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77節
而江言清也是這樣,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 “好吃嗎?”徐庭旭問了曾經江言清問過的問題。 “嗯?!苯郧逋瑯踊卮鹆诵焱バ癞敃r的回答。 現在回憶起,有點可惜。 吃了藥,江言清坐在客廳里,思考許久,走進廚房。 廚房里徐庭旭收拾著碗筷,他背對著江言清,聽見動靜轉過來。 “徐庭旭,我們這樣不正常,我們——” 徐庭旭失手打碎了碗,他慌亂地說了句“抱歉”,撿碗是手被劃破了一刀大口子,他也一聲不吭。 他害怕江言清接下去的話,他已經深陷在深淵出不去了,江言清還要把他打入很深更加黑無天日色深淵嗎? 徐庭旭不自覺地渾身顫抖,直到江言清輕輕嘆息,“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可以偶爾吃飯的朋友,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 第64章 江言清并不知道, 他的這句話挽救了徐庭旭,是深淵中的一束光。 不是點頭之交的朋友,而是可以吃飯的朋友, 意味著他離江言清更近了一步。 徐庭旭的手在微微顫抖,眼睛紅得厲害, 怕自己的模樣太難看躲避著江言清的視線。 隔了幾秒, 才回答江言清那句,可不可以做朋友的話:“好?!?/br> 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凈,徐庭旭一丁點都不讓江言清碰。 他把碎片裝進袋子里,江言清遞給他創可貼。 徐庭旭接過拆開貼上,他聽見江言清對他道:“房子是你的,你想留就走想走就走?!?/br> 再次強調著,“你這模樣像是我委屈你什么?!?/br> 徐庭旭盯著手上的創可貼問:“那我可以留下住嗎?”微微抬頭看江言清解釋,“萬一你晚上發燒, 我可以照顧你?!?/br> 江言清冷不丁笑著,“隨你?!边M了客房。 江言清吃了藥后特別困, 睡了很久直到天全黑了才起。 看了眼時間,晚上快十點。 推開門, 客廳留著一盞小燈,餐桌上是用保溫板溫好的飯菜, 徐庭旭不知道去哪兒了。 江言清隨便吃了幾口, 主房有動靜。 徐庭旭應該是在里頭。 路過主房, 屋子里有說話聲。 江言清看了眼準備走,里面的動靜更大。 這棟房子除了他和徐庭旭外, 應該不會有外人入內, 可萬一徐庭旭帶了其他人入內也不好說。 邁腿往前走, 房間里再次傳來聲響, 這聲響屬于徐庭旭,聽動靜除了徐庭旭沒有其他人。 江言清停在門前,內心糾結著是管還是不管? 足足想了好幾分鐘,江言清敲著門。 意外的,門沒有上鎖,自動開了。 江言清踏進去,這間屋子和他預料的一樣,沒有別人只有徐庭旭。 徐庭旭躺在床上緊緊抱著被子,身體躬成一個半弧,額頭上全是汗。 他不知道徐庭旭怎么了,徐庭旭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 靠近一點,江言清站在床邊叫著徐庭旭的名字,床上的人并沒有反應。 江言清想著把人強行喊醒,恍惚中,徐庭旭在叫他的名字。 “言言…” “求你…別讓我走…” “言言…對不起…” 反反復復喊著江言清,一聲比一聲絕望。 江言清盯著他。 徐庭旭的臉色很差,額頭全是汗,眉目擰成一團,似是承受巨大的痛苦。 “徐庭旭?!苯郧迮闹氖直?,徐庭旭完全沒有反應。 再次出聲時,他的手被徐庭旭強行拽住,放在懷里,眼睛還是緊緊閉著。 徐庭旭的身體異常熱,江言清懷疑他發燒了,伸出另一只手試探對方的體溫,另一只手也被徐庭旭拽住拉進懷里。 漸漸地,徐庭旭逐漸平靜,眉目不再擰緊,身體也不再顫抖,緩緩熟睡了過去。 他應該是做了噩夢,江言清判斷著。 從前的徐庭旭從不做噩夢,閉眼秒入睡,姿勢也不是現在這樣供著身子睡覺,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曾經無所畏懼的徐庭旭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江言清嘆息,抽走了自己的手,他們都變了很多。 或許抽手的動靜太大,驚醒了徐庭旭,徐庭旭睜開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 “又是夢?”徐庭旭眨著眼輕聲道,他抬著手撫摸著江言清的臉頰,“太瘦了,應該多吃點,喂了很久為什么才漲這一點rou?” 江言清僵住,他可以推開徐庭旭,但他怎么也動不了。 徐庭旭珍惜的眼神,輕柔疼愛地撫摸,促使他僵在原地。 徐庭旭側臉貼著枕頭,眼神直勾勾地望著江言清,眼里全是疼惜和依戀,在白天不敢與江言清對視,在夢里他看得認真。 手還在江言清的臉上徘徊,最后像是害怕碰碎一點點收回。 他的眼神依舊看著江言清,像一個癡情卻得不到愛人的傷心人。 江言清挪開視線,受不住這樣的目光,胡亂分散注意力時,看見徐庭旭一直掐著自己的手掌心。 他微微一碰,手掌攤開,掌面是觸目驚心的掐痕,手掌心全是。 徐庭旭還在看他,深陷在夢中,他把江言清的手牽起放在唇邊親吻:“想你的時候心臟會疼,所以掐手掌可以抵消。害你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會掐,因為你難過我也跟著難過。漸漸地手掌不能看了,醫生告訴我得忍受住,可我忍不了?!?/br> “一想到你,我忍不住掐,我無法停止想起你?!?/br> 接著,徐庭旭把江言清的手放在自己臉頰,親昵得蹭著,他念著:“我很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在每天清晨六點的陽光,在刷牙迷瞪的間隙,在回復每一條信息,在喧鬧的街道里?!?/br> 他一點點吻著江言清的手心,是愛不釋手非常珍貴的寶物,呢喃著道:“言言,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 徐庭旭重復著這些話語,是在江言清面前從來不敢說過的話,是江言清曾經想聽,以為一輩子聽不到的情話。 他不知道呆了多久,久到外頭雞鳴四起才抽回手,起身走出去關上了門。 徐庭旭醒來,坐在床上,房間空曠沒有人,但他總覺得有人來過。 之后的日子里,徐庭旭住在了這里,而江言清搬進了隔壁。 兩人偶爾會在一起吃飯,徐庭旭每到用餐時間,準時送飯,比外賣還準時,江言清偶爾和他一起進餐。 兩個人的關系不遠不近,始終保持著朋友間的距離。 徐庭旭不曾在江言清面前說錯過什么話,江言清也從不在徐庭旭面前靠近一分一毫。 他們之間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這個平衡被鄧普斯派來的實習生給打破。 鄧普斯怕江言清這位難搞的病人不聽話,派了他親傳的大弟子得文,監督和觀察江言清病愈后的情況,住宿就在江言清家里,期限為一個月不算太久。 得文來得時候是徐庭旭幫忙去接,一路上得文嘰嘰喳喳沒停,問了許多國內的各種事。 到達目的地時,徐庭旭已經被他吵得頭疼。 下了車,得文直奔江言清的房子按門鈴。 初秋天很快過去,深秋降至,江言清怕冷又有點懶不愿意動,他車技實在糟糕所以麻煩徐庭旭去接,自己在門口接待得文。 院子里的落葉吹得滿院都是,大樹下停著一輛車,車上堆滿黃綠色的枯樹葉,和整個深秋融合在一塊兒。 江言清穿著褐色的毛衣緊挨著那輛車,他靜靜地站著,像一幅畫報,把得文看得眼睛不會轉了。 得文回過神,臉紅紅的被接進江言清的房子。 好在他記得自己是來干什么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江言清的病。 “鄧普斯先生說過,見到你的第一眼必須馬不停蹄地告訴他,你是否安好?!钡梦倪€在讀大學,性子很活潑,非常地自來熟,尤其面對他有好感的江言清。 江言清點頭表示理解,配合著得文。 得文帶的醫用工具復雜又繁多,指揮著徐庭旭去車上搬過來。 因為是給江言清檢查身體,徐庭旭沒有怨言,忙上忙下,直到得文把江言清的衣服給掀開,徐庭旭再也忍不了拽著得文的手,臉色黑沉。 得文無辜地表示:“我得在機器和他身體上抹油,要不然機器探測不到身體的具體情況?!?/br> 接著非常綠茶地表示:“這位朋友,你和我導師的病人是朋友還是戀人?即便是戀人你也得忍耐,這是我的工作?!? 不等徐庭旭有所表示,繼續他手中的事,甚至他還想幫江言清抹油,江言清拒絕了他的好意。 得文住在江言清家里的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和江言清一起吃飯一起出去活動。 外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很明顯,無論什么時候都表達贊美,倒是把江言清哄得很開心,尤其偶爾徐庭旭找江言清的時候。 得文看出了兩人的不尋常,他喜歡探險和挑釁,只要徐庭旭在,黏著江言清的次數越發的多。 那天例行檢查完畢,徐庭旭來送東西,得文開得門,徐庭旭發現江言清捧著得文的ipad一直在笑。 得文幫徐庭旭開門后一直坐在江言清的身邊,兩個人膝蓋貼著膝蓋,得文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描述視頻背后的事,引得江言清又是一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