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16節
江言清喝了口水,沒有說話,他在等下文。 “我爸說什么圈層的人就該和什么圈層的人相處,并不是我爸一個人這么認為,我們這圈子的父母都是那樣,富人的利益鏈牢不可破,往上爬的那群人花費巨大力氣才能加入其中,當然得復出一定代價?!?/br> “我爸是這樣,徐庭旭他們家同樣如此?!?/br> 紀錦觀察著江言清的神色,接著說下去,“所以徐庭旭當初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有想過嗎?” 關于徐庭旭為什么和江言清在一起,從前的江言清一定會脫口而出,他們是相互喜歡,要不然怎么可能在一起五年。 即便現在他們分手,在此之前,他們也擁有過甜蜜的過往。 江言清還在念大學他們沒有正式在一起時,徐庭旭會等他下課,會給他帶零食,會偶爾閑心打籃球向江言清炫耀他的球技。 他們去看電影,江言清嫌棄巧克力的爆米花太甜,塞給徐庭旭。 徐庭旭笑話他,“你好難養,不過我有錢,我養得起你?!?/br> 江言清臉紅當場。 徐庭旭開著拉風的摩托車說要載著他逛遍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結果當晚警車追著他們,他們狼狽逃脫。 躲過了警車的圍堵,徐庭旭替江言清摘掉頭盔,幫他整理弄亂的頭發,得意地笑,“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感情永遠不滅?!?/br> 他們去過游樂場,是江言清硬生生拉著徐庭旭去,說是要坐過山車。 江言清:“很刺激,我想試試?!?/br> 徐庭旭不愿意去,說一點都不酷會弄亂他的發型。 江言清好說歹說徐庭旭才點頭答應。 坐在火車頭,腳下懸空如萬丈深淵時,江言清害怕得要命。 徐庭旭會緊握著他的手:“笨蛋下次還坐不坐了?握緊我,有我在?!?/br> 過往的美好是打亂的拼圖碎片,即便拼上,中間也有裂痕。 回憶來到最后一段,他們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江言清和徐庭旭確立關系那天,那天的事有點奇怪。 那天母親帶他去走親戚,說是有親戚結婚。 婚禮的酒店很奢華,婚禮上的人江言清一個都不認識,被母親強行灌了許多酒。 江言清記得他被母親帶到房間,房間里躺著徐庭旭。 那個晚上,他們上床了。 醒來后,江言清沒看見徐庭旭,徐庭旭是從外頭進來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們……”江言清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他渾身沒有一塊能看的rou,羞澀地等待徐庭旭的回應。 而徐庭旭擰著眉目,眼神是江言清從未見到過的犀利,“如你所愿,我會和你在一起?!?/br> 當時的江言清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喜歡了很久的人終于能在一起了,忽略了徐庭旭奇怪的表情。 現在想起來,他們的在一起是怪異的。 紀錦察覺出江言清的情緒變化,他的笑容變得不再單純,透著點邪惡,“我也約了阿旭,讓他告訴你,你們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br> 作者有話說: 第18章 徐庭旭的跑車呼嘯著,他轉了一圈才停在場館門口,下車把鑰匙丟給門口的侍從,侍從會幫他把車開到停車場。 紀錦帶著他到另一側玻璃門內,“你在這兒,他們看不到你,你能看到他們?!?/br> 他們? 還有人要來? 江言清沒吱聲,他見徐庭旭要走進來,心中莫名慌亂,覺得今天會發生什么對他來說難以接受的事。 徐庭旭的腳即將邁入場館,身后的一位婦人叫著他的名字。 江言清和徐庭旭的目光一道落在了那位婦人身上,是江言清的母親,江母。 江言清怔楞捏著手心,他母親為什么會來,為什么看起來和徐庭旭很熟? 他的心臟凸凸得,跳得很快。 江母懷里還是抱著孩子,徐庭旭看著就煩,每一次江母來都是要錢。 江母未曾張口,徐庭旭冷冷地瞧著一直探查他行蹤的婦女,“你可真有本事,這兒你都能找得著我。你兒子現在不愿離我,也不回家,說什么分手,你不知道?” 江母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嘴里絮叨地說著:“我沒錢了,沒錢了,他不給我?!?/br> 徐庭旭是真的厭惡,江母在五年里陰魂不散,偏他不能對她怎么樣,像粘人的麥芽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上次給了你一張卡,里面有十幾萬,沒了?” 江母點頭,“沒了?!?/br> 徐庭旭冷笑一聲,“沒了就沒了,我不會再給了,要給,你叫你兒子親自來求我?!?/br> 江母見徐庭旭要進去,她清楚這地方不是她能進去的,怕要不到錢,丟下她懷中的兒子,撲過去抓著徐庭旭的胳膊不放,“我、我兒子生病了,他那么小,你那么有錢,多給我點又怎樣?” 一旁半大點的孩子見狀,哭了起來。 小孩的哭聲刺耳,徐庭旭擰著眉目,厭惡到了極致,他指揮著保安要把這女人拖走。 江母害怕了,她現在要錢越來越難,不得已用了絕招:“錄像帶,我還有錄像帶,你要我發在網上?” 這三個字促使徐庭旭徒然暴怒。 他額角青筋暴起,手控制不住一把掐緊江母的脖子,低聲怒喝道:“你以為你還能在我面前蹦跶憑得是什么?我勸你乖一點,我要是對你兒子沒有一點感情,你能留到現在?” 掐得江母臉色漲紅,努力拍著徐庭旭的手腕,直到兩眼開始翻白,徐庭旭才松手。 徐庭旭呼吸起伏急促,像是壓下了很大的怒意,一字一語咬碎了牙道:“你要放就放,五年了,我受夠了?!?/br> 伸手拿起侍從遞過來的溫熱毛巾擦手,頭也不回進了館場。 在另外一側目睹一切的江言清退后幾步,慌亂無措地看著紀錦。 紀錦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我也是近日才知道,你和阿旭確定關系那天,是有內情的?!?/br> “要我告訴你嗎?!?/br> 江言清畏懼了,他接受紀錦的邀請到這,內心平靜,無論紀錦要告訴他什么,他都能坦然應對,但現在心中的恐懼越來越盛,他怕未來面對的事,難以接受。 紀錦卻不會好心放過他,“我們來說說五年前的那天你在做什么,幫你回憶一下?!?/br> 江言清雙手顫抖,藏在身后,垂著頭,是個抵觸的姿勢。 腦子不受控制的回憶著過往。 …… 五年前,喝得頭暈目眩的江言清被江母送到了電梯。 江母攙著他,江言清晃著頭問:“我們要去哪兒?” “帶你睡覺去?!?/br> 江言清的手機響了,他遲鈍地拿起,是徐庭旭的電話。 看見手機上的名字,他酒醒了點小心翼翼觀察母親的神色。 母親是很反感他和徐庭旭走得太近,前陣子父親在的時候,他對兩人坦白自己的性向造來痛罵,后來父親和母親去民政局辦理離婚。 母親把父親硬是要離婚的這件事責怪在他的性向上,打聽到他和徐庭旭的關系很好,天天不斷給他發信息,要求保證他每天按時回家,不允許他和任何一位男性有過多的接觸,每天做什么都要向她匯報。 江言清被折磨了好幾個月,每次和徐庭旭的約會是找了好多借口才順利去的,今天喝了酒,忘了接電話時得躲著母親,被看了個正著。 母親卻當沒看見,嘴里數著弟弟日后需要用的錢。 父親離婚時是凈身出戶,每月給母親一千塊,這點錢根本不夠用,母親年紀大了,又帶著個小孩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天天為錢發愁。 江言清按斷電話,手機放進口袋里,默不作聲地被母親扶進了一間房間。 他側頭問母親,“不進來嗎?”他以為房間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休息的。 回答江言清的是母親關上的門。 他疑惑不解,想著母親是去拿醒酒藥了,往前走發現了躺在床上徐庭旭。 徐庭旭衣著凌亂的躺在白皙的床單中,江言清不明白徐庭旭為什么會在這兒,還慶幸母親沒有進來。 推了推他,發現徐庭旭的體溫很高。 徐庭旭睜開眼,見到他好像笑了一下,鋒利的眉目因為他的笑溫柔了許多,有些撒嬌地對江言清道:“我好熱?!?/br> 江言清臉頰微紅,他問:“要幫你脫衣服嗎?” 徐庭旭眨了眨眼,“好啊?!?/br> 兩個意識不太清醒的人坐在床上,江言清努力剝著徐庭旭的外套,手沒力氣,撞進了徐庭旭的懷里。 徐庭旭抬起他的下巴,呼吸交纏在一塊兒。 “你嘴邊有東西?!?/br> “嗯?” 下一刻,江言清的上唇被咬了一口松開,他捂著嘴愣愣地看著徐庭旭。 徐庭旭眉眼都含著笑,笑容仿佛要暖化了江言清,“兩個異性在同一間房子里不太安全,兩個同性其實也不太安全?!?/br> 這句話是暗示。 “可以嗎?” 江言清楞楞地凝視著徐庭旭,他看見徐庭旭的眼瞳里倒映著他的影子,漸漸的,那抹影子離他越來越近。 …… …… 這是江言清視角下的那晚,紀錦高高在上地掃視著江言清,他接下去說的,是徐庭旭視角下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