鈍地疼。于是她放棄了思考,任由自己放空思緒。 既然都想不起來了,那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注射完抑制劑后,樓鵲在寧宣祺的床鋪上躺了半天。再一睜眼時,就看見他伏在書桌旁的身影。 這副場景有點眼熟,樓鵲當初因分化而低燒的時候,寧宣祺也來她家照顧過她。 她睡著時,他就會在旁邊默默地學習。 “寧宣祺?!?/br> “你醒了?” 他回頭,臉上的黑框眼鏡竟顯得有幾分知性,連帶著樓鵲也忘了他干過的渾蛋事,只記得他的好了。 “我發現每次遇到困境時,身邊都有你?!彼袊@道。 在外人眼里,樓鵲看起來是包容的那一方,但其實她很清楚,自己的粗心、懶散、怠惰,都是被他所包容著。 “怎么突然念起我的好來了?”寧宣祺露出一個七分興味三分邪魅的微笑,“經歷這么一場后,難道你的性取向終于發生了改變?” 他說著摘下眼鏡走來,一手撐在樓鵲腦袋旁的床單上,俯身將她籠罩于陰影中。 “考慮和哥哥談一場戀愛嗎?保證你每次發情都被喂得飽飽的?!?/br> 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她說這些污言穢語了。樓鵲從一開始的目瞪口呆到后來逐漸變得習以為常。 如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朋友間開點黃色笑話太正常了,何況還是性欲比較強的alpha。 樓鵲接了他的話茬,“宣祺哥哥,你好sao啊?!?/br> “saoa才可能把你的目光從beta身上移開,不是嗎?” 這一句玩笑話讓她陷入沉思。 “也許,可能,我的性取向確實不局限于beta了?!?/br> 寧宣祺笑容不變,放在床單上的手卻攥緊了些,靜靜聽著她陳述。 “我好像,對一個omega一見鐘情了?!睒蛆o頓了頓,改口道,“也不對,應該說,我對他的信息素一嗅鐘情了?!?/br> 寧宣祺沒有立即回復。 在突如其來的沉默中,樓鵲感到一絲怪異,好像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胸口傾瀉出來,要把她包裹住。 “寧宣祺?”樓鵲喊了一聲。 “嗯?!彼S意地應道,離開床邊,拉開窗簾。 陽光透進屋子,刺著樓鵲惺忪的睡眼,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挺好的。能夠因為omega發情,也是一件好事?!?/br> 樓鵲聽到他的語調一如既往地輕松,仿佛剛才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畢竟,像你這樣白開水味的alpha,很難找到相契合的信息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