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在心里暗想，這個時候如果來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好像還挺應景的。

    他當然沒有這么中二。

    “我還是那句話，顧阿姨。我和顧采薇之間相互的理解和支持，可能要超過您的想象?！?/br>
    “您不僅小看了自己的女兒，而且也小看了我?！?/br>
    “這一次，我不僅會配得上她，而且還會保護好她?！?/br>
    顧長歌不知道林一有什么倚仗，她沒有再勸，但心里對林一的評價已經下調了很多。

    這種少年時代的盲目自信很多人都曾經有過，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碾得稀碎。

    幼稚啊，太幼稚了！

    第137章 誰還沒有點故事呢

    他的倚仗不僅有賬戶里面靜靜躺著的那一萬枚比特幣，還有領先未來十余年的記憶，可惜這些都沒辦法拿出來給別人看。

    總之，林一的“冥頑不靈”讓顧長歌女士失望而去，然后他又見到了這個辦公室真正的主人。

    老趙剛才不知道躲哪兒去了，這會兒才突然冒了出來，林一不過晚走幾步就被他堵個正著。

    “我看顧mama走的時候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啊，你們聊得怎么樣？”

    這話說的，若非林一清楚老趙跟熊宇成那貨絕不是一路人，幾乎就要以為他是在打探八卦了。

    “不太順利?！彼麑嵲拰嵳f。

    讓林一意外的是，老趙并沒有直接把他放走，反而做出一副要談心的架勢：“你坐下，我跟你聊幾句?！?/br>
    林一當然不能拔腿就跑，只好老老實實留下來聽訓，他以為老趙又要講一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大道理。

    “嗯……”

    老趙這個開場白還挺為難的，半天才說出一句：“你跟顧采薇之間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就不問了。但是既然人家顧mama都找上門來了，男子漢大丈夫，該負責就要負責?！?/br>
    ？？？

    林一心里瘋狂吐槽，老趙你在腦補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樣還叫為人師表嗎？

    老趙自顧自說下去：“我也不怕告訴你，上個學期期末的時候，我本來是想著她要出國，你還要高考，所以不支持你們兩個，特地跟顧mama講了?！?/br>
    “沒想到這學期開學顧采薇又來了，顧mama好像也默認了，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我也沒有多說什么?！?/br>
    “不過林一啊……”

    老趙沉吟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你是個男生，我知道你們私下里一直對我有意見，說我偏心女生，對男生就特別嚴厲?！?/br>
    “不是我偏心，這些事情你們以后自然會懂?！?/br>
    “今天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跟你說說自己以前的事情，你知道我的高中讀的是哪個學校么？”

    林一還真知道。

    而且他好像也知道老趙要講什么了，這個陳年的舊傷疤本來是在百日誓師大會上由年級主任方老師當眾撕開，用來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男同學。

    沒想到老趙現在要親口說，犧牲有點大啊。

    “楚北省黃州中學?！?/br>
    老趙的聲音里帶著追憶，又有幾分得意：“就是全國最難黃州卷的那個黃州中學，要論起在高中生里面的名聲響亮，應該還在我們臨中之上?！?/br>
    “我讀書那會兒在年級里面也是個尖子生，在學校里當然也算是個比較受關注的男生?！?/br>
    “你別不信，雖然我現在身材這副樣子，我告訴你高中的時候我可是校體cao隊的，雙杠上下翻飛跟玩兒一樣，論長相論身材不比你現在差?！?/br>
    “我們那也是個重點班，當時我跟班里面一個女生關系比較好，你應該明白我什么意思?！?/br>
    “老師和家長其實都不贊成的，好說歹說生怕影響成績，只是不敢硬來怕弄巧成拙。但是我不管他們這么說我就是不聽勸，因為我們兩個已經約好要一起考p大，去京城?！?/br>
    “后來吧……”

    “后來的結果是只有我被影響了，她沒有?！?/br>
    “這么說好像也不太合適，不是她的原因，是我自己沒發揮好?？傊呖嫉臅r候我落榜了，差兩分?！?/br>
    “我們那會兒跟現在不太一樣，都是平行志愿你有很多個可以填，p大差兩分還有一大堆好學?？梢赃x，說不定還能試試提前批?！?/br>
    他語氣越來越低落：“那個時候也不是先出分后報志愿，志愿是高考之前就先填的，敢報p大的都是真正對自己有信心的學霸?！?/br>
    “因為一旦落榜的話，其他重點大學普遍是不收滑檔生，也就是第二志愿報考的學生的?！?/br>
    “只有師范是個例外，所以后來我就去讀了師范，然后畢業出來這么些年一直在這兒當老師?！?/br>
    “那個女生呢？”

    “她如愿以償去了p大，我落榜之后就沒有再和她聯系了，一起去京城的承諾當然也作廢了?！?/br>
    老趙講到這里停頓了半刻，收拾好情緒后又恢復到為人師表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林一，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把這個看得很重，我一般也不會插手學生的私事?！?/br>
    “但是現在已經是高三了，是你人生中的關鍵時刻，你應該也不想明年再復讀一年吧？”

    “而且以你現在的情況，恐怕也不允許你復讀?！?/br>
    “我剛才跟你說這個事呢，不是想要否定什么東西，我也沒有后悔我那個時候做過的決定?！?/br>
    “但是作為你的班主任，我希望你心里一定要清楚，什么才是影響你一輩子的大事?！?/br>
    “林一，你輸不起?！?/br>
    老趙應該是想起前段時間林一的學習狀態起伏，再加上今天顧長歌女士看上去氣勢洶洶地找上門，然后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了。

    他的意思是勸林一不要沉迷于兒女情長，應該專注于學業，為此不惜拿出了自己的慘痛經歷做例子。

    鑒于老趙還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生已經“準財富自由”了，他這么想也不奇怪。

    其實林一跟顧長歌女士討論的根本不是學習的問題，當然他跟顧采薇也沒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過這次林一沒有覺得老趙啰嗦，作為一個班主任來說，他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看在他這么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份上，這份心意林一收下了。

    “我明白了，不管發生了什么，我保證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影響學習的，謝謝老師?！?/br>
    老趙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但是他也沒辦法再多說什么了，于是揮了揮手：“你去吧?！?/br>
    林一出了辦公室之后還在感慨，老趙今天居然拿這個故事出來鞭策自己，真的是夠意思了。

    不過他一路走一路品，覺得味道稍微有點不對，不禁產生了一丟丟懷疑：

    這么傷感的青春往事老趙就這么輕易說出口了，不會是在套路我吧？

    第138章 十八歲的天空

    林一也沒有把顧長歌女士來找過的事情告訴顧采薇，兩個人默契地守口如瓶，都不想影響這個最重要的十八歲生日。

    當然了，說是重要，其實也沒有怎么興師動眾。

    也許是孤陋寡聞吧，林一從來沒有聽說臨中哪位同學搞過生日派對乃至成年舞會這種排場。

    顧家的根基都在越州，嚴格來說算是寄居臨安，身邊親朋好友并不多。

    所以盡管顧長歌女士精心準備，實則還是母女二人而已。

    壽星顧采薇小公主要把晚上的時間留給mama，林一當然只能安排在中午了，還得是跟閨蜜張家琪一起分享。

    于是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食堂里。

    林一其實從來沒有和顧采薇商量過在學校里如何相處，但兩個人都很注意在其他同學面前不顯得過分親密。

    默契遵守低調不張揚的原則。

    所以除了張家琪之外，其他同學盡管有著諸多猜測，但并不知道他們倆關系的具體情況。

    原來陳陽算半個知情人，現在他的情報來源已經斷了。

    而且今兒居然還不是三個人，張家琪把上次見過的那個文科班新朋友也一起帶來了。

    “緣溪最近每天都跟我一起吃飯的，所以我把她一起拉來了，好事成雙嘛對不對?！?/br>
    林一沒有反對的權力，當然也無所謂，他倒是還記得對這個同學的名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的名字是東風夜放花千樹那個《青玉案·元夕》的元夕嗎？”

    “不是的，是《桃花源記》里那個緣溪行的緣溪?！?/br>
    這個拆字法很奇怪啊，林一反應了一下才想起她說的是哪句，不過嘴上還是夸了句“很別致”。

    張家琪主動幫林一答疑解惑：

    “緣溪的名字還有一個意思哦，她的爸爸mama是老臨安大學的同學，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他們結緣在西溪，是不是很浪漫？”

    老臨安大學，那四校合并之后現在就是之江大學的校友，父母輩那個年紀算得上是大學霸了。

    這只是個小插曲，沈緣溪對學校里赫赫有名的顧?；ㄟ€是很好奇的，不過她心思更多在學習上，也沒有主動打探什么。

    要說準備最細致的確實是張家琪，她拿出一個小蛋糕：

    “我知道晚上顧阿姨肯定也給你準備了，所以蠟燭我們就不吹了，每人吃一塊意思意思吧?！?/br>
    切蛋糕這種粗活理所當然丟給了林一，張家琪還在旁邊不停埋怨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太不重視顧采薇了云云。

    其實林一對顧采薇的十八歲生日還是頗費了些心思的，他又沒有繪畫、彈唱那樣的才藝，只好絞盡腦汁想了個有誠意的禮物。

    應該算有誠意吧？

    中午的休息時間也不是很長，他們沒有太耽誤工夫，吃完蛋糕之后就到了送禮物環節。

    還是張家琪率先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禮品盒，很主動地要求：“快打開看看?！?/br>
    于是顧采薇期待滿滿地拆箱：“哇，是小櫻?！?/br>
    林一探頭看了眼，是小學時候流行的日本動畫《魔卡少女櫻》的主人公——木之本櫻的一個精美手辦。

    這部少女動畫最早播出的譯名還叫作《百變小櫻》，好像以前日本動畫都有這種多譯名的情況，比如《寵物小精靈》和《神奇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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