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變數
軒夜承遇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都,帝后盛怒,下令嚴查。 宮里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那些個宮女太監各個膽戰心驚,害怕殃及池魚,一不小心自己便小命不保。 軒夜承也對外稱病重,在七王府中閉門不出,實則是在處理內閣傳送回來的關于那批刺客的情報,從刺客的體型和眉眼來看,這些刺客是南安國的人,且都是死士。 軒夜承沒猜錯,果然是南安國。 “飛鴿傳信給三娘,讓南安國那位老不死的睡一段時間,記住,是要在南須臾放出來到京都的消息之后?!弊诎盖暗哪腥四抗獬脸?,但他的語氣平平,讓人看不出情緒。 隱在暗處的身影低低應了一聲“是”,便消失在房間中。 南須臾,是南安國老皇帝的嫡次子,和自己的大哥太子南景初自小便不和,因為兩人雖同為嫡子,卻不是一母所生,南景初的生母是已故的皇后,現在的皇后才是南須臾的生母,按律法,南須臾也是嫡子。 南須臾和南景初不和,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南景初和南須臾的明爭暗斗還是接連不斷,老皇帝當然也知道,但是內心擱置不下對前皇后的感情,太子南景初雖資質平平,卻也無甚過錯,便沒有廢太子,但對資質卓越的南須臾也是極為寵愛。 最近老皇帝便派了南須臾來大啟國的盛京,美其名曰是與大啟國的皇帝交好,前幾日已然出發了,不多時便會到達盛京。 軒夜執在聽到軒夜承遇刺墜崖卻撿回了一條命的時候,他的眸底滿是不甘,軒夜承居然這么命大,但是他又聽說軒夜承病重在床,到如今已經半個多月沒來上朝了,父皇也將本是軒夜承掌管的軍務交到了他的手上,他竊喜著,暗道這波刺客來的及時,對方的敵人也是軒夜承,雖不清楚對方是誰,但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這邊軒夜執正竊喜著,卻得到了白貴妃在宮中上吊的消息。 軒夜執快馬加鞭來到皇宮的時候,白貴妃已經被宮女穿上白色的喪服,現在正被擺放在她生前的榻上,上面蓋著一層白布,她的寢宮里一個人也沒有,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在房外哭天搶地。 白布綿軟,看著那榻上凸起的身形,軒夜執快步走向前去,看著那蒼白的一片皮膚,脖頸間是青紫的勒痕,他目眥欲裂,眼睛血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脖頸漲的通紅,額頭的青筋暴起,整個人就像是一頭失去理智的獅子,他揪起白貴妃身邊貼身伺候的大宮女的衣領,把人從地上提了起來,他發了瘋一般地質問,他不會相信自己的母妃會無緣無故的上吊而死,前日他還進宮給她請安,那時候母妃的情緒還是如往常一般,絲毫沒有不正常之處。 那大宮女看著平日溫文爾雅的五皇子這般恐怖而猙獰的面孔,害怕地瑟瑟發抖,斷斷續續的說了整個過程。 白貴妃應該是昨天晚上吊死的,她在房中就這么悄無聲息地上吊了,今早她和另外幾個宮女進去想給她洗漱的時候才發現,發現她的尸體已經有些僵硬了。 不時宮里的其他人和白貴妃娘家的人都來了,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軒夜執正兩眼通紅地跪在榻前,其他人有的忙著準備喪事,有的也跪在榻前哭?;实塾谛牟蝗?,畢竟夫妻二十余載的緣分,如今就看著昔日的美人就這般消失于世間,他吩咐下去要將白貴妃厚葬,便低沉著心情離開了。 軒夜執不會相信母妃就這么死去,他求了皇帝嚴查這件事,自己也派人調查,但是已經好幾天了,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軒夜執徹夜跪在白貴妃的靈前,看著棺材上白色的“奠”字在油燈中恍恍惚惚,他的眸底滿是恨,悔,惱,沒有線索,他也可以猜到,無非是軒夜承和軒夜黎,他們兩個看他不順眼很久了,爭奪的皇位的路上,只有他們兩個想將他除之而后快,于是從他的母妃入手,制造出母妃自殺的假象蒙騙世人。 軒夜承,軒夜黎,只有他們兩個死了,才能給母妃報仇。 軒夜執的眼已經麻木得流不出眼淚,他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面無表情,卻像是鋪上了一層白色的灰。 有小宮女不小心將靈臺上的瓜果打翻了,便被軒夜執一抽長劍,血濺當場,眾宮女太監看著他伸出舌舔了舔那劍上帶著溫度的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突然露出一抹詭獰的笑,血染紅了他白的齒,“拖下去!”,森寒的音調里滿是冷漠,眾人害怕得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聲,幾個太監戰戰兢兢地把那小宮女的尸體拖了下去。 五皇子瘋了。 他們的心尖突然閃出這么一句話,但是誰也不敢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