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王妹 第61節
只能自己親自過去救人了。 沒等長汲去到,便見著主子爺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一手摟著姑娘的腰身,一手攬在姑娘胸下,將人從岸邊被踩的渾濁不堪的泥水里打撈了出來。 姑娘看模樣是一頭栽進去的。 臉上都是泥。 主子爺也沒好到哪兒去,除了一張臉還能看外,衣裳裹滿了泥水。 郗珣冷漠臉:“看你干的好事,傻了不成?” “阿兄.....”瓏月卻以為他責怪自己抓不住魚,帶著生氣的哭腔:“是瓏月沒本事,叫魚跑了!” 郗珣咬牙切齒,最終沒與這傻小孩兒糾纏這栽去水里也舍不得松開魚,險些叫魚拐去水下龍宮的蠢事。 兩人那般緊密地貼在一處,抱起了人那手臂仍攬在胸下不松,叫長汲老臉一紅。 該給兩位主子尋個能裹體的衣裳來,可總不能穿他們這些奴才的衣裳,往后院去拿,王府這般大,便是奴才們跑斷了腿只怕一來一回也要兩炷香功夫。 有這兩炷香功夫,主子爺身子素來強健不打緊,姑娘該染風寒了。 長汲當機立斷,將這對兄妹帶去附近亭榭中暫時擋著風。 他當即差奴婢往后院去尋干凈衣物。 瓏月一出水就被兄長抱到了閣內榻上,她倒是不覺得冷。 只是方才被阿兄抱出水里時,一雙乳兒被錮的生疼。 她幾次想叫阿兄松開些,偏偏又不好意思開口。 如今她只感覺說不準是壞了。 見兄長去那帕巾沒有看她,瓏月頓時背對兄長悄悄打開交領衣口,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往內看了眼。 那一對粉白圓潤好端端挺立著,并無傷口,也沒有歪癟,她才松了口氣。 手持帕子回了塌邊,居高臨下的兄長一眼就睨見。 活了二十有六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燕王頓時又羞又惱,闔上雙眸。 好在有人來解救了他。 奉清匆匆來了閣外,朝內通報:“主上,戶部尚書攜公子登門拜訪?!?/br> 作者有話說: 本人碼字又很慢又很糾結劇情,每日深夜更新,時間不定,讓很多提前等的寶子們久等了(。?_?。)?i’m sorry~ 第47章 崩潰(二更合一) 燕王府, 花廳之中。 夕陽透過薄云,自廊廡殿臺傾灑而下,落在格窗上, 將地面投上了縱橫棱花的紋理來。 一紫檀座掐絲琺瑯獸耳爐,往上裊裊升騰著煙霧。 王府的女婢紛紛上前, 舉止有度給二位貴客奉茶。 常尚書時年四十有五, 正值中年有為,他已做到掌天下田戶均輸錢谷之政令, 以一己之力覽天下之重的戶部尚書。 六部中,唯戶部實權最大??上攵? 想拉攏常氏的派系如過江之鯽, 比比皆是。 如此烈火烹油,一著不慎滿盤皆是。上一任戶部尚書便是官場失誤, 不僅烏紗帽丟了, 連累的家族舉家流放。 可常岱這些年不僅將戶部尚書的位置坐穩了, 且這一坐還是整整三年。 三年間,任爾東西南北風,他自巍然不動。 常岱生性謹慎,胸有城府,便是得了消息, 他也是等過了三日才帶著兒子趕來燕王府上。 常岱端著茶盞, 面容平和,仿佛只是來王府品茗一般。 倒是一旁的常禎憶起那位當事人的話, 升起幾分急躁。 “當年那位少公子菩薩心腸, 他本來吩咐手下, 要將那小姑娘送給附近沒有孩子的人養, 誰曉得后來連夜下了場雨, 隔日那公子就改變了主意,在我們店里套了個馬車將小孩兒帶走了。聽他那手下嘀咕說,他家主子沒養過孩子,想撿一個養了玩玩?!?/br> 時隔多年,店家記憶早不如年輕時候好,可對著這件事倒是記得清晰。 常禎那時聽了養著玩玩,心頭泛涼,心道不妙。還不如不下那場雨,將他meimei好好尋戶生不了孩子的人家養著罷了。 不過他心下又安慰起自己,沿路見到臟兮兮的小孩兒,不僅不嫌棄反倒還惦記著給小孩兒找條活路。 這般少公子的品性只怕不差。 若那店主口中的少公子,便真是如今的燕王—— 常禎到底還是年輕,不如常岱一般老練,他等了約莫兩刻鐘仍見不到人來,便按捺不住,起身在花廳中來回踱步。 甚至欲邁向門廳外侯立著的丫鬟詢問。 老神在在,安穩飲茶的常尚書朝他投去凌厲一眼,呵斥他道:“如此毛躁成何體統?還不快坐下。讓你給長公主備上的壽禮呢?” 常禎只能應道:“已經差人送往王府前院了?!?/br> 常尚書不由的提醒他:“坐下?!?/br> 父子二人這般一等,又等了兩盞茶功夫。 常尚書這些年身居高位,上京王爺哪個不要給他留些薄面的? 他還是頭一次被這般冷待。 可如今有求于他人,常尚書除了面色稍沉別無他法。 此時,花廳外傳來一陣跪拜之聲。 “奴婢給王爺請安——” 話音將落,父子二人便聽到一陣低沉輕緩的腳步聲。 門廊在晚霞的輝光下霞光熠熠,霞光外邁入一具修長挺拔的身影。 郗珣邁入的那一剎,整個內廳的光芒都仿佛匯聚到他身上。 眉飛入鬢,鬢若刀裁一雙眉眼冷清威嚴,氣勢雍容。 燕王手下勢力這些年早已滲透上京,明面上朝廷擁躉者眾多,暗地里更不知凡幾。 誰也不知他在上京朝廷的人脈暗網。 常岱久經官場,自然知曉燕王能如此安穩留于上京只怕暗里另有所圖,他曾勸解陛下將如此手握重權的藩王引入上京久居,無異于引虎為患,奈何天子卻是一意孤行。 以常岱愛惜羽毛之性,為避免皇權猜忌,自不會與燕王此等權臣深交。 是以往日朝廷之上二人更不過點頭之交。 如今還是常岱第一次打量起這位年輕氣盛,名聲響徹十三州的少年登位的親王。 剛柔并蓄,氣質卓然。 常岱常禎父子二人心中翻轉幾遍,面上不顯,一個個收攏心緒起身郗珣行禮。 “臣給燕王殿下請安?!?/br> 郗珣方才在后殿沐浴更衣,換了一身玄青勾絲直裾長袍,從容提步邁入花廳。 他的眸光溫和而專注,凝望常岱時,險些叫常岱以為他面對的只是一位柔善溫和的郎君。 “常尚書今日怎么有空,親自登門本王府上?” 郗珣步伐佯佯落座上首,端起案幾上的春山白汝窯茶碗。 常尚書以嚴苛古板聞名上京,旁人不知曉的憑著猜測,只怕以為此人生的一臉橫rou亦或是狠辣異常。 其實恰恰相反,常岱一臉儒雅從容的相貌。 歲月自他面上染出風霜,卻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那張格外溫潤清和的相貌。 無外乎能生出風采卓越,姿態端秀的一雙兒女來。 常岱請安過后開始給燕王太妃,晉陵長公主恭賀壽辰來了。 二人一老謀深算,一城府極深,一來二去倒是瞧著言談盡歡。 見常尚書遲遲不肯說起正事,常禎忍不住出口:“父親......” 郗珣長眸微抬,朝著常禎看過去。 這一瞧倒是不由的使他怔忪片刻。 常禎整體相貌更偏陰柔,世間男子眼型狹長者居多,而這常禎眼型倒是不同,雙眸烏亮剔透,睫羽濃密,形狀更似于一雙外放的桃眼。 以及,常禎冠下鬢邊偏卷曲的烏發。 一切一切,都再是熟悉不過...... 果真,這便是血脈親緣? 縱然十余年天南地北,未曾相見相聞,縱然與瓏月朝夕相處十幾載的是他...... 郗珣出了一會兒神,生出一絲酸澀之感。 就像自己耗盡心思養大的小鳥兒,有朝一日會指著它與眾不同的羽毛與他吵架,嚷嚷著它不屬于他。 是他強行將自己禁錮在他身邊。 郗珣面色漸漸泛起了無端的蒼涼陰郁。 常岱打著官腔自然沒空注意,常禎卻是察覺到了,方才還一副談笑風生的燕王,與自己眸光對視后,卻忽的神情恍惚面色難看。 常禎只覺得一頭霧水。 因此頭一回見面,郗珣給常禎落下了性格莫測,不可深交的印象。 喝了足足有兩杯茶,常岱終是按捺不住。 這位戶部尚書一身質地普通清灰圓領袍衫,留山羊須,兩眉間有一道淺薄皺紋,約莫是常年蹙眉成的習慣。 他深眸暗沉,有種讓人不敢逼視之感,說話時也總是打著官腔。 而此刻,他終歸說明來意。